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望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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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望寒江-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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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抚了抚自己的脸,不是不知袁圆每回见她就像老鼠躲猫,“我以为相由心生,我这样的恶人只会长着一张罗刹的面孔,原来我的面相很好么。”

袁圆笑的夸张,饱满的脸颊肉一笑就撑起,竟比伊寒江这个有身孕的人更像是孕妇。“怎么会呢,我从还没见过像王妃这样心慈貌美的人。”

“心慈的人会把别人做成人彘么。”拿初见时吓唬她的话来逗她。

袁圆一时接不上,眼珠子左右游移,打马虎眼看向外头路边墙角数枝梅,笑道,“今日的天气真是好啊,就该是出门走走动动身子,冬日天冷,一冷了就爱窝在被窝里,容易长胖呢,王爷你们这是去哪里?”

景故渊和善道,“我皇弟的府邸。”

袁圆吞了口水,忽的想起了他们喜宴那顿丰盛的酒菜,“那一定是有酒宴吧,真好。”能大快朵颐呢,外头酒楼的厨子哪里比得过御厨的手艺。

伊寒江看她那馋样,“看来你已经打消要变成赵飞燕身段的念头了,我给你的药方,怕是现在不知道被扔到了哪个角落了吧。当初说得坚定,其实你的决心也不过如此。”

她给的可不是仙丹一吃就能身轻如燕,需要人持之以恒,适当的运动减食才见成效缺一不可,只是看袁圆可不是个能抵挡美食诱惑的人。

袁圆抓抓头,憨笑道,“我本来也以为若是能瘦下来变漂亮,什么苦头我都能吃,但尝试过了才觉得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才最是开心。瘦不下来就瘦不下来吧,反正我这样的脸也挺福相的,弥勒佛不也长这样么。”

伊寒江道,“你倒是懂得自我安慰。其实就是没有毅力。”嘴上讽着,心里却是觉得她比那些硬是去追逐金钱美貌浮华如梦的家伙强多了,至少不会如邯郸学步迷失自我。

伍哥虽是看着别处,但嘴角隐隐露出笑来,就这样不经意的被她捕捉。察觉到她的视线后又继续是面无表情。

袁圆道,“王爷你帮过我那么多回,我都还没报答,你身份尊贵金银也不稀罕。不如这样吧,等王妃的孩子落地,把八字给我我给他算过取个又响亮又好的名字。”

伊寒江笑道。“你取的名字?你是要报答呢还是要陷害?拿别人来练习你的‘占卜术’不得,还要拿我孩子来开刷么。”

袁圆低头盯着脚上的绣花鞋,伊寒江不信占卜三番四次这样笑话。她有些被刺伤。喃道,“我也不过是一番好意。”

景故渊笑着安慰道,“多谢了,只是我觉得名字只是一个称呼,想取得好听些也不过是因为做父母的疼惜恋爱想给他的一切都是最好的。终究日后是好时坏与他人品教养才是息息相关。不过还是要谢过你的好意。等孩子满月我会让人送帖子来的,只希望你到时候会再来。”

这意思是请她去吃满月宴么,宫廷的料理,宫廷的御厨,也就是说她又有一顿美味珍馐可以期盼了是吧,袁圆抬头看着景故渊只一阵傻笑。

把他们载到袁府大门。袁圆礼多人不怪又道了谢,拉起帘子阳光蒙蒙映得景故渊面色更胜雪白上几分,袁圆粗枝大叶。这样细看才道,“王爷,你气色不太好呢,印堂有些黑气。”

景故渊摸了摸眉间,以为是上头沾了什么脏东西。伊寒江见袁圆说的神神叨叨的。捏着把景故渊的下巴把他的脸转了过来,她只知道一个人若是身体出了问题。许多的症状会从脸部浮现,也就是中医所谓的望。

景故渊笑道,“可能是昨晚半夜醒了,没休息好。”

