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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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春宵-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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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英便是看准了他的个性,才出此下策。留书出走,理由是周凤来有更好的藏品,周凤来高薪邀她作画,可以想见项元汴瞧着会有多失落,原来她在嘉兴的这一切,全是为了饱览藏品、全是为了一份谋生。
实际上确是如此,项元汴看了仇英的留书,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很郁闷,那种心情却与买错了藏品全然不同,不止是失落更多是懊恼了。项元汴自小是家中宠儿,在生意场上亦是傲视群雄,自恃着长相俊逸家财丰厚,向来桃花旺盛,却从未见过仇英这般待他的,似乎从来只是普通朋友,即便他三番五次的明示暗示,皆被她视而不见。
钱塘江一别,他约莫着有半年未得到仇英的消息,也绷着不愿到昆山找她,几乎就是与她赌气了。只第二年春,无意中听到同行之人提起仇英,说她竟在昆山大病了一场,虽勉强作画但身体状况堪忧,他便再也不愿端着,快马赶到昆山探望。
时隔半年再见到仇英,她大病初愈,整个人消瘦的不盈一握,面色惨白唇无血色,披着藏青色的袍子在案前作画,纤瘦的十指比笔杆子还要细,全然不见从前的丰盈。项元汴见着心疼不已,几乎将周凤来胖揍一顿,质问他是怎么照顾人的。周凤来亦是十分冤屈,实际上仇英在周家向来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此事半点由不得人,周家请来名医为她瞧了病,甚至为此周凤来亦知道了仇英的女子身份,便从此更加仔细妥帖的照顾着。仇英本人却是个闲不住的,宁愿在六观楼中看看书、作作画也不愿成日里卧床不起,任是谁来劝都是无用的。
那一次,项元汴便在周府小住了两个月,亲自督促仇英吃药、休息,才将她养回来一些,面上也恢复了血色。因为仇英坚持要在周家完成赠给周母的寿画,不愿移步别处,项元汴亦没法子,只好定期来瞧她,未免她借着各种理由不见人,甚至连她不辞而别的事情都未敢追究,为了此事项元汴也不时唾弃自己没有出息,但下次见着仇英仍是贱兮兮的嘘寒问暖,他想或许自己也是病了,仇英肯见他便是唯一的药引。
只是恋人的心是永远不满足的,可以相见便希望能常常相处,相处久了便期待对方与自己相爱了。项元汴隐隐感觉,仇英久远之前对自己该是有意的,只后来不知怎地就为自己的心锁上一道墙,不愿他靠近一点点。说起来,可能是在嘉兴的那一段时间发生的转变。可究竟具体为着什么缘由?那一阵子她一向呆在天籁阁,与自己也相处甚为融洽,不是没有察觉到她偶尔表现出来的清愁,但原因是什么?
项元汴至今搞不清楚,见着仇英,也不敢询问。他隐隐觉得,这事儿可能由他自己发现比较好吧?
仇英被他拽着手,不愿再在园中招摇过市。见着周家家仆们将自己的那一间门毡换好了,便直直走进去。项元汴自然跟着她,往那一处他已然非常熟悉的书房行去。
这间书房的格局,和天籁阁他为仇英布置的那一间颇有些相似,位置是在藏书楼的东面,大大的一间屋子以高高的书架隔开,外头是作画的长案,岸上还有燃了一夜的红烛台。书架上摆着常用的典籍书册,还有用来对弈的棋台,旁边随意摆着一把筝,有时候仇英也会抚上一把,却是极为少见的,因为抚琴会让她想起织香。
书架的里头,便是仇英的寝卧之处了。她曾说过,宁愿睡在这一屋子书画墨香之中,也不必安排更为舒适的环境了。仇英直直走近床铺,这才如愿挣开手,将床上整齐的背面铺开,道:“我要睡了,你自己外去看书吧。”
项元汴却道:“你先睡吧,我待会儿再走。”
仇英也不与他争辩,相识太久她知道有些争辩纯属无用之功,说了一句“随你”便踢了鞋子,解了外袍钻进被子,蒙头大睡。或是一夜未眠真的困了,或是见着项元汴叫她觉得不必忧心其他,一沾着枕头她便陷入了深沉的梦境。项元汴帮她将被子整一整,只叫她一张素净的脸儿露在外头,见着她眉头微微蹙着,便自觉坐到床边,一双修长的手为她轻轻按摩,只叫她嘴角露出放松的笑意,才松了手,掖好被脚放下纱帐,往外间而去。
仇英再次醒来,已然黄昏了。一宿一天没有进食,此刻却不觉得饿,这才隐隐记起,中途好像被摇着醒来迷迷糊糊吃了些东西,想来必是子京做的好事。说起这方面,倒是没人比他更体贴或者说更坚持了,周凤来虽然嘱咐家仆甚至悬赏众人劝说她保持正常的饮食和作息,却无人成功过,仇英虽不曾向人发过脾气,但对干涉她的人却不怎么客气,不论对方是不是为了她好。至今只有项元汴发明了将她在睡梦中叫醒、喂一喂吃的,但法子是有了,成功实行的也只他一人罢了,毕竟睡梦中的人是无法控制脾气的,仇英又不是主子,谁乐意那么吃力不讨好的为她。
外头的人听了动静进来,仇英正穿着中衣坐在镜前梳头。“现在天气还冷着呢,你方从被窝里钻出来,也不嫌冷得慌。”
说着,一件藏青色的长袍便披上仇英肩头,手中的梳子也叫人拿了去。仇英默默穿上袍子,再将一头如云的长发拢了拢从衣内取出,见项元汴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眼神避了避,轻轻道:“梳子。”
她是要项元汴将梳子还她,却被按着坐在凳子上,身后的男人暗哑道:“我帮你梳吧。”
仇英愣了愣,还是将梳子取了过来,对着铜镜里头的人说:“你其实不必再来的。”
这是两年来,项元汴第一次听到她说出两人之间曾有的暧昧,证实了从前的某些时刻不是他一个人的梦境,却没想到是一句类似拒绝的话。他闭了闭眼睛,然后才徐徐睁开,也看向铜镜中折射出来的那人,问道:“至少要让我知道,你为什么离开?”
