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极品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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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极品无赖-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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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牛儿一惊而醒,急忙爬起。一边在赛天仙的伺候下穿衣,一边心中寻思:“这林猛又嘬什么死呢?如此下去,早晚必要搭上性命才肯罢休。”
赛天仙见他脸色凝重,心中担忧,道:“相公你多加小心。”童牛儿应过一声,匆匆出门。
待赶到天字牢营时,见战事已经结束。院中立有百十几名一身灰色帛袍的锦衣卫,当前四人并列一排。
第一个正是白袍玉面,手提金枪的银若雪;第二个人约有三十六、七岁,身体魁梧高大,头上寸发不生,戒痕隐约可见,想来以前曾是个僧人。五官生硬,眉骨楞凸,状若猿人,厚重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手中提一条外五门的奇形兵器三尖两刃刀;第三人身形略矮,约三十岁左右,面皮白皙,眉眼俊朗,颏下留有近尺须髯,甚有威仪。手中捉剑,那剑比寻常剑器长出一尺,宽多三指。吞口用纯金打造,上镶数颗硕大明珠,弥显奢华。刃虽在鞘中不得见,想来必是件极出色的宝器;第四人则是肩扛银戟的方威。
童牛儿见四人腰间皆束有银丝金龙大带,知五龙将军已有四个到场。
他们既有如此安排,想必早已查知,看来林猛的这次劫牢又要落败。
童牛儿心中虽有些紧张,但面上装得平静,从容走到四人面前浅施一礼,也不言语。
银若雪见得他到,既恼且怒。但此处不能发作,只冷冷地道:“童大人,这一位是二将军申宁申大人。”她手指光头僧人。又指着抱剑书生道:“这位是三将军董霸董大人,你见礼吧。”
童牛儿却只向二人淡淡一笑,便躲身旁边站立。
二人自不愿与他计较,在童牛儿命人搬出的椅上落坐,将擒下的七、八个黑衣人拖过审问。
童牛儿左右找过一圈,不见林猛。
但看到院中地上横七竖八躺卧的尸首,也自心惊,暗暗数过,竟有二十几具。活着的也多受重伤,只几个挂有小彩,尚能行走。但齿舌坚硬,任申宁等人如何喝问也不肯言。
董霸见了嘿嘿冷笑,命人拿过两条长枪,将其中一人的双臂背到后面,一条枪自腋下穿过,一条枪自臂弯穿过,双枪齐抬,只听“喀嚓”一声响,那人双臂内的筋肉已被自己体重撕裂。惹来的惨号之声划破夜空,如刀入耳,好不尖利,令人毛发皆竖。
但董霸却不叫人将他放下,只让他挂在双枪之上悬来荡去。那人痛得拼死挣扎,奈何使不上力气,只剩呻吟,不过片刻,昏死过去。
申宁命人用水将他泼醒,问他话时,仍咬牙不语。
童牛儿在侧见了暗暗赞叹,正所谓“死刑易当,活罪难熬”,此人有如此刚骨,可算是条汉子。
但申宁瞧着有气,窜上一步,抡三尖两刃刀将他胸膛划开。那人仆地片刻,奄奄一息,显见得不能活了。
董霸看着被按在面前的几个黑衣人冷笑道:“若再不说,将你几个都杀掉,如何?”
