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极品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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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极品无赖-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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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从正面回寺。但想着自己素有洁净之名,生平不曾做过之事,若从正面入山,必要经过数道关卡,叫其他僧人瞧见岂不猜测袋中所装何物?又哪有猜不中的?闲语一出,必坏了自己的清白。
于是决定绕到后山攀崖入寺。但这样一来则要先经过横在剑阁峰半腰的小径。
悟明和尚虽知剑阁中众人向来与他梁济寺僧人为仇作对,十数年之间见仗过百次,各有死伤,早相互恨入骨髓。但自恃武功高强,却不曾将以飞天神龙翁九和为首的众人看入眼中,以为此时已近黄昏,未必那么巧便能相遇。
他却不知自他踏入剑阁峰那一刻起,便已被监看之人发现,飞速报入剑阁中去了。
是以悟明只在小径上行过半里不到,便见苍郁松林里走出两个大汉。当前那人身高过丈,粗如铁塔,面色黝黑。一头花白长发不髻不束,散披在肩,因梳理得整齐,并不显纷乱。一双狭细鹰目微眯,鼻头犹大,但却方正,高耸在脸面中间,如天外飞峰,显得突兀。唇若狮口,牙似狼齿,半呲向外,极显凶恶。穿一袭青色帛袍,腰束玄带,双手负在身后,叉腿而立,状如天神一般。
后面那人身材亦壮,面色赤红,眉目端正。一把短须生得出色,根根独立,皆似钢针一般四射向外,远望如颏下趴有一只受惊自保的刺猬。头上盘髻,玉簪别着,穿一袭白袍,腰束深蓝色丝带,正目色寒冷地看向他。
悟明和尚虽身在梁济寺里,但他早淡争斗之心,除去寺内事务,余皆懒得插手过问。是以梁济寺和剑阁众人相争虽久,他却一次也不曾参与,对各人并不熟悉。
但面虽不曾谋,名却早闻,一看就知前立二人中脸黑的便是剑阁中的大当家,江湖上二十几年前便称雄名的飞天神龙翁九和;脸红者则是二当家,人称屠刀客的端木万千。
悟明和尚自视虽高,但见当前立的二人威风八面,势猛如山,直向自己压来,也不禁心中生怯。尤其飞天神龙翁九和,近看是人,远望如魔,胆若小些便吓也吓瘫了。
悟明自讨若真动手,一个还许能胜,两个便有万难,更何况背上还负着一个林凤凰,不如走之为妙。这样想着,脚下使劲,就想逃脱。
他与翁九和一个称‘一叶飘舟’,一个称‘飞天神龙’,皆以轻身功夫了得称名于世。二人虽各出一门,所学不同,但轻身功夫百变不离其宗,只存小异而已。
是以悟明和尚肩头稍倾,翁九和便已知他企图,身形跟着移动,率先拦在他欲逃的路径上。
悟明见走不通,忙改变方向,但只微露意思,翁九和便已抢先截下。如此数次之后,悟明和尚暗暗心惊,才知这飞天神龙不是lang得虚名。
二人皆是大行家,眼界自然高远,如妙手对弈,虽落一招之子而料百步之变,都清楚高下就一念之差,胜负只些微之间。
悟明见前路难行,便想后退,可刚转身,见路上早立二人,这二人却比前面两个还要出色。
