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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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东皇朝-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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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维道:“就是乔年炅派人来江南刺杀颜瑞的事。这几日我们赶路一点也不急,其实是我故意拖慢速度,等阿大这些人追上来。”

弥水清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你有什么打算?”

夏维道:“见步行步吧,总之先和他们合作,想法子阻止他们的计划。颜瑞可不能现在就死。若是他死了,乔年炅能稳定南方,那也罢了,可乔年炅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弥水清明白夏维的意思。如今北方战乱,最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无法预测。而北王军在西二省试图截断莽军后路,不得不顾及西北省的动向。南方是牵制西北省的关键,若是南方乱了,西北省总督无论是去阻挡北王军,还是进入南方四省,都会带来难以估量的后果。因此颜瑞虽然近来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但总的说来,他确实对稳定大局做出了贡献。

弥水清道:“三哥,你还是没有解释阿大的事。”

夏维讶道:“这还不算解释吗?”

弥水清道:“阿大既然是来刺杀颜瑞的,为何要请我们帮忙?无论怎么看,我们都不该帮他。更何况你已经揭穿了他的计策,为何他不干脆一点,或杀或抓都可,却执意要我们帮助?”

夏维心想:“真是越解释越糟,这下小妹知道更多事,想骗就更难了。”

有些事情夏维是暂时不能说出来的,毕竟高威给他送消息,是背着东王行事,若是他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弥水清,弥水清恐怕要影响到他的计划,其直接后果大概是对高威造成不利。无奈之下,夏维只好决定再透露一些事情,他说道:“阿大不动手,是怕活捉不了我。”

弥水清惊问:“此话怎讲?”

夏维咧开嘴,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后槽牙。弥水清仔细一看,见他牙齿上镶着金箔,忙问:“这是什么?”

夏维笑道:“是鬼参营的人自杀用的,金箔下面藏着毒囊,只要咬破,人立时就死。”

弥水清大惊失色,道:“三哥你装这东西做什么?”

夏维道:“我这人是个软骨头,万一被别人抓住了,恐怕顶不住严刑拷打,所以我让高威给我装了这个东西。”

“可是……”弥水清急得说不出话来了,许许多多事情在脑海里翻涌着。夏维这样做,无疑是抱着随时送命的觉悟了。可是想想他一贯的作风,若不是有绝对的必要,他不可能这样做的。忽然间弥水清意识到这里面有些问题,便问道:“你镶毒囊的事,阿大知道?”

夏维一笑,点头道:“应该知道。”

弥水清道:“如此说来,阿大进入江南的事,东王家不仅知道,而且还在背后暗中帮助了?”

夏维赞道:“小妹还真是聪明啊,这都让你想到了。东王家虽然没有正式出面,但确实利用鬼参营的人脉,暗中给予了乔年炅不少帮助。当然,乔年炅大概不知道这些。如今他从皇都那边撤下来,东王自然想让他将南方搞乱,不仅能打击颜瑞,连北王家也会受到影响。若不是高威和我交情不错,我也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弥水清不说话了,垂着头,神色黯然。

夏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既然她不再多问,自然最好,不然夏维实在瞒不住其他事情了。

弥水清忽然抬头道:“三哥,你镶在牙上的毒囊,不会有问题吧?”

夏维笑道:“放心,鬼参营的东西还是很高明的,必须用一个简单却又巧妙的方法咬,才能将毒囊咬破,否则就是戴上一辈子,也不会出问题。再者说,我睡觉爱磨牙,若是那玩意不结实,我不是早就一命呜呼了?”说着得意地笑了起来。

弥水清却没笑,恳切地道:“三哥,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自杀!”

夏维道:“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咬毒囊的,我也想多活几年。”

弥水清拉着夏维的胳膊,摇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无论遇到什么事,也不要咬。就算万不得已,也不要咬。你必须好好活着。”

夏维笑道:“好,我答应你就是了。只要再遇到高威,我就让他把这毒囊取下来,反正嘴里有个要命的东西,我也觉得别扭,吃饭都吃不香。”

弥水清这才安心一些。

次日清晨,弥水清醒来的时候,看到夏维和阿大站在不远处,正在低声交谈。显然他们是在商量刺杀颜瑞的事情。弥水清其实意识到夏维还有隐瞒,不然阿大请他们帮忙这件事,本身尚有说不通的地方。但弥水清没有多问,她看到夏维镶上毒囊,就知道他早已有了计划。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已经把自己的命押进去了。既然如此,弥水清知道自己该跟着他,给予最大的帮助,而且他会在需要的时候,将更多的事情告诉自己的。

弥水清呆呆地望着夏维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出神了。

夏维的背影有些消瘦,一身粗布衣衫,风尘仆仆的样子,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他和阿大交谈的时候,肯定是时不时地插科打诨,搞得阿大一脸无奈。弥水清不禁微笑起来,却又有些茫然。