毕竟有胆小贪生之辈。一名小个黑衣人先就怯了,抖着身子颤声道:“大——大人——我——愿说——”申宁命将他带到面前。
黑衣人道:“我们皆是开封城外七十里青莲山上的盗贼,得大寨主之命来此劫掠一名叫林水清的钦犯。说若得成功,每人可赏百金。众人贪财,冒险而来。至于是何人指使却不得而知。”
申宁、董霸等人听他说得简单,岂肯轻信?将众黑衣人轮番拷打。
有几个挺熬不过,先后亡命,但所供却是一词。申宁见与黄坚挂不上关系,深觉恼怒,抡三尖两刃刀将余下几名黑衣人尽皆诛杀。
童牛儿看到此时,已约略猜出这些山贼必是黄坚指使无疑。心中暗笑,佩服黄大人谋算深远,虑事周详,先遣来一群不相干的山贼来探这牢营的虚实。果然是姜椒性格,老愈弥辣。
银若雪转头瞥见童牛儿在侧负手而立,面含嘲弄笑容,似在冷眼看戏,不禁怒哼一声,高喝道:“带上来。”
语音未落,已自院外涌入十几名锦衣卫,中间驾着一人。
那人秀发散披,衣裳凌乱,脸颊左右和额头皆有青淤,口角鲜血淋漓。双手被绞在身后,赤着的双足几乎悬离地面。
童牛儿待认清她面目,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正是赛天仙。
第四十章 无赖自多情
没想到自己前面刚走,他们便去擒了她来,动作也真够快。思量着自己怕也要被擒下,将手慢慢按向腰间佩刀的柄上。
银若雪看在眼中,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命人将赛天仙绑在当院中的旗杆之上。自太师椅中起身来在她面前,道:“你可曾去见过黄坚?”
童牛儿听她这句问,脑袋里“轰”地一声响,似炸个惊雷。念头立时转过百十圈,却想不明白银若雪怎会知晓?
赛天仙转目望望童牛儿,见他目光呆怔,满含痴疑,知道要自己拿主意。略迟疑后点头道:“见过。”
童牛儿被她这一句惊得额上渗出冷汗,暗想:糟糕,这贱人怕要连累黄大人跟着倒霉。早知如此,不如当初一刀杀了干净。
银若雪见她答得痛快,甚觉满意。转脸看向童牛儿,见他虽极力掩饰,仍可见眉目间的狼狈,不禁在嘴角翘起一个微笑。向赛天仙道:“谁遣你去的?”
赛天仙又瞟过童牛儿一眼,摇头道:“没人遣我。黄坚黄大人是我远房的姨丈,我去看他不用人遣。”
银若雪呸地吐她一口,道:“好不要脸。黄大人乃朝中尚书,堂堂一品。你若有这样姨丈,又岂肯到青楼以卖笑为生?你说是不说?”话未落音,已将手中所提金枪的长尖抵在了赛天仙的咽喉上。
赛天仙瞪视她片刻,摇头道:“没人遣我。”
银若雪恼得咬牙,恨声道:“嘴倒硬。”转头瞥见童牛儿脸上似有得意之色,更加怒不可遏。以为杀掉赛天仙还嫌过份,便撤掉金枪,抡拳向她打去。
银若雪自听闻童牛儿与赛天仙为伴后,一口怨气一直憋闷在胸中平息不下,此时得机发泄,出手自然狠辣。
身为女人,她最清楚女人哪里挨打最痛,这一拳实实地击在赛天仙的左ru之上。
赛天仙立时痛得尖声惨呼,涕泪齐下,眉目抽搐到狰狞,将唇舌皆都咬破,鲜血顺嘴角滴落,状若烦冤厉鬼,望之可怖。
银若雪见了亦惊,退下一步,厉声道:“谁遣你去?”
赛天仙痛到半昏,将头低垂,语声模糊地道:“没人遣我。”银若雪见她拼死袒护童牛儿,心中愈气,挥拳又要打。
可手刚出,忽听身侧有金器破空之声。银若雪急忙收臂,才见一柄雪亮长刀从身前劈落,若不是自己反应快些,这条胳膊怕已被生生剁掉,血溅尘埃。
忙向后纵出两步,抬头看时,见童牛儿正手握长刀护在赛天仙面前,大睁充血双目,紧咬牙齿,模样似比赛天仙还要恐怖。
“你——你为了这个贱人——竟敢使刀向我?”银若雪恨得语声颤抖,指着童牛儿大叫。
童牛儿却不言语,仍向她怒目而视。
银若雪自然不肯善罢,抖金枪向童牛儿扑来。
童牛儿虽知不敌,但毫无惧色,摆长刀相迎。
二人兵器接架,往来过去,只五、六个回合,童牛儿被银若雪一枪抽在腿上,摔倒在地,手中长刀扔出丈远。
刚想挣扎,银若雪的金枪已经抵在他的胸口。
童牛儿索性向地上放赖一躺,闭目以待。银若雪早领教过他生死无惧的泼皮性格,知道吓不住他;但真若杀掉却又不舍。
正为难时,听旁边有人低声喝止道:“五弟且住,雷大人有令,不得违抗。”
银若雪正好借机收住金枪,指了童牛儿咬牙道:“你有种,且待来日找你算账。”第一个跳上胭脂红的战马,抖缰绝尘而去。申宁、董霸和众锦衣卫跟着冲出天字牢营的大门。
只方威留在最后,伸手将童牛儿拉起,拍着他的肩头道:“你怎好惹她?不要命了么?”
