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较量》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最后的较量- 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汪副官将车停下。秦慕瑶走下车,走到刚刚追上来的茶茶跟前。茶茶将鲜花递给秦慕瑶,秦慕瑶接过鲜花:“谢谢你啊!”

茶茶摆了摆手,笑着转身离去。

尚九城站在窗口,看到戴天明走进保密站小院,匆匆下楼,走出楼道,司机胖奎将车停在尚九城身边。戴天明和尚九城打完招呼,朝楼梯口走去。

尚九城转过身来,连忙招呼:“天明,帮我到办公室拿个文件,这是门钥匙。”

戴天明回身接过钥匙。尚九城又说:“在办公桌右边最上面的抽屉里,有一个蓝色的记事本。”

走进办公室,戴天明惊讶地发现保险柜的钥匙赫然放在桌子上。

戴天明一边打开抽屉拿出蓝色记事本,一边思索着。起身的瞬间,目光瞟向窗外,只见对面阁楼的窗帘动了一下。戴天明伸手慢慢拿起了钥匙,将钥匙提到眼前晃了晃,走到巨幅地图前。

对面阁楼的警卫头儿放了窗帘,提起手枪。

“快快,下楼,下楼……”警卫头儿边喊,边带着两名警卫冲下了阁楼。

警卫们疯狂地冲到楼下,迅速停了下来,急忙将手枪收好。他们发现,戴天明正将蓝色事本和钥匙一并递给了尚九城。

戴大明平静地说:“站长,您忘拿钥匙了。”

尚九城拍着脑袋:“看我这记性。”

“站长,我替您检查过了,已经上锁了。”戴天明故意提高了声音。

“那就好。”尚九城朝戴天明点点头,又吩咐机胖奎:“走吧!”

胖奎驱车驶出保密站大门。一个送饭的老头儿走了进来。

戴天明走到楼梯口,听见那老头儿对警卫们说:“长官,饭来了。”

冲进公共卫生间,戴天明将脸盆旁的一块香皂揣进兜瓜。然后迅速走到走廊尽头,透过窗口向楼下张望,只见三名警卫拎着老头儿送来的饭,往阁楼走去。

戴天明迅速来到尚九城办公室门前,见四处无人,轻轻转动门把推门走了进去,急忙将尚九城办公室门14脸盆旁边香皂盒的香皂换了出来。

走出办公室,戴天明匆忙来到走廊尽头的窗口,发现三名特务已经走到了阁楼的楼梯口。

傍晚,戴天明回到家,从抽屉里拿出一堆废旧的钥匙,又从口袋里拿出那块香皂,然后点燃蜡烛,取出一把塑料尺,把塑料尺放在蜡烛上烘烤,慢慢地将塑料尺的熔质滴在香皂上的钥匙印记里。

茶茶将小本子递到戴天明跟前:这是什么?

戴天明朝茶茶笑笑:“这是一把打开胜利之门的钥匙。”

凝固的塑料钥匙从香皂中剥离出来。台灯下,戴天明拿着塑料钥匙和一串废弃钥匙一一比对,发现一个具有相似凹槽的铜质钥匙。戴天明拿起一把锉刀开始对这把钥匙进行打磨。

流动炮台的营地隐蔽在江边一片树林之中,四五门火炮覆盖在绿色的篷布之下。火炮前面是一片空地,大批的官兵已经集结至演出现场,列队欢迎劳军团一行。

泰慕瑶抱着那朿红玫瑰和汪副官走下车。马越带着流动炮台几名军官走过来迎接,众军官纷纷伸出手,汪副官则接过秦慕瑶手里的鲜花。

马越向秦慕瑶介绍完流动炮台的徐台长,又一一介绍其它来宾。秦慕瑶点头致意,眼睛还不时瞥着汪副官手里的那束红玫瑰。

秦慕瑶没有发现仇台长,便问:“总台的仇台长没来?”