伊寒江探了一会他的脉,觉得他身体没什么大碍。袁圆道,“那员外的小妾当时也是印堂发黑,才过几日就被烧伤。王爷近来可能运气也不太好呢,若是可以去佛寺拜拜,或者去祭拜祭拜先人让其庇佑吧。”

伊寒江好笑道,“要是去庙里拜神衣服被香烧着,不就和那小妾一样的下场。”

袁圆摆起认真的脸对着伊寒江,在她心里帮人消灾解厄能是很严肃的事,壮胆也要说,“有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不想去庙宇,那就去祭拜祖先当缅怀逝者尽尽孝道也是好的。”

景故渊笑道,“多谢了。”

袁圆见他听进去了,这才含笑要放下帘子进屋。伊寒江突然问,“你放弃找你爹了么?”

袁圆摇头,满怀希望,“我摆那摊子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找我爹,只要我继续帮人消灾积功德,或许名声响了找我的人越来越多,哪一天我爹也会知道。”

她这样找,无疑像是把铜钱扔到大海,要失而复得找回来谈何容易。“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傻。罢了。”别具深意看了她身旁的伍哥一眼,邪气的笑道,“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也不一定。”

袁圆一脸傻样,不明所以。伊寒江重重的朝她手一打,她吃疼松开帘子,扁嘴委屈不明白又是哪里说错了话。

景故渊见伊寒江每一回 “行恶”后总是心情大好,道,“你其实挺喜欢袁姑娘的吧,刚才又何必用那些话刺激她,每个人心里总有执着和信念,即便不信鬼神,至少也该尊重她这份执着。”

伊寒江道,“我又不是心底善良的人,哪像是你说一句半句都要顾及对方的感受,你是忘了我最爱说别人不乐意听的话么。再说谁说我喜欢她的,我只是当她是只小宠物。”

景故渊只是了然道,“我记得当初你也爱拿些我不爱听的话激我,就为了看我能忍耐到什么程度。”

她的确是想看他截然不同的一面,只是为此吵过几次架,明白对他挑衅会先气到自己。“事实证明你的忍功已经能和越王勾践媲美了,只是我怕你一直这样,有时会连自己都骗过。”她停了停,又道,“你近来小心些。”

景故渊笑道,“你不是不信袁姑娘的话的么。”

她道,“我是不信,只是就算没有袁圆的话,你的处境也算是危机四伏。你四哥已经被害,下一个会轮到谁没人知道,不要以为你深居简出能避就避就能远离风暴,若能那样,我和你相识时你也不会差点命丧狼爪下了。”

袁圆的话不过是让她警觉景故渊的危险并没有解除。这鬼神之说若是能让人小心谨慎从而防微杜渐,倒是也不错。

去到景承勤的府邸,果然是晚了,人都来全了就他们两个姗姗来迟。景承勤并没有大肆铺张,也就是请了几个兄弟姐妹就当作是吃家常便饭。

景故渊扶着她坐下,即便她的身子还没有笨拙到那地步,他既然敢当着人前秀恩爱,她也没什么不敢的只大方接受他的体贴。

景承勤道,“七哥还真是不够意思,居然最晚一个才到。”

他们等不及已经是先喝了起来,景乔酒气上来面色嫣红笑道,“十弟也真是不会看眼色,寒江怀了身孕七弟紧张当然要小心万分,走路慢些,马车稳些,自然来的就晚些。不过有理由归有理由,迟到还是要罚的。”

景故渊笑了笑,倒了一小杯酒先饮为敬。

景乔摇手不依,指着桌上的玉壶道,“你以为喝一杯就放过你了?想得倒美,我告诉你不喝完一整壶你休想回去。”

景故渊苦笑,“五姐这不是为难我么,你知道我酒量不好,我只怕再多喝几杯就茫然不知了。”

伊寒江出声解围,“这酒喝一点能通经活络行气活血,可喝多了就要伤身了。”