“我只是应邀去参观你的天籁阁,我只是为了去帮你作几幅画,事情既然完成了,不就应该走了吗?”仇英静静梳理头发,睡了一个白昼,也有不少打结之处,她向来没有耐心慢慢理顺,便重重的一路梳下去,扯得头皮生疼。
话音刚落,梳子被夺走,扔在桌面上。仇英惊望着镜中的男人,隐隐可以看到他面上不可置信的神情,心里闪过短暂的后悔。或许她不该说的那么绝情?还来不及多想,便被身后人抱住,右肩一阵生疼,这个男人——竟然敢咬她?!
显然这一口咬下去还不能叫项元汴消气,他将仇英揽的站起来,狠狠吮吻她的肩颈、耳后,力道大到她忍不住要挣扎扭动,连连呼痛。“你只是去参观天籁阁,你只是应邀作画,你如今也是为着这个来到昆山,那周凤来也会这样对你吗?他曾在这重重书墙里面吻你吗?”
“他有没有碰你这里?”热烫的舌带着湿濡席卷她最为敏感的耳垂。
“还有这里……”带着憎意的嗜齿咬着她的下唇,喉中发出隐忍的怒气质问。
“他曾这样解开你的衣衫吗?”十指利落解开她的腰带,作乱的双手扯开方才套上的外袍,再是仅以蔽体的中衣……
怒气变了味道,迷乱的眸子触及常年被保护的、如凝脂一般的肌肤,闪过了深邃的点点星光。项元汴的气息更乱了,仇英却有些害怕,手忙脚乱徒劳想捞回衣服,却被这个迥异于寻常的、她大感陌生的子京拦腰抱住,重重扑倒在一旁的床榻之中。
仇英慌乱的看他,眸中泛起水雾,楚楚可怜的样子更加勾起项元汴掠夺的本性。或许他平日里便是对她太客气了,便叫她半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或许他应该狠狠占有她、蹂躏她,才能将自己的身影狠狠刻在她的心板里。
项元汴跟着爬上床,仇英显然受了不小的惊吓,下意识往床内侧退了退,方才受到啃咬的小嘴有些红肿,此时因为惊讶微微张开着。
“你现在这个狐媚的样子,也曾叫他看过吗?”项元汴知道仇英定不会这么轻浮,讲这样的话只为了气她,说着说着却将自己气着了。是啊,这个小女人向来大大咧咧,不知道防备,他在天籁阁那阵子便暗地里吃了不少嫩豆腐,周凤来岂不很有可能也是一样。想到这里,他还顾得上别的,只想着狠狠占有眼前的一切,这个女人的香唇,她迷茫的眼睛她软软的耳,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
“啊……”仇英只来得及惊呼一声,所有的声音便被吞噬,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呜声以示抗议。这不是子京第一次吻她,可她第一次察觉到危险,为着他眼中的热火、为着他几乎将自己吞吃入腹的力道,仇英下意识想要逃离这么危险的子京,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与他一齐焚烧殆尽。但她越是挣扎,子京便越发的坚定,他的手甚至摸到身后,解开了束胸的带子。仇英大惊失色,在他的唇下呜呜的摆首抗议,项元汴邪邪一笑,终于停止了在她口中的肆虐,短暂的退了开来。
“你……你疯了!”仇英呼呼的喘气,方才的热吻几乎叫她窒息。
“是,我早就疯了。我等了这么多年,你却如此不在乎,我若是疯了,也是叫你害的!”项元汴眸子定定盯着她的,手中动作却不停顿。仇英直觉胸前一凉,低头一看,那常年束缚在胸前的白绸,如今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间,而胸前的那两团绵软,连同顶端粉红色的红莓都曝露在两人眼前……
“你疯了你疯了……”仇英一时之间无法找到其他的言语,一手徒劳的拉着被子过来遮掩,一手忙着挡住子京那双带着热火的眼睛,无意识的摇头抗议着。项元汴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捉住她在自己眼前作乱的右手,煽情的含住手指吸吮着,莫名的,仇英的脸上更红了,干脆夺回手,整个身子缩成虾米一般,试图将自己整个藏起来。
项元汴不以为意,今日他下定了决心必须要这人接受自己。见着她缩起身子,便用他温热的吻攻陷□的后背,拨开浓密的长发,从颈后沿着脊椎一路蜿蜒吻下去,满意的察觉到女人身体细微的颤动,甚至不由自主的发出娇吟。他一边吻,一边褪除自己的衣服,侧躺在仇英的身后,复又开始攻击她的贝耳。终于,仇英忍不住懊恼的呻吟一声,转过身子道:“项元汴,你到底想怎么样!”
