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逐云-出书版作者:天下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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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逐云-出书版作者:天下一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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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出。

  编了一会儿,不自觉地出了神。自那日水若风醒后,出人意料地不再拼死反抗,就算自己帮他上药、喂饭、抹身,水若风也是一声不吭,仿佛什么感觉都没有,可是那偶尔亮如精电的眸光却流露出他心底深刻的仇恨。

  水若风下体因为伤口太深,又几次迸裂,愈合甚慢,痛苦万分。为了少受罪,他不敢吃任何东西,只能喝汤,加上内伤发作,病得死去活来,人瘦成了一把骨头。

  在深谷中的第三夜,天气突变,风雨交加,山谷中寒湿透骨。水若风遍体鳞伤,臂骨折断,哪能禁得住这样的湿气浸寒?全身的伤剧烈疼痛,钻心刺骨。水若风先还拼命忍耐,强熬了一天一夜,终于崩溃了。

  「杀了我,杀了我吧……」水若风一声声惨叫着,身体不停的抽搐痉挛,渗出的汗水湿透了唯一的外衫,其状惨不忍睹。

  绝谷中没有良药医治,天苍云束手无策,唯有将水若风紧抱在怀中,连续不断给他输真气,减少他所受的痛苦。

  从没想过,他会让水若风受尽煎熬。这刻骨铭心的内疚与悔恨,注定要纠缠他一生一世。

  怀抱着水若风柔软的身子,听着洞外的凄风苦雨,天苍云从未经历过如此惨澹时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无助亦无依。

  就在这万般无奈中,一种平生未有的牵挂慢慢在心底滋生,望着那饱经折磨的苍白面容,深深体会出人生种种酸楚苦痛,无常悲哀。

  两天两夜过去了,时间漫长似千年,天苍云强硬的心就这么一点点熬成了齑粉,再也无法还原。

  风雨过后是天晴,谷中迟来的春光格外明媚,然而两人相处的时光最是难熬。水若风不理不睬,几乎一语不发。天苍云也只好跟着做哑巴,除了必要的接触,他都是远远地避开,免得触怒水若风,无法静心休息……

  一阵极细微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回头看时,水若风不知何时缓缓走到溪边,看着清澈的流水,一头长发披散在肩背上,随风飘扬。

  因为水若风断臂,无法自己梳理,天苍云又疏于此道,只会扯根布条帮着扎起来。等水若风稍能行动,便再也不准天苍云碰他,这长发从此便飘飘如飞。

  阳光淡淡的,照得山谷清幽如仙境,天苍云凝视着那翩然的身影,竟有些痴了。

  水若风慢慢蹲下身,撩着清可见底的水,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渴望,跳下去,洗去那个人沾染在自己身体的一切,重新变回风云教叱诧风云的月圣使……

  翻腾的溪水闪烁着粼粼的光芒,水若风看得久了,忽然眼前发晕,天旋地转,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扑通」栽入水中。

  水淹没了全身,彻骨冰寒,身体和心灵的伤痛似乎在这一瞬间通通被冻住,有一种异样的平静,只想永远这样沉睡下去,再也没有痛苦和悲伤……

  腰间突然一紧,身子骤然腾空,生生被拉出水面。新鲜的空气一下子冲进肺里,呛得喘不上气。睫毛上挂满了水珠,望去一片水晕晶莹,隐约看见了天苍云毫无血色的脸。

  「你疯了不成,没事往水里跳?伤口要是浸了水,引起发烧,山谷里无医无药,神仙也救不了你!」天苍云吓得魂不附体。

  水若风冷冷地看着他,目光尖锐似刀,直欲在天苍云身上扎出洞来。

  如果不是因为身上有伤,此刻非亲手将切齿痛恨的仇人大卸八块不可。

  只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水若风掉头便走。

  明知说得越多,水若风越是痛恨,可天苍云怎么也无法坐视不理,劈手揪住了他,「不想死的话,马上给我全身擦干净!」

  水若风一僵,左臂不自觉地动了动,浸了水的伤口果然立时剧痛入骨,痛得他差点跌倒。

  天苍云急忙顺势搂住他的腰,一把便将他的外衣扯了下来。水若风的衣裳原先都撕碎了,穿的本来就是天苍云的外衣。这一扯下,顿时全身便裸露出来。

  水若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怨毒,怒吼一声:「天苍云,我杀了你!」右手一记手刀,割向天苍云的咽喉。

