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育成史- 第6部分

虽然心里胡乱纠结着BOSS的事情，但嘴上却依旧不离开阿银的问题。
“蓝染副队长可否每天督促他完成我布置的作业？当然您公务缠身，换成其他人也可以，只要让阿银明白‘今日事今日毕’就可以了。”
我看向廊下的BOSS，月光把他的镜片照的格外明亮，不远处五番队的队员们已经把墙补得差不多了。蓝染靠在木廊的柱子上，两手插进死霸装宽大的袖管里，笑着说道：
“神崎小姐还真有责任心啊……”
“诶？”似乎听到了一点不寻常的味道，“蓝染副队长…不同意我的想法么？”
“不，我觉得神崎小姐的想法很不错。”
“哈……”我点点头。
“只是觉得这个死气沉沉的瀞灵庭，已经少有这样热血的人了。”BOSS抬头看明月，忽然感叹道。
“……”嗯，这种奇怪的气场是什么情况？我头皮微微发麻地看向身前的蓝染，心想自己难道真的把话题引向了危险？

正在这时，白哉穿着睡衣从廊子的一边冲向这里。心想好孩子你终于知道优子老师深陷危机过来解围了，谁知他一跑来就伸手拽着我往回走。
“诶白哉怎么了？”
“……”总觉得这孩子又哪儿来的无名火，于是我边走边回头不好意思地向BOSS赔笑，“那我先走了。”
蓝染向我点点头，便起身向围墙走去。

再说白哉，我被他拖着走在木廊上。
“白哉有事？是作业遇到困难了？”
“没。”
“那怎么了？”
“白哉只是……”他犹豫了一下。和刚来时候的他相比，这孩子也会把一些想法埋在心里了，“……只是想吃超辣裙带菜而已！”
“哈，那优子老师去帮你拿，你好好在房间里做作业。”我停下脚步微笑着看向他。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我看到月光下那孩子的眼睛闪闪发光、浸满坚毅，我便朝他微微一笑，起身向厨房走去。

“优子老师！”我走出没几步，小白哉忽然大声喊道。幸好朽木宅邸够大，我们处于这庞大建筑群中的一隅，夜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人。我听见他的呼喊，便转身看向身后掷于银白月光下的孩子。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穿着白色的睡衣，站在木廊上很郑重地看着我。我只是在心中暗暗感叹，这孩子果然穿白色最有样子了！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道，觉得今天这孩子一惊一乍的，想说什么又老把话头咽进肚子，实在摸不透他的想法。

于是白哉缓缓向我走进，我便回转身子，蹲下看向他。
“……优子老师，那件事情以后白哉想了很久。”
“？”我不太明白。
“白哉依然觉得自己一定能够保护优子老师。”他很严肃地说道。我则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从这孩子的视线里，我看到了纯净和坚定。
于是我笑笑，我明白男孩子在小时候总会有些豪言壮志。但我并不否定将来的朽木白哉，能够成为护庭十三番队队长的男人连一个人都不能保护。

只不过是有些奇怪这孩子为什么这样执着罢了。
也许是年龄还小，所以没有明白我所谓的‘保护’是指即便没有强大的武力，也能够在精神上守护的意思。
其实，我只不过是想找个男人嫁了而已……

“当然，白哉将来肯定是独当一面的男子汉。”所以我不想和这孩子争辩了，毕竟他的话也没有错。就好像一个孝顺的儿子终归会想长大以后，能够报答从小疼他爱他的娘亲。
我想白哉现在的心思就是这么回事。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我一脸微笑，他似乎又咽下了一句话。
我安慰自己面瘫的第一步就是要话少，所以我并没有追问他究竟想说什么。

于是白哉走过来，他忽然用双手捧住了我的脸颊，然后在我额心印上了一个吻。
这个过程很快，我看不到那孩子的表情，但我可以感觉到额头温和的触感。心里一阵波澜，虽然起初不能排除吃惊的感觉，但最后还是回归到欣慰。
最后他后退几步重又一脸坚定的看向我，借着一边明亮的月色，我看到那孩子泛红的脸颊。晚风吹过，我感觉被吻过的地方有些凉意。

他看着我，像是在等待我的反应。于是我低头又抬头，送上了一个诚心的笑容：
“谢谢白哉，优子老师很高兴。”
“优子老师…一定要相信我！”他忽然说道，“一定…一定要等白哉长大！！！”像是使出浑身力量，白哉最终喊道。

我微微一怔，但那孩子却已经转身向走廊深处的书房跑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就像是晃过了所有从前的记忆。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及，我陡然觉得白哉会在我的人生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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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壮志当擎云
第9章　九棵大白菜
之后的时间如白驹过隙，那晚好像约定一样的东西也随着时光的流过被冲淡不少。

