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极品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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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极品无赖-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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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狼的口里般可怜。
雨孤云在后面疯着般扑上来抢夺。
结巴瞧着有气,向他肋下狠踹一脚,将雨孤云踢得飞出,直跌在对面的土墙上,痛得咝咝地吸气。
结巴把龙月儿的小手抓紧摊在门槛上,从腿侧抽出一把寒光刺目的硕大匕首举在空中,就要向龙月儿手上的小指剁下。
雨孤云在旁边瞧得清楚,直骇得连气都喘不上来。忙大叫一声:“剁我的小指不行吗?”结巴一怔,停住匕首看向大哥。
大哥仰起脸看向雨孤云,冷笑一声,道:“你是她家的什么人?怎地如此忠勇?”
雨孤云先就落泪,摇头道:“我只是看不得这孩儿受苦。她还小,怕要痛死了——”大哥轻蔑地道:“既然与她没什么关系,何必如此?”转头示意结巴动手。
雨孤云忙又叫道:“剁不得她的。”一语把几人都惊住。
大哥看着雨孤云道:“怎地剁不得?”
雨孤云扑过先将龙月儿抱入怀里,和结巴抢夺着道:“那老皇爷一向凶狠,又最疼这个孩儿。来日他若见小公主被伤,岂肯与你们善罢?必要满天下抓捕。你们纵使拿到黄金,又怎能花的消停?怕早晚有难。”
他这一席话入情入理,倒把几个人都惊住。
那大哥沉吟片刻,向地上啐一口,道:“既然做下了,就不怕有难。不然当初何必要做?如今走到这般,后悔也来不及。”
雨孤云听他口气不善,知道不能消解今日的血光之灾。无奈只得道:“那便剁我的吧。我只是个没有爹娘的孤苦孩儿,来日也不能将你们如何。”
大哥仔细想了片刻,觉得这样也好。点头道:“那老昏聩怕也分不清这小指是谁的,又免他来日忌恨我们。嗯,就剁他的吧。”说罢先就出门去了。
待将左手摊开放在门槛上,看着结巴举在半空里的匕首闪着烁烁寒光晃着双眼,雨孤云才知这一刻的惊恐是怎样难以忍耐的煎熬。
只怕自己挺不住失却勇气,无奈把双眼闭起,将头扭到一边不敢看。
结巴倒也佩服他只这般小的年纪就有如此刚硬血性,一边按住他的小指一边安慰道:“小兄弟——我的刀快——只一下便——便好——忍住——”不等话音落地,已将匕首剁下。
都说十指连心,如何能不痛得狠?雨孤云觉得断处只一凉,然后便如在火中烧着般麻辣。但只片刻,麻辣尽去,唯有钻心的疼痛如决堤的江水似的铺天盖地般汹涌而来,把自己淹没。
他睁开眼睛时正好看到龙月儿瞪着满含恐惧目光的眸子怔怔地望着他,把干涩的嘴唇抿得结实。
雨孤云恐怕自己的惨叫必要叫龙月儿更加地怕,忙将脸孔扭转,歪扭着眉眼,咬住右手的袖子忍痛,不肯发出一声呻吟。
结巴和另一名汉子见了都惊,相互对望一眼。以为这个孩儿当真了得,远胜寻常人的胆色。去寻来刀伤药为他草草地包扎了,然后拿着断指离开。
雨孤云独自窝在角落里,在口中咬住一块叠起的衣襟,把头插在两腿之间忍熬着撕心裂肺般的滋味。拼命地摇晃着身体,就是不肯发出一声呻吟叫龙月儿听到。
