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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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较量-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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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云飞回过神来,赶紧回答:“没有,我呼叫了多次,没有任何反应。”

“怎样才能找到他?”

“除非他主动和我联络。”

“可能性有多大?”

“我不知道。”

尚九城趴在那云飞耳边:“等,继续等,一旦他和你联系要尽量拖延时间,最好能问清他的地址或者约他见面。”

那云飞茫然地点点头:“好。”

尚九城突然说:“云飞,你知道吗?现在保密站很多人都希望我把你杀了。”

闻听此言,那云飞一脸惊愕。

尚九城继续说:“我帮不了你,能让你活命的只有你自己。”

那云飞诚惶诚恐:“站长,我该怎么做,您说,我照办。”

尚九城冷笑着:“抓住风信子,将功补过。用你的实际行动,堵住他们的嘴。”

秦慕瑶接到情报,向徐记当铺走去。在街道拐角处,与出院的戴天明、茶茶相遇。牵着茶茶手的戴天明有些不知所措,秦慕瑶顿觉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僵持片刻,三人微微一笑,错身走开。

秦慕瑶走出不远,终于忍不住回了一下头,但已不见戴天明的身影。秦慕瑶顾不上多想,快步来到徐记当铺。

听到敲门声。老三朝门外张望了一下,把秦慕瑶让进来,反身锁好店门。

两人来到厢房,老三心情沉痛地说:“不死鸟牺牲了。昨晚他刚到码头,就被特务盯上了。本来他还要和你见面的,没想到……”

秦慕瑶满脸疑问:“不死鸟来容城的消息只有你知道,保密站的人怎么会在那么准确的时间和地点围捕他?”

“你该不是怀疑我吧?”老三诧异。

“不,老三,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请你相信我。只是,我觉得事情有些突然,不尽快查清背后真相,那我们将来的损失会更大。”

“会不会是我们的电报被敌人侦听到了?”

“按理说不会,我们通信密码和密码机管理都是很严格的。通信密码在密钥使用、更换等环节上都采取了一定的保密措施,并且我们的无线电电台的呼号、频率、报头都是隐蔽的,更何况我们还编制了代用密语,外人想要侦听到我们的真报相当困难。”

“可如果是我们自己人下了黑手,那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就会完全失去了隐蔽的作用。”

秦慕瑶眉头一皱:“你是说……”

“很有可能是风标出现了问题。”

“最近和他有联络吗?”

“没有,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不死鸟让我中断了和他的联系。”

秦慕瑶点了点头。

老三想了想:“要不要证实一下?”

秦慕点点头:“我觉得可以,不过,要多加小心,一旦状况异常,要尽快采取应对措施。如果他真的叛变了,我们也要不动声色,还要像以前一样。这样,日后我们就可以将计就计,扭转被动形势。”

老三忧心忡忡:“如果他真的叛变了,那你现在很危险啊!”

秦慕瑶摇摇头:“即使特务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他们也是会有所顾忌的,最起码暂时不会对我采取行动。因为他们要的不仅是逮捕一两个人,而是破译花海计划。”

“现在不死鸟牺牲了,花海计划该如何实施?”

“完成第一阶段的任务之后,再请示上级首长吧!”

十一

清晨,戴天明拿着毛巾,端着洗脸水走到茶茶床前,轻轻摇着茶茶:“起来了,起来了。”

茶茶慢慢睁开眼睛,微笑着看着戴天明。戴天明递给茶茶一个本子:“拿着,想和我说话就用这个。”

茶茶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下:“我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戴天明说:“你生病了,过几天就好了。”

茶茶又在本子上写下:“说不出话,很难受。”

戴天明说:“走,咱们到江边跑步去,医生说了,锻炼身体和针灸能让你的病尽快好起来。对了,还要多和你说话。”

茶茶微笑。戴天明又说:“起床,我们出发。”

茶茶用手比画着洗脸、梳头。戴天明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江边。戴天明一手捂着肩膀伤处,一边和茶茶慢跑在江边大路上,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话:“日本鬼儿,喝凉水儿,坐火车,压断腿儿,坐了轮船沉了底儿,坐飞机摔个死儿,露露头儿,挨枪子儿……”

茶茶笑,示意戴天明再来一个。

“小红孩儿,戴红帽儿,四个耗子抬红轿儿,花猫打灯笼,黄狗来喝道,一喝喝到城隍庙,把个城隍老爷吓一跳……”

二人朝远处跑去。戴天明跑近一个烟摊,停了下来,掏出零钱递给摊主:“给我来两包三炮台。”

摊主拿出两包烟。戴天明打开:“抽烟吗?三炮台。”

摊主摆了摆手。

保密站会议室气氛凝重。戴天明、沈腾、楚荷等人坐在会议室里,相互无语。尚九城走进来,众人纷纷起身,尚九城看了看大家:“都坐吧!”

