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极品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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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极品无赖-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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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史实冷人血
申宁本是个憨直的犟人,被惹得一时怒起,大叫着挥舞三尖两刃刀接连劈杀五、六名乞丐。其状如疯似颠,将众乞丐皆都吓住,纷纷奔逃躲闪,叫人群更加混乱不堪。
他所辖营中锦衣卫见营主临危,不敢怠慢,都从房顶上纵落,将申宁围在中间护佑。申宁待停下挥舞的手臂,才见鲜血正淋漓而下,半条胳膊渐觉酥麻,似已不听使唤。
他以为所中镖上涂有毒药,吓得脸白,忙命人将金线镖起出。见镖下血色鲜红,并无异味,不似有毒的样子,才知使镖的是仁义侠士。虽以暗器伤人,却不做龌龊勾当,心里倒也佩服。
此时众乞丐已跑得不剩些许。董霸带领一班弓弩手正兜着屁股追赶而来,用箭弩射杀人命取乐。
落在后面的乞丐见身旁的人纷纷惨叫着倒地,自然惊骇,拼了命地奔跑。奈何双腿再长,也难比箭弩迅疾,还是一个个被射杀在当街之上,叫人看着惊骇,不知人命为何如此的轻贱。
剑阁四侠和云婆鹤翁等人在前面带领着众乞丐奔跑,朱大哥等一班死士护佑着黄坚黄大人紧随其后。
众人一路向南,冲过直街后,已到了城门左近。
剑阁四侠和朱大哥等人所想自然是护佑着黄大人一路杀出城去,择路逃回天台山剑阁峰躲藏。
但他们却忘了众花儿乞丐和他们并不是一路,自然也就不能一心,尤其在被快马疾弩追赶着的此时。
是以刚到岔路口,数千乞丐便‘轰’地一声散个干净,只把剑阁四侠和朱大哥等一班死士护佑下的黄坚遗留在那里,几十个人孤单单地冷清,进退都不是主意。
其实童牛儿当初的计算是要借这班花儿乞丐的内杠殴斗作掩护,让剑阁四侠等众人带领着他们把黄大人送出京城。只要出了这困笼一样的城门,便如鱼入汪洋,似龙腾云雾,自然自由。
但童牛儿万般安排,却不如老天一时的颠倒,叫东厂早早现身,将他的计划全都打乱,把一众乞丐尽都赶散。
飞天神龙翁九和见安排落空,后面又有锦衣卫追赶,知道今日恐怕难以全身而退。向朱大哥道:“你等保护黄大人从城门冲出,我等在后面掩护,快走——”
朱大哥并非惧死之辈,对阵时从来都冲锋在前,不曾在别人的掩护下退却过。
今日他虽有意逞勇,但却不敢让黄坚黄大人临危,无奈只得应道:“有劳翁大侠。”和一班兄弟护佑着黄坚向数十丈远之外的城门冲去。
剑阁四侠、云婆鹤翁和石佛侠姜楚几人只稍稍耽搁,董霸带着一班弓弩手在前、申宁和方威各领营下的锦衣卫在后,已翻云卷雨般追赶上来。
申宁、董霸和方威等早得杜天横吩咐:不论黄坚还是来救援的人,都要生擒为上,杀死为下。
因这些人的身上牵扯着另一班人的性命,只要将他们捉拿,押入诏狱之中,自然可做下大把的文章,找出莫须有的罪名,把朝堂之上和街巷之间明里暗里反对九千岁魏忠贤的逆贼一网打尽,皆都诛灭。
这番借刀杀人的计较若不是久在官场中沉浮历练,早将肝胆煮得刚硬,把心肠冻得寒凉,又岂能想得出来?
上望中国数千年前,第一朝天子坐殿,文武臣工列班至今,类此阴狠毒辣的场景倒是上演得最多不过。
是以若无些许冷漠寡淡心思,却难将《二十四史》仔细翻检一遍。只因里面所载尽都是鬼哭狼嚎、腥风血雨,叫人看了直把肝胆吓破、叫心肠寒冷,以为人间险恶到如此的不堪,活着有什么乐趣可言?