在见着一身光裸的子京之后,她的声音却像是被猫吞了,眸子瞪得老大。项元汴微微一笑,道:“我想怎么样?我只是想将你变成我的女人。”


、六观楼(下)

在下一句“你疯了”脱口而出之前,项元汴再次吞掉她的唇。
只是这一次;他压上了她的身子;坚定的分开了她的双腿,用自己早已怒胀的分身磨蹭着她的柔软。仇英为了画十荣图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没看过;此时当然察觉了子京的意图;也知道如果她不反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只是她此刻浑身软软使不上力道;她的檀口、她的大脑、她的全身上下都被禁锢在男人的压迫之下。直到此时,仇英才清楚的意识到;子京是男人、她是女人;他们拥有着不同的性别;也有着天差地别的力气;而最最可怕的是;她的抵抗决心远远比不上这个男人进攻的坚定。
是的,她快要沦陷了。
子京的吻不再那么霸道,带着诱哄和乞求,仇英看得见他眼底的期待,或许他真的已经等太久。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心思,她怎么可能真的忽视?就算从嘉兴逃到了昆山,也被他追到这里来。
挣扎的双手力道慢慢变弱,甚至在欲望的驱使之下,扣住了他的头颈。子京受到了这无声的鼓励,怎能不心花怒放?他一把扯掉她的中裤,手指迫不及待的抚上那一处幽暗的密林。仇英心儿狂跳,只紧张看着他的眸子并不阻止,项元汴喉头干涩,几乎无法承受她的眸光,手指却自有意识寻到入口,坚定的探了进去。
从未被人探索过的密径被侵犯,仇英下意识夹紧双腿,异样的疼痛和羞耻感叫她拼命扭动和挣扎,以为这样就能将那只作乱的手指推挤出去,却未料到造成对男人更深层的刺激。项元汴察觉到自己的欲望更胜,不敢看那双可怜兮兮又充满诱惑的眸子,忙垂下目光,却被那一对嫩白双乳上的耀眼红莓刺激得更加深沉灿亮。他的理智瞬间全军覆没,只能顺着本能含了上去,借着啃噬的动作转移食指被紧紧吸附、连带着身下的某处也开始怒胀疼痛。
“嗯……”被解脱的檀口再次发出娇喘抗议,项元汴抬起充满欲色的眸子瞧她,却见着她的素手下意识抚上被忽视的一只椒乳。喉头溢出模糊的轻笑,他乐意听从这般香艳的指示,舌尖带着晶亮的银丝卷上另一侧,耳边听见一声满足的娇吟,便更加卖力的吸吮舔弄。因着注意力被转移,仇英双腿之间慢慢放松,子京探入她体内的手指亦能明显感受到那里变得越发温热湿濡,便趁机再加入一指,仇英这回只是微微摆动纤腰,喉间发出一声暧昧的轻吟,并未有更多排斥的迹象。子京甚喜,便再接再励,努力拓宽窄窄的冗道,在确定那里已经足够容纳他,便一个挺身冲了进去。
“痛……”仇英感觉一股将自己撕裂的力道从□传来,痛得眉头紧皱,再次试图夹紧双腿想将那人挤出去,只是这次她如何也摆脱那个弄痛她的人,出于疼痛、气愤或是其他无法言喻的心情,两颗豆大的珠泪顺着眼角滑下,灌进耳朵里。项元汴瞧见了,却狠心当做未看见,只努力悬着身子等她适应——叫他此时退出来,那是不可能的,这个女人,他是要定了。
仇英哭了一阵,稍稍不那么痛了,却更加觉得羞囧,自己竟然在这个可恶的男人身下哭了,在这种时刻,还哭得那般凄惨。她扭了扭身子,伸手想将男人推开,项元汴却像得了指示一般,柔声问道:“不痛了?”
“当然痛,你走开!”仇英更加别扭,项元汴不怒反笑,果然如她所说抽身出来,却叫她莫名感觉一阵麻痒空虚,不过要她叫他回来,亦是不可能。项元汴自然不是真的退开,他只是稍稍调整她的姿势,便又俯身吻上她,这回不带任何犹豫迟疑,坚定的开始冲刺。
夕阳西下,最后一缕阳光投进房间后,太阳落下山腰,天色慢慢转暗。纱帘之后,暧昧的争执和低吟,久久未落下帷幕,打算来请两位客人用膳的家仆听见屋内的动静,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原来传言竟是真的,这项家三少爷和仇公子,真的是断袖之癖啊……难怪每次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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