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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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泄春光-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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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沉吟了一会道:“那你在旁先听听,回头再说。”
说着她又照例盘问起那四个伙计来,这回跑腿打听探问的事儿,都由朱贵给代劳了,最后挑定两人,温柔比照着在太和城开铺子时的惯例,斟酌着报了工价,再瞟朱贵一眼,问他道:“我只能给伙计这个工钱,最初试用的三个月内,还只能领半数,你做不做?”
“做!”朱贵立刻点头,这样的工价,已经比其它地方开得要高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稳定两字,不用担心生意不好时要饿肚子。
温柔觉得这人挺机灵,而且在这城内认得的人也多,将来许多地方都用得着他,见他肯做,自然也没有异议,照旧请里正做个中人,与他们签了契书。
有了人手,温柔教导了他们数日,就赶着将看中的两家铺面顶了下来。
小的那间铺子,她卖广式的精致小吃,水晶虾饺、蜜汁叉烧包、干蒸烧卖和各式的粥店。至于大的那间铺子,就卖些酒饭,多少可以积累一点开酒楼的经验,不过她只打算挑四五样这里没有的菜色来当饭铺的招牌菜,其余的菜,捡着厨子原本会的做就成了,不但能省好些力,还不至于太过与众不同,惹人侧目。
温妈妈他们还没有回来,人手毕竟不足,接下来的五六天里,光是预备铺子开张,买东西,教导厨子和伙计,温柔就累得快要趴下了,这天她在外忙碌到天色擦黑,才同叶昱一起咬牙撑到回家里,刚转进巷口,就见门前站了好几个人,还没顾得上仔细瞧,就有两人冲着她飞扑了过来,一个揪着她的胳膊,一个拉着她的手,俱都欣喜的唤着:“姐姐。”
“你们——”温柔吃得一惊,发现这两人正是温刚和小环,不觉松了口气,笑道:“总算来了。”
分别半月有余,温柔每天都在猜想她诈死离去后,陆策那边能不能应付得过来,有没有出什么意外,此时瞧见温妈妈、刘嫂和云淡都站在远处望着她笑,再看看温刚和小环神情欣喜,知道事情应该处理得很妥当,这才总算放下了一半的心,暂时将一肚子的问题强压了回去,招呼众人进门歇脚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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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久别闲话
互道别来之后,云淡见他们有一堆话要说,喝了一杯茶就要告辞离去,天色这样黑了,温柔留他吃饭都没留住,只好送他出门,转身回来,刘嫂已带着小环下厨房忙碌去了,温柔连忙跟进去,寻出昨儿从街上买来的白年糕,切了猪肉丝,白菜丝和笋丝,炒了下年糕,又蒸了两大碗嫩嫩的鸡蛋羹,打算晚饭简单将就一下。
很久没有一大堆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了,看见那些久违的笑容,温柔忽然觉得自己目前过得其实挺幸福的,起码有了亲人和朋友,不再像从前那么孤单,若不是她“诈死”的那天清晨,小环悄悄说出她装病的秘密,刘嫂到如今还被蒙在鼓里呢!
“这个……”温柔低下头去,拿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白菜丝,尴尬道“情非得已……刘嫂你别怨我……”
“知道!”刘嫂近来恢复了一点往日的爽利脾性,叹口气笑道:“我晓得你是心高气傲的人,不过没想到看上去那么稳重的陆少爷竟然跟着你胡闹,这一招还真是险,好在一切都平安过去了!”
“旁人没瞧出破绽吧?”
温柔这句话刚问出口,那边小环忍不住“噗嗤”一声下了,温柔问她笑什么,她却不肯说,问的急了,她才掠了掠头发道:“那日你走后,陆少爷和洗竹将那口猪塞进了棺材里,钉上棺盖抬了出去,发殡时还当着许多人的面抚棺长叹了,虽然没有落泪,那摸样却教人瞧得心里一阵阵发酸,只是后来我想到哪棺材里躺的是口猪,再想到他实是对猪长叹,就……”
“若不是我在旁见状不对,狠掐了她一把,她就差点破涕为笑了!”刘嫂没好声气的瞟了小环一眼,想到她当时一脸似哭似笑的尴尬摸样,也撑不住笑了。
温刚是个男人,男儿有泪不轻弹是可以理解的,他笑着插话道:“我比你们好些,只要他眼圈儿揉红,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就成了,倒是娘有些为难了,她……”
“不许说!”温妈妈竟然老脸微红。
“说啊——”温柔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连声催着温刚。
温刚看看温柔,再看看那自己的娘,忽然端起碗站起身来,躲远两步才笑道:“娘说她怕别人瞧出破绽来,心里又慌又乱的,想哭,偏偏就是哭不出来。”
温妈妈急了,丢下碗筷想去堵温刚的嘴,却被温柔一把拉住,她只催温刚道:“继续说!”