汪副官答道:“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一阵寒暄之后,前来迎接的军官各自散去,秦慕遥向汪副官提议去散散步,汪副官爽快地答应下来。

流动炮台的士兵们正在忙着帮劳军团的艺人们搬运道具。汪副官手里拿着秦慕瑶的那束红玫瑰,和秦慕瑶向树林中的一条小道走去。

“流动炮台怎么就这么几门火炮啊?”秦慕瑶试探着问。

“流动炮台的火炮数量还是很可观的,但都比较分散,大部分都隐蔽在山洞里,这几门炮是士兵模拟演练用的。”汪副官漫不经心地介绍着。

不远处,又有十几个衣衫不整的国民党士兵朝演出现场跑来。

“这些是流动炮台的兵啊?”秦慕瑶朝这几个士兵望了一眼。

“不是,他们是附近一个弹药库的警卫,十几个人守着容城要塞最大的一个弹药库,看阽那边的那座荒山了吗?弹药库就隐蔽在那座山下,大半个山体都是空的。”汪副官用手一指右前方。

二人走出树林,云波缥渺的长江呈现在眼前。

“汪副官,能把你手里的花还给我吗?”

“噢。”汪副官将花递给秦慕瑶。

汪副官坐在江边的岩石上,看着江北似乎陷入了苦闷。

“汪副官,你怎么了?”

“想我大哥了。”

“你大哥,他……”秦慕瑶欲言又止。

“我和他失散七年了,去年才通过共军的一份报纸知道了他的下落,他是共军部队里的一个营长,淮海战役的时候他立了功,上了报纸。我写信告诉母亲说我哥还活着,母亲高兴得哭了几个晚上。”汪副官说着,表情有些伤感。

“那他现在呢?”秦慕瑶关心地问。

“他现在就在对面,是共军先遗兵团里的一个团长。渡江战役一旦打响,容城炮台的大炮就会对准他。前阵子,母亲托人捎信给我,问起我大哥的情况,我还写信骗她,说我哥和我在一块儿,都挺好,这仗一打完,我们就一起回家孝敬她。”

汪副官说得声泪俱下,一旁的秦慕瑶也感动得直擦眼泪。汪副官抹着泪说:“秦小姐,我一直有个想法,但没有跟任何人讲过。我想离开这里,不想干了,不想再为国民党卖命了。”

“即使你离开这里,那炮台的大炮不是一样可以吞噬你的亲人吗?”

“我也是因为这个,才迟迟没有走。”

一名士兵匆匆跑过来:“汪副官,舞台都搭好了,徐台长问您是不是可以开始演出了?”

汪副官打发走了前来通报的士兵,和秦慕瑶原路返回。

走着走着,汪副官突然停下脚步,有些不安地叮嘱说:“秦小姐,我今天对你讲的话,你可千万别说给别人,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我是信任你才和你说这些的。”

秦慕瑶笑笑:“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二人刚刚走到演出现场边缘,发现沈腾正游荡在舞台周围。

落日的余辉荡尽了天边最后一抹飞红。

来到临时更衣室,秦慕瑶匆忙换好演出服,急着看情报内容,便找到一个脸盆,顺手拿起一只暖瓶,发现暖瓶是空的。秦慕瑶拿起桌上的攻瑰,正在想主意,这时,报幕员报幕的声音传来:“下面将要出场的就是著名影星秦慕瑶小姐,她今天为大家带来的是歌曲——《花样的年华》,掌声有请。”

秦慕瑶无奈地放下玫瑰,走了出去。

就在秦慕瑶走上舞台的时候,一个身影在秦慕瑶的更衣室门前一闪,溜进了更衣室。这个身穿军服的人来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鲜花,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秦慕瑶刚一亮嗓,台下掌声、欢呼声响成一片。秦慕瑶表演完一个节目,趁换装的间隙,匆匆跑进临时更衣室,打开门,顿时愣住了桌子上的那束红玫瑰不见了。