众人落座,尚九城开口道:“我知道,昨天夜里没有抓到花海计划负责人不死鸟,大家都很失落、很沮丧,我也一样。不过没关系,这是因为我们运气不好,不能怪大家,尤其是不能怪天明。我认为,天明在这件事上处理是得当的。”

戴天明站起:“谢谢站长。”

尚九城示意戴天明坐下,继续说:“我刚刚接到本部命令,本部要求我站尽快搞清楚共党花海计划,这是目前我站首要任务,一切行动都要服从这个任务。另外,劳军团那边的演出要再次停下来,具体什么时候可以继续,看情况再定。那边还要有人监控,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好了。”

戴天明立即回应:“是。”

意识到尚九城会怀疑自己,散会后,戴天明故意走出保密站大门口,朝街道深处走去。果然和猜测的一样,街道两旁有几名隐蔽特务,远远地跟在身后。

戴天明在一个报摊买了一份报纸,若无其事地返回保密站。

此时,张登正在冰雨巷试完刚安装好的电话,发现那云飞的电台红灯闪烁,急忙把那云飞叫了过来。那云飞坐到电台前,戴上了耳机,开始收报。

张登警觉地守在那云飞身后:“谁呀?”

那云飞回答:“风信子。”

张登一下子紧张起来:“问他在哪儿。”

那云飞正在收报。张登又问:“他说什么?”

“他没说地址,只说自己在一处秘密住所,他还向我了解不死鸟被杀的事儿。”那云飞如实说来。

“约他见面聊。”张登很兴奋。

那云飞点点头,继续发报。

那云飞抄报完毕后,将译好的电文递给张登。张登一看报文,忍不住笑出了声。张登拿起电话:“喂,接保密站。”

尚九城拿起电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马上来我办公室,把电报给我念一遍。”

尚九城放下电话,走出门外:“天明,你来一下。”

戴天明来到尚九城跟前。尚九城道:“天明,劳军团那边现在由你负责了,我不说你也知道,劳军团背景特殊,凡事要留有余地。但清查共党的事情还是不能松懈。”

“明白。”

“我们三番五次取消劳军团的演出,他们一定会闹情绪,你要对他们进行必要的安抚。”

“站长,您放心吧!”

“等一会儿,我先给马团长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

尚九城一边说着一边似乎无意地朝门外看了看,机敏的戴天明捕捉到了这一细节。

张登走进来:“报告站长,重要电报。”

“念!”

张登看看戴天明,有所顾忌:“这是共党特工风信子发给那云飞的一封电报。”

“天明不是外人。念!”

“下午四点,广华寺门口见。记住,寺门口有一个老乞丐,乞丐碗里有字条,你拿起字条后,我会出现,我穿灰大褂,戴黑色礼帽。”

尚九城立即吩咐:“马上召集人手守住光华寺。这个风信子是花海计划的主要成员,一定要给我留活口儿。”

张登领命而去。尚九城故作关心地对戴天明说:“天明,这次行动你就不要参加了,刚刚负伤,尚需静养。”

戴天明连忙称谢:“谢谢站长关怀。”

戴天明并不知道这是老三设下的证实那云飞是否叛变的计谋,他匆匆赶紧回家,想去营救风信子。戴天明看了看表,还有四十分钟便是四点了,便焦虑地问茶茶:“你听说过风信子吗?他是我们的同志,那云飞出卖了他,他现在很危险,我必须去救他。”

茶茶摇了摇头,拿起笔和小本子,连忙在小本子上写下:“不要去,太危险,外面都是特务。”

戴天明心急如焚:“我必须去,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去!”

戴天明想出一个迷惑特务的办法。他用屋里的旧衣服将自己打扮成罗密欧,亮相,跪地,抱起地上的一个小板凳。

茶茶头戴女士帽子背坐在大束鲜花中间,认真地看着戴天明表演。

戴天明大声说着台词:“啊!我心爱的朱丽叶啊,你依旧美丽,你依旧圣洁,我很快就要来陪你了。我就要在这里安息下来,永远摆脱人世间的束缚。”

茶茶看着看着,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窗外远处,两名特务看着花店里的情形,有些纳闷。

一个特务发问:“干什么呢?”

另一个特务说:“好像是在唱戏,这个戴组长以前好像参加过什么剧社。”

戴天明披着床单,拿起茶茶做的那张哭脸面具戴在头上,继续表演:“让伟大神灵在我们头顶掀起这场可怕的骚动,现在找到他们的敌人吧!战栗吧,你心怀犯罪秘密、逍遥法外的坏蛋!躲起来吧,你血腥的手,用伪誓欺人的骗子、道貌岸然的禽兽!”

