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魎之復魄林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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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魍魎之復魄林佩-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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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他都不醒呢?帮主的位置迟早落入居宇楼手中,到时怎么办?」「……若是这样,你就改变目标到二帮主身上,只要当上帮主夫人,组长应该没话说,到时你尽量吹枕头风,改变丈夫对极花组的态度……」「居宇楼对我没有兴趣。」翁涵凌恨恨地说。

  「试试看,之前他说不定只是做做样子给人看而已。你条件那么好,他不可能看不上眼。」「嗯,我知道了……」翁涵凌点头。

  「帮主何时会清醒也不一定,总之你还是先装着情深义重,才不会留人话柄,帮主若真的成了植物人,你再假装伤心欲绝,借故求二帮主安慰,他迟早会落入你手中……」居宇拓退后几步,他并不意外翁家父女俩会出现这类的谈话,但是想到以后居宇楼说不定真会娶了翁涵凌,他心中就一阵紧缩。

  为什么?是因为不想弟弟也受骗吗?还是……他往回走,经过护理站、经过几位干部的身边、绕过愁眉深锁的郑子衿、穿过病房门,看着老态明显的母亲、以及跟死了一样的自己。

  他维持这样飘荡的状态要到什么时候?虽说没有了肉体,应该获得了另一种自由,但却因此变得更加的空虚、寂寞。

  真正的死亡究竟何时会真正降临?

  从前每当他遇到挫折时,他常常会希望消失了去,谁也找不到自己,但如今自己真的要消失了,他又忍不住猜测了起来。

  若他真的死去了,谁会在每年的忌日里,站在墓前想着他而黯然?谁会常常拿起他的相片,深深凝视到深夜、或者轻轻印上一吻?谁会在午夜时一遍又一遍的梦着他,醒来后辗转反侧、再也不能成眠?

  有谁?

  他突然间想流泪,魂魄里却什么也滴不出来。

  出了看守所的居宇楼什么都不顾了,让律师用最快的速度送他到医院去,期间更是连络了九江大师,非要他也跟着往医院会合。

  「『复魄』」术功亏一篑,就连大罗金仙也难以……」九江在电话里暗示了哥哥的回天乏术。

  居宇楼不管,只要有一丝希望,他绝不放弃。

  病房里有几位医师正在里头会诊,久美子、翁有信、翁涵凌及郑子衿则专心听取医师说明,知道居宇楼来了,久美子立刻出去挡在病房外,她或者是嫉恨儿子一心向着居宇楼,红着眼铁了心不让对方进入。

  「你又想对宇拓做什么?他是我儿子,我有权不让你进去看他!有信都跟我说了,上次车祸时你给宇拓下了药,让他昏迷不醒,这回要是再让你找到机会暗害他怎么办?我不会让你碰他、我不会让你碰我儿子!」走廊上久美子尖叫大嚷,两日来的疲累与精神耗尽的她已经不是昔日高雅美妇,而是夜叉一样的鬼女。

  居宇楼神情更似厉鬼,森林开口:「让我见哥哥!」久美子指着电梯口,叫:「你给我滚!」居宇楼对自己的保镳们一弹手指,他们立刻架住久美子,其中一个甚至暗中掏了手枪抵在久美子的后心上。

  翁有信及郑子衿等人的随行下属看这里不对劲,全都奔过了来,久美子自己的保镳看来就要动手,居宇楼冷冷喝住他们。

  「现在天河帮由我做主,你们都是天河帮的人,该听谁指挥,不需要我多说吧?」黑道生态里强者为老大,很不巧,居宇楼就是天生的强者,更何况身为帮主的居宇拓昏迷不醒,谁都知道他就是帮主继任者,就算久美子为天河帮前主母,但失去了丈夫与儿子做靠山,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的骄纵女人。

  所有人想明了这一点,不吭声退开,强弱态势立显。

  居宇楼又不屑地瞄了久美子一眼,就算是日本极花组组长的亲妹妹又如何?他才不把日本极花组放在眼里。

  他眼里只有一个人。

  从医院二十三楼看出去的景致相当美好,居宇拓因些闲散坐在窗台上了望,现在的他除了悠闲度日外,还希望切断跟自己本体连接的那条线,如此一来,他会获得真正的自由吧?