这时,报幕员报幕的声音传来:“接下来秦慕瑶小姐要演唱的是歌曲《飘零的落花》。”

乐队奏响了乐曲的前奏。秦慕瑶急忙将一个红色的披肩披在肩头,又拿起了一个白色的丝质围巾,匆匆忙忙来到舞台上。

台下掌声一片。

走到话筒前,秦慕瑶深情地演唱着,眼神却向台下瞟去。

“想当日梢头独占一枝春,嫩绿嫣红何等媚人;不幸攀折惨遭无情手,未随流水转坠风尘;莫怀薄幸惹伤心,落花无主任飘零;可怜鸿鱼望断无踪影,向谁去鸣咽诉不平……

唱着唱着,秦慕瑶突然看见了那束红玫瑰。人群中,一个人举着那束红玫瑰正缓缓向自己走来。秦慕瑶不禁心中一喜。

拿着红玫瑰的人是一个眼睑刻着刀疤的国民党下层军官。他缓缓上台,引来台下阵阵掌声和口哨声。

秦慕瑶依旧在演唱,眼神却始终没有从玫瑰花上移开。刀疤军官拿着鲜花站在秦慕瑶身旁一动不动。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

刀疤军官将玫瑰递给秦慕瑶。台下有人开始呼喊:“孔老大好样儿的!孔老大好样儿的!”

秦慕瑶对着孔老大说声谢谢,正准备下台,却被孔老大拦住了。侧台的马越看到这情形,很是焦急:“这家伙要干吗?”

流动炮台徐台长拍案而起:“孔老大,你要干什么?”

孔老人突然抓住秦慕瑶的下,秦慕瑶想挣脱,却被孔老大死死地抓住了。

“秦小姐,请你跟我走一趟!”孔老大突然发话。

台下众官兵一片哗然,纷纷站起来。

汪副官走了过来:“孔老大,把手松开!”

孔老大口大气粗:“我要秦小姐和我走一趟!”

汪副官和马越掏出配枪对准了孔老大:“马上放开秦小姐!”

孔老大拔枪,枪口对准了秦慕瑶。马越和汪副官顿时大惊失色。

徐台长怒吼:“孔老大,我命令你把枪放下!”

“徐台长,我要请秦小姐和我走一趟!”孔老大根本没把徐台长的话放在心上。

众多士兵围住了舞台左右两侧的通道。孔老大带着秦慕瑶走下舞台,汪副官慢慢跟了上去。沈腾拔枪从人群中冲了过来,刚到舞台边缘,两名士兵拔枪,对着沈腾脚下连发数枪,沈腾吓得连连后退。前排的徐台长等人纷纷拔枪。人群中又冲出四名十兵举枪将台长等人控制住。

孔老大挟持手捧红玫瑰的秦慕瑶走下舞台,在六名士兵护卫下离开了流动炮台营地。外围的汪副官、马越和徐台长等人持枪冲了上来。护送孔老大的六个人举枪瞄准,双方持枪对峙。

秦慕瑶看看双方,再看看孔老大:“怎么回事儿,你别绕弯子,直接说吧!”

“我有一个弟兄,不能来看演出,希望秦小姐你能去给我这个弟兄唱首歌,一首就行,就是刚才那首。”

“这么点儿小事儿,至于动枪吗?”秦慕瑶哭笑不得。

“我也是这样想,可是有个姓沈的军官告诉我,他说你是明星,架子非常大,除非用枪逼着你,要不然,别想。”孔老大连忙解释。

“你受骗了,稍等我一下。”秦慕摇转身欲走。

“你要敢跑,我就敢开枪。”孔老大的蛮劲上来了。

“放心,我一定会去给你那个兄弟唱歌,别说一首,十首都可以。”

秦慕瑶说着,走到汪副官和徐台长跟前,笑着说:“徐台长,让其它人都回去吧,没事儿,这只是一个误会,他们在和我开玩笑呢。”

徐台长大怒:“有这么开玩笑的吗?老子毙了他!”

