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魎之復魄林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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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魍魎之復魄林佩-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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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宇楼对他的现身并不意外,或者,这正是他的目的。

  「我知道哥哥在你这里,他还好吧?」「他睡熟了。你放心,在我水魍堂里,没有看他不顺眼的人。」居宇楼当然知道郑子衿是故意暗指自己对居宇拓不尊重,天河帮上下也都有这种共识,但居宇楼心里对居宇拓是怎么想的,只有本人自己知道。

  「你来做什么?」郑子衿继续追问。

  居宇楼冷冷扫他一眼。

  「你从以前……就对我哥哥特别关心?」郑子衿手一摊,「我跟他是好友,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青梅竹马?」居宇楼说话至少沉了个八度,「你果然对哥哥……」「对,我关心他、爱护他,超出普通朋友的情谊,但我谨守分寸。」郑子衿大方的承认了。

  居宇楼表情没变,但若是有人注意的话,会看见他额头上青筋在薄薄的皮肤下一突一突地跳,心绪正激动。

  郑子衿自然也注意到了,但他想不出任何结论,最后他指着居宇楼那深陷的眼窝、以及苍白恐怖的肤色。

  「二帮主最近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别忘了,天河帮帮主或干部有了毒瘾的谣言若传出去,可会被道上耻笑的。」居宇楼当然知道最近有人耳语他吸毒,但他懒得争辩,只是说:「我没吸毒,只是累了些。」「既然累,又何必来?身为干部,我诚恳的建议二帮主立刻回去喝些鸡汤补充元气。」居宇楼转头望着水魍堂厚重的建筑,但那眼神望得远,好像已经穿透了墙壁,看到了正在熟睡中的某人。

  「我来、是……」

  顿住,很难得的居宇楼现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这勾出郑子衿十二万分的注意力,想知道居宇楼到底会说些什么。

  居宇楼选择了继续沉默。

  收回眼神,居宇楼整整自己衣衫,做出准备离去的动作,附近的手下也跟着立刻过来,其中一个帮主子开车门。

  上车前,居宇楼这么交代郑子衿,「……他若需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简简单单的两句,千钧万钧的情绪藏伏。

  「什么意思?」郑子衿眉头都打结了,没头没脑的两句话是让他猜谜吗?

  黑头车驶离,答案明明那么简单,居宇楼却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第六章

  居宇拓住在水魍堂的第二天,母亲久美子打电话关心了几次,居宇拓却早就想好了借口,说这是一时的故布疑阵,铁了心要与暗杀者周旋。

  「你快点回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久美子电话里交代。

  大概是要唠叨结婚的事吧,居宇拓随口敷衍了,说干部大会时,一定会回总堂去。

  挂了电话,脑中突然晕眩了一下,他猛力甩头,想把那天旋地转的不舒服感觉给压下去。

  「你真的很不对劲。」陪在他身边的郑子衿说。

  「哪有不对劲?」否认。

  「总是心不在焉,脸色难看。」

  郑子衿怕人发烧了,摸他额头探温度,手指与额头相触的瞬间劈劈啪啪响,小火花扬起,他惊噫一声缩回手,看着手上的刺痛处而大感不解。

  居宇拓却毫无所觉,只是随手挥开人,说:「我没事。」郑子衿因此也没多想,猜测这就跟冬天时毛衣与头发磨擦后所产生的静电效应一样吧,虽然他的确有些疑惑,如今不是冬天,居宇拓也没穿着毛线衣、他更没碰触到对方的头发。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忙忙碌碌,居宇拓根本就把水魍堂总部当成了临时办公室,期间召唤了翁有信、商侨、总管天相、护法、甚至几位支会长,就是没有居宇楼、天河帮二帮主。

