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逐云-出书版作者:天下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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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逐云-出书版作者:天下一剑-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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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苍云神色微变,水若风顾虑的正是他最头疼的问题,私下里也和酒仙商量过几次,除了暂时分离,暗中谋划之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倘若为了私情不顾一切,只怕凌白甫不会善罢甘休,一旦牵累到南方盟,问题就大了。

  他不顾在相聚的时候烦恼,就一日拖一日,现在已经拖不下去了。

  轻叹一声,拥紧了水若风,「我知道,给我一年的时间,想办法让你脱离风云教,实在不行,你我来个诈死逃生,隐姓埋名,过逍遥日子去。」

  「这是什么无赖办法?」水若风本来满腹心事,被他这一说,倒笑了起来。

  「没办法的办法。」天苍云在唇上深深一吻,「又要逃之夭夭,又不能伤人伤己,实在不能两全,就只有一走了之。」

  水若风无言,到了最后解决不了,也许真的只有这个办法了。

  一想到要分别,两人就分外觉得不舍,说着说着便又缠绵在一起,千般恩爱,万种柔情,当真是说不尽的旖旎动人。

  情人的时光过得最快,当两人洗过澡上床休息时,天色已经快亮了。

  天苍云很快就睡着了,水若风却难以入眠,手指慢慢描画着他英武的剑眉,低声道:「你待我这样好,叫我如何舍得走?」

  反复思量,却无计可施,看来两人只有暂别,忍受相思之苦了。

  正迷迷糊糊之时,恍惚一缕哨声钻入耳中,一惊而醒,疾坐起身,侧耳细听,不禁神色俱变。

  这是凌白甫召见他的哨声!

  不祥的预感居然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

  虽然是在大夏天,水若风仍然「刷」的遍身冷汗,一时间惊惶不已。凌白甫已多年不出江湖,没想到此次为了自己居然亲自出山,可见此事对他的震动……

  师徒多年,再没有人比水若风更了解凌白甫冷酷狠辣的手段,对自己或许还顾念三分情义,对天苍云,绝对只会痛下杀手!

  凌白甫天资绝顶,少年时代便已练成风云神功,厉害非凡。再经过这二十年的修炼,江湖早已罕有人及,天苍云武功虽高,尚不是凌白甫的对手。一旦对敌,非死即伤。只有郭酒仙已练成先天罡气,可与凌白甫一搏。可天苍云为了两人能尽情欢爱,骗他上山寻九色芝,至今未归。

  唯今之计,只有自己出面应付,含糊过去,师父或许看在郭酒仙的面上,不再追究天苍云。

  想到这里,悄悄穿衣起身,在他额上轻轻一吻,心中又苦又甜。

  天苍云因夜里多用了点功,睡得极熟,竟没丝毫察觉。

  水若风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悄然出门,急驰出山庄,向南奔出几里路,随手取出信号火箭,抖手放出,一溜火光直冲上天。

  片刻之后,一对对带刀负剑的教众便连袂而来,左右列开,齐齐躬身,「恭迎教主。」

  晨曦微光中,蓦然白衣如风,飘然而至,一个俊伟的身影若隐若现,但见来人年近四旬,形貌清逸,丰姿隽朗,飘洒出尘,气度却又凝毅威严,眸中神光湛然。岁月隐去了昔日的锋芒,英华内敛,不经意间却仍有凌厉的光芒闪动。

  周围一时凝滞了,压抑的气氛隐含着爆发的危险。

  水若风脸色微微发白,强按住心头的不安,深施一礼,「若风见过师父。」

  「还能记得师父,很好,很好……」凌白甫目光犀利,只一扫,便瞧见水若风颈间尽是青红的瘀痕,神色一冷,招手道:「你过来。」

  水若风心知不妙,硬着头皮走上前,将近三尺之距,凌白甫轻描淡写地一挥手,水若风一声惨呼,凌空飞起,摔出去两丈多远。

  肩头的肩贞穴剧痛难忍,想是中了师父的钉骨针。他忍痛挣扎站起,踉跄着走回,跪倒在地,颤声道:「师父,徒儿知错,不敢求师父原谅,但求师父息怒,徒儿任由师父责罚……」

  凌白甫神情淡漠,「真是我的好徒弟,翅膀还没硬,手段学了个全,我该好好奖励你才了。」

  水若风冷汗直流,凌白甫越是显得若无其事,后面的手段越是狠辣,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凌白甫瞧他清丽如仙的面容疼得发白,嘴唇乌青,不由得心肠微软,喝道:「既然知错,就去给我杀了天苍云,以示忠心吧。」

  水若风惊得魂飞天外,叫道:「师父!」

  「怎么,你有异议?」凌白甫眉梢一扬,唇边掠过一丝冷厉。

  「徒儿怎敢有负师父养育之恩,教授之德?」水若风惨然一笑,缓缓抽出银钩,横在手上,「徒儿无能,有负师父恩德,来生愿为牛马,报答师父的大恩。」

  猛然回手,银钩直向咽喉割去。

  凌白甫一惊,衣袖疾拂,一股劲风扑去,水若风只觉全身一麻,腾空而起,撞断了七八根树枝,直向地面摔落。

  蓦然一双手臂斜刺里伸来,将水若风牢牢抱住,「说好了终身相守,永不分开,你就这样抛了我不管了?」

  熟悉的话语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水若风全身僵硬,死抓着天苍云的手,低声吼道:「你跑来干什么?」