龙月儿好似也知他难过,在后面搂紧他安静地呆着,不肯闹他来抱。
这一夜好似没个尽头般漫长,睁开眼睛只见沉沉的黑暗在眼前弥散。雨孤云噩梦不断,听着自己喊出的爹娘二字惊醒。然后想起自己凄苦的身世,忍不住满眼的泪水洇湿胸襟。
才知世事凶顽如虎,却再没有人能为自己抵挡。唯有依靠自己拼力挣扎才能活下去,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雨孤云好似在一夜之间突然恍悟并长大,暗在心里切齿痛恨这世道的不公。并将孩童才有的天真和软弱全都泯灭得干净,只剩下无所畏惧的勇猛在。
接连两日过去,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但这两日雨孤云却不肯消闲,夜里就用一片碎瓦挖后山墙的一角,把残土都掩在稻草的下面。
这房屋因着年久,土墙也早酥脆,倒好挖,到第二日的夜半时就已经洞穿。雨孤云慢慢将其扩大,堪堪能将脑袋塞过去。
正得意时,却觉得有股冷风扑面。还来不及躲,一只脚已经踹在自己的面上。这一下端的凶狠,把雨孤云的口鼻尽皆打破,教里面全是血腥。
原来大哥夜半起身来在后山墙下解手。刚刚完毕,却听得脚下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低头片刻,见那墙上竟慢慢塌下个洞口出来,倒骇得不轻。蹲身等着,待看到雨孤云探出的头来时,飞起一脚踢过去。
然后命令结巴打开房门,扑入把雨孤云摁在地上一顿踢打,直到他连挣扎和呻吟都无才停手。命令结巴用木板在外面把洞口堵死,夜里不许睡觉,在房内好好看着两个小儿。
第八十四章 凭谁断善恶
雨孤云躺了一天一夜才缓过神来。
睁眼见龙月儿憋着小嘴,红着眼圈看着他,正将小手里哆哆嗦嗦端着的碗倾斜在他的嘴边,要倒些水入他的嘴里。
雨孤云抖着双唇喝下些许,努力向龙月儿展颜一笑。
却不想这一下倒惹得龙月儿大哭起来,丢下水碗抱住他道:“哥哥——你不要死呵——月儿——再不闹你——”雨孤云伸臂将她抱入怀里,轻轻拍着哄慰。
中午有几匹马急急地奔入院子里。然后听到大哥的脚步声从里屋迎出来问:“怎样?”一个声音回道:“有几千人呢,正往这边搜,怕明日晚间就到这里了。”
另一个接续道:“那边也有人,把两面都堵死了。大哥,怎么办?”
半晌不闻动静,显然那个大哥也没了计较。
之后听大哥狠着声音道:“且等明日。他们若搜过来,就将这两个孩儿都杀掉,然后就地埋了。我们拿不到金子,他们也休想得到孩子。”说罢独自回屋去了。
几个人听到这般言语,都没了主意。
其中一个道:“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去惹这个老皇爷?枉费了这多力气,却什么也得不到。”
另一个劝解道:“谁知他是这等倔犟作风?竟连小公主的性命都不顾惜,怎样也不肯拿黄金来赎,真个气死人。”一边议论着,一边牵马去了。
夜里窥着结巴抱着膝头坐在门边打盹,雨孤云见龙月儿萎在稻草堆里睡熟,轻手轻脚地起身,悄悄摸过去,将结巴拿在手里把玩的那把大匕首一点点从他手里抽出来。
结巴显然困得狠了,虽然也有所惊觉,但只略微晃动,可醒不过来。
这一下却把雨孤云吓得不轻,屏住呼吸滞在那里等待着将要临到头上的杀身之祸。
片刻后见结巴又重新睡去,慢慢吐出一口气。把匕首握紧,猛地向他脖颈的侧面,要紧的咽喉处刺下。
雨孤云头一次杀人,心里不免恐惧。
但想着若不杀他,自己和龙月儿只有一死;更何况这结巴曾把给龙月儿看病的老者都干掉,自然不是什么善类,死也不枉。