  谁知手刚挥出,忽然手腕一麻,已被天苍云一指弹中,虽然掌缘触到了对方的皮肤,却已无丝毫力量。

  天苍云斩钉截铁地道:「不管你心里怎么恨我,我发誓要照顾你,就一定说到做到。」顺手又点了水若风腰间的环跳穴,脱下自己的衣服,小心地拭着那湿漉的身子。

  每一次的反抗都是如此,以苍天云的强迫而告终,水若风合上眼睛,放弃了挣扎,身体却禁不住颤抖,显然心中充满了耻辱和怨愤。

  天苍云当然知道水若风此刻的感受,任何解释都只能是火上浇油,暗中叹息,心中生怜,手上越发温柔。

  春天的风软洋洋的熏人欲醉,明媚的阳光照在水若风赤裸的身子上,蒸腾出淡淡的浅粉色,透出一种酥筋蚀骨的倦慵。

  抹拭的手不知不觉变得更为轻柔,仿佛温存的抚摸,柔怜蜜惜,划过小腹,探向私密处。

  细腻而极富弹性的肌肤被抚拭的微微颤动,触手处温软如玉。精致匀称的肢体伸展开来,每一寸都那么流畅完美,犹如羊脂玉雕琢而成,散发着不可阻挡的诱惑。

  身体亲密结合的记忆猛然又兜上心头,天苍云只觉全身涨热,阳光耀眼欲花……

  无论水若风心里怎样憎恨,可是身体依旧能感觉出触摸的手满怀温柔,如春水涟漪般一圈圈荡漾开来,从腰线直滑到大腿,一寸寸肌肤探索过去,丝丝酥麻闪电一样蹿过,直击在心尖……

  恨意如冰,温柔似水,水总是在无形中融化了那坚硬的冰块,怎么挡也挡不住……

  纵然理智百般抗拒,然而身心却无法拒绝天苍云这样的温柔,情致婉转,意境缠绵……

  反正穴道被点,就算自己再怎么骂,对方也不会罢手,便由得他伺候自己,等伤好之后再报仇不迟。

  水若风这样安慰自己,更懒得细究原因,僵硬的身子慢慢松软下来,春阳暖暖地照在身上,轻揉的抚摩舒活了脉络,人已慵倦欲眠。

  他从小失去父母,由凌白甫带回风云教抚养,虽然颇得看重,可凌白甫终究是教主,教务既繁忙,性情又冷厉严毅,对他督课极严。只有在他武功有进境之时,方有赞许之意。水若风又敬又畏,为了讨他欢心,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拼命练功,几乎从不游乐,逐渐养成了孤傲内敛的个性,自然也少与人接近,更别说肌肤相亲。

  纵然他高傲自许,可是内心深处总有着无法摆脱的孤独寂寞,也渴望亲朋知己,相交莫逆。只是风云教中碌碌平庸者居多,又少不得尔虞我诈,除了与星如雨较熟,竟没有一个朋友。

  若论平生最为亲密,倒是非天苍云莫属了。

  水若风心头徒然一震,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天苍云是他今生最大的仇人,如果不将其剥皮拆骨,誓不为人!

  正在发狠,突然心中一警,抬起头,见天苍云也是若有所觉,齐看向连接两边山谷的山洞。

  「有人来了……」天苍云侧耳倾听,呼唤声隐约传来,特别熟悉,留神细辨,不禁欣喜若狂,「汉汶,是汉汶!」

  这语气如此亲昵欢欣,分明是听见情人呼唤才有的反应。水若风脸色微变,不知怎的更加愤怒,咬牙道:「放、开、我!」

  天苍云一怔,目光扫过水若风一丝不挂的身子。这等狼狈模样要是让别人看见了,水若风非爆炸不可。凭他那激烈高傲的性子,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水若风又杀了不少雁荡派弟子,如今身负重伤,武功几乎尽失,楚汉汶要是遇上了,也绝对不会轻饶了水若风。

  他虽然急欲和楚汉汶见面,可终究不忍再让水若风受伤害,略加思索,还是决定先救水若风脱险,明知此等做法对不起雁荡派,有违侠义之道,也顾不了这许多。俯身抱起水若风,胡乱替他套上湿衣,飞快地向水洞出口奔去。

  水若风大出意料之外,天苍云和楚汉汶情同手足,心心念念不忘。楚汉汶冒死寻来,天苍云竟然避而不见,难道是怕自己落入雁荡派手中?

  心里忽然一阵酸楚,他害得自己如此,又何必再这样关怀?咬牙道:「不用你假惺惺地可怜,我水若风怕过谁?就算死也要同归于尽!」

  天苍云也不理会,冲到洞口,拉过编了一大半的木筏,将水若风小心地放在上面,拉开洞口纠结的藤蔓,自己跳下水,推筏进入水洞。

  洞中水深约在丈许,流急波怒。初进时犹有洞外射入的微弱光线,依稀可见洞顶离水面只有二尺,两边危岩低覆,形势极险,越入内越黑,伸手不见五指。天苍云先前已探过路,将路径牢记在心,何处拐弯,何处有碍,均能事先发觉,小心避过。洞中流水奇寒彻骨,仗着内力精湛,运功护体。就怕水若风半身浸泡在这寒水中,时间长了吃不住,拼足劲力向前游。

  水若风几乎快冻僵了,只能强提仅剩的一点真气,催动血脉运行,以免昏晕。迷迷糊糊中,却在轰响的水声里辨出天苍云粗重的喘息声,知道他已出尽全力。一生之中,从未有人这般为自己拼命,偏对方又是自己平生最为痛恨的仇人,心头五味掺杂,也不知是怒是悲。

  游了约两里远,水势越发湍急,木筏吃了水,也更加沉重。天苍云只觉得木筏不停地剧烈震动,几次差点脱手,死命拉住,时间一长,体力消耗极大,渐渐气力不继。

  突然,水流急转,前方出现了一个岔洞,天苍云知道左洞是山口,右洞尽头是巨石,正待向左推行,哪知溪流猛地扑起一个巨大的浪花,形成一个漩涡,一股强劲的力量吸得木筏直向右边冲去。

  天苍云叫声不好,奋力向后拉,谁料手臂忽觉酸软,竟然使不上力气,非但没能稳住木筏,反而自己也被带得直滑过去。激流澎湃,翻卷拍击,木筏箭一般射向右洞。

  前方,便是巍峨耸立的巨岩!

