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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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阱-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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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我闻声拼命地挣断了残废的左脚奇迹般跃起本能地用自己的胸膛护住了水银,阿芙洛狄蒂手中的刀尖于是顺理成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夏散舟,你为什么……?”阿芙洛狄蒂努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姊姊,不要。真人他…他…”我已经不能说出完整的词句表达满脑的意思。 

  “啊!”在我的一声惨叫里,水银老贼迅即推开了身前的我,居然毫无人性地拔出了我胸膛的刀来照着原处又狠狠地捅了几下,尔后彻底抽出,去追阿芙洛狄蒂了。 

  “姊姊,……小心……”倒在了血泊中的我望着远去的他们,这时才多么后悔刚才头脑发热替水银老贼挨的那一刀,我真的太傻了,这个大奸大恶的无常真人根本不值得我为他这么去做。然而,我总算有幸在临死之前真正理解阿芙洛狄蒂所说的爱之深恨之切的道理了,可惜一切已晚,千疮百孔的我再也不可能指望助阿芙洛狄蒂一臂之力了。 

  水银老贼毕竟年势已迈跑动不便,终于,他以手中尖刀使尽全力掷向了冲我奔逃而来的阿芙洛狄蒂。 

  但是尖刀竟合该落在了我的身边,水银老贼的这一着失手导致了他彻底的破产。疯狂的我不顾一切再次拾起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了他的脑壳重重地砸了过去。半秒钟后,锋刃正中了老贼的咽喉,一代邪枭于是就这样栽倒在自己的宇尘洞天里一命呜呼了。惟独令我不悦的是,他并没有选择向前栽,而是选择了向后倒,这种姿势在电影里通常是革命烈士才能享有的死法,这个狗贼他不配。 

  “夏散舟,你怎么样?”见水银已死,阿芙洛狄蒂慌忙跑来蹲在我的身边,此时的我已是血流成河不成体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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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要死了……姊姊。”我颤悠地第一次握紧了阿芙洛狄蒂美丽的手有气无力地说:“……真的很高兴在最后几秒……你能够陪……陪我我……好姊姊,劳烦你找……我家替我……替我捐赠赎罪……姊……你要写……我的女儿叫夏鹿鹿,代我转告她,爸爸很想念那阳……” 

  “我一定答应你,夏散舟。你会没事儿的,我马上弄你出去!”阿芙洛狄蒂的眼圈灼润了。

  “不必……出去我也会死在路上的……姊姊,我尚有最……最后一句话多么渴望再问你……假……假如来……” 

  “夏散舟!夏散舟!散舟!……”阿芙洛狄蒂拼命摇晃着我刚刚咽了气的尸体,然而我已经不可能再听到她的任何回答。 

  我只是依稀记得,在临走的那一瞬间,我还来得及看见了来自阿芙洛狄蒂眼中瀑布般迷人的红泪涌出、绽出无数小瓣。她真的哭了,并且是为我而哭。

  【注释】

  36“宇尘洞天”,源见《姒桀氏词辑&;#8226;蝶恋花九十九致密斯季书卷》(按:手书孤本因故已毁于火。); 

  37“假名”,日文所用字母,多借用汉字偏旁。草体称平假名,楷体称片假名; 

  38“……希腊那个古瓮上的少年”,参见John keats: Ode on a Grecian Urn;

  39“死亡实践”,参见(古希腊)柏拉图著《斐德若篇》,67c。

  二○○四年二月十四日凌晨

  写完于金陵谭邸

  次岁夏杪校讫霸气书库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由维特饮弹及夏散舟茹刃
——纵剖偏执症人格形象在创作史上的蜕化

  
  '摘要'偏执症人格形象成为创作史之罕例,必有令其生存和探索的魅力场所在。最典型如昔日从西欧到中国的“维特热”狂飙时期,许多热血青年与问题社会格格不入,竟纷纷效仿维特青衣黄裤甚至郁懑自杀,成为畸位的时尚潮流。目下青少年则是满不在乎地哼唱着“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的流行歌词。此间阶级、人格、心理、思潮、文学诸些话题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完整洗礼。当代小说《裂阱》中主人公夏散舟深刻复杂的偏执症人格审美魅力已不足以构成维特式的偶像,只有转化为情欲与权谋、灵与智的撞击以适应他所生存的颠覆时代,聊博几声浮躁乏趣的喝彩。本文意图由维特饮弹及夏散舟茹刃设作主要例样,纵剖偏执症人格形象在创作史上的蜕化,进行人格比照及病理解析,引出当代创作史观的辩证螺旋启示。

  '关键词'偏执症人格形象创作史病理蜕化

  一、绪论

  人类众民族文学艺术创作史长河诞生了无数流派,成就了无数大师,塑造了无数经典。其中新老交替,各领风骚有年。惟有一类为数不多的作家及其作品,可谓“以血书者”。他们生存在社会的极端或曰心灵的边缘,凭藉畸于人而侔于天的超人魅力赋予了文学艺术划破时代的意义。具体落实到实践上,技术降格为外化承载形式,意识则显示为内化偏执症人格情结——从作家本人到其通过作品对第一主人公形象的渗透,皆是如此。