前面这个是名道士。这道士身高也已近丈,却不魁梧,只平常胖瘦。但双肩宽阔,足有三尺,远超常人,偏偏腰却甚细,堪称杨柳。道袍裁得合体,贴身而穿,不见一丝褶皱,更衬得玉树挺拔,临风而立,英气迫人。眉眼俊朗,鼻垂唇朱,额宽耳阔,堪称男儿榜样,人中秀士。双手交叠在胸前,怀中抱着一根拂尘,三尺多长的杆儿油碧碧地,竟是精玉磨制而成。
第四十八章 情深不堪负
道士的后面是位中年妇人,看容貌约有四十几岁,徐娘虽然半老,但颜色仍堪动人,可以想见年青时曾有怎样风韵。头上青丝挽成一髻,用绣有金丝牡丹的红色帛帕包束,身穿大红帛袍,腰扎青玉大带,手中提一柄长剑。与道士比肩而立,如珠玉相配,交辉映衬,各显光彩。
悟明和尚一望已知这道士必就是剑阁四侠中的三当家,人称风流道人的玉尘子,中年美貌妇人自然便是有‘赛金花’之誉的万山红。
这一对夫妻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二十余载,早有英名。悟明当年走镖时便有耳闻,但素未谋面。今日一见,不禁在心中暗暗称赞,二人果然是人中龙凤。
悟明和尚眼光虽飘向二人,身形却不停,径向斜刺里腾身跃起。
人在半空,已闻后面传来尖锐破空之声,知必是玉尘子的拂尘袭来。身形微挫,右手后抓,作势欲将拂尘夺下。
他知拂尘前有三尺多的长丝是软的,但若以力贯之,这软丝却可硬如钢线,正好可抓。但玉尘子赖此称名,岂能让自己夺下?是以这一招是虚的,只为叫玉尘子稍停,给自己一丝罅隙可乘。
但他手刚出,已见白光闪动,随着一声娇叱入耳,万山红的长剑已斜斜扑至,直向自己身前刺到,自己若不变势躲闪,必中肩头。无奈扭腰沉肩,在空中变换身形。
不想万山红应得更快,不待剑势走尽,已将腕轻抖,长剑划个小弧,径向他抓口袋的左手手腕削来。
剑阁四侠心地仁善,虑事细密,见悟明和尚所负青色布袋软伏硬起,里面显然装着个人,都想着相斗之时刀剑无眼,容易伤及到,是以想着先将悟明和尚所负之人救下。
悟明估错形势,未料玉尘子和万山红身手也如此之迅,自己虽拼力施为,竟逃不脱。
但不甘心如此落败,急沉丹田之气,坠下身形。
可双脚还未沾尘,见青影闪动,翁九和那张猛恶大脸已在眼前,双手箕张,直向他面门击来。
悟明和尚久在梁济寺中自修,如蛙坐井,以为天只一隅,此时才知剑阁四侠远比自己想象得厉害。
他身在空中,无处借力,不能躲闪……而翁九和击到的双掌只能以双掌来应,不然非受下重伤不可,无奈只得松了口袋,举双掌自防。
四掌相交,一声闷响,悟明自然不敢以实相斗,借劲将身形遁出五、六丈远,扭身便逃,转瞬消隐在树林之中。
玉尘子纵身欲追,翁九和在后面喝止道:“四弟,穷寇莫追,当心有诈。”
万山红见布袋下坠,伸臂一抄,接入怀中。待将布袋放下,解开袋口,露出一个人的头来。
四人看清这人脸孔,都不禁轻呼一声。翁九和、端木万千和玉尘子均急忙缩身退后,将林凤凰送入万山红的怀中。
万山红向这张脸孔端详片刻,抬头对玉尘子道:“相公你说我二十年前有没有她美?”
玉尘子微微一笑,点头道:“有呵。”
万山红自然知道玉尘子有意哄她,笑道:“我只算得倾城,她却是倾国之色。若叫皇帝老儿见了,怕不弄进宫里才怪。”
翁九和在侧摇头道:“自古红颜惹祸,美色招灾。天赐一副这样容貌,怕是多凶少吉之相。”
万山红见林凤凰双目紧闭,昏沉不醒,伸指点在她胸口的二穴上,催迫她体内气血行走。
片刻后,林凤凰神智渐复,慢慢睁开眼睛,恍惚半晌。待看清万山红是陌生脸孔,惊怔道:“你是谁?我——我在哪呵?”
童牛儿听林凤凰讲罢被救经过,暗暗感激天有怜香之悯,叫林凤凰逃过这一劫。道:“他们对你如何?”
