《塔罗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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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罗祭-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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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妙一手紧抓住米罗的手臂,乘此机会大口喘气。
  但此时那战地沙罗曼蛇却不会给他们以任何喘息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3.6 皇后 THE EMPRESS

  但此时那战地沙罗曼蛇却不会给他们以任何喘息的机会!
  一击不成,战地沙罗曼蛇将头潜伏下血池,酝酿着下一击。
  卡妙深知等它缓过劲来,他们便再无机会,此时他猛地对米罗道:“放手,我下去。”
  米罗吼道:“你伤还没好!我下去!”
  卡妙道:“现在还由得你选择?”说罢,他将剑换至另只没有受伤的手:“就是现在!”他猛地从米罗的手中挣脱而出,长剑竖直向下,狠命向那战地沙罗曼蛇刺去!
  而就在此时,战地沙罗曼蛇也从血池中一跃而出,以万均不可挡之力向二人的方向袭去!
  一上,一下!
  巨大与细微,迅猛与灵巧,就在空中刹那相遇!
  卡妙手执长剑,借着下坠之势与战地沙罗曼蛇向上冲之势,那长剑尖锐,如刺,瞬间刺入了沙罗曼蛇的脑颅,直接贯穿!
  那战地沙罗曼蛇的跃冲之势被生生一滞,巨大的痛楚此时终于让迟钝的它也再也无法忍耐住,向上跃的势头后继无力,连着卡妙一同摔下仍在沸腾的血池。
  塔罗师的愈合能力比常人要好许多,所以纵然是天火也不会让他们死亡,但是承受的痛楚却是一样的。血池仍在沸腾,而卡妙的外衣只能包住头脸,其余□□的地方上传来的灼烧般的痛楚让他只觉得似乎脱去了一层皮一般。他不能睁眼,只能凭借剑下传来的挣扎强度来判断战地沙罗曼蛇的情况。
  他此时已经完全顾不得什么了。剧烈的疼痛感让只剩下了唯一的紧紧抓住手中剑往下刺的这份理智。他的生命就是一场博弈,他在赌,他死或者敌人先亡,这一场战斗,他没有退路。或者前进,或者就死在前进的路上。
  手下挣扎的力道慢慢小了下来。身周漩涡般的血池不知在何时慢慢平静下来。
  卡妙只觉得昏昏沉沉,方才所有的疲惫与伤痛仿佛都在同一时间涌了上来。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有一只强有力的手扯住他的手臂,就要向血池下拖。他本能地想要挣脱开来,却感觉到了那气息的熟悉感。
  是米罗!
  莫名的,卡妙就放弃了挣扎,任由他将自己向血池深处拉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得身周的水瞬间消失,随即,熟悉的失重感一瞬间又重来,凌空中米罗似乎抱住了他,下一秒,他就同米罗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米罗为他缓冲了大多数的冲击,所以他其实摔得并不重。
  一只手轻轻为他擦去眼上的血,米罗温声道:“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了。”
  卡妙慢慢睁开眼。因眼部被灼伤,此时睁开眼看到的世界都带了一些模糊感。而此时看到米罗,他甚至怀疑认错了人。
  自己跌下血池时,在外衣的防护之下其实灼伤得并不是太严重,但米罗的外衣应该是卡在了上方无法带下来,所以他跳下血池时没有任何防卫措施,所以现在的米罗,几乎全身上下没有一块不被烫伤,英俊的面容几乎面目全非。
  卡妙神色复杂地看着米罗,不知该说什么。米罗却好似无所谓一般,扶他一同站起身来,微笑道:“我猜血池下一定有出口,看来猜对了。”
  卡妙此时才注意到了此时身处的境况。在他们头上,悬空漂浮着血池,就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透明物质作为它的池底一般。生生隔开了底层的空气与其上的血水。而此时他们所站的地方似是一个冰雪堆垒而成的大厅,浅浅的蓝色流转在遍地的冰凌之中,随着地上散落的明珠而相映生辉。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冰雕砌而成的大厅上方就是一个沸腾的血池。
  这个大厅里除了散落的明珠发着光外,空无一物。而在其正前方,有着一扇精致如同艺术品的门,上面为半圆构型,下面为略带弧度的长方形。底为纯白,上面镶有银色繁复的花纹。两道长长的门柄从镜顶延续到地上,安静至极。
  卡妙与米罗对视一眼,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后是同样也是一条冗长的回廊,皆以冰雪雕制,地上散落着无数明珠,柔和的光芒打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晕,甫一踏进,便仿若走进了星辰的世界。
  在这条回廊之上,有数百个小门。门上是冰雪刻成的字,仔细看去,却都是名字。
  在一排门上,只有两扇门上的名字是亮着的,其余都暗得如同死去的星辰。
  其中一扇门的名字写的是梅里古玫里,而另一个名字,竟是娜塔莎!
