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天作之合- 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齐筝眉簇起,微微掀来车帘往外看,脸色大变,低叫了一声:“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暴民

“不好。”齐筝叫了一声。
陈薇自马车的车窗往外看,马车周围已被几百个衣衫褴缕的人团团围住,她不由也惊了惊,来山西前听说山西在闹旱灾,入山西后一路走来民不聊生,此时这些人很明显的来者不善。
“那些人。。。。。。?”她失声道。
“是暴民。”齐筝答道。
暴民。
饿急的一群百姓,本来安份守己,此时却可以为了食物失了理智,他们比强盗还可怕。
“你在车里待着,不要出来。”看陈薇脸色越发苍白,齐筝轻声安慰着,出车去。
陈薇慌忙的抓住他的衣角,方才他才吐过血,此时出去实在危险。
齐筝拍拍她的手:“放心,没事的,”说着扯开她的手,出去了。
孔不二自车窗往外看,足有两百多人,这还只是从一面看,另一面如果也有这么多人的话算下来快六百多人了,应该是周围村庄的百姓,一定是饿急了才抢劫路过的车队。
有点难办啊,他摸着鼻子,却看到齐筝自前面的马车里下来。
且看他怎么应付。
齐筝看了眼将他们团团围住的人群,脸上并没有多少惊慌的神色,如果此时对方是弦上的箭,随时会冲上来,那么他更该表现的若无其事,因为只要稍有风吹草动都会激怒他们。
“将我们所带的粮食和银辆全部拿出来。”他吩咐手下人。
手下人愣了愣没有动。
“快拿!”他吼了一声,又迅速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因为这样的高呼咳起来。
手下人这才动手将马上的粮食和银辆搬下来,齐筝打开一个袋子,里面是银票和好几锭银子,人群骚动了一下,他又打开另一只大的袋子,里面是雪白的大米,他抓了一把,又慢慢的撒进袋里,人群里已有唏嘘声。
却只是这样,竟然没人冲上来抢。
他嘴角扬了扬,没有错,就算是暴民也是有人带领的,他一定就在人群中,所以其他人才不敢动,而只要是首领就会要享受最好的东西,就算是抢来的东西。
所以在这群暴民动手抢劫之前,他会出来先挑走最好的东西,比如那袋银子,或是一部分的白米。
果然,不一会儿,人群让开一条路,一个中年人走出来,穿着与其他暴民无异,眼睛盯着那袋银子。
齐筝的目的无非就是将首领引出来。
“这些东西全给你,放我们离开。”他看着那人道。
那人蹲下身,看袋里的银子,头也不回道:“除了人,马车和其他东西都留下。”
齐筝一笑:“恐怕没这么容易。”说话时忽然从身旁的手下身上拔出刀,一下子向那人脖子上砍去,那人还没回过神便已一命呜呼。
人群中顿时有人大呼,随时有失去控制的趋势,齐筝表情冷然,一步跨上马车,站在高处,举高手中还在滴血的刀大声道:“顺红衣者生,今天红衣社让所有人都吃饱,来人,架锅,把这些粮食都煮了,分给各位百姓。”他身材纤瘦,此时却有不容违抗的气势,像一个神祗一般让人忍不住照他的话做。
人群竟然静下来,而他的手下也迅速架起了为了万一夜宿野地而准备的大锅。
孔不二在车里看得清楚,到此时他才真正看到齐筝的厉害。
擒贼擒王,先杀首领挫了暴民的锐气,让群百姓手足无措,而后用不容辩驳的口气说出的这句话字字都是关键。
三年前的红衣道士,以朝延为敌,为民除害,在山西境内深得人心,谁不知道红衣道士,百姓谁不怀着崇敬之情,即使红衣道士被杀,三年时间根深地固的崇敬仍未消除,他一句“顺红衣者生”足以震住众人,暴民只是饿急的百姓,毕竟不是强盗,而再饿的人听到能吃饱,听到架锅分食谁会再有斗志杀人抢夺?
而这一切又不全是计谋,还有气势,不足以压倒人,便必定失败。
好一个齐筝!
孔不二缩回头,一屁股坐在马车里,他心里很不服气,又不得不服气,他有点想骂人,却不知道骂什么,这样的人是对手,他此时有种莫名的兴奋感。
终于有饭的香气散开,人群的注意力已全部转到那锅粥上,齐筝这才觉得自己拿刀的手全是汗,他清楚自己所带的米全部煮成粥也不过是让这六百多人尝到食物的味道而已,根本不足以满足他们,而这样的结果就是让这群不满足的人对他刚才说的话产生怀疑,从而又让自己陷入困境。
他并没有想让自己陷入困境,他确实是想让这些人吃饱。
“离此地向北三十里有个火花山庄,只要信红衣者,那里便可以提供你们吃住,你们吃完便可以往北去,”那把刀仍在他手中,滴着血垂在地上,他缓步走过焦急等待喝粥的人群,不紧不慢的说着,人群听到他的话已有欣喜之声,更有人大呼,“信红衣者有饭吃,太好了,我们信,信。”接着便有更多人附和。
百姓往往是容易鼓动的,何况是饥饿的暴民,为了生存杀人都不在乎,信红衣社岂不更简单?