董霸见剑阁四侠等人有意阻拦,嘴角翘起一抹冷笑。命众弓弩手端弩在胸,先将百多只飞弩射在众人的面前。
弩箭的铁簇钉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面之上,迸溅起无数电石火花,虽是白昼,仍看得清楚。
董霸以为众人见了必惧,定要退却,捉拿起来自然容易。
可不料几人瞧弩箭着落之处还远,竟都不动。董霸见了恼怒,命令又射。
众弓弩手虽得他吩咐不得伤人,但向来都是肆意放纵惯了的,并不真的当回事。见众人进入射程,就有喜欢逞勇斗狠的把弩箭向几人身上招呼。
翁九和见了大叫一声:“大家小心了。”先自涌身而上,将飞临面前的十几只弩箭皆都抓住,然后甩手打出他虽勇武,但手上之力毕竟不能和硬弩相比,弩箭不待飞到众弓弩手面前就已经跌落于地。
翁九和本也不曾想凭这把飞弩能伤到人,只想做个障眼法,借机近身而战罢了。
但与他同时发难的鹤翁却不同,脱手飞出的十几只金线镖几无虚发,将十几名弓弩手射杀在马上,把董霸都吓得急忙勒住缰绳退闪。
才知这老者的手上功夫了得,甩打暗器的劲道之大竟能与硬弩一比高下。
端木万千、玉尘子、万山红、云婆婆、石佛侠姜楚等人见翁九和与鹤翁向前,自然不肯居后,也皆跟着冲入疾飞的箭弩之中。
众人对面的众弓弩手虽久在京城里横行,但一直以欺负弱小为乐,从不曾与真正凶悍的较量过。今日遭遇如此猛恶的对手,一时都吓得胆寒。只有少数几个还想得起端弩激发,余下的都忙着拨转马头逃命。
董霸在侧见了恼怒,大喝一声,先自提缰绳冲去。待奔出几丈远,回头望时,见只自己孤单向前,却没一个跟随的,心里好不泄气。
也才知这群豢养在东厂的弓弩手皆是怕死的废物而已,并没什么堪用的厉害在。
翁九和见向前的董霸身穿大红色飞鱼服,正是人见都要咬牙的锦衣卫,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腾身跃起向他扑下。
董霸见了不敢怠慢,忙将抱在怀里的大宝剑翻转着掣出横在面前。
尚在半空之中的翁九和见那柄剑既长且宽,雕有狰狞怪兽模样的吞口乃用纯金打造,上镶数颗硕大明珠,弥显奢华。
尤其剑身在当空阳光的照耀下青辉闪烁,澄如一潭清波,似乎深有百丈。相距虽远,却能感到弥散开来的丝缕寒气侵人肌肤。
此季虽不是盛夏,但初秋的骄阳仍烈。翁九和久走江湖,自然懂得识别刀剑,明白只有经过几千次淬炼和捶打的好钢才会有如此精粹之寒扑面。不禁暗自吃惊,以为此剑之锋锐怕和二弟端木万千的逆龙宝刀有一拼。
不敢怠慢,忙拧身收手,左掌在董霸的面前一晃,撩拨得他抬剑来挡;右手已入怀里,将自己的兵器一挥弹出。
随着一声极尖锐的啸叫,一道暗影直向董霸的胸前凌空扑下。
董霸早知翁九和左手一掌是虚,是以挡得也并不实。但却没想到他右手里竟转瞬之间多了一件兵器,且暗淡无华,虽在阳光下亦不易见。倒吓得不轻,忙纵身而起,同时挥舞手中宝剑向那兵器上砍去。
翁九和出手猛恶,来不及中途折转,兵器没有打到董霸,正击在他坐骑的马鞍上。只听得‘波’的一声后,待翁九和重新挥动兵器时,上面已经带起一片腥红血色,阳光照耀下尤显刺目。
董霸看着心惊,以为被鲜血溅到不吉,急忙收宝剑躲闪。
刚刚落身一旁,却见自己骑的那匹马突然痛叫一声,猛地向起一跃。但四蹄不及离地,身体已经从中间断成两截,各自挣扎着向两边倒去。鲜血倏然喷洒而出,似瀑布相仿,溅出在数丈之外。