于是刚硬了心肠,叫这一刀不带半点软弱,直接把结巴的喉管和动脉切断。然后合身扑上,把结巴死死地压在下面,不叫他发出挣扎的声音。
片刻后直起身体,才见衣衫上溅满腥臭的鲜血,淋漓得浑身都是。
雨孤云被这血气所激,不但不觉得害怕,反倒杀得兴起,叫红染瞳仁。
提着滴血的匕首慢慢推开房门,一步步小心地走入里屋,寻着鼾声来到榻前。借着透窗而入的夜光朦胧看清上面的人形,把匕首狠狠地插入他的心窝。
这个大哥死得倒窝囊,连杀他之人是谁都不知就奔赴黄泉而去。
雨孤云抱着仍旧迷糊的龙月儿走出这囚禁他多日的土屋后,心里有说不出的舒畅。把龙月儿放到地上,拉着她的小手哄着道:“寻你爹爹去。”
龙月儿听到这一句立时欢颜,把困倦都消失得干净,磕磕绊绊地跟在雨孤云身边向前走。
两个小儿直行到天光将明时才看见为寻找他们而来的驻军的帐篷。龙月儿伏在雨孤云的背上指着道:“有灯火,在前面——”
雨孤云却再走不动一步,慢慢软了双腿瘫下去。抬头见一颗硕大的启明星就在眼前悬着,为自己照耀出一片宽广的天地来。
老皇爷见到瘦得不成样子的龙月儿后老泪纵横,泣不成声。龙月儿却有些怕,躲在雨孤云的身后不肯出来。
雨孤云把前后经过仔细讲述一遍,叫满堂的人皆惊得瞠目结舌,都不肯信。但有送他们回来的军官佐证,却又叫人不得不信。
老皇爷看着雨孤云轻轻点头,道:“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忠勇,真个难得。去,先到账房领一百两银子花销,待来日再好好奖赏你。”
经过这件事的教训后,老皇爷以为龙月儿只有像自己一般,学会满身的武艺能够自保才是上策。于是花重金请来一位名声不显,但怀有绝技的道姑到府里教授龙月儿。
这名道姑法号金莲子,本是自幼在祁连山的上清观出家,跟随上清老祖修行的得道高人。多年前因缘与老皇爷相交,并欠下他一个甚大的人情。
此番受其所邀,以为要还回这个人情,是以来到大名府,答应以八年为限,教授龙月儿武功。
龙月儿还是小儿性格,怎肯忍受别人的约束?不论金莲上人使用怎样手段,也不肯学她的武艺。
金莲上人自是知晓这小公主是老皇爷的掌上明珠,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无奈只好软语哄慰。
可她一个六十几岁的出家人,过惯青灯独对的冷淡生活,哪来的这多耐心娇惯小儿?很快就灰冷了心思。只好另作别图,再做打算。
数天之后,金莲上人慢慢看出这刁蛮任性的小公主对谁的话语都违背,就是肯听雨孤云的吩咐,不论怎样皆可以,叫人奇怪。
仔细打听出详细,才明白二人之间的情分竟是共历生死换回来的,不禁暗暗地赞叹。同时有个计较浮上心头,以为或许可行,便说与老皇爷知晓。
老皇爷听闻金莲上人说要先教雨孤云武功,然后叫雨孤云教给龙月儿,倒惊讶。问明缘由后也觉得无奈,只好点头。让人把雨孤云唤来,好好地吩咐叮嘱一番。
雨孤云本有争强好胜之心,也自然愿意学习武艺。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向金莲上人恭恭敬敬地叩下头去,算是认师之礼。
金莲上人见这少年容貌俊美,气宇不凡,倒也喜欢。以为能收到这样的徒儿关门,可算作大上之幸。
待教过三、五日后,金莲上人不禁惊讶,才知这个少年竟是不可多得的习武奇才。
举一反三只是寻常,更能从所学中自寻变化,领悟精奇,把金莲上人没有说破的奥妙演化出个大概。似这样的徒儿教起来自然快乐,叫金莲上人得偿不曾有过的喜悦,是为师之道里所谓‘得天下英才教化之’的得意。