从当年北王军在西北省征兵,他们相识、结拜,到如今一晃已有这许多年了。弥水清暗暗回忆着,仿佛看到当年那个一脸邪气的夏维取笑自己的样子。如今的夏维还是那副德行,可弥水清却感觉他变了许多。似乎,他已经不像当年那般天不怕地不怕了,大概只有弥水清看出了这点。他偶尔会发臭脾气了,还会固执己见,但他始终是对的。至于他的变化,或许是不得已吧,他一个人在莽军之中待了三年,与虎谋皮,在刀锋上行走,什么人也会变吧。

这时夏维和阿大似乎商量妥当了,阿大去招呼手下,夏维走到弥水清跟前,笑道:“起来吧,咱们该上路了。”

弥水清拉住夏维的袖子,道:“三哥,你还记得昨晚答应我的事么?”

夏维故作茫然,道:“什么事?”

弥水清嘟起嘴道:“你说过,你不会死!”

夏维苦笑道:“一大清早说什么死啊活啊的,多不吉利!”

弥水清铿锵有力地道:“总之你答应我了,三哥,当哥哥的可不能骗妹子!”

夏维道:“我哪里骗得了你啊。小妹多聪明,把三哥卖了三哥还帮你数钱呢。别说这些啦,我答应你,就一定会做到。快走,咱们今天就要赶到玉宁,到了那里,阿大他们还要做一些准备,我可以带你在城里转转。”

弥水清笑了笑,道:“三哥,你有多少年没回去了,还认得路吗?”

夏维道:“什么路都忘了,也不会忘了回家的路吧……”

(二十四)故土

沧星江在下游的支流分出,受地势影响汇集成湖,水势减缓,条条小河蜿蜒而下。

玉宁城依江而建,支流小河在城内纵横,江畔的炎武军正在紧锣密鼓地加固堤防。不过,暑汛的压力,并没有破坏这座连接华朝南北的大城所特有的繁华与安宁。卫戍部队在城内主要街道巡逻,气氛略显紧张,但在条条小巷间,倒是写意如常,百姓的生活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天气有些闷热,小桥下的流水静谧温和,两岸杨柳倒映其间,时不时吹过一阵清风,拂柳微摇,人也能感觉到一丝凉爽。夏维和弥水清租了条小船,畅游河上。进城之后,阿大带着手下去布置计划,留下了四个人监视他们。那四人在两岸密切关注着夏维他们的行动,不过夏维也不在意,和弥水清坐在船上,一边欣赏风光,一边与船家聊着玉宁的掌故。

“阿伯,您身体还蛮不错哩,撑这半天船,汗都不出,真是不输给年轻人哟。”夏维坐在船头说。

船家立在船尾,熟练地撑着船槁,笑道:“哪里的话,我这把年纪了,怎会比年轻人身体好?只不过撑了几十年的船,这小河道上拐弯抹角的地方都记熟了,撑船也不费力。小伙子,听你说话,有一点本地口音啊。”

夏维笑道:“阿伯听得不错,我是本地人,小时候闹瘟疫,跑到外面飘了总有十年了。”

船家默然点头,道:“那场瘟疫死了不少人呢。小伙子,你这次回来,是打算探亲么?”

此时船正向夏维故居驶去,夏维想起自己爹娘,不禁有些忐忑,不知爹娘是否还在,就算在,也不见得还住在老宅了。就算还住在老宅,他能不能找到也是问题。毕竟当年他离开的时候才只五岁,如今只是凭着模糊的印象,又询问了船家半天,才大致确定自己家的位置。

夏维望着水面,道:“是啊,我是回来看我爹娘的。”

船家看了看弥水清,老脸上的笑容有点油滑,道:“是带媳妇见家人咯。”

弥水清脸一红,道:“阿伯说什么呢,我们是兄妹……”说着就低头剥刚买的荔枝,将剥好的递给夏维。

夏维吃的满嘴流汁水,不亦乐乎,笑道:“小妹,分出一些给阿伯吃。”

船家忙道:“啊唷,这可不成,荔枝太贵咯。你们这两个年轻人也是,瞧打扮,家里也不富裕吧,还吃这么贵的东西。”

弥水清笑道:“是别人买来送我们的,我们俩也吃不了这许多,阿伯就收下吧。”说着分出一大半荔枝,放在了船头。其实她和夏维都没带钱,进城的时候看到刚运来的荔枝,就要阿大花钱买了许多。反正阿大也不好驳他们面子,毕竟还是有求于他们。这兄妹俩就狮子大开口,一路买东买西,还在最好的客栈要了上房。

船家一时也摸不透他俩的来路,心里有些犯嘀咕。他撑船有几十年了,老来成精,眼力也算不差,早就发觉岸上有人盯着这边,料想是跟这两个少年船客有关。此时船家想的,就是赶紧把这两人送上岸,收了船钱,回家吃饭去。

忽然间看见前方河道上横了一条船,船上站着几个炎武军的战士。夏维和弥水清立刻警觉,岸上那四个阿大的手下也*向街边,谨慎地向前走着。

夏维低声问道:“阿伯,这是要干什么?”