  兄弟两人果然有心结,郑子衿想,至于是什么心结,大概跟权力分配有关吧,他担心的只是居宇拓,后者最近似乎工作的过头了,有一种将自身绷到底的疯狂。

  虽然他从不认为,「疯狂」这两个字会跟居宇拓扯上关系。

  但居宇拓确确实实有些不一样。

  居宇拓又开始焦躁了,阴气再度渐渐袭夺身体的占有权,身体开始冷,冷到脚底板都变成了冰块,只剩丹田里一股火苗苟延残喘,给与身体微弱的温暖。

  火苗还不休止的催促他去寻找燃料,火苗想要痛痛快快燃烧一场,火苗甚至要让这可怜的躯体成为脂薪,在一场情欲的飨宴里焚毁殆尽。

  当有同性经过身边时,焚身的渴望更加强烈,他就是匍匐水中的鳄鱼觊觎涉水的牛羚,陷入类似于毒品戒断症状的情况里,无时无刻都想要居宇楼把那个人找来。

  那个人明明就是……

  在没人注意的时刻偷偷抓出手机,看到新的机型愣了一下,才想起原来的那支电话已经摔坏了。故意的,他一直不将弟弟的号码输入机里,因为决定不再主动打给那个骗子,就算真有要事通知,手下都可代为连络,不需要他亲口……他又昏了,觉得眼前一片黑,在这片黑里有种热烫从头袭上来,是某人强壮的双臂,像两道熊熊燃烧的火炬给与他温暖,愉悦的情感上升——他抖了一下,四周恢复光明,他仍待在郑子衿的屋子里,握着冷冰冰的新手机,而手指头不受控制的触及机身,他根本不需要叫出快速拨号键或联络人清单,弟弟的电话号码他记得一清二楚,只要照着顺序输入特定的几个数字,把人给叫来……那些热烈的、缠绵的、失控的、刺激的、狂乱的情绪,将再度回来……「不!」

  呐喊声中,手机被重摔到墙壁之上,那些热烈的、缠绵的、失控的、刺激的、狂乱的情绪也同时间被分解为细碎的破片。

  混成一团,全部。

  正在外头对手下交代事情的郑子衿听到响声立即奔进来,一见到墙壁边的残骸,叹了口气,「两天内你摔坏了三支手机,患了手机恐惧症?」居宇拓猛抬头,俊秀的容貌里透出癫狂,他是强迫症即将病发的患者,无法抑制自己用热切的表情死盯着郑子衿。

  他现在想要这个饱含元阳的男人,方法很简单,少许接触就能窃取他的精力,他有的是方法去诱惑、勾引、只要将行动权完全交付给这具饥渴的身体,让理智躲入意识深处,一切都能水到渠成……他在失控边缘——

  郑子衿觉得居宇拓很不对劲,平日端庄凝重的美男子,这时竟表现出致命的诱惑力,眼神透着赤裸裸的欲望,那是盛开的花朵绽放花香,意图诱捕早已对花朵虎视眈眈的蜜虫。

  「子衿、你……来……」低喊着。

  郑子衿心跳失序了,居宇拓这时呼喊他的速率比平日还要慢上几分,那种因为拖延而产生的语尾遗音轻易就能引人遐想。

  情不自禁靠近了去,一方面是受到引诱,另一方面则是不安,理性告诉他,这样的居宇拓不寻常,眼神迷蒙的就像是嗑了迷幻药似的,虽然让人害怕,却更有种……颠倒人的魅态……「你该不会吃了……」他小心地问,心底疑惑更深,这两兄弟怎么全都像吃了药似的?

  舔唇,「可以给我吗……子衿……」郑子衿听的没头没脑,紧接着想起居宇楼说过的话。

  ……他若需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难道就是这个意思?但……

  「子衿……我很渴、很冷……需要……」梦呓绸缪,手臂扬起诱惑。

  来——

  这样的求盼不正是郑子衿期盼已久的一刻吗?但、不对劲。

  不该是这样。

  居宇拓发现他的犹豫,更加主动进前,郑子衿身上的阳气是明显又香甜的指标,指引他正确的方向,想要的情绪让他把任何端重矜庄都给丢在脑后。

  「……给我……」低沉魅惑地求。

  郑子衿鬼迷心窍了,或者是自愿性的鬼迷心窍,他上前抓住居宇拓的手,在这百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体温瞬间被大量抽了出去,让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反射性的收回手,就像动物碰到伤害性刺激会立刻逃避躲开一样。

  而触手的异样冰冷更让他心生警惕。

  「怎么会这样?!」他又惊又疑地问。

  居宇拓显然不打算提供答案。为了确认刚才那不是错觉,郑子衿再次盯视对方迷蒙的眼神,不知不觉间,神智跟着缓缓被抽离,他开始渐渐的不在乎体温被掠夺,他可以将自己所有的血、肉、甚至灵魂都奉献给对方。

  情欲就等一触、即发。

  「……子衿、碰碰我……」再次恳求,诱人的。

  郑子衿再度接受那伸过来要求碰触的手及身体,劈啪声响再起,蓝色火光在两人肌肤接触的点上跳跃,痉挛迅速通过身体,麻飕飕的疼痛让两人同时放开并且摔跌往后,仓皇站起却又觉得呼吸急促、心脏跳动的更是紊乱,就像触电了一样。

  「好痛!」居宇拓狼狈地叫出声来。

  郑子衿也痛,却瞪着居宇拓,他觉得对方一定能给他个合理的解释,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到底怎么发生的。

  居宇拓喘着气,疼痛让他神智回来了,冷汗不已,不断抚着胸口顺气,大惑不解,他身体明明焦躁又饥渴,为何却对郑子衿的碰触起了生理上的反感?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面对责难,他吞吞吐吐地说。