  也或者会下地狱。他没忘了,身为黑道的一份子,就算没亲手杀过人,其它见不得光的非法事业,早就将他上天堂的资格剔除了。

  耳朵里听着久美子缠着医生询问,要将自己送去日本还是美国医治比较好的时候,病房里起了骚动,商侨跟郑子衿同时由手机接到信息,说居宇楼来了。

  弟弟终于获释了,这让他欣喜,把了望的眼光收回,然后久美子当先冲出去,隔着门都可以听见她歇斯底里的叫骂。

  居宇楼进来了,身边还跟着个瘦削的居士服青年,面青唇白倒吊三白眼,居宇拓觉得这人很熟悉,想了想,原来是之前建议弟弟行「复魄」术的九江。

  居宇楼迅速瞄了一眼床上的人,接着要商侨及郑子衿等人出去。

  「别对宇拓乱来!」郑子衿还是不信任这人。

  居宇楼不说话,但他眼里阴寒的杀气暗示着,若是郑子衿不听从,他会立刻将人从二十三楼给扔下去。

  商侨拉拉郑子衿,低声说此时此刻他可不想跟个疯子斗,让郑子衿稍安勿躁,怎么说都是兄弟,就算有恩怨,居宇楼也不可能在人都昏迷不醒的这时候乱来是不是?走吧走吧。

  郑子衿忿忿不平,经过门时还特意撞了站在门边的九江,在他眼里,九江就是个不学无术混吃混喝的神棍,也不知道居宇楼找这样的人来医院是干嘛。

  九江被这恶意的一撞,差点儿摔到墙壁上,但他哼也不哼一声,默默看着走出门外的郑子衿背影,哼、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这么没礼貌的后生小辈,他多的是方法整治。

  居宇楼留下了主治医生们,他要听医生的说法。

  「虽然居先生还有心跳及反射动作,大脑却已经大半失去功能,凭本院的设备及技术是无能为力了,往后要延续他的生命,就得靠家人的长期照护才行。」主治医师擦擦汗解释。

  「没有醒来的可能?」居宇楼沉痛地问。

  「他的大脑依旧有部分意识,处于『最小意识状态』,这在医学上是有苏醒来的案例,但机率太低……」「我哥他……」居宇楼摸着病人的手,缓缓问:「被判定为植物人了?」「是。」医生给了答案。

  居宇楼像是疲惫的君王挥退臣子,等医师离开,他锁上了门着急问九江:「不过迟了些,应该还有救,对不对?求求你、你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再次叫醒我哥哥!」居宇楼嗓音里都带了哭声,他慌张的就像是无意中弄丢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整个手足无措。

  九江摇摇头,看着病人脚踝的那条线,阴阴的视线往窗户边延伸,害居宇拓一时以为九江看见了他,但九江却立刻转开眼,也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的对视是有心还是无意。

  居宇楼愣了半晌,突然间扑到床边去解开居宇拓的病人服,青着脸说:「一定来得及……我现在给他补充元阳、有多少就给多少……」这举动就连居宇拓都被吓得从窗台上跳下,忙要去阻止弟弟,病房里还有个九江在,弟弟就这样把无力反抗的他脱得光溜溜、甚至还想要当场演出活春宫,这、这、太难看了!

  「宇楼你别这样,我──」

  捞空,居宇拓的手就这样穿过弟弟的手臂,让他怔了一下,才回想起自己的幽灵之身,也就是说,弟弟根本听不到自己,感受不到自己。

  只能茫然看着居宇楼颤抖的手指头去解开病人服上的绑绳,上衣松开了,大片的刺青于窗户投射来的自然光下,显得耀眼夺目。

  居宇楼接着要解哥哥的裤子,九江拦下他。

  「来不及了,居先生,令兄魂魄已经离体,任何事都已经成了定数,不过……」「不过什么?」居宇楼慌忙追问。

  「令兄其实命数未尽,只是惨遭横祸……所以游魂跟本体之间还有连系,除非肉身真正死去,他也才能解脱……」「解脱、什么意思?」

  「魂魄飘荡于天地之间,也是件苦事。听我劝吧,放下他,让他肉身死去,这样他才能进入轮回,不必成为孤魂野鬼。」「不!」居宇楼失控大吼起来,「我不让哥哥死、我会带着他到世界各地找名医,只要有能救醒他的可能,我绝对不放弃!」居宇拓在一旁呆呆听着,弟弟为何会对他如此执着?两人不过兄弟一场,用得着这样激愤吗?

  「何苦呢?宇楼、何苦呢?我是真的不想活了……」他喃喃问着居宇楼:「何苦呢……」九江耸肩,却又语重心长,「天命自有道理,法术能做的因此有限,而脚跨阴阳两界的最大难题就在于抉择,择生或择死都在一念之间。我就提点这么一句话:活路全在自己身上。居先生自己好好想想吧。」他说话时,眼神老是瞟向居宇拓那一方,让居宇拓搞不清楚,话里头的「居先生」指的到底是居宇楼、还是居宇拓。

  居宇楼根本也没听那深意,他颓然坐倒在床前,扶着额,将表情给藏起来,直到九江也推了门出去,这才放下手,怔怔凝视床上的容颜。

  他抓起居宇拓的手,好好的包在自己掌心中揉搓,他想传递自己的生命力过去,如果可以。

  「许多人都以为我想当帮主,就连你也……」不是吗?居宇拓小声问。

  居宇楼听闻不到哥哥的呓语,他只是一遍遍亲吻哥哥的手背、掌心。

  「我要这天河帮做什么?不过是一个黑道帮派,有什么值得我全心意去争取?难道你都猜不出答案吗?笨哥哥……」居宇拓愣了,弟弟究竟想要自己知道什么?记得弟弟从前曾经说过,那答案很简单。