船家倒是很从容,笑道:“放心,最近有些乱民喜欢在船上开会,商讨反叛之事,炎武军时不时会拦船检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说话间船已停下,炎武军战士在两船之间横一条板子,走了过来,说道:“例行查船。”说着在船上搜了一遍,又扒在船边,把剑在船下扫了一遍,确定船上没什么异常,又看拉的是一对少年男女,便也没在意。

战士们正要收队,却忽然瞧见了船头的荔枝,立刻停下脚步,回头问道:“这荔枝是你们买的?”

荔枝可不是玉宁本地产的水果,尤其是刚到成熟季节,送来玉宁的都是大户人家自己花钱,用自己的人运来,还要打通各处关卡。夏维和弥水清是半路拦了一个车队,花重金买下一些。炎武军战士看这二人衣着素朴,绝对不是吃得起这东西的人,于是有些警觉。

夏维和弥水清也不是成心要引人注意,他们只是少年人贪嘴,又觉得坐在船上吃,不会有问题,哪想到半路会有炎武军拦船检查呢。

这几个炎武军也确实谨慎,夏维和弥水清稍微一愣,就齐刷刷抽出刀来。岸上那四个阿大的手下见势不妙,领头的便发一声长啸,四人立刻从两岸飞身蹿了过来。

河道不宽,正巧又是一个转弯处,船停得*近左岸,只有一丈多远。左岸上的两人一个起落,就来到船上,飞脚将一个炎武军战士踹进了河里。双方打在一起。阿大的手下没带兵刃,但功夫破硬,拳脚在炎武军士兵的刀剑中来来去去,竟然不落下风。只是这一打起来,想要脱身就不容易了。

夏维见势不妙,掏出钱塞进船家手里,然后拉起弥水清,喝道:“跳船。”

弥水清想要说话,却已来不及了,夏维一用力,就拉着她跳了下去,扑通扑通两声落入河中。夏维憋足了气,拉着弥水清往水下潜,不探头出河,打算这样潜游出去,逃开是非之地。哪知弥水清手脚挣扎起来,夏维回头一看,发现不妙,弥水清张着嘴巴,口里冒泡,原来竟不会水。

不会水的人一发飙,那威力也是相当惊人。尤其弥水清这几年习武,手脚力道颇足,挣扎之际拳脚打中夏维,疼得夏维也喝了几口河水。夏维心想,妈的,老子每次拉女人下水,都不顺。好在他算比较冷静,往下一沉,绕到弥水清身后,重重在她脑后凿了一记。哪知弥水清昏过去之前,竟然还能反击,飞脚向后一蹬,撑在夏维小腹上。夏维嘴里冒着泡沉向河底。

背碰到河底淤泥,夏维感觉头晕脑胀,在河里无法呼吸,中脚之后无法调整气息,只觉小腹剧痛,胸口憋闷,也要晕倒。但见弥水清沉了下来,若是不救,恐怕就葬身此地了。夏维强提起精神,向上游去,探头吸了一口气。好在阿大的手下和炎武军战士仍打得热闹,没发现他,他立刻又潜入水下,拖起已经昏迷的弥水清,用手捂住她的嘴,免得她继续呛水,再呛醒过来,二人缓缓游离是非之地。

找了一个偏僻之地,夏维拖着弥水清上了岸,也来不及唤醒,将她扛在肩上,跌跌撞撞跑进了小巷子。

哪知刚一进去,便撞见一个在家门口玩耍的小屁孩子。这孩子也没别的本事,就是嗓门够大,一见夏维跑过来,立刻扯着脖子喊了一声“救命——”

夏维心里大恨,过去一脚将小孩踢飞了出去。不过还算脚下留情,将孩子兜起来,往远处一送,孩子只是跌倒的时候摔疼了,但没受伤,不过也吓得尿了裤子,不敢再叫。

可是刚才那声大喊已经引来了街坊邻居,有几个壮年男子拎起木棒冲出家门,一看孩子倒在地上不知死活,夏维背着弥水清站在跟前,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些街坊便大呼小叫地围了上来。

由于炎武军的大肆征兵,留在家里的成年男子大多是有病在身,不适合上阵。这几个街坊身体也不好,自然不是夏维的对手,但一来他们人多,二来夏维扛着弥水清,一时间倒也冲不过巷子。这一耽搁,在周围巡视的炎武军就闻讯赶了过来。

夏维无奈之下,只得束手就擒,反正被炎武军抓住,一定会被送去见颜瑞的。虽然这和他的计划有些出入,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是街坊们气急败坏,冲过来就打,夏维也不再还手,免得炎武军战士过来错手取他性命,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夏维抱紧弥水清,用自己的后背承受着街坊们的棍棒。

有个街坊下手挺狠,一棍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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