  医学界关于偏执型精神分裂症(paranoid schizophrenia)的一般定义为:以幻觉和妄想为主要临床表现,起病较缓慢,发病年龄偏大,以青壮年和中年为主;患者可以出现各种幻觉和妄想,一般以听幻觉、被害妄想、关系妄想等症状最为常见,在幻觉和妄想的影响下,患者可以出现情绪和行为方面的异常。在发病以后的相对较长时间内,患者可以保留部分社会功能,较少出现精神衰退,预后相对较好。与之相类的有偏执狂以及偏执型人格障碍。根据CCMD…3关于偏执人格的鉴别标准规定,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和偏执型人格障碍两者之间尚存在一个潜移默化的过渡距离,兼与狂信型人格、诡辨型人格也稍见异同。本论所探讨的创作史上的偏执症人格形象,要略轻于前者,而远重于后者。

  病态人格形象在西方文学、中古文学乃至汉文学浩如烟海的巨著们中其实始终占有未必微弱的比例。然而贯彻纯粹的偏执症人格形象还是颇受冷遇的。究其竟,实在缘于这批人物置身任何一个年代都会被认为是严重病态的、不讨好的脚色。时世盛衰,或歌或泣,或顺而从众,或逆而从天才,无论主导潮流的同步水准还是随波逐流的滞后心态,总无妨社会文学格局的延绵鼎盛。至于文学批评之所谓“病态”说,是分为两种情况的:一种是同步超前型作家及其作品。它的实质是众醉独醒式的,新事物推倒旧事物式的,假以看似“病态”的印象反衬了某个地域时期的真病态。它的诞生成长有一个从不被理解到逐渐接受的过程,同步超前型作家及其作品更可能因此成为时风真正的领袖和未来潮流的引航者。另一种或亦可归入超前型,但问题却在于它的表现几乎已经做到与病理上的狂癫模糊了界限,造成了时代永远不可能与之同步的现实,所谓超前的意义仅转化为“放之四海皆准”的全民确认性“病态”——而且永无翻案之日。此种病态表现又以烙有典型偏执症印记的作家创作为穷极,犹如青藤梵高之画,即使价值连城,也并不说明什么。因为任凭它们遭遇不同年代的冷遇奚落还是热捧狂追,从本质上说仍无法摆脱高处不胜寒的宿命,同时也丝毫不能证明天才与大众到底谁才狭隘的道理,人们更多关心的只是其市场效应以及技术、风格的承续启示而已。

  基本上,偏执症人格形象以男性较多见,且以胆汁质或外向型性格的人居多,集中表现为执著的痴情者。这里的痴情不一定止乎爱情,亦包含心灵、艺术、宗教方面的追求,它们协助作家通过文字完成对于自我灵魂的部分释放。二百多年前,风靡一时然而屡禁不止的德国青年作家歌德著作《少年维特的烦恼》中的维特①形象参照于过去上述类型的创作史,可以算是首例提炼性质的完美绝伦的总结。当代中国文学作品《裂阱》中的主人公夏散舟②形象却当之无愧地成为该类型又一次铺张扬厉然而又处处充斥着勉强气息的矛盾展现。欲择此两者为本论主线之切入点——蜕化标志,通过一番比照、旁涉和解析得出新式的创作类型启示,则须先将偏执症人格形象进入创作史的谱系情况作个简扼梳理。

  二、创作史关于偏执症人格形象之接纳

  如果生硬地扯上古希腊文学、印度文学、华夏先秦文学或者还有中世纪教会文学等等顶礼膜拜刨根问祖,企图挖出偏执症人格形象之滥觞以示渊远流长,无疑是极不明智的。事实上,偏执症人格形象进入创作史比较晚。人类早期的神权文学与贵族文学固然从诞生之初就会蕴涵着人本思想、理性精神、自由、平等、博爱……然而只限于蕴涵而已。笔者毋宁更愿意指出其同样是注重的人性的——即神性乃是超越了的泛化人性。因而关于神的崇拜即是当时社会对待人性的态度。人们相信客观、群体与不朽才是文学正当的追求,即使大唱反调的民间文学也不肯例外。个体的优势必通过氏族的辉煌得以彰显,古希腊、中国的上古英雄们确实代表了神祇的某种意志并树立了芸芸众生的理想模式。就时代文学内部而言,哪怕如何如何地拉帮结党争鸣斗妍都是被允许的,却决不可能容忍什么偏执症人格。理由简单之极:它非但不具有统治、教育要么歌颂的意义,甚至连批判、怨诉的意义也不具有,更加不具有任何值得存在的背景依据——便存在了,那也不过是被人们遗弃和嘲笑的怪物。《荷马史诗》、《诗经》、《旧约》和一些重量级诗剧典籍的记载皆是此间颠扑不破的有力证明。

