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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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帅-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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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摇头:皇帝真是想得周全。

成羡羽再左右踱步观察看寝宫的窗户,果然统统也都从外面反定了。她再看四周,见案上摆满了大量的瓜果菜肴,菜肴底下有小炉温着,防止饭菜变凉。

再旁边,酒水茶三样一应俱全。

案上还放了几本书,一个九连环,似是要给成羡羽无聊时解闷用。

看来皇帝这是打算长囚她了啊!

成羡羽又踱回铜门前,她闭起双眼,在两扇被紧紧反锁的铜门前默立起来。

她站累了,就直接蹲下来在冰凉的地上坐一会。渴了饿了,就去案旁吃点东西,防止自己晕倒。她歇息够了,不渴了不饿了,就又站起来在门旁边等,等出门离开寝宫的机会。

也许是成羡羽的等待顺应天理,上苍竟在当天下午就给她带来了希望。

成羡羽感觉要门外有人匆匆而来的气息,立马打起了精神,屏息凝神细听。

“阿羽,是我。”门外的女声说话,似冬日宫苑里淡淡飘萦至鼻间的梅香。

这个女声带着久远的熟悉,成羡羽还在回想,就听见门外又响起数声尖声尖气内侍的声音:“雪妃娘娘,您不能进去啊!”

“皇上说了,谁擅自闯进去都是杀无赦!”

成羡羽这才惊喜与顾虑交加:是幼年至交段冰雪!

雪妃娘娘,她果然做了张若昀的妃子……

“本宫不进去,本宫就在这里说话。”门外的段冰雪说。

接着成羡羽听到乒乓一系列的声音,想必是段冰雪的人和看守寝殿的内侍发生摩擦冲突。

就听着又有内侍带着哭腔喊道,似乎是熊谈的声音:“娘娘你这是为难奴才啊,你在这里说话也……”

“够了!”段冰雪打断熊谈:“陛下要杀要剐,都冲着本宫来!”

成羡羽听闻在门内孤身一笑。

“冰雪,我谢你了。”成羡羽朗声朝门外说,她身子本就靠近着门,这会额头往门上一贴,发出一声清响,门内门外都听得到。

仿佛是成羡羽给段冰雪磕了个响头。

“别谢我。”段冰雪当即回绝:“你千刀万剐了我至亲之人,你我情意早已断绝。”

雪妃娘娘同成羡羽说话的声音,跟同那些内侍说话的声音一样冷,甚至更冰寒:“我来这里跟你说话,一来是当年你向成慕舟求情救我,这份欠你的情,我今日来两清。二来……”成羡羽听得分明,段冰雪在门外疑迟了一下:“这世上的男人,除了七哥,在我心里的,只有陛下了。”

成羡羽心头明了了:段冰雪嫁给张若昀,原因原来是情根深种。

段然和张若昀,这两朝帝王,竟成了段冰雪心中唯二至亲的男人。

成羡羽百感交集,一时不便多讲,便只问要紧地话:“冰雪,你来这里要跟我说的,是什么话?”

“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情。”段冰雪咄咄出口,如寒雪如冰棱,瞬间全降下来,也不管成羡羽能否反应过来:“你可知宫中哗然已经传遍,陛下昨夜在寝宫临幸了你。你一夜长侍,最后还得陛下青睐,不送避子汤,且“留”?”段冰雪的语速越来越快,到最后方才停顿:“陛下已下旨赐予你昭信宫,却未有封妃举动,只怕他是想封给你……比妃位更高。”

“荒谬!”段冰雪话音一落,成羡羽就在门内斥道。

成羡羽喘息着,胸膛急剧起伏:皇帝早就算计好了!故意和她寝宫内长谈一夜,叫宫内诸人皆见,然后锁她在殿内。对外则任由皇帝瞒天过海,声称是她成羡羽侍寝了!再不送避子汤留下龙种,这样成羡羽肚中胎儿,就能被精妙地移花接木,成为张若昀和她的孩子!