龙月儿自从和雨孤云一同经历过患难之后,虽然不能深悟其中情意,但也懂得自己的周全都是雨孤云忍痛拼死换来的,是以对他依赖得更加地厉害,无时无刻不扯着他的衣襟跟随。只要转脸不见雨孤云的身影,便要把正逞得灿烂的笑意瞬间换成哭泣,叫泪水横飞起来。
皇爷府上下见她如此,皆都无奈,只有慌忙四下里去喊雨孤云来。龙月儿也乖,只要远远地望见雨孤云的身影过来,就能把泪水收拾起,立马换成一副美丽的欢颜,令众人叫绝。
老皇爷虽然昏聩,却是个从战场的生死里拼杀过来的血性汉子,从来不讲善恶,可极重恩仇。
自从得知雨孤云为护佑龙月儿所做的一切后,以为自己欠他的人情巨大,是以不论雨孤云如何,就再不肯吼他一声。并吩咐府中上下其他人,都不得为难他半分,拿他当知近的人看待。
只是嫌他年纪还小,若与他说些人生如何的咸淡言语倒有些滑稽,叫老皇爷想起来郁闷。
雨孤云自从跟随金莲上人学习武艺后,便立刻迷入其中,不能自拔。
才知人间并不是只有这一个肮脏压抑的世界在,武学里还另有一个纯粹干净的天地可以叫自己快乐。
其实何止这一个?只要你喜欢上一个行当,也就拥有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是别人无法窥视和争抢的广阔。
而只有在这样的世界里才能获得纯净而平和的欢愉,是尘世里没有的喜悦。
雨孤云和龙月儿相处日久,自然了解这个小人儿的脾气。知道她是争强好胜的秉性,最喜欢博人的夸奖,是以用言语挑逗,叫她和自己一同练习武功。
龙月儿毕竟还小,哪有雨孤云这般的奸猾?只当是游戏一样和他一起蹦跳,倒玩得不亦乐乎,以为比其他有意思。
光阴荏苒,如滑行在水面上的小艇,经不住日月的轻轻一拨就飞速向前,没有滞涩。唯见身后留下的那一道渐渐荡漾的涟漪正泛起悄波,然后平静,不肯留下丁点痕迹可寻。
而苍白的记忆又怎能只凭着这点虚无的证据就喜怒?总要在夜深无眠时把过去拿出来一遍遍地温习,却总是不小心遗失那些微小的细节,叫画面渐显模糊,直到再也分辨不清,这便是老去的过程吧?
但人生就是如此呵,没有什么可以扭转的余地在。不管谁怎样地不甘心,也留不住少年的那份青涩,拒绝老来的那缕花白。都只能任凭岁月拿在手里把玩,一点点剥离掉你曾拼命挽留的珍惜,叫你直到一无所有,和来时一样干净地去。
才知生命只是个赤条条,什么都不需牵挂的过程,不论如何行走都不能跨出生死划定的界限去。
若知这一层,才发现人生不可悲也不可喜,只是平静而已,一如佛陀常有的表情。
第八十五章 我心何所惜
雨孤云二十岁时龙月儿已经十六岁,正是桃花初绽的烂漫年纪。
少女的情思虽然浅显,却也早就有心事萦怀。再不肯如幼儿那般时刻纠缠着雨孤云不放,宁愿独自闷在绣楼里拿着涩墨的毛笔在洒金的梅花笺上把某个人的名字写过几百遍也不觉得厌;也不肯在雨孤云唤她时就答应,总要深沉着拿捏一番,直到自己忍不住时才转过脸儿来。
可每当二人面对,雨孤云就总有被龙月儿容貌的明艳逼迫得窘不可当的尴尬,常常叫他暗自奇怪,不明白当年那个连屎尿都不知拉撒的小东西怎地转眼就出落成这般可人的花儿少女?
才知造化最善耍巧,天工总能玉成,在最出其不意的地方幻化出夺目的光彩来把自己照耀。
金莲上人瞧着自己的这一双徒儿都是世间罕有的人中龙凤,自然最欢喜,总有看不够的得意。恨不能把自己擅长的都传与雨孤云和龙月儿才觉得痛快,是以督促起二人来自然严厉。
雨孤云倒能体味师父的用心良苦;可龙月儿还是懵懂的年纪,加上自幼娇惯,养成凶蛮霸道的骄傲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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