  两人对视一眼,推开那扇门。
  一瞬间,他们身周的场景猛然转换。
  那是一个古典但豪奢的大殿。大殿高近十米,装饰以金色为主,水晶吊灯上点燃的晶蜡散出淡淡香气,弥漫整个殿堂。
  而大殿中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年轻人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常年不见阳光的面容英俊而苍白,嘴唇却红若血液,而另外一个人,赫然是娜塔莎。
  他们似是完全看不到这里的卡妙与米罗二人,正神情激动地争执着什么。那个年轻人一手抓着娜塔莎的手臂,神情痛苦:“娜塔莎!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又是哥哥,不是我?”
  娜塔莎冷冷地看着他:“梅里,放手。”
  米罗与卡妙对视一眼。梅里,不正是另一扇门上写着的名字?
  被唤作梅里的年轻人似若要陷入癫狂,英俊的面上写满了悲痛:“娜塔莎……我也爱你啊。我与我兄长有相同的力量、相似的容貌,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管什么好事都给他?我不介意你有冰河,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
  娜塔莎平静道:“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些都是他想要的,而你只不过是想抢他要的。”
  梅里愣了一愣:“不是的……娜塔莎,只有你,不是的……”
  娜塔莎并没有理他。她冷冷地挣脱他的手:“我会跟你兄长还有冰河离开这里去月墟。你要王位是吧?他会给你。”
  梅里痛苦道:“不是的,娜塔莎……我不想要王位,我只想要你啊!”
  娜塔莎淡淡一笑:“是么?”
  即使到此时,她的面容上还是没有任何波动,比起几乎歇斯底里的梅里,她的面容恬静,自有一种圣洁不可侵犯之感。
  梅里终于绝望,他退后两步,金红长袍穿在他单薄瘦弱的身体上,显得十分宽大。
  他突然笑得疯狂凄厉,随手一挥,便让那巨大的水晶灯化为齑粉,大殿中陷入一片黑暗中。
  “你有那么爱我兄长么?娜塔莎,他不知道,我却清楚地紧呢——”
  娜塔莎一向冷静的面容上猛然有一丝波动,“住口!”
  “你所爱的,根本就是另外一个安其拉——那人四百年前在花葬之地将自己困在红莲业火之中,为了另外一个人万劫不复,堕落成了迪普威人——”
  “他现在可再也记不住你了啊,哈哈哈哈,你所歆慕的那个人,现在可再不可能娶你了,因为,因为,哈哈哈哈哈哈哈——”
  娜塔莎的面色慢慢苍白,唇上血色全无。但见梅里上前两步,拼命摇晃她,“你想去花葬之地看看是吧,那就去啊,去啊——”
  娜塔莎咬着下唇,不言不语。半晌她轻声道:“所有的都过去了。现在我只想好好的看着冰河长大。”
  梅里的语气悲凉:“可你明明爱着另外一个人——”
  她的眼神蓦然温柔了许多:“还不懂么?梅里……”她微微一笑:“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只有她的孩子是最重要的。”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梅里在她身后不甘地嘶吼:“娜塔莎!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不要走,求求你……”说到最后,他已经近乎哽咽:“求求你们……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
  场景到这里戛然而止。
  周围的场景又变换回冰雪所铸的小房间中。米罗和卡妙诧然对视一眼,只见眼前漂浮着大大小小近百颗鸡蛋大小的琉璃珠子,每一颗中都有一个小小的场景,而在他们面前漂浮的那一颗中所上映的,正是方才他们所看到的场景。
  米罗道:“原来如此。”他伸手碰到眼前的那颗珠子,于是同样的场景再一次上演。他对卡妙道:“是记忆珠。”
作者有话要说:  

  ☆、§3.7 皇后 THE EMPRESS

  “记忆珠?”