  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对其他男人的碰触,居宇拓产生了可笑的排斥反应。

  就像人体内的免疫系统排斥侵入的病毒或细菌,他的身体也主动推拒送上门的粮食,就算濒于饿死也一样。

  更可怕的是,或者连这心理也有着相同的排斥反应。

  只能接受某个他恨之入骨的男人。

  郑子衿不敢再随便碰触居宇拓,触电的痛楚太强烈,虽不知道这电击怎么来的,他却严重怀疑居宇拓吸食毒品,才会做出会有那么异于平常的行为,因此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特别注意居宇拓的一举一动,也没见到对方吞吃任何药物,偷偷去搜随身的物品,更没有可疑的粉末或药丸,几小时前的失控好像是假的。

  居宇拓看来却像是回复了正常,只是发呆的时间也多了起来,跟他讨论车祸事件、或是外头哪个小帮派又来挑衅时,他随口应声心不在焉。

  上星期临时敲定的干部会议预定明天举行,郑子衿问居宇拓要不要先回去跟二帮主讨论一下明日的细务,他发现当自己提到二帮主时,居宇拓的瞳孔都会扩张。

  人类的瞳孔会因应光线、情绪而缩小或扩张,而此时室内的明亮度并没有变化,看来居宇楼果然对居宇拓的情绪能产生很大的影响。

  「不,让宇楼处理那些前制作业,他搞得定。」针对这问题,居宇拓的回答平稳清晰。

  郑子衿怎么听都觉得居宇拓的回答很虚,他也不点破,只是说:「既然如此,我就一个人过去,有事连络我,记得,别再把新手机摔坏了。」最后一句话并非是说笑。

  转身要出去,居宇拓突然叫出他,神情有些焦躁。

  「你碰到他,要他……」

  「谁?」郑子衿隐约猜出这个「他」是谁,却还是想要个肯定的答案。

  「……不、没事……算了、我很好……不需要……」居宇拓退后了。

  郑子衿走到外头时,让留守的人暗中监视居宇拓的一举一动,有任何特殊的举动都立刻打电话来报告。

  总堂里忙忙碌碌,因为明天会有几十位重要的干部过来开会,招待的细节全不能马虎,而每位干部的喜好都不同,光是茶水饮料就得准备个十几种,会后的餐叙更都得妥贴安排,这忙坏了身为总管的天相、以及独立运筹帷幄的居宇楼。

  居宇楼却完全没有请回居宇拓的打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郑子衿碰上居宇楼后,随口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他细察居宇楼神色,颓靡依然,眼窝下方的黑影也浓烈,本人所谓「没吸毒,只是累了些」的说法实在很启人疑窦。

  直到居宇楼假做随口问起:「我哥哥还好吗?」「不太好。」郑子衿坦率地答。

  「……怎么个不好?」

  「精神上不太稳定,或许压力太大。我觉得该请位心理谘商师过去……」小声地说。

  「他不需要心理谘商师,他要的只是——」「他到底要什么?」郑子衿陡然间咄咄追。

  「你不知道?他没……」

  居宇楼话里的惊讶不是假装的,让郑子衿更是疑惑,这兄弟俩到底搞什么?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拉力蔓延在他们中间。

  而他们明明离得如此远。

  「……或者他需要个老婆,但他似乎不这么认为,而我更担心他的身体,不对劲。」郑子衿耸肩撂下这几句话,然后诧异地问:「……你笑什么?」没错,总爱装酷、装得胸有成竹、一副天下之势操之在我的居宇楼居然笑了,而且是发自内心喜悦的笑,就像他头上本来笼罩了厚之又厚的乌云、脚底结了深之又深的冰,却在听了郑子衿的话之后,瞬间散开、融化。

  「哥哥原来没有……」他自言自语,彷佛忘了身边还有人。

  郑子衿皱起眉头,不乐地质问,「逼走兄长让你很高兴?」居宇楼敛起笑容,春风散去。

  「你错了,我没逼走哥哥,我希望他快些回来,回到我身边。」居宇楼拍拍他的肩,「我需要他,天河帮也需要他,明天的干部会议里,他跟我可不能缺席。」这不是废话嘛!郑子衿偷偷啐了一口,以帮主名义召开的干部会议,若是帮主、二帮主不到,根本说不过去。

  「对了,你回去后见到他,问……不、没事、他应该还……」居宇楼有话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他摇手表示什么也别说,维持原有的酷气。

  郑子衿一肚子闷气回到自己地盘,先是询问手下关于居宇拓的情况,回报没问题,手下又说沼魉堂的商侨及右辅佐翁有信打过电话给帮主请示指令,其余时间帮主大人很安静的待在书房里翻阅时事新闻。

  唯一令人担心的是,帮主大人每隔几分钟就会从报纸里抬起头来,用发狠的眼神瞪着手机,像里头藏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

  郑子衿胸里一个喀登,觉得不妙了,他快步走到书房去,居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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