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难渡:公子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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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难渡:公子当心-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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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与秦家是死对头,而苏家云栖那处山庄的上万株毁坏的新茶,全是从秦家买的。
若顾小六一开始就认识秦怀显,那么,他在这场皇商相争中,到底有没有出手?
顾小六,我该相信你吗?
苏谨心不在乎苏家失势,从此在临安城湮没无闻,但她在乎的是,顾小六在这起事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若这个世上,连顾小六都在骗她,试问,还有谁,是可以值得她去相信。
“顾六哥,你都已经醉了好几天了,再喝下去,我怕夫子那里瞒不住。”秦怀显将藏在袖口中的酒,递给顾衡毓,“不就一个女子吗,若顾六哥喜欢,小弟马上去找十个八个过来,要什么样的都有。”
“是啊,不就一个女子吗。呵哈哈……”顾衡毓拿起酒,直接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随后,踉跄地起身,来到苍松下的一块大石旁。
大石上,铺着几张宣纸。
啪……酒壶落地,摔成了碎片。
顾六公子手执玉石而制的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买花载酒,几孤风月,朱槿倦花容;拥香衾,枕函花,浓睡觉来惊好梦,烟波两茫茫,唯有风满袖……
“顾六哥,你也看开些吧,这世间啊,情字最烦人,别说你,就是那谪仙云师兄最近也动情了,啧啧,你不知道,刚刚我在打扫石阶的时候,就看到云师兄带了一个小公子进书院,呵呵……虽然那小公子是一身男装,不过小弟我常年跟着六哥你混迹烟花之地,是男是女,还是一眼能认得出来的,我猜想,那小公子八成是个女的,唉,你说云师兄也真奇怪,放着美若天仙的郑美人不要,怎么带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来书院,他这是要做什么……”秦怀显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说着,却未发觉,拿着笔在宣纸上写字的顾六公子,忽然停了手中的动作。
“她看到你了?”顾六公子眼中一慌,险些掉了手中的笔。依她的性子,若不查问个清楚,她是不会罢休的,既然看到了秦怀显,那她必然也起了疑心。
“是啊,我还跟她说了几句。”秦怀显一脸疑惑,“要说长相,也就一般,但她的那双眸子,倒是有几分灵气。”
“顾六哥,这是你送给我的……”秦怀显见顾六公子一把夺下他系在腰间的独山玉,当即哇哇大叫,这块独山玉,极为珍贵,他都还没带几日,顾六哥怎么又要回去了。
“顾小六,你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若云公子没有带她来临安书院,若她没有注意到秦怀显系在腰间的独山玉,那她,是否永远都发现不了,图谋苏家的,并非只是一个顾夫人。
清冷的女子之声,带着讥诮,一袭淡紫色华服的苏谨心,站在遍地的曼陀罗花间,冷冷地望着顾六公子,眼底尽掩悲伤。
、第 206 章
第二百零六章 我怕你不要我(2113字)
“原来你们认识啊,”秦怀显恍然大悟,“正好,你帮我劝劝顾六哥,他都好几日未进食了,尽喝酒,这身子怎么受得了。”有趣了,顾六哥竟然与云师兄喜欢上同一个女子,老实说,这女子长得真不怎么样,他们秦府的丫鬟都要比她好看。
唉,真不知道顾六哥与云师兄看上这女子哪点了,要相貌没相貌,若论才华,那郑美人是郑夫子之女,自小饱读诗书,素有江南第一才女之称,那女子就远远不及了。
秦怀显说完,就开始收拾大石上的宣纸。
宣纸上,那几行字宛如游龙,字迹浑厚,又带着几分放荡不羁,极尽风流。
江南有二绝,云公子的画,顾六公子的字,虽然云公子的画求不到,但有顾六公子的字,也是不错的,秦怀显将一张张的宣纸藏入怀中,他求了顾六哥这么久,顾六哥都没舍得给他写一个字,如今为了一个女子,竟然连写了好几张,嘿嘿,他发了,顾六哥的字,可是一字值千金啊。
“谨心表妹,你听我说…”
顾六公子当下醉意全消,疾步上前,一把抓住苏谨心的衣袖,急道,“有些事情,并非是你所想的,也并非是你所看到的。”
俊美如俦的俊颜,妖冶如魅,嫣红的唇瓣,娇艳欲滴,美得勾魂摄魄。
色如春华,却比女子更倾城。
顾六公子满眼慌乱,妖艳的脸庞因着急,更添了几分风华。
谨心表妹,顾六哥喊谨心表妹,那这位女子不就是顾六哥的…,秦怀显一听到顾六公子喊苏谨心,很快便想到了苏家的那位苏二小姐,再思及苏二小姐的身份,他倒吸了一口气,惊得当场愣在了那里,这怎么可以,顾六哥喜欢的女子怎么能是苏二小姐,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啊。
怪不得顾六哥常说,这一世只要远远看着她就好,他没资格去拥有她。
真是孽缘啊,秦怀显心中叹道。
“五云山上的徐管事,可是你杀的。”徐管事临死的前一天,还偷偷下过山,当时她以为徐管事是去找大姑母求助,但大姑母那日根本就未去灵隐寺上香,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徐管事朝灵隐山麓而来,去的并非是灵隐寺,也有可能是顾小六所在的临安书院。
苏谨心冷声质问,丝毫不给顾六公子留一份情面。
顾六公子艳如桃瓣的眸子一下子黯然失色,她够绝情,够狠,每次都能将他逼得无路可退,却还对她生不出半分的怨愤。
“是我。”徐管事不死,死的就是她了,娘的手段,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为了苏家的万贯之财,娘已经图谋了十几年,若徐管事败露,供出了娘,娘肯定会杀她灭口。
当了近二十年的母子,娘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娘一直不甘心苏家落入三舅父那般无能的人手中,总想着有朝一日,要将苏家重新夺回来,呵呵,苏家啊,真的有这么重要吗,顾六公子眼中迷茫,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一世,他真的永远被困住了吗?