怪不得,怪不得皇帝昨夜会说,他对成羡羽肚内这个孩子,只有呵护配合的份!

“真是荒谬至极!”成羡羽暴怒:“陛下人呢?我要同他亲谈!”

陛下才不会和她亲谈了。

成羡羽一连在寝宫内被锁了三日,直至成羡羽答应了:如果打开殿门,她没有和皇帝谈完,绝不会擅自逃跑,不守信诺。

两扇铜门方才被打开,皇帝终于敢来见她。

打开铜门的那一刹那,时值未时,天空却因为连日不停的大雨而显得氤氲。乌云矮矮压了一遍,不仅压得人喘不过气,连宫内所有的桂花,也因雨打风吹落尽。这几日起寒,夏日余留的暖意不在,才九月中旬,天气竟无常冷得像快要入冬。

成羡羽倒还适应她在北疆待惯了。

皇帝要来了,就见内侍们整理寝宫,打开了地龙。

殿内逐渐热得像滚烫的笼炉,成羡羽反倒蒸得不适应了,就问为首的总管熊公公:“公公,如何这么早就开了地龙?”

虽然天气是冷了点,但也不用这么夸张,莫非张若昀做了皇帝,也体质也娇气不耐寒起来?

她心头厌恶张若昀的瞒天过海,自然对他事事都开始厌恶。

“成……成姑娘不知么?”熊谈也想自保,便决意同成羡羽多活络些,将来万一皇帝实在不想让熊谈活了,熊谈也好求成羡羽一把。

熊公公见成羡羽摇头,就告诉她:“陛下他有很严重的冻疮旧疾,天气只要稍微冷一点,两只足下就全部生出旧疮。虽然陛下威严从来不曾言痛,但奴才每回给他退靴,就瞧着陛下龙靴龙袜上全部都是脓血。”

熊谈说到这里,脑海中浮现皇帝年年冬天两足的惨状,到真是心揪了起来。

成羡羽半信半疑:“没有太医给陛下医治么?”

“太医自然是年年都看了,只是太医说,这是经年顽固的旧疾。唉”熊谈此时叹息痛心,倒完全是真情实感:“陛下万金贵体,不知少年时是遇着何等的大雪,竟冻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兵灵兵灵天空一声巨响,小七下章就要闪亮登场!

87撕破

成羡羽心一痛:定是那年那月那天了;她十五岁生日前一日,张若昀深一脚浅一脚寻了她一天一夜。

但成羡羽又恐皇帝是故意编个冻疮博她同情;便决定等会皇帝来了,她亲自确认一番真假。

熊谈伶俐,观察成羡羽的神色便知她不大相信是啊;这么严重的冻疮;说出来谁会信啊?

可是皇帝的确是有这么严重的冻疮。

熊公公便同成羡羽讲:“成姑娘;要不等会皇上来了;我服侍他脱鞋换靴,你仔细瞧着吧。”

“好。”成羡羽点头。

一刻钟后;皇帝如约而至,他见成羡羽在殿内;果然就笑着走近。

皇帝挨着成羡羽站着,见她不言不语脸色难看,又仔细观察,瞧见她脸上出了一层薄汗。他就笑着说:“怎么了,可是热了?朕也觉着热。”皇帝转头怒呵熊谈:“不知轻重的!这个季节开什么地龙!”

熊谈既诧异又委屈:为了减缓皇帝的冻疮,寝宫每年都是这个时候开地龙啊更何况熊公公觉着,皇帝向成羡羽显露出自己的冻疮,不正是博取佳人垂怜的机会么?

熊公公想不明白:为何皇帝要这般掩藏,极不愿让成羡羽知道他的冻疮。

但熊公公不敢言更不敢怒,伏地认罪:“奴才知错。”

皇帝又呵:“还不快把地龙关了?”

“诺。”熊公公赶紧去关地龙,关完又来服侍陛下:“陛下,你已回寝宫歇息,如何不脱靴换了便服?”