林凤凰为他将茶斟满端过,道:“自然是好。尤其蕊妹妹,待我如同亲姐妹一般。对了,我已经认下翁大侠为义父,他老人家待我最仁。”
童牛儿应过一声,正要言语,听门上有人轻敲。
林凤凰上前打开,端木蕊先将脸孔探入,嘻嘻一笑,走进屋来。后面跟随翁九和、端木万千、玉尘子和万山红四人,端木蕊一一引见给童牛儿。
童牛儿见了四侠却吃一惊,才知正是当日救霍家姐弟时碰到的那四人。
他本对四侠甚有好感,今见林凤凰又被其救下,心中感激,上前见礼。
四人早就听端木蕊讲述过童牛儿与银若雪的种种。当时林凤凰虽然在侧,但她经过此番抄家灭门的惨痛巨变和卖入青楼的痛苦历练,心性早成熟许多,遇事能多思多虑,以为不该插口,免得将来为童牛儿带来无谓的麻烦。
但听说童牛儿为查访自己下落,竟甘冒大险扮作僧人潜入翠屏峰梁济寺中,一面暗暗忧心,一面深觉感动。夜半偷偷哭了几次,默默祈祷苍天护佑童牛儿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端木蕊自然追问她与童牛儿关系,林凤凰初时只以平常籍口遮掩;后来闻知她与童牛儿义结金兰,以为已无需隐瞒,忍不住将以前种种讲与端木蕊知晓。
端木蕊听罢义兄竟曾做下如此大仁大义之事,深受感动,才知童牛儿不是凡俗之人。想着他如今是自己的结义大哥,也觉骄傲。
林凤凰本是少女心性,将端木蕊引为闺中密友,心中喜欢着谁,便忍不住想讲与她知,叫她分享自己的幸福。
端木蕊听罢惊道:“可大哥他和银姑娘已经——已经——”
林凤凰噘嘴道:“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他。这一世除了他,我再不会嫁第二个人,否则只有一死。”
端木蕊听过这一语,才知道林凤凰外表虽然柔弱,内心却刚烈,不禁摇头苦笑。
剑阁四侠自端木蕊口中听闻这些,也都吃惊。没想到林凤凰年纪虽轻,经历的苦难却多。同时也均对童牛儿心怀臆想,不知这个外表放lang形骸,内里却有仁义之心的青年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儿,是以不住上下打量他。
童牛儿身体尚虚,面无血色,精神恹恹不振。林凤凰见他与众人见过礼后因耗力甚多,微有些晃,忙抢上伸臂抱了他的胳膊,将他的肩头倚在自己的怀中。
如此一来,她的嘴儿已几乎贴在童牛儿的颊侧,显得不胜亲昵。剑阁四侠和端木蕊虽早知她所怀春心,但此时见了仍暗暗吃惊。
其实人在少年时本是如此,一旦恋上某个人儿,任什么德从之念,贞守之操,书礼之教便都不管用了。眼中见的,耳中听的,心中想的只这个人而已。
但童牛儿在心里对林凤凰一直深怀敬畏,以为她便如自己所称,是天上的仙女下界,早晚哪一日老天爷还要收回去。是以心中虽然爱恋,却从不敢有丝毫亵渎念头和非份之想,总是尽诚尽礼相敬。
今见林凤凰如此亲待自己,倒觉得不自在,忙轻闪一旁,把林凤凰推在前面。剑阁四侠见了倒觉意外,不明白二人之间究竟是怎样关系,都怀有什么心思。
童牛儿初见剑阁四侠,暗吃一惊。
四人各禀异相,都是出众人物。尤其大当家翁九和,坐在那里巍如山岳,气势之盛任谁见了怕都要自矮三分。
童牛儿听林凤凰引见后在心里笑一声,暗想:这爷儿倆一个似仙子下界,美到极致;一个如阎罗再生,恶到骇人,站在一起倒搭调得紧。
剑阁四侠看着童牛儿也觉得有趣。这青年五官生得虽然清秀,但神情间那股嘲讽不屑的lang子之气却叫人瞧着别扭。似乎任什么自他眼中看来都不打紧,任哪一个在他面前都是平常,任天大的事对他都没什么所谓。