童牛儿不言语,只拍打身上灰尘。
方威指着赛天仙道:“她是你什么人?要你舍命维护?”童牛儿停手看他一眼,低头道:“我老婆。”
方威轻哦一声,点头道:“应该。”转身上马,缓缓地去了。
童牛儿见他身影溶入夜色里,向地上啐下一口,转身寻回长刀,砍断绳索,将赛天仙抱入怀中。
赛天仙双目紧闭,泪水长流,但嘴角却含着一丝笑意。
童牛儿瞧着奇怪,道:“不痛吗?”
赛天仙哽咽道:“痛着呢。”吸一下鼻子,又道:“便痛死,也值得了。”
童牛儿知她言语意思,低叹一声,唤人牵过马匹,回春香院寻医为赛天仙治伤。
原以为不出三、五日,东厂必派人将自己抓去拷问。
孰料过了半月有余,却不见任何动静。
童牛儿前思后想,慢慢明白东厂怕也不知自己遣赛天仙替林猛联系黄坚劫牢一事,抓赛天仙只是银若雪借捕风捉影之机报醋海兴波之仇。
还真叫童牛儿猜对了。
原来黄坚府上有个家仆被东厂收买,供出赛天仙曾来府上找过兵部尚书,但二人是怎样关系不得而知。
雷怒海何等奸诈,立时看出赛天仙、童牛儿和押在牢中的林家众人之间必有勾搭。他一心想放线钓鱼,是以传令五龙将军不要轻动童牛儿和赛天仙。但银若雪有怒气在胸,不舒不畅,当夜暗中命她营中锦衣卫将赛天仙抓来,当着童牛儿的面拷问。以为凭赛天仙一个青楼中的娼妓必招架不住拷问,待将一切供出,自然可借机羞辱童牛儿一番,以泄私愤。
不料赛天仙出身虽然卑贱,但极有情意,牙关紧咬,一字不吐,宁死也要维护童牛儿,叫银若雪见了更恼。
童牛儿被赛天仙所感,也拼死相救,更令银若雪气炸肝肺。
但事后思想起来,心中却暗赞童牛儿,以为他有些男儿本色,反添三分喜欢。
一晃近月不见,倒觉牵挂,加上寂寞无聊,这日便遣杨公公到营中来请童牛儿。杨公公听此号令立时苦下脸来,却比听到爹娘的死讯还叫他难过。
童牛儿垂手立在银若雪闺房的地中间,低头不语,少了素日的张狂无羁,倒有些不像他。
银若雪正伏在案上写字,足有一盏茶时间才直起身子,转头看向童牛儿,道:“你有什么好?要那贱人舍命护你?你倒说说——”
童牛儿轻吁口气,道:“我有什么好?不过是将情义二字看得比命重些罢了。”银若雪脆笑一声,站起举了写满字迹的宣纸来在童牛儿面前。
童牛儿细看片刻,见写的都是自己的名字,大大小小足有百个。
银若雪忽然张手把宣纸蒙在童牛儿面上,笑道:“怎不曾见你对我舍些情义出来?”
童牛儿将纸取下,慢慢抚平叠好,揣入怀中,道:“臭牛儿这条命都是五将军的,五将军还嫌不够吗?”
银若雪缓步围着他转,伸手在他颊上轻拍一掌,道:“休说,还来哄我?那险些将我这条胳膊斩了去,就为了那个贱如尘埃的娼妓,你——”
童牛儿摇头道:“她命虽贱,但对我好,我自然要舍命护她。”银若雪停步道:“我对你不好吗?”