温刚溜到门旁,好方便随时逃跑,接着笑道:“后来我悄悄告诉娘,那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怕是不下百两银子,她吃了一惊,就忘了慌怕,再想起棺材里那口猪也值不少钱,回头都要被烧了,一心疼,眼泪就哗哗的下来了……”
这段故事连小环和刘嫂也没听过,当下都撑不住笑开了,温妈妈自个也觉得臊得慌,只好悻悻的骂了温刚两句来解嘲,口里还不甘的辩解道:“我是想起柔儿他爹走的时候,我连副薄木棺材都没让他睡上,心里愧得慌。”
见她提起过世的丈夫,温刚倒也不闹了,走回去轻声安慰她道:“娘,别想太多了,你已尽了力,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怨你的。”
温柔从未见那个过世的“爹”,自然不会有什么悲伤的感觉,只是听温妈妈说的凄楚,心里也有点发酸,连声打岔道:“鸡蛋羹要凉了,先吃吧。”
小环舀了一勺鸡蛋羹,低头吃着,忽然道:“姐姐,你还记得哪位姓沈的姑娘?”
沈梦宜?温柔停筷道:“记得,怎么了?”
“她啊!”刘嫂接话道:“办完丧事,咱们不好就走的,多住了几日,见那位姑娘隔三差五就带着丫鬟来找陆少爷,借口说他新丧了姬妾,怕下人不当心照料他的饮食,有时带点补汤,有时送点鞋袜,坐在书房里与陆少爷闲话,不过举止倒还矜持,每每坐不上半个时辰就走了。”
叶昱闻言悄悄抬眼去瞧温柔,见她低头吃着鸡蛋羹,没有搭话,心里微涩。
“矜持什么呀!”温妈妈似乎对沈梦宜很不满的样子,接话道:“她若矜持,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见过一个大家闺秀成天往门外跑的?送补汤也罢,鞋袜这些贴身穿的东西,是能随意送的么?”
话题好像歪了,温柔挺头痛的搁下勺子正色道:“娘,旁人的事咱们就别多管了,自己的日子才要紧。”
说着,她将盘下两家铺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回头她预备将查铺管账的事儿交给小环,温妈妈料理家务,至于刘嫂和叶昱,自然随着她学点做菜的手艺,这样个人都有事情做,也不至于太闲或是太累。
“姐,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吃闲饭,你把管账的事儿交给我吧。”温刚在旁听着,忍不住插嘴道:“小环毕竟是姑娘家,在外头奔波着不方便。”
刘嫂闻言抬眼瞧了瞧他,没有说话,温妈妈却急道:“你还要念书呢!哪有这些闲工夫?”
“是啊。”小环笑道:“我在外面跑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不便,你还是安心念书吧。”
“书念来念去就那么几本,我要背顺了,再说我也不想当什么秀才状元,趁早学点养家糊口的本事才要紧。”
温刚说着,见温妈妈变了脸色,又安慰她道:“娘,你放心,你若当真要我入场去考,那也没什么,回头到了乡试的日子,我去考便是,若能考中,就接着念书,若是不能中,就安心跟着姐姐学做生意,两全其美。”
“一回不中,下回没准就中了呢!你怎么不想着考不中,再回来多念念书?”温妈妈总觉得要当上官儿,才叫出人头地,能光耀门楣,生意做得再好,那也是不入流的商贩!
“娘——“温刚哭着脸道:”这可不是多念书就能考中的,许秀才念得书够多了吧“都倒背如流了,他还不是一年接着一年的落榜,到老还是个秀才!”
说起许秀才,温柔倒是心念一动,与叶昱对望了一眼,清清嗓子打岔道:“我前些日在这城里瞧见许秀才了。”
“啥?”温妈妈原本还待再唠叨温刚两句,听见这话,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他在这里做什么?还开私塾?”