孔不二在车里听得清楚,如果之前齐筝的话是让他对他刮目相看,而方才他的话却让他猛然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阴谋。
山西大旱,民不聊生,有奶便是娘,如果自绍兴一车车运往山西的钱粮是红衣社为了振灾之用,民心会倒向谁?朝廷的振灾钱粮此时被劫,如果真是红衣社所为,根本就是一举两得拿朝廷的钱来替红衣社收买人心,到时整个山西的民心岂不如绍兴一般向着红衣社?若要造反,轻而易举。
孔不二被自己的想法惊的有些发懵,如果真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他更要加快速度在这个猜测发生之前灾了红衣社。
“奶奶的,老子得快点赶到太原去。”他自言自语,他已经没有时间随着齐筝的马车一个个拜访他的其他窝点,得比齐筝先到太原布置好一切。
他想着,准备趁外面正在混乱时离开,而当他要自车底的活口离开时,猛然想到车中的棺材,反正要离开了,他拔出匕首,自棺材板和棺材的缝隙处,正要□去时,车帘猛的被掀开。
他一惊,躲已来不及。
暴民们等着吃饭,谁都想着能离那口大锅近一点,好早喝到那冒着香气的粥。
只是并不是所有人。
一个好汉三个帮,首领被齐筝一刀砍了,余下自然有人不服气,干瘦的老头看着差点就到手的那堆银子,吐了口唾沫,老大被砍了,虽然肚子也饿,但他不想和这些人分着吃,那能分到多少?他还想拿银子,那里的一锭银子就可以买很多的米,足够吃个饱。
他看了一眼停在那里的四辆马车,不如趁其他人注意力在那锅粥上,看看那些马车里有什么,或许会有意外收获,于是招来了另外两个兄弟,各自混着人群到了三辆马车前。
马车前有人守着,却因为人太多而无法都顾及到,老头在马车旁转了一圈,趁着那守卫不注意掀开了车帘。
孔不二一惊,想躲已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帘被掀开。
是个干瘦的老头,他一掀开帘子先看到的就是那口棺材,不由吓了一跳,再看到孔不二,见孔不二坐在棺材旁边一脸“你是谁”的表情,料想是与那边的齐筝一起的,心想车里有人就没戏了,眼睛再往车里看了看,除了棺材也没别的什么,真晦气,他心里骂了一句,放下了车帘。
孔不二也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句,幸亏只是个暴民,以为他是和那个齐筝一起的,不然完蛋,刚想吁口气,却听后面的马车里一阵骚动,原本准备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不起来,那不是谢怀青的声音又是谁的?
正是谢怀青,他正在车里偷偷看着车外的暴民,发着哀鸿遍野的感叹,车帘猛的掀开时,他远没有孔不二那般沉得住气,处于条件反射,他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这一叫并没有被车外的喧闹声掩盖过去,那掀车帘的暴民同时被车里的棺材和谢怀青的叫声吓了一跳,向后跌在地上,引来了旁边看守的守卫。
齐筝仍是拿着刀,之所以没有放开,是他心里仍带着十分的警戒,虽然暴民被控制,但谁又能预测下一刻他们不会反扑过来抢夺财物呢,抢夺财物不要紧,但他必须保护好车里的陈薇。
想到陈薇他往自己的马车望了一眼,然后看到手下拎着还在挣扎的谢怀青走上来,他不由眯起眼,这个一直找不到踪影的会稽县县令怎么会在这里?
“主人?他躲在后面的车里,被我发现了。”手下凑近齐筝轻声道。
齐筝不动声色:“绑起来放一边,等这群人散了再说。”现在不是处理这个人的时候,一点风吹草动便就让现在周围这群人作出激烈反应。
手下应了一声,正准备离去,齐筝忽然想到什么,眼睛看向另外两辆装棺材的车,他眉头一皱,向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领会,立即去查其他的车。
孔不二哪会等着人来查,谢怀青一被抓住,他立即自车底的活口钻出了车外,他本想混迹人群,在路边找一处地方躲起来,可发现自己的穿着比之那些衣衫褴缕的暴民要显眼很多,人便迅速的想往路边的草丛走,不想那抓住谢怀青的守卫却又迅速的折回来,正朝着他这边而来,眼看想躲进草丛是不可能了,他一躬身钻进了前面那辆车的车底,见齐筝就在车边不远拿着刀来回走动,他一咬牙,自活口钻了进去。
正是齐筝坐的那辆。
陈薇看到自己脚下的活口被抬了起来,一惊,迅速的拔下头上的簪子拿在手中。
是暴民吗?