胸口处,是撕裂般的疼痛。
若他,真的能当她一辈子的顾小六,那该有多好。
顾六公子嘴角笑得自嘲,这一世,上苍对他何其残忍,不给他一丝的希望,有的,只是毁灭!
“那日我从云夫人的生辰之宴上归来,在回府的途中,临安街上的那场劫持?”大姑母几次想杀她,顾小六必然也是知道的,其实,她何尝不知,若顾小六不杀了徐管事,那她也没法向苏老爷交代,说起来,顾小六也是在帮她。
“谨心表妹,我可以向天起誓,我从未想过要害你……”顾六公子抓着苏谨心的皓腕,因着急解释,而下意识地加重了力道。
苏谨心吃痛,皱了柳眉。
她抬眸,看着顾六公子满脸慌乱,心急的模样,忽然心下一软,她怎么能怀疑顾小六,若顾小六知道大姑母要杀她,必然会出手救她的。
是啊,他一定会救她的。
“我知道。”那日想杀她的是大姑母,但救她的,一定是顾小六。
苏谨心眼中的冷意散去,她认识的顾小六,除了贪睡,懒些,是从不会害她的。而且,每次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都是顾小六,曾经是,现在也是。
“不,你不知道,其实我……”顾六公子欲言又止,妖娆的俊容尽是一片绝望的伤痛,苏谨心,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别说了,我不怪你就是。”苏谨心的素手覆上了顾六公子嫣红的唇瓣,那日他救了她,那就足够了。
顾六公子目光灼灼,却又复杂难明,她为何会对他突然转变了心意,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顾六公子心生不解,但他不敢问,因为直觉告诉他,若一旦问出口,她只会离得他更远。
“他欺负你了吗?”虽然她掩饰地极好,但她眼中的悲伤,他是瞧得分明,世间情伤最苦,求不得,放不下,执念太深,终是回不了头。
苏谨心摇头,眼中涩涩,顾小六,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般好,不值得。
“谨心…”
顾六公子忽然一把将苏谨心揽入怀中,抱住了她。
什么理智,什么礼法,他全都不要了,苏谨心,若我为你逆天,你敢要我吗?
苏谨心,你敢要我吗!
秦怀显震惊地背上发凉,顾六哥,你疯了吗,这是要遭天谴的啊。
惨了,未来的少夫人真的红杏出墙了,一旁的云喜看得心急如焚,公子啊,您在哪,您再不出现,少夫人就要被人拐跑了。
苏谨心这次没有推开顾六公子,就这样吧,他救了她,还治好了她膝盖上的伤,倘若明年大仇得报,那她就去解了与云公子的约定,这一世,能相守到老,便已足够,别的,就顺其自然好了。
“顾小六,若日后我被人扫地出门,你还会要我吗?”苏谨心心中酸楚,低低道。
“我怕你不要我……”顾六公子低头,吻上了她的额间,轻柔的,小心翼翼,却又万分虔诚。
、第 207 章
第二百零七章 顾小六,你醉了(2150字)
苏谨心的身子微颤,顾六公子的唇很烫,一碰到她的额间,就仿佛一团火燎原,瞬间能将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耳旁寒风冷冽,吹起顾六公子散落的几缕长发,并拂向她的脸庞,轻轻柔柔的,没有一丝刺痛。
顾六公子的眸子妖艳如血,眼中带着无边无垠的绝望与悲凉,凝眸深处,倒影着苏谨心消瘦的脸颊,深深的,深深地掩入眼底,再烙印在心尖。
两两相望,视线交错,苏谨心一时呆愣,他竟然吻她?