  天苍云顺手在他肩头一捏,顿时沉了脸,运起内力,按在他伤口上。

  「不……不要动,你拔不出来。」水若风深知凌白甫极好面子,若是当众拔了这根针,便是打了师父的脸,极力阻止,谁知话没说完,肩头突然一阵剧痛,一枚铁针已应手而出。

  风云教众人无不骇异,这钉骨针除了凌白甫之外谁也无法拔出,受刑之人个个痛得死去活来,畏如蛇蝎,天苍云居然轻轻松松便已吸出,实在不可思议。

  凌白甫冷眼旁观,早看出天苍云的手法得自郭酒仙的真传,不觉皱眉。那疯老头虽说与世无争,可是武功独步江湖,又是个爱护短的脾气,若杀了他的传人,只怕将来跟自己没完没了,心下思索,反倒有些踌躇。这天苍云倒是一方人才,可惜颇有傲骨,断不会为了水若风投靠风云教,那是非除去不可了。

  天苍云转过头,上下打量着凌白甫。一个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邪教首领,一个是后起的武林正道盟主,彼此闻名已久,却是首次相见。这一视线相接,宛如劈空电闪,溅出点点火星。

  这是气势和意志的无声较量,谁也不能输。

  「原来阁下就是风云教的凌教主,晚辈久仰大名。」天苍云神态不卑不亢,执以晚辈礼。

  水若风心头一热,天苍云本是南方盟的盟主,江湖地位与凌白甫不相上下,都是为了顾全自己,方才这般委屈。

  凌白甫淡淡点头,「果然后辈胜前辈,前途无量。本座在此教训弟子,阁下出手相拦,未免有失礼数。」

  「凌教主管理教中事务,晚辈本不应过问,不过,晚辈与水若风订有生死之约,情同手足,不得不问!」

  一语既出,掷地有声,竟将事情全部挑明,水若风脑中轰的一声响,整个呆了。

  凌白甫却笑了起来,「好大的气魄,居然敢当面向本座挑衅,二十余年来,你天苍云是第一个。只是,水若风是本座弟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本座要杀要剐,轮不到外人多事!」

  他缓缓抬起右掌,凌空一按,看似全不着力,竟是潜力如潮,尘沙叶草突然无风自吹,卷成一股风暴,疾向水若风袭到!

  这一式风虎云龙蕴含了十成功力,威猛非常,若是挨实了,不死也重伤,天苍云情急关心,想也没想,左臂疾将水若风揽在身后,右掌一招龙卷风,运足内力,大喝一声,迎着风暴猛然拍去。

  只听「轰」的一声大响,凌白甫纹丝不动,天苍云却蹬蹬蹬连退三步,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苍云……」水若风大惊,眼看天苍云唇角沁出一缕血丝,心疼万分,不顾一切扑上,挡在他身前,「师父,徒儿罪该万死,求您放过苍云吧。」

  凌白甫淡淡道:「本座对天盟主毫无兴趣,倒是你,忤逆犯上,屡教不改,休怪为师无情。」作势又要出手。

  水若风心里明白,凌白甫早料定天苍云绝不会袖手旁观,所以藉着要杀自己的名义,诱天苍云出手,再一举杀之,这样便免了以大欺小、以少胜多的口实,越加慌乱,回头急道:「我们师徒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少管闲事。」

  这等诡计,以天苍云的聪明,如何看不出来?只是关心则乱,怎么也做不到神闲气定,索性将生死置之度外,大踏步走向前,漫不在意地一笑,「凌教主不必客套,今日能放手一搏,天某人三生有幸。」

  凌白甫没想到天苍云竟然当众挑战,反而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微一皱眉,已有计较,「既然天盟主有此雅兴,本座自当奉陪。」

  水若风惊得魂飞天外,这两人都是武林成名人物,一诺千金,说了比武就绝不能反悔,否则便会颜面无存。

  一个是有养育之恩的师父,一个是山盟海誓的情人,伤了谁他无法忍受。可是事情已经弄僵,再无转圜的余地,就算自己强行出头阻止,也只有伤了师父和情人的脸面,后果更严重。

  他虽然素来机敏,此时也是一筹莫展,一咬牙,一横心,倘若天苍云有不测,自己也绝不会偷生!

  凌白甫抚育水若风十几年,对他的脾气甚为了解,一眼便看穿了他的用意。徒弟当着众人的面百般维护敌人,已让教众看了笑话,如今又要陪着天苍云送死,半分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师父,暗自恼怒。他向来言出法随,杀人如麻,风云教无人不畏,若非水若风是亲手教出来的爱徒,早一掌劈死,哪容他这般屡次违逆?