一听“脱靴”二字,皇帝身子微震,少顷笑道:“这才未时,换什么便服,呵呵。”

“是脚上有什么东西不想让我见到么?”成羡羽突然直接问了出来。她这话可把熊公公吓出一身冷汗,熊公公正手足无措着,又听见成羡羽对皇帝说:“陛下足上有冻疮么?”

皇帝僵立了半响,一摆袖子坐上龙床,命令熊公公道:“那脱吧。”

成羡羽也随知走进,在龙床边站着,看熊谈为皇帝脱鞋。

鞋子褪下,熊公公欲褪皇帝的袜子,却被皇帝伸手一拦:“算了,别褪了,换了便鞋即可。”

成羡羽耳闻目睹:皇帝素袜上浅红,足底淤疮正起,虽然现在看起来疮口淡淡的,但只怕入冬以后定会变得深红,甚至带有裂口和黄绿脓疮。

他不肯褪袜,只怕不仅足上有,整个小腿都是毕竟那年的雪没过膝盖。

关于冻疮成羡羽很了解,她自己虽然没有,但北疆天寒,总有些士兵不可避免的染了冻疮。

她在军中时常关心这些士兵,知道多年的冻疮根本造不了假。

成羡羽心头一热,脱口道:“陛下,终是多谢你那年雪夜救命之恩。”

“那事朕也有错……其实若想谢我,来日方才……”皇帝侧了身子,探出一臂似欲搂上成羡羽的腰:“朕只想好好待你,让你过世上最好的生活,做最幸福的人,没有什么不开心。”

成羡羽身子后仰躲开,随即远离龙床退了一大步:“这不可能,你是皇帝。”她果决打破了皇帝的幻想:“就算你瞒天过海,向天下人撒谎,说幸了微臣、留了微臣,但不管是这寝宫还是昭信宫,都不可能囚住我。”成羡羽再看皇帝一眼:“你既然说了解我,便该知道我的性子。”

她转身欲走,永远离开这座寝宫。

皇帝急忙倾身,伸臂一把拉住成羡羽的手,不让她走。

皇帝亦出口痛道心中深埋的话:“朕知道你心中顾忌些什么,但是朕不是前朝段然,成羡羽你也不是你姐姐成慕舟啊!”

他虽然也是皇帝,但张若昀和成羡羽,不会重蹈段然和帝师的悲剧。

“陛下不是段然,我也不是姐姐,这一点微臣在北疆的时候就已想清楚了。”成羡羽说。皇帝说的话,的确是成羡羽曾经的惶恐和顾忌,但她早已放下了啊!

“另外关于段然,我也是在北疆的时候想清楚的。”成羡羽说:“他爱过的只是我姐姐的一段影子,至始至终不是姐姐这个人。”

“可朕爱的不是一个影子,是完完整整你整个人。”皇帝再进前一步,死死拽着成羡羽不放:“关于你腹中孩子父亲的事,朕打算不再追究。孩子你平安生下来,朕虽不会许他太子之位,但定不薄待。然后小羽我们以后可以有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我可以遣散后宫,张子曜和成羡羽,只有我们两个人。”

皇帝全然不顾还有内侍和宫人在殿中,就说出了这般诡异而温情的话。

听起来像是无限包容。

“呵”但是成羡羽却朗笑一声,带一丝轻讥:“如果我依然绝子,陛下是否也会如此打算呢?”

成羡羽说着回头去寻皇帝的目光,她心底轻嘲:预料着,以为张若昀眼眸中必会有被她说穿的躲闪和内疚,然后放手。

谁知成羡羽在张若昀眼眸中只看到偏执。

他掐着她的手,坚定地说:“朕想清楚了,会!”

皇帝魔怔得令成羡羽陌生又害怕,见他半步半步紧贴过来,成羡羽急欲逃走。奈何皇帝内力高于成羡羽,她始终挣脱不得。

皇帝一只手栓紧成羡羽,另一只手按上成羡羽的后脑勺,似急不可耐要迫她吻他!