景乔看着她道,“我可是听大哥说过你酒量很好还为七弟挡过酒,可惜你有了身孕,不然今日我们也能斗一斗。”

要和她比喝酒?“那有什么难的,等我生下孩子随时奉陪。”

景乔拍案,倒是觉得与她趣味相投,“好,你果然豪爽,不像七弟扭扭捏捏的,让他陪我喝几杯都要推三推四。从前还能说是身子不好不能喝,可现在我看他气色比我还好。”

景承勤笑道,“五姐,我看你是喝的起劲有些醉了吧。”

景乔摇了摇杯中物道,“哪有那么容易醉,你也真是吝啬,乔迁之喜就拿这种酒来糊弄兄姐,一喝这酒就知道才封存了不久,你以为是从前四哥请我们喝过的陈年佳酿么。”话一落难以收回,倒是鸦雀无声,让人记起他们欢聚一堂时也不晓得景绵衍在边关正吃着什么样的苦头,兄弟姐妹中到底是缺了一个了。

景纵邢难得开口,“你真是醉了。”

景乔抹了抹脸,淡淡然的说道,“或许吧,从来喝醉的人都会嚷着自己没醉,或许我真是有些醉了。”

景承勤见气氛僵硬,只想转个话题。之前因景驰拓、景蝉敬不愿给景绵衍说情担保,到底是让景乔心里不舒服了的。他朝伊寒江笑道,“知道七嫂也赏脸来,我特意吩咐厨子特意做了几道适合孕妇吃的菜,若是还有别的想吃的尽管开口。”他玩笑道,“厨子都在膳堂里就等着点菜下单。”

卷二结缘第五十三章 乔迁之喜(二)

景故渊笑道,“你当是客栈酒楼么,点菜下单。”

伊寒江扫了一眼菜色,果然避开了寒凉温热这些伤身的食物,倒是有心,她执起筷子道,“我的食量可是很大的,你不怕刚搬进来就被我吃垮,半夜肚子饿要下面都找不到食材,我倒是无所谓。”

景乔道,“天底下还有比天家更富贵的么,若是这么容易被吃垮不是成笑话了。”

景驰拓喝了酒,道,“也亏得十弟设想周到另外给弟妹备了膳食,谁不知道如今父皇可是百般的重视故渊的孩子,弟妹肚子里的孩子最是炙手可热,人人都争相巴结,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周到惹得弟妹不快影响到胎儿只怕对父皇不好交代。”

伊寒江蹙眉,话里头虽然语调平平,她却是听出了挖苦。景承勤心里不舒服道,“我对嫂子照顾那是因为她是七哥的妻子,并不是要趋炎附势讨好父皇从中捞什么好处。”

景驰拓笑道,“不过是无心的话,你倒是往心里头去了。”

伊寒江才想要出声,显然看不惯景驰拓的不止她,景乔快她一步侧目笑道,“十弟急什么呢,大哥这样说也没错啊。父皇确实是紧张故渊的孩子多加照拂,我们做子女的想要父皇开怀讨好寒江心情舒畅自然百病全无顺利诞下麟儿,这不也是尽孝的一种么。要知道孕妇的身子极为的娇弱,难道要像大哥这样么,也不小心照料妻子让大嫂早产差点一尸两命。”

她说的这样毫不留情面,景驰拓阴沉道,“五妹为了四弟的事一直怪我是要怪到什么时候,难道以后见面都要这样阴阳怪气么。”

景乔顶了回去,“我是看不惯有人眼红就会说些能酸牙的话。也是做爹的人了,口下积德的好。你不过就是担心故渊的孩子这样得宠,以后生下来父皇眼里更是没有你的位置了吧。”

景驰拓黑了脸,“父皇疼爱故渊的孩子与我又有什么冲突,他的孩子也是我侄儿,我对景麒疼爱有加难道还容不下一个还没出世的孩子么。”