她眼睛盯着那活口慢慢地被抬起,并没有惊慌无措,眉微皱着,等那头伸出来就直接扎上去。
孔不二只是碰运气,他希望车里只有陈薇一人,希望她不会像谢怀青那个笨蛋一般叫出声,但他仍是谨慎,先伸了只手上去,用不算响的声音说了一句:“是我。”
这样,如果不止是陈薇一个人他还来得及逃,也不至于吓到陈薇。
只是一声,陈薇仍是听出那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大吃一惊,并不马上去拉孔不二上来,眼睛往车窗外看了一眼,确定齐筝仍在那群暴民之间,才蹲下来拉住孔不二的手。
“相公,你怎么在这里?”方才的临危不乱隐去,她已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这里太危险,齐筝发现会杀了你的。”
孔不二把头伸进去,不理她的惊慌,道:“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来,你先拉我上去。”
三下两下爬进车里,孔不二坐在那里边喘气边笑,呵呵,这算不算深入虎穴,抬眼看看陈薇一把抱过亲了亲,这算不算虎口拔牙,又迅速的推开,他自车窗往外看,齐筝就在车外,近在咫尺。
“真痛快。”他一下子躺下,看着陈薇慌张的神情。
看她的脸因为发烧微微的发红,却格外的美丽,于是忍不住想,她为何慌张?是怕自己被发现,还是怕被发现后对她不利?
他也不知道这种时候为什么要想这种有的没的的问题,看到放在车里有水杯,他拿起一饮而尽,陈薇帮他再倒,他伸手抓住她的手,看着陈薇道:“你说,我堂堂大将军的儿子,阅人无数,怎么就娶了个二婚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故事还未展开还在慢热阶段,但大家不要霸王哦,给我一点动力吧。


、峰回路转

“相公这是在责怪妾身吗?”陈薇垂下头,表情幽怨。
“怎么说我是第一次成亲吧,连个妾都没纳过呢。”嘴里这么说,孔不二并没有什么不平的表情,更像是在闲聊,时不时的自窗外看看外面的齐筝。
陈薇眨了眨眼,眼里竟是有泪光,哭道:“确实是妾身错了。”
怎么说哭就哭啊,女人真是……,孔不二看她一滴泪掉下来,心里竟然有些不忍,呆了半晌,见她当真就哭起来,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她扯过抱住,伸手擦去,她脸上的皮肤滚烫,他这才发觉,又去抚她的额头:“发烧了?”
陈薇似乎很委屈,一个劲的掉泪,也不答孔不二的话。
孔不二不觉心烦意乱:“好了好了,二婚就二婚,我照样喜欢,你别哭了,成不成?”说着对着她的眼亲了亲,嘴唇含着陈薇长长的睫毛道,“不过你可不能再让那齐筝碰你,怎么说也是嫁了我的。”
陈薇抬起头:“那相公不如带妾身走。”
“走?”孔不二“嘿嘿”一笑,道,“这可难办,我还想让人带我走呢。”说话时一只手自自己怀中摸索了一会儿,摸出一包东西出来,抓了前面盛水的水壶,直接将那包东西打开倒了进去。
陈薇一惊,傻傻地看着,心想那不会是毒药,真不亏无赖到家了,方才还称自己是将军之子,却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能使出来。
孔不二并不知道陈薇的心思,很认真的提着壶在手里摇了摇。
“是毒药吗?”
“是,”孔不二很得意,再摇了摇水壶道,“他之前想要我的命,现在我就要他的命。”说着又把壶放回去。
“娘子,你可不要喝。”
陈薇只觉心里发凉,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什么话也没说,眼睛自窗外看着不远处的齐筝,眉微微的皱起来。
两口锅,如果每人都给足,远不够分,为了不出乱子,齐筝尽量让手下每人少分,却让每人都能吃到,再督促手下往分完的那锅倒米进去再煮。
现在的情况,虽然不至于喝到饱,但有食物下肚,原来不安定的暴民此时已平静不少。
此时已是日暮,齐筝手提着刀,背着落日,看着那些暴民围在一起喝粥,该是松口气的,不知为何心里有股隐隐的不安,他低头看着刀锋上已经凝结的血,然后往自己的马车去,暴民太多,卿卿不知在车里怎样?
孔不二忽然拉开活口,人就要跳出去。
“相公哪里去?”陈薇拉住他。
“这里闷得慌,我出去透透气。”虽然有些冒险,但一直待在这里更冒险,现在车外除了齐筝没有几个守卫,正是离开的时候。
“相公带我一起。”陈薇不放开他。
孔不二却笑道:“等你那前夫君被毒死了,我再来救你。”说着拉开陈薇的手,跳下了车。
他脸上在笑,心里却郁闷的很,现在的情况他自己能不能脱身还是个问题,带上陈薇那更没办法逃离,再说外面还有个更危险的谢怀青。
皱着眉再看陈薇一眼,他钻进了车底,人刚想往车外爬,却猛然看到有人靠近。
素色的衣服不是齐筝又能是谁。
见鬼了,孔不二心里低咒一声,趴在车底不敢动。
陈薇看着合上的活口仍在发愣,车帘猛的被掀开,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