  天苍云大惊失色,这个岔洞仅有十来丈深,如此湍急的水流,瞬间便到,水若风又被自己点了穴道,无法自救,若是撞上巨岩,非粉身碎骨不可。眼看巨岩已近,情急之下,不及细想,右臂急搂住水若风,左手五指成钩,运起大力神鹰爪,用力扎入洞壁。

  只听「轰」的一声大响,木筏一头栽在岩石上,摔成了碎片,四散飞开。

  水的冲力实在太过强大,天苍云但觉手指剧痛,手臂几欲断裂,咬牙苦撑。

  忽然「啪」的一下,岩石竟被扳断了,两人立刻顺着水流疾撞向巨岩!

  水若风无法动弹,心中一悸,纵有千般不甘,也只有闭目待死。

  危急时刻,天苍云一声大吼,左手猛然再一次狠狠抓入洞壁,顿时全身大震,头晕眼花,五脏六腑都似翻转过来……

  水若风只觉一瞬间停住了,睁开眼,黑乎乎的岩石距自己仅有数寸之遥。

  急流哗哗地从身边冲刷而过,漆黑的洞里几乎目不能视物,森森寒气浸透了奇经八脉,水若风打了个寒噤,直到此时,方感到惊险后怕,「格格」两声,竟是自己牙关相击。

  天苍云喘了两口气,慢慢收紧右臂,将水若风带入怀中,用身体挡住他。此时两人紧帖在一起,透过湿衣,互相感觉到对方火热的肌肤,在冰冷的水中,是唯一温暖的来源……

  「你……你别乱动,我替你解开穴道……」天苍云凝视着水若风的眼睛,唯恐他恼怒,若是动起手来,两人可都死定了。

  水若风困难地别过头,「嗯」了一声,相距如此之近,口鼻中又充满了天苍云身上强烈的气息,再也摆脱不了。

  天苍云松开右手,运指如风,疾解开水若风的穴道。水若风被水流冲得一滑,天苍云急探手再度搂住了他。

  「你不可运力,免得加重伤势,抱……抱紧我……」

  水若风怎肯在他面前示弱,怒道:「我运不运力与你有什么相干?各人凭本事游出洞……」

  一语未终,天苍云忽然头一垂,靠在了他的肩上。

  如此危急时刻,竟然还敢来轻薄?水若风勃然大怒,正欲一掌击下,突觉肩上有一股湿热的液汁蠕蠕流动,鼻中又嗅到浓烈的血腥气,心中一怔,忙抬起天苍云的脸,黑暗中依稀可见大股的鲜血正从他口中涌出。

  定是刚才为了救自己,受了疾流反击之力,震伤了内脏,才导致吐血。

  天苍云的誓言倏地在耳边响起:「神明在上,天苍云在此立誓,终我一生,照顾水若风,生老病死,永不相负……」

  永不相负,轻轻一句,却重如泰山。生死关头,天苍云却毫不犹豫做到了。

  一诺千金,这就是顶天立地的真男儿!

  磊落不羁,肆纵豪侠,潇洒开朗,人丛中如阳光一样耀眼的天苍云……

  水若风心头倏地悸动了一下,一种说不清的异样在心中漫延开来,软软的,酸酸的,似青梅滋味……

  紧密贴合的身体清楚地感觉到那宽厚的胸膛中强劲有力的心跳,似蕴含着无穷的精力与斗志……

  慢慢收回手,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口中道:「天苍云,就算你今天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日后照样不会手软,非杀你不可。」

  话说得凶狠,语气却和缓,听不出什么怒意。

  昏眩之中,天苍云并未辨识出水若风态度的细微变化,喘息片刻,运功强压下翻腾的血气,低声道:「要杀我也是以后的事,先游出洞再说吧。」提起最后一点真力,搂紧了水若风纤瘦修长的腰。

  水若风不知为何心中忽然着恼,用力一挣,「你完全没必要冒险陪我游水出洞,只要回头,就可以跟着楚汉汶他们安全脱险……」

  天苍云只觉气力渐消,偏水若风还这般不合作,急得大吼:「这个时候还废话,你找死啊?抱紧我!」

  水若风被吼得耳鼓嗡嗡直响,身不由己左臂一紧,抱住了天苍云结实的腰。天苍云双足一蹬洞壁,左手猛脱出岩石,奋力划水,逆流急游。

  逆水而上本已十分不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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