阿银并非天天来上课，一周也就见两三回面。虽然看得出，蓝染之后一定也按照我说的去要求阿银，但他和白哉毕竟不一样。作为一个队长所需要的素质两个孩子慢慢都会具备，但作为四大贵族所需要的礼仪、处世能力，朽木白哉铁定比市丸银更需要。
虽然银铃恋孙，但他待人接物的贵族风度却常常警醒我。所以在对白哉的教育里，显然要更重视这些内容。
索性白哉天资不错，写字读书也渐渐熟稔起来。只是由孩童向少年渐渐转化的过程中，他的性格却越来越反叛。

嘛，事实上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叛逆期要来了。

这一年春暖花开时，银铃终于把白哉喊去自己的书房。在家这么严肃的银铃不多见，直到半小时后白哉走出房间，我才知道是真央来了通知。说是上回朽木队长的推荐信已经收到，而真央这学期的选拔将在下周进行。

“爷爷真是的，根本不需要什么推荐信，即便靠我一个人肯定也没问题的。”白哉走在木廊上，少年束着马尾，样子很朝气。
“爷爷那是担心你，况且阿银那里蓝染副队长不也写了推荐信？”我安慰道。
“……”白哉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的表情有些怨念。
“怎…怎么了？”我盯着他半天，“诶？难道老师脸上有奇怪的东西？”

然而白哉只是叹了口气重又转身向书房走去：
“优子老师没发现自己开口闭口都是市丸银那小子吗？”
“哈？”我愣了一下，随后重又恢复微笑。白哉这孩子虽然在这几十年成长得不再那么粘人，但还是习惯性的喜欢和我争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毕竟是需要关爱的孩子，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优子老师如果在你面前开口闭口的白哉不是很奇怪吗？”
“……”少年也不说话，只是在我前面耸了耸肩。

“看样子白哉这回上真央是没有问题了，听说凡是瀞灵庭出身的学生，真央在考核上都会放宽不少。”我走在他后面，心里莫名高兴。毕竟上真央就等于入了名牌大学，想当年在天朝，作为一名经历过高考的莘莘学子，可是盼星星盼月亮能上名牌啊！
所以，这种宽松政策在让我高兴的同时也羡慕嫉妒恨！

“我不稀罕推荐，我会靠自己考上的。”前面的白哉依然执拗地说着。
嘛，该说你是少不经事还是说你顽固不化？叛逆期什么的虽然让我身心俱疲，但依然要淡定履行教育职责啊，毕竟这几十年的财政局拨款已经拿到我手软，铁饭碗外加年年涨奖金这种好事，我才不要随随便便丢掉呢！

“白哉，”我忽然很正式地喊住他，少年愣了愣，听出我的语气，他很自觉地转身，虽然这个转身相当违心。我看见他故意将脑袋转向庭院里含苞欲放的樱树，于是翘起嘴角摆出职业微笑，“白哉知不知道，我们有时候做事也需要寻找捷径？”
“……什么意思？”对面的少年抬起视线轻轻皱眉，费解地看着我。
“比如现在，白哉手上有特权，只要这个特权不偏离规定，就要使用。”我一边看着对面穿着白衣的清秀少年，一边谆谆教导着。
“但是这种事情……”他还想反驳我，但很快就没了声音。大概最后还是词穷，所以选择了接受，“……算了，反正到时候我会用实力说明一切的。”

他很不屑地转身，脸上却别扭丛生。我在他身后极轻地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这是叛逆期，但遥想刚来时候那个成天跟屁虫成天粘着我的白哉，心里还是没来由的很失落。

我跟着他来到书房门前，还没来得及跨进去，门口那里就热闹起来。听见有佣人在喊‘蓝染副队长来了’，于是本来离我很近的白哉‘啧’了一声，然后自顾自先走进了书房。
不知为毛，好像从阿银来读书开始，他就千般万般的看不顺眼蓝染。听银铃说我还没来的时候，因为五番队和六番队相距很近，白哉还常常跑五番队。他不喜欢平子队长，但却意外喜欢温文尔雅的蓝染副队长，还经常缠着蓝染给他讲故事……
所以说，你们可以体会我在刚刚听见这种内容的时候，心情有多么复杂，一口水喝下去差点没噎着。该说蓝染你隐藏的很深，还是说BOSS你天生就有一种人父的气质？

我没来得及去顾及白哉，在木廊上等了一会儿，果然看见蓝染带着阿银就来了。在这几十年里，市丸银也从孩子长成了一个少年。不过与白哉不同的是，他在成长过程中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性格波动。狐狸微笑、玩世不恭的性格，从几十年前就奠定下来，要说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越来越腹黑了。

“呀，优子老师！”银发的少年先于蓝染向我打招呼。我微笑着看着他渐渐向我走近，在就快折进书房的时候，他忽然在我耳边低语，“老师今天好～漂～亮～”
我微微一怔，听见的时候耳根条件反射的红了红。