他们却不知童牛儿从小自大是踏冰步雪活过来的,久在寒冷中忍捱,自然养成一副咬牙硬抗到死也不肯放口的无赖相。
其实他心中有多苦,只有自己明白。但表面上又最怕别人知,是以努力装得满不在乎,久而久之,养成这副招牌表情。
林凤凰扶童牛儿在椅上落座,双手轻按在他肩头不肯稍离,目光温柔地看着他。端木蕊在侧见了她的痴迷模样,忍不住掩口窃笑。
但剑阁四侠却暗中吃惊,才知林凤凰对童牛儿用情之深远超众人想象。
林凤凰本是一孤弱少女,又落身难中,最受不得别人下心对她好。童牛儿偏肯拼却一身数次舍命相救,这番海般深情,叫林凤凰如何能轻放得下?早顾不得二人之间的各种差异,暗把一颗芳心窃许,却不曾细想过将来如何。
也是她觉得自己前途多桀,命运动荡,后日难料,是以早不愿顾及其它,只活在目下这一时三刻之内。
童牛儿先谢过四侠相救之恩,四侠各自谦让;童牛儿又谢四侠解救林凤凰之恩。翁九和摆手道:“童大人,不是老夫不承领你的谢意。如今凤凰已是我的义女,他们三人的世侄,相救本是应该,不需你言谢。”
童牛儿回眸望过身侧的林凤凰一眼,笑道:“仙女姐姐得翁大侠垂怜厚爱,收为螟蛉,今后看谁还敢欺你?”众人听了皆笑。
第四十九章 把恩将仇报
端木蕊扮个鬼脸,道:“大哥,你不欺她就好,哪还有别人能欺她?”剑阁四侠虽觉她这一语太过尖锐直白,但也都以为所言不差,正是心中想的。
童牛儿却莫名其妙,道:“我欺她?我为什么要欺她?”众人又笑。把林凤凰羞得两颊生热,面绽桃红,向端木蕊佯怒道:“怎地要你多嘴?”扭身向里屋去了。端木蕊“哎哟”叫过一声,忙在后面追着去哄。
屋中剩剑阁四侠和童牛儿。
五人静坐片刻,翁九和道:“童大人,恕老夫言语不敬。我看你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奇士男儿,为何要投身在臭名昭著的东厂门下为其鹰犬?岂不屈枉了你的才华?”
童牛儿将嘴角一翘,笑道:“翁大侠曲意赞我了。我哪有什么才华?至于投身在何家却没有想过。我这人鼻子不灵,香臭不分,倒不曾要做谁的鹰犬。当时充当锦衣卫,只为救助仙女姐姐方便。待她哪日得脱困厄,我的锦衣卫也便做到头了。”剑阁四侠这才恍然。
端木万千慨然道:“不想童大人用心如此之深,倒是我几个多虑了。”
童牛儿自然猜度得出四人所想,起身拱手道:“童牛儿出身虽贫,也不曾读过圣贤之书,得过礼乐教化,但善恶总还分得清。是以虽身在东厂,却不敢做助纣为虐之事。只怕来日天公罚我,将我断成十几块,下到油锅里炸了又炸,岂不受罪?”
他这番言语中的前面几句本来说得端正,叫剑阁四侠暗中称赞。可他是浮儿lang性,偏偏不能坚持到底,半路改变风格,让四侠哭笑不得,把前面赞誉推翻,以为这孩儿还是不可深信。
尤其翁九和将一双半闭鹰目微睁,内里冷光滚动,看向童牛儿,似立时便要扑上杀他一般。
翁九和一生行侠仗义,杀人无数,早练就一副钢肠铁胆,他的眼色任谁见了都怕。
可偏偏童牛儿不惧生死,加上他自幼在市井间滚爬长大,这类目光受得多了,早不在意。
二人对视片刻,才知对方也是将杀人做儿戏的狠辣性格,都觉得心下生寒,凉意满腹。
四侠详细问起童牛儿因何受梁济寺中通明大师的追赶而逃到剑阁。童牛儿将从前种种拣能说的一一述来。
四侠听闻梁济寺中的僧人意欲劫掠宝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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