从苏谨心的额间,到她的双眉,顾六公子极尽小心,小心地吻着,小心地试探着,深怕惹怒了拥在怀中的女子。
她,是这个世上,他想要,却不能要的女子。
有谁知道,吻她,他需要下多大的决心,带着一身的罪孽,每日活在良心的谴责之中,惶恐度日,但脑海中,总是挥不去她的身影,夜夜梦回,是她,只有她一个。
不同于云公子的平淡如水,顾小六是急促的,火热的,每吻一处,都能引起苏谨心的阵阵战栗,这样的顾小六,教她害怕,可她却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谨心……”
唇间喃喃,低昵成伤。
带着醉意的顾六公子,在碰到苏谨心冰冷的唇瓣时,怔了怔,有几分犹豫。
“不可以,”苏谨心下意识地退缩,想挣开顾六公子的怀抱,“顾小六,你醉了。”
醉了,他是醉了。
若不是借着这几分醉,平日看她一眼,他都觉得是罪恶,更何况是碰她。
“大胆狂徒,快放开苏公子!”云喜实在看不下去了,未来少夫人竟然与一个男子在此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这也太不把公子放在眼里了。
顾六公子的眸光一凛,直接扫向云喜,赤红的双眸当即变得凌厉起来,“回去告诉你家公子,若再敢伤她一分,我绝不会放过他!”
好可怕的眼神,这是一种属于居上位者独有的威严,不容置疑,说一不二,云喜心生惊惧,不行,他得马上去找公子,告诉公子少夫人又在外勾引男子了。
呜呜,他就说这位未来的少夫人最难伺候,不守妇道也就罢了,居然还未嫁入云家,就敢给公子戴绿帽子,这要把公子置于何地啊。
云喜吓得仓皇而逃,边跑还边骂苏谨心伤风败俗,妇德败坏。
呵呵…,顾六公子见此,低笑出声,醉人的笑声,笑得艳倾天下,风华绝代。
一手搂在苏谨心的纤腰处,一手抚上了她紧蹙的眉头,嫣红的唇瓣,似启微启,与苏谨心的脸庞近在咫尺之遥。
两人气息交缠,心跳如鼓。
“顾……”
苏谨心还未说完,就被顾六公子用唇堵住,让她再也没有机会拒绝。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他不想听。
秦怀显又惊又怕,双眼瞪得直直的,一副难以置信,顾六哥啊顾六哥,这世上的女子那么多,但为何你偏偏只看上她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谨心惊愕,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唇,越来越烫,早已将她的冰冷融化。
苏谨心紧紧抿着唇瓣,没有再让他有可趁之机,顾六公子却也未强迫她,只是贴着她的冰冷之唇,随后,在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中,放开了她。
他,果然是舍不得,舍不得勉强她,舍不得她为难。
“谨心表妹,来。”顾六公子一手牵起苏谨心的柔荑,将她带到了苍松下的那块大石旁,“我教你写字。”
“顾六哥,你偏心啊。”秦怀显不满地道,“我求了你这么多年,你都没教我。”顾六哥的字一字值千金,若这苏二小姐得了顾六哥的指点,日后在书法上的造诣岂不远胜于那些江南的世家小姐。
“研磨。”顾六公子踢了秦怀显一脚,秦怀显一脸委屈,他可是堂堂秦家的二公子啊,除了大哥,整个秦家就属他最尊贵,现在,竟然沦落成了一个研磨的书童,顾六哥,你也太欺负人了。
秦怀显认命地拿起徽墨,在端砚上,不甘不愿地磨了起来。
苏谨心练字,练得是小楷,但顾六公子,却是什么字体都精通,尤擅长章草,笔带横势,张狂不羁,状如连珠,绝而不离。
顾六公子在苏家住的时日并不多,故而,苏谨心也未在真正意义上看过顾小六写字,有时与顾小六玩闹,苏谨心总是讥笑他,腹中空空,胸无点墨,常常把他气个半死。
苏谨心嘴上虽是这样说,但她心里也知道,顾小六一字千金的名声,确实并非浪得虚名。大石上,还横铺着几张宣纸,而这些宣纸虽是空的,但依稀还留着墨迹,皆是顾小六力透纸背之故。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顾六公子的手握在苏谨心的柔荑上,一字一字教她写。
是章草!
顾六哥竟然把他最擅长的章草教给一个女子,这……这不是与煮鹤焚琴一样,暴殄天物吗,秦怀显心中震撼,研磨的手因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一个女子学章草做什么,难道还能同顾六哥一样,风流雅致,闲散狂妄。
但秦怀显显然是不了解苏谨心,苏谨心看似外表柔弱,但却是外柔内刚,绝不输男儿半分。
练字,并非一日之功,但苏谨心学得极快,这一首诗经几十个字,一遍下来,她就已经懂得了写章草的要领。
原来,心无旁骛,只沉醉于书法,便是万事随意抛,一任天地宽啊。
苏谨心终于明白顾小六为何要教她练字了,是啊,她到底是太执着了,放不下,活在过去,总是在一次次地作茧自缚。
顾小六,谢谢你。
苏谨心眼中含泪,但顾六公子却醉意袭来,一头趴在苏谨心的肩头,沉沉地睡去。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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