景乔话中有话道,“若不是故渊腿脚不方便,还轮得到你们之间明争暗斗么,早就是订下人选了。”她不必说得太明,在座的自然心里清楚她所谓人选指的是什么。“若是故渊的孩子……”

景故渊见她越说越是口没遮拦,打断她道,“五姐。你真的醉了。酒能乱人心智,还是别喝了。父皇春秋鼎盛,有些事不用我们去猜测也更轮不到我们惦记。五姐的话若是传出去,会让我难做人。”

景乔噤声。

景故渊一一看过在座有能力追逐皇位的兄弟,加强了语气。眼神里是对权欲的淡漠,道,“我高兴的不过就是快要为人父,仅此而已,不做他想。”

景乔摁了摁额角,细长的眼角一抬看着景故渊。争锋相对却是把他牵扯进来有些歉意的道,“昏昏然的胡言乱语,当我没说吧。”

伊寒江看着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一个个表情不一。侧头对着景故渊小声道,“还真是比唱大戏还好看,有你姐在倒是没有我出场的份了。”

景故渊轻摇头让她克制些,抬头又道,“今日是来庆贺十弟乔迁之喜的。却是闹得不愉快倒像是我不该来了。”

景承勤道,“七哥怎么这样说。是我见为了四哥的事大伙之间有了心结,也想借着自立门户的机会,找个理由把哥哥姐姐聚起来,希望喝过酒后大伙还像过去一样,是我多此一举才对。”

景蝉敬举起杯子,朝着景乔道,“你若是怪我不为四哥说话不念兄弟情,不愿意喝这杯酒,我也不怪你。”

伊寒江低头吃了起来,只竖起耳朵听着他们争锋相对。

因为天寒,他们所饮的酒水都是用小炉温好的,景乔思虑片刻,自己斟了一杯,朝景蝉敬比了一下。“我也不想在十弟的乔迁宴上当恶人。”一饮而尽后又是倒了一杯,对景承勤道,“就当是五姐胡言让你不开心自罚一杯。”

景承勤笑道,“五姐都说自己是喝醉了乱说话,难道我还要和个醉鬼计较?”

景乔口齿伶俐道,“好啊你,以为搬出来就翅膀硬了能目中无人了,等你什么时候娶妻成家立室那才是真的长大了。既然搬出宫外了想来不久父皇就要给你指婚了吧,希望你讨个母夜叉,好压制压制你那顽劣性子。”

景纵邢道,“你们还不知道,父皇似已经有了属意的人选了,就是胡侍郎的女儿,似乎是和十弟见过了吧。”

景乔想了想,“胡侍郎的女儿?前一年宫中的中秋宴上我见过,当时还想是哪一家心高气傲的姑娘冷若冰霜,似对比她父亲官阶稍低些的世家子弟都不屑一顾。”她不屑道,“那姑娘不适合你,你若是娶了她现在这样逍遥的日子怕是也到头了。”

景承勤勉强一笑,“我与她也不过是见过,又没说要订下婚事,何必杞人忧天。”转头看着伊寒江置身事外边看戏边吃得正欢,景故渊倒是没动碗筷,而伊寒江却是把饭菜吃了大半,他讶异,“嫂子的胃口真好。”

他以为她说能吃垮他只是戏言?伊寒江道,“我说过我胃口很好的。”

景乔道,“我还真以为是戏言呢,皇都的姑娘吃东西都秀秀气气的,一小口一小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完,看着你这样胃口好,倒是让我食指大动了,倒是奇怪你这样子吃法,身子还是一样的纤细。”

伊寒江反问,“难道不知道天生丽质难自弃么?”

景乔笑道,“就凭你这句话也不知道能气死宫中多少妃嫔,为了保持窈窕的身段,肉稍稍肥了些都不敢碰。”说完自己也把眼前那盘侉炖羊肉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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