秦慕瑶求情:“徐台长,您千万别难为这七个人,不然我会内疚的。他们只是想让我去给他的一个兄弟唱几首歌,没别的。”

汪副官愤愤不平:“他拿枪指着你,你还替他说话?”

“他是受了坏人的蛊惑,才会这样的。汪副官、马团长,你们跟我一块儿去吧。”秦慕瑶用征询的眼光看着汪副官和马团长。

汪副官、马团长连连点头。

秦慕瑶期待地看着徐台长:“徐台长,千万不要难为他们。”

徐台长叹口气:“好吧!”

一阵低回婉转的歌声从容城炮台弹药库的拱形石门里隐隐传来,那歌声伴着朦胧夜色,在山谷间流淌、回荡。

负责弹药出入库登记的一名老兵静静地坐在桌前,低头静听着秦慕瑶的歌声,渐渐的,泪水滑下了他黝黑的脸庞。

一曲唱罢。众人无语,也无掌声。

秦赛瑶看看几位老兵:“还想听吗?”

无人应答,秦赛瑶转头看了看,其它七名国民党士兵的眼中也饱含着泪水。秦慕瑶靠近老兵:“明晚我们在炮台还有最后一场演出,你可以跟他们一块儿去看,不远,没几步路就到了。”

老兵轻轻摇头。秦慕瑶关心地问:“明天你还要值班?”

老兵依旧摇头,伸手搬开了自己身前的桌子,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下身。

秦慕瑶低头一看,老兵双腿裤管空空。

孔老大上前一步:“我们八个人都是一个村的,因为我年龄最大,他们都叫我大哥。当兵以前,我带他们出苦力,吃的是血汗饭,挣的是卖命钱。后来我们一合计就出来当兵了,本指望靠这一把子力气在军队混出个样儿来,可没想到,哥几个从当兵到现在整整五年,在这个鬼弹药库也整整守了五年,这五年我们没回过一次家,家里人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去年,有一批报废的弹药需要销毁,孔老三为了救我们几个,两条腿没了。我这个兄弟喜欢听您的歌,他说,要是在他死之前,能面对面听您唱回歌,也算没白活。”

老兵对秦慕瑶说:“秦小姐,我有个事儿想让您帮个忙。”

秦慕瑶答应着,只见老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又从桌子里拿出一双皮鞋,摆在了桌子上:“这钱是给我娘的,让她请木匠给自己打一副好点儿的棺材;这双鞋,是给我爹的,他一辈子没穿过一双像样的鞋,这双鞋原来是我的,现在我用不上了,虽说旧了点,还破了个洞,让我娘补一补,还能穿……”

秦幕瑶点点头。站在一旁的七个人也纷纷拿出自己的钱物摆在桌子上。

孔老大从怀里拿出一块用麻绳拴着的旧怀表:“秦小姐,这块破怀表麻烦你转交给我儿子,我走的时候他才两岁……”

“放心吧!这些钱和东西我一定托人帮你们送到家里。”

“秦小姐,我没腿,不能跪,我就给你这个大好人磕几个头吧!”

老兵将头一下一下地撞在桌面上。

秦慕瑶急忙上前搀扶老兵:“快别这样,别这样。这又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把你们老家地址给我,我托人带过去就行了。马团长,您帮我把这些东西收好。”

马越点点头。老兵突然用手臂支撑着跳到地上,固执地磕着头。

“快别这样,快起来,起来……”秦慕瑶说完,不禁流下一股热泪。

夜色之中,一辆轿车停在了燕巢宾馆门口。

汪副官和秦慕瑶走下车。汪副官感叹:“想不到秦小姐貌似冷若冰霜,可实际上却生就了一副菩萨心肠。”

秦慕瑶淡淡地说:“这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汪副官感慨:“可就是这样的举手之劳,很多人都未必能做得到。”

秦慕瑶有些伤感地说:“我相信世上的每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