  他已经不忍心去看弟弟那低落的表情,转过身去走到窗边,窗外蓝天宽阔白云冉冉,他多想就这么乘风归去──「……哥哥放心,我会掏尽帮里每一分钱财每一分人力,就算需要跑遍全世界,都一定要救醒你;如果在我死前你还不醒,我就亲手掐死你,跟你躺在同一副棺材里……」一震,居宇拓回头。弟弟刚刚说了什么?连死都想跟他埋骨在一起,难道……为了厘清弟弟话里的涵意,他隔着病床看居宇楼的眼睛,他从未这样端视着弟弟,以往弟弟的眼神太犀利,他因此总下意识的避免与之对视。

  他看清楚了。

  弟弟眼里有难以想象的深邃专注,似海洋,但此刻海面上正吹起大风暴,波涛汹涌出了灵魂之窗,变成眼泪滑下那峻厉的脸庞。

  原来弟弟也会情绪失控、原来弟弟也会哭。

  若自己真的死去了,谁会在每年的忌日里,站在墓前想着自己而黯然?谁会常常拿起自己的相片,深深凝视到深夜、或者轻轻印上一吻?谁会在午夜时一遍又一遍的梦着自己,醒来后辗转反侧、再也不能成眠?

  居宇拓现在确定了,弟弟一定会在每年哥哥的忌日里,站在墓前想着哥哥,他还会拿起哥哥的相片凝视到深夜,在其上印下一吻,又在睡下后梦到哥哥,醒来后失眠到天明──他会一遍又一遍喊着哥哥……

  「你别哭……」

  居宇拓想揉揉弟弟的头,替他擦掉眼泪,但是怎么碰都碰不人,他开始觉得这灵魂空荡的不实在了,就在他想要用力紧拥弟弟的这一刻。

  如果自己还活着……

  「求求你活回来、哥哥……」居宇楼伏在哥哥身上,肩膀不住抖动,泣不成声了,「活回来……什么我都答应你……」「……是真的吗?」

  「是真的……」居宇楼回答完后就愣住了,脸上摆出了个嘴巴大张的可笑表情,「哥你醒了?!」这表情让居宇拓莞尔,不装模作样的弟弟亲切多了。

  居宇楼抖地刷一声站起,回头喊:「医生、医──」「……等等……我想问你……」

  居宇楼狼狈地用手背擦眼泪鼻涕,回头。「嗯?」「……你很爱我?」

  弟弟再怎么聪明再怎么会算计,却怎么也想不到,昏迷几天的哥哥刚醒来就问这种问题,而这问题偏偏比有人拿了一座山往他身边砸还来得更惊心动魄。

  哥哥为什么这么问?难道……

  然后他决定破釜沉舟的说出那个答案。

  「……很爱很爱……」坐回床边,把头埋在哥哥掌间,低声说:「很爱很爱哥哥,所以……求你爱上我……」原来答案真的如此简单。

  久美子跟郑子衿冲了进来,随后是医生与护士,在众人的手忙脚乱间,弟弟被要求退到一旁,但两人的眼光始终黏在一起,没分开。

  奇迹降临,降临在居家两兄弟的身上。

  尾声

  面向着庭院的拉门推开了,居宇拓坐在房间外头的门廊上纳凉,爱装酷的弟弟则不客气的把哥哥大腿当枕头,占有欲强烈的手环着人家的腰,舒舒服服的撒娇呢。

  「所以我说了,答案就是这么简单。」蹭着哥哥的身体,天上人间夫复何求。

  「答案虽然简单,但你总故意表现的高深莫测,引我往奇怪的方向想。从现在起,我要你任何事都给我老实说、简单说、不许打哑谜、不许卖关子、不许……」「我爱哥哥。」

  「你!」脸红。

  「我爱哥哥,从十五岁的夏天起就爱了,也会永永远远爱下去。」居宇拓可气了,弟弟都几十岁的人,怎么还学年轻人说那些恶心肉麻的话?他能说自己可不好意思听,干脆把人从腰上给推开。

  「你、别说了,滚开!」

  被推开了,但居宇楼哪是简单就起打发掉的魔王?匍匐着爬来,继续挨在哥哥大腿上,两只手跟藤蔓一样,再度将哥哥抱得老紧。

  「是哥哥要我简单说,不卖关子,不打哑谜。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然后、我也不准哥哥娶别的女人,哥哥必须永远睡在我的床上,我每天睡着都要抱你,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也必须是你,我……」「好啦好啦、别再说了!」居宇拓受不了,这弟弟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从早到晚也不知哪来的一堆情话好讲。

  「……那哥哥呢?一人一次才公平,哥哥也不能卖关子。」仰头追问。

  「不知道。」别过脸去。

  「我知道哥哥脸皮薄,那、行动证明呢,吻我、或者……」居宇拓被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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