  既是探讨偏执症人格,首要就是必须回到人本身。创作史等候给予人的关注超过给予神的关注,非到寰球社会商业合纵连横的文艺复兴时代(在中国,相对应的是晚明资本主义萌芽与浪漫主义思潮)的来临不可。独立与群役、人权与神权、纵欲与禁欲、解放与桎梏、理智与蒙昧等等一系列的新旧观念冲突推动了一批批强干者从语言到行为的暴力和抗争,自然也给更多的弱质者带来了苦郁与压抑。由是,偏执症理所当然地发展成为了一类文化人欲寻精神解脱而不得的死胡同之一。此种只发生在文化人身上的偏执症亦与过去一般医学意义上的精神疾病有异。

  这个阶段,文学的封建奴婢地位有了巨变,个体灵魂的张扬被抬高到无以复加的地位。凡人皆有灵魂,凡有灵魂者皆可为文学,灵魂无不具有个性意义。至若创作史遂因势拓广了接纳对象范畴,其中当然包括了病态人格形象乃至偏执症人格形象。被恩格斯称为“是中世纪的最后一位诗人,同时又是新时代的最初一位诗人”的意大利人但丁即发为先声,其早期著作《新生》,即将少年时只有数面之缘的女友贝雅特丽齐臆想作神圣不可侵犯的精神恋爱的偶像,到了《神曲》则干脆采取修炼默执的办法,简直将贝氏幻化为一位能够指点三界迷津的天国女使下凡。这种将柏拉图式的恋情与人伦性爱孤立对峙的做法,不能不说是带有偏执心理特征的。稍晚的彼特拉克《歌集》也可以说是基本延续甚或照搬了但丁模式,区别惟在于后者也许对于形体美的关注程度加深了。总体来看该时期的文字,仍宜归于理想化的写作形态。从但丁之恋到彼特拉克之恋,尽管经历了宗教精神向人文精神的蜕化,并萌生了异端意识,然而毕竟难以构成创作史上意义完备的偏执症人格形象。

  文艺复兴时期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的名著《堂&;#8226;吉诃德》虽然是一部社会讽刺小说,却也塑造了一个血肉丰满的偏执症人格形象堂&;#8226;吉诃德,此人颇滑稽任性地为自己虚构了一位公主并擅自为其改了贵夫人的名字——实际上那不过是个养猪的村姑。然而从作品反映的情况可知,如此的一番虚构只是主人公偏执行为的主观动因之一,一旦偏执症行为得以展开,作为动因的这个公主或者村姑本身反而显得毫不重要了。堂&;#8226;吉诃德式的偏执在作品中乃至后世的评论中是多半被当作负面教材进行训诫批判的。主人公定位于疯傻,致使偏执症人格形象过早地旁逸斜出。依如是视角演绎创作,的确不能因此动摇其在文学史上的伟大地位,但就本论关于偏执症人格形象本身的发掘深度来看,只恐未免划入令人遗憾的一例。

  中国古典文学世界也不乏其事:明朝袁宏道《徐文长传》里描述的一代畸才徐渭自幼长年寄人篱下,孤高自许的自我价值难因以实现而苦苦挣扎,直至发为狂疾,连续自戕九次之多,复杀妻下狱,残烛之年寄情诗酒丹青,颓郁自放而终。清朝吴德旋《初月楼闻见录》所记载的一介布衣秀才刘芳因苦恋秦淮名媛顾橫波,女方负约而痴情郎死于血荐……这些常人不可理喻的现实生活中的极端事件均植根于文人偏执症的历史遗承,它们倘若进入文学作品,则须对企图接纳它们的作家提出极为苛刻的要求:即作家本人一定甘愿冒着沉陷其中无法自拔甚而被病态同化的危险去尝试着理解此类型人格深处的世界,聆听、感受并体验他们的真实生活,直至与他们产生共鸣乃至齐步疯狂。如此一来,即使大师如云的时代,果敢食蟹者亦属凤毛麟角。或曰不屑为之也罢,但谁也无法否认此类型人格的偏离正常实在是极为残酷的,其后掩藏了太多常人不必也无法理解的绝对隐衷。这种情况的维持一直到一七七四年德国青年作家歌德的《少年维特的烦恼》一书的出版才算告结,作家以激情洋溢的笔墨勾勒了创作史上首例彻头彻尾的文人偏执症形象,居然得到世界各国不同时代同病相怜的青年人的认可,甚至导致了大量模拟自杀的恶劣事件,该书也因此成为本类型文学的早期标志。关于歌德及其笔下的维特形象及其病理特征,下节将作详尽阐述,在此不赘。

  歌德而下,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中篇小说《同貌人》非常成功地再次诠释了精神偏执症,它本来完全有理由成为本类型文学创作史上又一座重点标志——作家本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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