童牛儿抬头道:“五将军对臭牛儿虽好,但五将军灿如日月,让臭牛儿觉得遥不可及,是以不敢存非份之想。”
银若雪轻笑一声,道:“你连人家的嘴儿都香过了,还说遥不可及?”踏前一步,抓了童牛儿的衣襟道:“人家若还叫你香,你要不要?”
童牛儿听得此语,乐不可支,伸手揽在银若雪的腰下,道:“要。”
银若雪却将他推开,道:“你的嘴香过那贱人,休想再碰我。”童牛儿自然不肯罢休,二人在房中追逐嬉闹起来,惹得门外伺候的仆妇掩口偷笑。
林家众人一晃在牢中已押了三月有余,由秋转冬,天气渐寒。囚犯着衣单薄,愈觉难过。林凤凰和白玉香终日被愁苦所困,变得越加消瘦憔悴。
童牛儿看着疼惜,命人买回棉衣送与林家众人。
林凤凰借机向童牛儿道:“童大人,有我哥哥的消息吗?”童牛儿轻叹一声,缓缓摇头,道:“不曾听闻。”
林凤凰慢慢埋首,两颗泪水滴落在稻草上。童牛儿欲待安慰她几句,又觉无味,领众人缓步踱出牢去。
他也曾想遣人再去万法寺联系林猛,但知东厂必在暗处将自己看管得紧,万法寺周围也定有人监视,一个不小心,怕会将牢里寺中的人全都害了;可若不联系,又不忍看林凤凰和白玉香如此牵挂烦忧。
这样苦恼了数日,也不曾想出个合适的人来。
赛天仙的伤已经痊愈,精神渐复。见了童牛儿终日蹙眉冥想的样子,已猜到大半,道:“我再去走一遭吧。”
童牛儿横她一眼,道:“那边ru上还想再受一拳吗?”赛天仙听他如此说,倒吓得胆寒,低头不语。
二人正默默时,小丫头手提热水壶进来冲茶。
待转身出去时,赛天仙眼睛一亮,拉了童牛儿的衣袖连连指着道:“她若去必保平安。”
第四十一章 生死不堪决
但小丫头带回的消息却令二失所望。
原来万善大师见风声日紧,生怕爱徒遭害,已趁机会将林猛送出京城,让他逃往关外去了。
童牛儿听罢嘿嘿一笑,向赛天仙道:“这老秃驴倒能,竟在锦衣卫如此严密的监护之下把人送走而不被知觉,嗯,厉害。”
赛天仙将扒好的一把瓜子仁填入童牛儿口中,嫣然笑道:“你呵,总以为只有自己聪明,岂不知这天底下比你聪明的多得是呢。”
童牛儿嚼着瓜子仁点头道:“可不是,比如身边这个。”赛天仙拍他一掌,嗔道:“休说,早晚一天被你卖了也不知觉,怕还帮你讨价呢。”
童牛儿哈地一笑,张臂将她搂入怀中,在她颊上恶狠狠地亲着道:“是吗?讨个怎样价钱你才满意?”
赛天仙手捂头脸嘻嘻笑着道:“便讨个天大的价钱我也不肯了。”童牛儿听了心中倒有所感,停身盯视赛天仙道:“真的再不肯了?”
赛天仙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待褪去,眼中已充溢了泪水。慢慢将嘴儿一瘪,欠身搂抱住童牛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哀声道:“相公求你——别再让我过以前的日子——还不如——让我死掉好些——”
童牛儿心中疼惜,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哄慰道:“相公怎舍得?”
林家众人自童牛儿口中听闻林猛已逃出命去,都暗舒长气,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但同时也断了被救的念头,日子过得更加绝望。
童牛儿在心里思量着指望别人来救林家众人已经无望,怕只有靠自己了。林水清虽是个好官,但不曾有惠与自己,和自己没什么瓜搭,不管也罢;余下各人均无出奇之处,不值一救;唯林凤凰和白玉香二女若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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