“不知道。”叶昱摇摇头道:“他穿得倒是挺光鲜,似乎过得还算如意。”
温妈妈转头向温刚咂嘴道:“听见没有?没准他已考上了个官儿当呢,可见人不是一辈子都落魄的。”
温柔微微蹩眉道:“我说见过他,只是给你们提个醒儿,若是不巧在街上遇见了,只当不认识,别搭理他,否则指不定又生出事来。“
温妈妈在这件事上是有心病的,听见温柔这么说,也不言语了,其他人对那许秀才原本就没有好印象,见了他都要绕道走的,那里会去搭理他,自然点头答应。只有温刚,许秀才毕竟教过他念书,古人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于是他笑道;“我若是遇见她,只向他问个好儿,立刻溜走。”
“这也罢了。”温柔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众人都是累了一天,饭后歇息了一阵,闲话几句,就各自回房去睡了,次日起来,温柔将账本移交给小环的时候,顺带把温刚也唤上了,让他们两人各管一家铺子,一方面让温刚学点东西,另一方面,来去路上他们也好搭个伴。
刘嫂在陆家的时候,就同温柔学过两手厨艺,但会的不多,早几日前,温柔已将日后开酒楼时预备的菜单开了出来,这些天里一得闲,就按着那个菜单上的菜,一样一样的交给刘嫂。至于叶昱,她教的就不是菜谱了,而是教他一些简单特别的小吃做法,横竖叶昱对厨艺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他要开食铺,也只是为了积攒本钱,将来好做别的买卖,不用学的太精深。
若是没有意外,日子大概也就这么平淡而忙碌的一天天过下去了,但是老天爷往往见不得人舒心畅快,时不时就要在这平淡如水的日子里扫上一把盐,或是些许胡椒面儿,搅成一锅浑汤水,于是这一天,温妈妈出门买菜的时候,就在巷口“巧遇”了一会许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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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殷勤探话
许秀才最近这段日子已在温柔住的宅子附近转悠过许多次了,发现只有温柔和叶昱两人住在那里,心里十分吃惊和懊恼,摸不透温柔是不是嫁给了叶昱,但每回温柔出门都是男装,他无法从装束上辨别她究竟是已嫁还是未嫁。
虽然能断定温柔搬家改户籍这件事里一定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不过早就领教过温柔那爽辣的言语和清脆的巴掌,他再傻也不会在捏到她把柄之前自个送上门去探问挨骂,想找她的左邻右舍打听一下吧,无奈这个地段建的都是小户宅院,能够住得起这样宅子的人家,家境多少还算殷实,也买着二三个下人使唤,白日里男人家出了门,持家的夫人就紧闭着门儿坐家,对外事一概无知无闻,不像小家小户的妇人,还时常串个门儿,或是坐在门前聚着堆儿做针线闲话,因此也打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可越是探听不出消息,许秀才就越是被这隐秘勾得心里痒痒,十分想要查访清楚,然后借着这事儿,整治得温柔服服帖帖,哀哭告饶。他从前睡前最喜欢幻想自己中了举,当了大官,许多人围着他阿谀奉承,现下因着这事儿他连睡前幻想的内容都改了,不是猜测着温柔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就是想象自己将温柔的把柄抖落出来后,她脸上那值得令人玩味的表情,每每想到兴奋难当,后果就是失眠。
这天他黑着两个眼圈,再次偷偷的摸到温柔住的宅子附近,想要跟踪她,谁想却发现温妈妈挎着竹篮儿出门买菜,心里又惊又喜,便悄悄跟在后面,待她转过穿过一条街,走过半条巷子,才装出巧遇的样子,上前与她打了声招呼。
温妈妈吃惊的盯着这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人,愣了一会,想起温柔的叮嘱,只向他点点头,道声好,就急着想脱身离开。
谁想许秀才却不打算放过她, 温家所有人的里,他只对温妈妈略有好感,虽然在得知她想将已然是残花败柳的女儿嫁给自己时, 也恼恨愤怒过,感觉自己上了当,但后来一再回想,当初温家住的那条巷子里,有许多未娶的年轻后生,温妈妈为何只挑中自己,想嫁女儿呢?说明她多少还有两分识人之明,知道自己不是久困之人,终要飞黄腾达,心里的那份怨怒也就渐消了,如今他发了迹,自然想在她面前炫耀一下,因此紧跟上前,摇头晃脑道:“他乡遇故知,真是乐事一件。”
“是啊,是啊。”温妈妈哪里会拽文,只陪着笑,脚下快赶了两步道:“真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先生。”
“人生的际遇真是难料!”许秀才感叹道:“我原本是云州探访故友,谁想他竟搬了,我正要回京都去,缺侥幸遇识了知府大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侧眼偷瞟了温妈妈两眼,见她步子渐缓,脸上露出想要听下去的好奇神色,立刻接着道:“蒙他青眼,再三恳请我在此云州长住,他好时常讨教,我推脱不过就应了,可恨近来应酬颇多,席上攀谈之人俱都满目可憎,言语无味,回到居处,左邻右舍随时常来往,但他们敬我是个在府衙当差的人,都不敢在我面前放肆,我私下里常想,还是原先住在京都的时候,街坊和睦,言语无忌的日子来得畅快啊——”
这个“啊”字,他音调拖得特别长,真是带着无奈的感慨,好不容易收住尾音,他就露出一脸探究的神色低声问道:“你们一家也搬到这云州城了吗?”
自从温柔从赵府赎身出来,温妈妈见的世面也渐渐广了,原先要是听见与“官儿”有关的字眼,怕的就是心惊胆颤,但眼下她连丞相和将军的公子都见过了,知府这个级别的官儿,自然吓不倒她,不过终究是平头百姓,对于有身份的人抱着敬畏之心,听见许秀才如今能让知府大人都另眼相待,倒也不敢得罪他,只笑道:“是啊,刚搬来。”
“你家的食摊摆得不是挺好么?听说后来还开了食铺。”许秀才笑道:“无缘无故的,为何要搬家呢?”
“唉,说来话长!”温妈妈摇摇头道:“如今这世道的事儿啊,我是闹不明白了。”
在许秀才心目中,温妈妈一向是心里没成算,见了人就畏手畏脚,问什么答什么的人,谁想今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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