最诡异的是被截断之处平整得彷如刀切,连那用厚牛皮缝制的鞍垫也是一样。
董霸不是方威,与坐骑没什么感情,对其生死并不计较。
但翁九和只凭由上击下的一挥之力便将马和鞍皆都整齐削成两半,手上这份功夫当真骇人。
抬眼光望去,见翁九和立身在不远处,两手却徒攥成拳,空无一物,叫董霸又吃一惊,不知翁九和玩的什么把戏,将那兵器藏到哪里去了。
申宁原本紧随在董霸和众弓弩手的后面。
正奔跑时,忽见众人惊慌后退,惹得他恼怒,大喝一声。
奈何众弓弩手都是被喝惯了的,并不惧怕,仍旧奔逃。
申宁瞧着有气,挥动三尖两刃刀戳翻两匹马,将从马上跌落的弓弩手一并砍杀。但余下众人都是顾命的,却不肯停,仍旧慌张地逃窜个干净。
申宁又向前奔时,迎面遇上一个须发苍白的老者。
老者身高愈丈,十分魁梧。一张大脸上凹凸不平,皆是细小伤痕。左眼半矇,如遮云雾,睁得犹大,有些骇人。狮鼻虎口,犬齿暴突,状若猛兽相仿。
手里提着一条和他一般长短、两头包金的镔铁大棍,却粗得怕人,比鹅卵还阔一圈。不待申宁动手,镔铁大棍已经挟风裹雨般兜头向他砸下。
申宁瞧着老者年纪足有六十几岁,以为气力必已衰竭,这一棍还能有多大劲道?想也不想,横三尖两刃刀便向外招架。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申宁的双腿膝盖处跟着一弯。待撤回兵器看时,见双手的虎口已经开裂见血。
但他向来是死硬到底的性格,虽被震得双臂发麻,却不哼一声,挥舞三尖两刃刀向老者胸前戳去。
第七十八章 疼惜暖我心
老者正是石佛侠姜楚。
姜楚天生神力,虽老不衰。身手亦健,见得白森森的刀尖递到眼前,将身子向后猛地一仰,堪堪避过。然后横扫大棍,直击向申宁所骑马匹的腿胯之处。
申宁武功虽高强,可奈何马匹嫌笨,却不如他,怎能躲得过?被打个正着。马儿痛叫一声,欲待窜起,但胯骨已碎,使不上力气。只能歪斜着向一边倾倒,把啊呀呀叫着的申宁折下去摔仆。
不待申宁翻身跃起,姜楚的大棍已兜头砸落下来。逼得申宁无奈,只好支三尖两刃刀也戳向姜楚,来个两败俱伤的不要命打法。
姜楚自然不肯陪他丧命,半路收棍向外拨挑自救,叫申宁得机求活,倒转三尖两刃刀对着姜楚的肋下刺来。
姜楚见申宁应变也快,知不是易与之辈,忙收敛心神,全力相斗。
那边方威刚刚冲到前边,正和赛金花万山红打个照面。
万山红见他一身大红色的飞鱼服,正是人见人恨的锦衣卫,杀之也不为过,怎肯放他过去?拧眉挥雌雄双剑扑上。
方威未料想这俏女子刚刚还在丈远之外,噏呼间便已逼到眼前,暗惊她身手之迅疾。忙挺银戟把长剑封出,同时腾身侧闪,然后搬弄手脚,把戟尾向万山红的腰间打去。
万山红见势不妙,翻身躲闪。同时右手偷招,分出一柄长剑斜横,奔向方威的腹侧撩来。
方威见万山红出手狠辣,才知是个劲敌。不敢大意,一纵跃起,反把抽大戟打响万山红的后背。
他毕竟是男儿,腕上力大,兵器又长,占尽诸多便宜。万山红和他武功虽然相当,战到最后还说不定胜败。
但在一旁的风流道人玉尘子眼里看来却觉得凶险。再忍不得,腾身跳过,甩怀里拂尘向方威兜头罩下,口中道:“月儿退下,我来战他。”
万山红虽然知道丈夫疼惜自己,不愿自己临危历险,却仍忸怩道:“我能胜他,何用你来?”但心里甜甜地受用,叫嘴角翘起一抹美丽的笑容。