他抵着她的脑袋,一寸一寸将两颗头颅靠近。成羡羽感触着男性特有的雄浑气息越来越靠近,既紧张又害怕。

成羡羽不断将重手上力道,到最后已是以十层功力同皇帝相抗。皇帝就以十层功力回制,他呼吸急促胸膛频伏,浑身内力都用来钳制成羡羽,完全不管不顾自己会因为气息紊乱,甚至走火入魔!

他张若昀早已走火入魔。

皇帝竟将成羡羽挣扎的臂膀反剪,伸手掐上了她的腰,又缓缓移至她的臀部,猛地一捏,将成羡羽的身子往他身上一抵。

成羡羽感受到张若昀下}身的坚硬和灼热,不由惊恐万分。

成羡羽总觉着,她与张若昀多年患难情意,总不至于到彻底撕破脸皮的那一刻。

于是成羡羽对张若昀传音入密:你不要逼我。

谁料这一个“逼”字更加刺激了皇帝:他逼她?

须知他就是为了不逼她,方才一直选择巧取。

巧取巧取,巧取得千难万险,他耐心地熬了多久?想了多久?几年?亦或是十几年?枕边人不是心上人,心上人只是梦中人……他实在是焦灼得再也忍不下去了!

皇帝眼眸中涌现血丝,不再有任何耐心,直接向成羡羽唇上啃去。眼看着唇就要贴上唇,成羡羽奋力瞥过头去,皇帝扑了个空,他的唇擦过成羡羽的面颊,她垂下的几缕乱发擦过他的齿缝间。

皇帝仿佛受了羞辱,怒目圆睁,他也不顾嘴里还衔着成羡羽的头发,俯首就向成羡羽的脖颈撕咬上去。

殿外的雨噼里啪啦下啊下,皇帝的吻如雨点一般密密麻麻落在成羡羽的肌理。

成羡羽禁不住带着哭腔失声:“大哥,不要这样!”

张若昀舔}舐着成羡羽的锁骨,柔软却又坚韧,他只觉尝到了人世间最妙曼的滋味,既苦涩又甘甜,

成羡羽明明不妍丽不鲜艳,在张若昀的感觉里却靡靡似梦,令他无比沉沦。

“不要这样!”张若昀又听见同样一声哭腔,他唇上不停,喘着粗气问:“那要哪样?”

皇帝口中发声虽是问句,手中却自作自张将成羡羽推倒龙床。

张若昀欺身压上,宽敞龙床幔帐垂尾,好似画地为牢,将他和成羡羽紧紧牢锁其中。在这牢中张若昀俨然魔障,只焦躁亲她的锁骨已经不够,他起手一撕,扯下了成羡羽左边肩头,迫她露出大半酥胸。

成羡羽听着“哗啦”一声,知是自己的衣衫被皇帝撕破了。她只觉自己心里也“哗啦”一声,和皇帝的脸皮也彻底撕破了。

成羡羽既愤怒又难过,身边虽无宝剑,却以掌为剑,怒使一招紫冥斩。虽然她的掌剑快抵上张若昀脖颈时及时收住,张若昀还是呆了。成羡羽就趁着张若昀分神,一个翻身,她上他下,成羡羽反倒欺身压住了张若昀。

成羡羽制住张若昀的双手,清楚听见殿内内侍和婢女的惊呼,呼她欺君罔上,挟持君主,掌扼皇帝脖颈似欲诛君。

成羡羽还听很多人在喊救驾。

成羡羽听着这些声音,却浑然不顾,只直直盯着身}下张若昀。

她喉咙哽咽,想对满目迷茫呆滞的张若昀说:是你逼我的,我俩情分已尽了。

但成羡羽双唇再三嚅动,终是说不出来。

殿内殿外的惊呼还在持续,成羡羽甚至听到了兵刃声逼近,她依旧充耳不闻。

事到如今,就是白刃相向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她在嘈杂的喊声中骤然听见一声“娘子”,惊得暮然回头。

成羡羽望见寝宫门前站着的穆七,穆七左右两手各握一把大刀,钢刀均是常军军中制式,应是穆七刚从常宫侍卫手上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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