  转念又想,要不是天苍云勾引,爱徒又怎会如此不听话?顿时一腔怒火全转到天苍云身上,一提气,掌中蕴了毕生的功力,压了个式,袍袖无风自起,周围的空气开始细微地震荡,隐然竟有飓风之威。

  「若风,过来!」

  平淡的招唤却有着不容反对的断然,水若风打了个寒颤,此时再也不能迟疑,必须立刻做出选择,是去是留,哪条路都一样艰难。

  天苍云深深地看着水若风,柔情如水,此时无声,却更胜有声。

  水若风心似撕成了两半,「我……我……」

  凌白甫铁青了脸,再也忍耐不住,陡然间晃身上前,左手一把抓住水若风,向身后甩去。

  天苍云怎能让情人当面被抓走?掠身疾上,一掌猛切向凌白甫的手腕。

  凌白甫目中精光大盛,身形不动,倏忽平空后移三尺,右掌所蓄的力道蓦然一放,一股刚猛无伦的劲气直扑天苍云!

  刹时间风云变色,狂涛怒啸,天苍云直如大海上一叶孤舟,被暴风卷集,随时都可能覆灭。

  如此深厚的功力,天苍云也是平生仅见,哪敢掉以轻心?内力疾卷,衣袂如舞,无形的劲力一圈圈放大,旋转而上,随风激起无数尘沙,恰似一条乘风而上的长龙,挟雷霆之势,轰然迎向凌白甫的掌力!

  水若风心猛然一悸,凌白甫所使的风云聚会实是毕生功力所集,而天苍云的龙卷风也是倾尽全力,这般硬碰硬,只怕会两败俱伤。情急之下,想也不想,一招朔风回雪,竟然以身冲向掌力交会之心!

  天苍云这一惊非同小可,此时劲力已发,转向已来不及,急忙腾身跃起,一把抱住水若风,护在怀中。

  说时迟那时快,凌白甫的掌力轰地袭到,天苍云背后似突然压上了大山,沉重异常,护体罡气立刻被震散,后背蓦然剧痛,喉头一热,鲜血直喷出来。

  凌白甫神色一寒,杀机徒起,迅捷再起掌,向天苍云二次击下!

  就在此时,一条灰影倏然横身插来,反掌相迎,砰的一声大响,凌白甫全身大震,倒退出三步,才硬生生立定了脚跟。

  「我说白豆腐,枉你前辈高人,怎么跟我这不成才的徒弟计较上了?」郭酒仙表面上嬉皮笑脸,眸中却是寒光森森,摸出一粒药丸塞入天苍云口中。

  「原来是酒仙,久违了。」论辈份凌白甫还是郭酒仙的晚辈,加上前任教主曾欠了酒仙的人情,所以也不好撕破脸面,淡淡道,「本座教训弟子,你徒弟偏要多管闲事,太不知礼数,酒仙也该管教管教了。」

  郭酒仙哼了一声,「你上我家的门来教训徒弟,反倒说我徒弟管闲事,真是天大的笑话。有本事。回家折腾去,在我家门口撒野,不把你这白豆腐捶成豆腐渣,我老人家就不姓郭!」

  凌白甫横行江湖二十余年,今日却被郭酒仙嘲笑,脸上当然挂不住。可是郭酒仙的先天罡气已练到第九重,武林中无人能敌,当真动手,自己未必能胜得过他,满腹怒气无处发泄,冷笑道:「好,我带走自家徒弟,酒仙总不会阻拦了吧?」

  水若风正在输真气给天苍云,冷不防被凌白甫劈手抓过,只叫得一声「苍云」,已如腾云驾雾一般,瞬间便在几丈开外。

  郭酒仙向周围的风云教众一瞪眼,「豆腐教主都走了,你们还在这儿等着请吃饭?」

  「撤!」领头的左护法一声令下,教众们鱼贯而退。

  水若风那凄楚的声音传入天苍云耳中,仿佛挖心切肝一样,刚想咬牙去追,郭酒仙用力一捏他的脉门,顿时动弹不得,急得暴跳,「放手,我要救若风!」

  「小笨蛋,人家是师徒,怎样都好说,你搀和进去,不是找着让凌白甫没面子,拿水若风出气吗?」郭酒仙就是不放。

  这道理天苍云不是不明白,只是情急关心,舍不得让水若风受苦,怒道:「我看你是怕了凌白甫,才不敢得罪他吧?」

  「就算我打得过那白豆腐,你伤得七死八活,能敌过这许多人么?」

  「我……」天苍云还待再说,眼前忽然一黑,就此人事不知。

  第九章

  黑影如风,急速掠过,停于树梢,观察片刻,直向院墙扑去。

  空中忽然横飞来一人,正挡在前面,黑影猛挥掌击去,那人却灵巧地转了个身,卡住了他的手腕,低声道:「跟我来!」

  黑影微一迟疑,跟在那人身后驰出几里路,忽地站住,「雪逸,为何阻止我?」

  「你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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