  “是。像是血族或者是安其拉、迪普威等寿命极长的种族,时间很容易抹去他们的记忆,他们不愿忘记,于是就有精灵做出了记忆珠这种东西。只要在年少时服下母珠,再定下储存地点,每产生一段较为重要的记忆时,这里就会自动蕴生出记忆珠。”米罗看着满屋子的记忆珠,叹了一口气:“从这里,就可以窥见她的一生了。”
  空中漂浮着一个一个斑斓的记忆珠,从这里看去,里面的大部分场景都与娜塔莎的孩子——冰河有关。在卡妙与米罗的印象里,娜塔莎一直是一个冰冷的女子,她不同于微林的温柔可亲,不同于安之素的妩媚风情,娜塔莎的美是圣洁而疏离的,总与周围的人带了若有若无的距离。
  但在这些记忆珠中漂浮的她在面对冰河的时候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记忆珠中的娜塔莎会因为冰河小时的哭闹而彻夜不眠,晨时披头散发,妆容凌乱;也曾因为烦恼怎样教育孩子,而特意将自己打扮成世俗妇人,混进市井之中谦卑地请教经验;也曾板起面孔,不顾丈夫的劝阻,拿起板子惩罚不听话的儿子,事后却偷偷抹泪……
  在漂浮的记忆珠之间,年少的娜塔莎终于从一个少女成为一个妇人。磨去了青春与美貌,纵然面容不变,却再不复少女时的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眉间沧桑却温暖,是独属于母亲的气息。
  在月墟,她与丈夫最初被其余血族排斥猜忌,衣食皆缺。圣洁优雅的女子换下礼服,穿上破旧松软的居家服,亲手为孩子缝衣做饭,白日里与丈夫同出月墟辛苦做工换来食物,夜里将冰河哄睡后,她还要将家中上上下下擦洗干净。
  不过十几年的时光,似乎比她曾活过的千年时光都要辛苦得多,却又充实得多。
  记忆珠中最灰暗的一次,是冰河因不是纯种血族,被月墟的其余孩子嘲笑孤立,她站在树后,看着她的孩子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远处,羡慕地望着那些孩子们。她心痛莫名,却无能为力。
  记忆珠中最闪亮的一次,是在一次临近冰河生日时。年幼的儿子不懂家中艰辛,看着同族的其余孩子的孩子有什么,他就都想要。这位母亲表面上斥责儿子不应攀比物质,私下里却又熬夜抄书做工,想至少要给儿子一个生日蛋糕。然后,在冰河的生日那天,倾盆大雨中,她从遥远的月墟外一步一个泥泞,慢慢走回来,怀中抱着一个几乎压碎的蛋糕。
  那时候摔得伤痕累累,却很高兴,很自豪。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孩子高兴的笑容,所以再苦再累,仿佛都只是一个幻影。
  为了孩子,她收敛了年少时的高昂脾气,学会了恳求。在女子们皆为面貌与爱情愁苦的时候,她已经学会了卸下所有的贵重首饰,开始为家中的柴米油盐担忧。
  大部分的记忆珠中的娜塔莎笑得温暖,但也有例外,而最显眼的,便是房间最中央的那一颗。
  米罗与卡妙走到前方,看着这一颗记忆珠。这颗记忆珠色调明显比其他的灰暗许多,并且,这一颗珠子上显然比其他珠子要新,看来是最新的记忆。
  米罗与卡妙对视一眼,直觉的感觉到,他们所有的疑惑,都会在这里解开。
  月墟中与光明骑士同归于尽的高阶血族,从月墟中逃出并被追杀的娜塔莎,莫名其妙在月墟出现的安之素,这三者间有什么联系?
  还有,最大的疑惑。作为血族,他们应该会以人的鲜血为食。但观娜塔莎的记忆珠中,他们一家却与几乎普通人无异。冰河是新生血族,意志力较弱,所以不存在硬忍着不喝血还不被人看出来的情况。也就是说,有着什么抑制了他们的吸血冲动。
  这一个屋子的记忆珠几乎都是娜塔莎生下冰河之后的记忆。若娜塔莎是高级血族,那么之前的记忆为何不存在?还是说,她只是在生下冰河之后,才被血族所承认,有资格将记忆珠陈列于此?
  米罗走上前,轻轻握住那颗珠子。
  两人所处的场景又一次转换。月亮占据半个天空,大地荒凉如死。
  是月墟。
  而就站在两人眼前的,正是娜塔莎。她此时正急匆匆地向月墟血族的城堡中走去。
  知道是在她的记忆中,所有的人都看不到自己,米罗与卡妙便完全没有顾忌,跟着她向前走。
  只见一到城堡大门口,两个血族一见她就上前挡住:“夫人,您不能进去。”
  娜塔莎道:“我听说,今早冰河被你们带走了?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为何没有通知我和我的丈夫?”
  其中一人冷冷道:“夫人,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您还是回去等待消息吧。”
  娜塔莎却没有回去,只是又问了不相干的问题:“最近生意做的如何?”
  “还可以。我们又有新的商家了。”
  “是么?辛苦你们了,看来最近可以宽裕许多了。”
  “是啊,首领说托夫人和大人的福。”
  娜塔莎上下打量了城堡,平静地道:“城堡今天上下整修一新了?”
  “昨天就整理干净了。”
  娜塔莎眼睛一眯,语速却快的让血族来不及思考:“今天来的人是谁?”
  那个血族下意识地回答道:“是四翼迪普威……”他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被套了话,怒目瞪着娜塔莎:“夫人,你——”
  “月墟血族一向独立,你们与迪普威族会有什么交易,竟会与冰河扯上关系?”娜塔莎退后两步,准备硬闯。那两个血族中的一个突地冷笑一声:“夫人,你真的要强闯么?”
  娜塔莎冷冷道:“是又怎样?”
  那个血族平静道:“夫人,别忘了你的种族!”
  此言一出,另一个血族和娜塔莎都一怔。娜塔莎的面色慢慢变冷:“你都知道了?”
  “是。”那个血族道,“我路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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