茶茶虽然看不懂,但还是热烈鼓掌。

守在街上的两个特务朝花店望了望,发现戴着面具的“戴天明”还在演戏。

戴天明直奔卧室,从柜子后面拿出一个长长的帆布袋,拉开拉链,里面是一把拆散的狙击步枪,戴天明组装完毕,拉好拉链,背上帆布袋,从卧室窗台一跃而出,扒房檐,跳上一堵墙,轻轻跃下,来到了屋后的一条小巷。看看四下没有人,便狂奔至巷子尽头,拐上大路。

花店内。戴着面具的茶茶学着戴天明的样子,挥舞着手臂慷慨陈词,只是听不见任何声响。

广华寺磬响钟鸣,薄烟缭绕,零星香客步入寺门,直奔大殿。

在寺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佝偻在地上。花白头发乱蓬如杂草伏贴在脸上,看不清面部任何表情,污泥黑垢糊满了手指和赤脚,一只空空的粗瓷碗摆在老乞丐跟前。

不远处,乔装打扮的保密站特务们鬼魅般地徘徊在老乞丐周围。

一辆汽车停了下来。张登朝车外望了望,又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小时。”

坐在后座的那云飞,戴着墨镜,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只见他点了点头。

衣衫褴褛的乞丐依旧蜷缩在地上,不时有些行人将一些零钱丢进碗里。

老乞丐虔诚地磕着响头。

一身便装的张登下车,走到乞丐跟前,将一些零钱丢在碗里,四处看了看,走回车里。

广华寺门口对面是一个废弃的塔楼,满脸细汗的戴天明趴在塔楼的一个窗口,他支好枪,微调标尺,打开了瞄准镜盖,对准了广华寺大门。

张登看下手表,16点整。

那云飞带着墨镜走下车,张登紧随在后面,两人渐渐靠近了老乞丐。

塔楼窗口,戴天明摒住呼吸,瞄准了那云飞,预压扳机。

那云飞走到老乞丐跟前,慢慢朝老乞丐碗里看去。老乞丐的碗里,一张字条混杂在一堆零钱中间。

不断走动的人群干扰了戴天明的视线。

那云飞掏出零钱递到碗里,顺手拿出纸条,展开纸条一看,备感吃惊。张登夺过纸条展开,上写:这里有狗,快走。

那云飞惊恐地说:“我们被发现了。”

张登恼怒地喊道:“妈的,撤。”

张登推着那云飞迅速离去。老乞丐慢慢抬起头,将眼前的长发撩开一条缝隙,看着那云飞和张登等特务上了一辆车。

戴天明趴在塔楼的窗口,看到特务们匆匆离去,觉得有些突然,连忙拆散枪支装好,奔出塔楼,拐进小巷,一路向住所狂奔。

花店里,茶茶戴着面具,还是在不停地做戏。

一个特务向花店瞅了瞅,疑惑地问:“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啊?”

另一个特务说:“要不进去看看?”

特务慢慢朝花店走去,花店的门被缓缓推开,特务四处打量。戴天明披着床单,手拿扫把,戴着面具,和茶茶从楼上走了下来。

“你这个败坏伦常、嗜杀贪淫、万恶不赦的……”戴天明大声朗读着台词,发现特务正在东张西望,便说:“哟!是老贵啊!有事儿?”

“戴组长,我……买花。”特务老贵磕磕巴巴地说。

“好啊!我这个小买卖全靠你们这些弟兄们帮衬了,很多弟兄经常过来照顾生意,一买就是一大堆。我知道,他们不一定用得了那么多,只是兄弟们为了表示一点心意而已。弟兄们为我做的这些,我戴天明心里都记着呢!买多少,我给你拿?”

戴天明顺手拿起三大束花:“够吗?”

“够,够,这得多少钱?”

“带钱了吗?没带钱没关系,发了薪水你再给我。”

“我带着呢!带着呢!”老贵掏出一叠钱递给戴天明。

戴天明接过来假装数了数钞票:“没关系,没关系,都是共事多年的兄弟,缺个块八毛的我不会计较的。”

老贵抱着大堆的花出门。

戴天明把钱递给茶茶,茶茶长舒一口气。

另一个特务见老贵抱着一大堆花走出花店很是纳闷:“买这么多花干什么?”

老贵沮丧地说:“别提了,一个月的薪水全搭进去了。”

张登回到保密站,诚惶诚恐地站在尚九城面前。尚九城瞪着张登,恼怒地说:“叼到嘴的肉就这样让你给丢了?”

“站长……”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共产党不是以前的泥腿子了。他们如今穿上鞋了,再不能用以前对付土匪的办法和他们较量了,必须要处处、事事、时时都要比他们多几个心眼儿才行。”

张登唯唯诺诺地回答:“明白了。”

尚九城一拍桌子:“明白了就给我出去!”

张登仓皇离去,两名监视戴天明的特务走了进来。

特务老贵报告:“报告站长。”

尚九城一脸期待:“情况怎么样?”

老贵说:“戴天明自始至终没离开过我们哥俩儿的视线。”

尚九城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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