玉尘子和万山红本是两小无猜的情分,因此相互牵挂得也最厉害,非一般夫妻可比。这多年来,只要二人一同携手,共闯战阵,玉尘子便要把五分心思都拿出来放在妻子身上。
万山红自然早知,是以每当此时,也总要偷眼瞧着丈夫,唯恐他有什么闪失。
而二人之所以属意彼此到这等地步,却是历遍坎坷,千生万死才得来的。其间的经历说起来真个好不容易,里面的曲折倒值得破费些笔墨一述。
玉尘子本是法名。他俗家姓雨,名叫孤云。‘雨孤云’这个名字其实得来的蹊跷,乃是从小恩养他的师父所赐。
雨孤云的出身和童牛儿有些相似,都是自小便没了爹娘,落下孤单的一个。但他却不曾有童牛儿那般的硬气,能够独自挣扎着长大。
雨孤云天生体弱,家境又贫,不得吃喝滋补,两岁多了还腿软不能站立。她娘喂了他最后几口奶后,不等把ru头扯回,将衣衫整束,就咽下最后一口气丧命。
雨孤云伏在娘亲的尸体上哭了两天多,只剩下游离的气在。但饥渴得难熬,仍旧干憋着嗓音断续着嚎叫。
恰巧一位云游的僧人路过听到,以为哭声有异,一边报着佛号一边推开将塌的柴门向屋里观看。
才见徒有四壁,满眼破烂,好不凄惨。
地上的草席里卧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妇人,瘦得只剩骨头一把。脸上爬满苍蝇虫蚁,显见得已经死去多时。
旁边趴着一个同样瘦弱的婴孩,裹在破烂的襁褓里,却已经不动。只是有时如野兽的幼崽般大叫一声,表示他还有一分命在。
僧人心性慈悲,见到如此凄惨,怎敢不救?先去邻舍家里化来粥饭米汤喂饱婴孩,又将妇人仔细埋葬。在坟前立一块石碑,却不知这孤落在此的人家姓甚名谁,只好刻下‘贞良妇人之墓’几个字。
又种下一株翠柏算作记号,等着怀里的孩儿长大后来认亲,也好有个哭冤抱屈的地方能够缅怀。
诸般料理得停当,僧人抱着婴孩又踏上云游的苦旅。
一路走来,僧人宁可自己忍饿,也要叫婴孩饱暖。十几日后,婴孩已经缓过精神,伏在僧人的背上咿呀学语,逗话嬉笑,叫一直孤单的僧人好不开心。才知佛若肯现身世间,必就是这纯净无比的婴孩模样。
这日恰巧落雨不停,把僧人隔在屋檐下不能上路。
僧人抱着婴孩的细瘦身体在怀里哄慰,问他:“你姓什么可记得?”婴孩也不太明白他所说,只随手指着天地间的昏暗细声细气地道:“雨——”这个音本是数日前所学,此时用来倒恰好。
僧人自然明白他所语非焉,不禁低叹一声。以为这孩儿命苦,独活下来不算,竟连自己的姓氏都不知。思量片刻,道:“你便姓雨吧,可喜欢?”
婴孩也不知僧人意思,只嘻嘻笑着将两只小手拍在一起没来由地欢愉。
僧人见了也笑,自觉得只如此便已是佛家情怀,叫胸间满溢温柔,似有无限的怜爱在。略想一想,自语道:“姓氏有了,还要个名字。便叫——”
抬头见偌大的天地间,什么都笼罩在朦胧的雨雾里不甚清楚,只有天际那片漂浮着的阴云显得厚重;又想到这孩儿自幼丧亲,一生孤苦已成定局,无可更改。家也没有,必要像自己一般居无定所,四处飘荡,岂不真的和那朵阴云相仿?
但‘阴云’二字太过晦暗,不如‘孤云’来得洒脱。于是便道:“你就叫——雨孤云,如何?”说罢思量着这个名儿里的字面和意思暗谐双关,不禁得意。
雨孤云自从跟随着师父僧人云游四方之后,因终日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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