丫的，你以为调戏老师很好玩吗？你以为调戏一个虽然大龄但毕竟未婚的女人很好玩吗？请不要用你的腹黑去轻易触碰一个女人最珍贵的自尊心！

于是我很不客气的在市丸银进书房的时候，朝他后背肘击了一下，只听他闷哼一声，踉跄着摔进了书房。
跟你们混了那么多年，要没点手段我早被瀞灵庭人事局给开了，做老师技术也是很重要的！
我伸手很漂亮地拉上移门，看向不远处蓝染的表情还是职业微笑。这货在过去几十年里，无论刮风下雨，坚持接送阿银上下学，其可贵精神别说是我了，就连银铃每每看见都大加赞赏。平子真子有一回来六番队做客，我经过回廊还听见银铃很不正经地问人家‘市丸银是不是蓝染他私生子？’，差点让我脚下打滑，没一头栽下去。

不过这种传闻在瀞灵庭其实早就有传，毕竟女性死神协会可不是省油的灯。她们的每月杂志上曾有过一篇报道，题目还挺HIGH，叫‘谜样孩童！蓝染私生子？’。那期报道，我还被做了采访，夜一那八卦劲儿绝对抵得上一百个银铃。不仅被她压着脖子问，而且还在我极度抵触的情况下被灌了酒。要知道我沾酒必醉，并且酒品不是一般的差。
于是那天二番队里所有我能看见的东西全部被我或亲或搂盖过章了，虽然无意识状态占了不少小便宜，但这种丢脸的事情要传出去我想嫁人这档子梦想铁定就黄了。

但那天等我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回了六番队。听说是白哉接到人说我在二番队发酒疯，于是跑来把我接回去的……
总之醒过来的时候，我莫名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我甚至想切腹自杀！
不过还好，那以后白哉见到我只字未提这件事情。虽然他那几天老是一见我满脸别扭小媳妇样，但既然你不提我也就装傻当啥都没发生过。

我看着对面的蓝染依然温和的微笑，温润青年的假象至少在虚圈之前都会无条件延续下去的。即便知道他骨子里是阴测测的，我也还是会自我催眠暂时路人的把他当好人：

“神崎小姐，下星期真央就要考试了你知道吗？”
“哦，我刚听说。”我点头附和，于是不远处的蓝染便也跟着微笑起来：
“所以阿银这两天就拜托你了，我比较担心他过不了基础知识关。”蓝染嘱咐道。
“没关系，这两天我会给他们突击一下的。”天朝大学期末考那点手段我还是有的，临时抱佛脚两三天熬夜背掉一学期的东西，简直让我亲切得喷泪。
“那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
我微笑着点头，他与我告别后便转身离开。

我长舒一口气，应该说是这几十年都这样过着。和大BOSS对话莫名紧张，虽然满脸春风和煦，但心里毕竟打鼓。

伸手拉开移门的时候，才发现阿银正悠然自得地啃着干柿子。这是庭院外那棵老柿子树最后一批柿子被晒干后送他的，这孩子在这几十年里没少揩六番队油拿柿子。为此，一到柿子丰收的季节，银铃那张老脸就没好看过几天……
“啊拉，优子老师和蓝染副队长说完话了？”市丸银把最后一口柿子塞进嘴里，然后伸手拍了拍。“大家都在议论蓝染副队长可能的结婚对象呢，优子老师的呼声很高哦！”

你丫的一天不调戏老师就浑身皮痒啊？

刚想开口反驳，余光里看到阿银一边的白哉正拿着毛笔写字的手抖了一下。于是旁边的市丸银便窝在角落低声笑起来。
捂脸，这孩子跟着蓝染，腹黑的段数是越来越高了……

我走到他身后，很不客气的从后面扯着他的脸皮往两边一拉：
“阿银，今天是想把优子老师的九九八十一门绝技全部尝试一遍吗？”
“唔拆无哈呢！（我才不怕呢！）”

呀喝，你小子居然还嘴硬，今天一定折腾死你：
“呀阿银，你在流魂街是不是有颗小青梅？”我不怀好意地低声问道。
“……”终于这孩子虎躯一震，缄默了。
“干柿子我还替你留着几个，要去和小青梅相会没礼物可不行……”我轻声说道，别以为老师不会腹黑，老师在天朝可看过《死神》，你们这些家伙的弱点，你们久保爹全告诉过我！

瞬时，书房一片安静。
我看到市丸银额头明显挂下来的汗珠，旁边方才还铁青着脸的白哉，这回一副憋笑又不能笑的样子。
于是我放开了他，绕到书房正中，一副威严的说道：

“好，把《瀞灵庭历史年鉴》拿出来，我来划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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