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岛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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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岛爱情故事-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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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庆安气的又掏出烟袋包卷起了纸烟,眼看着14寸的黑白电视但耳朵却听着她们娘俩的对话。

孟林不愿意再让爹娘为自己牵肠挂肚,只说是在琴岛的一家外运公司里上班,待遇还行钱能每月按时发。什么扛包啊只字没提,他怕让父母知道后担心起自己的体格是否受得了。

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三百块钱来,递给父亲说:“爹,这是我上个月的工资,给你们一半用,剩下的我还得当生活费。”

孟庆安瞥过一眼,憨厚的说:“算了,你快拿着用吧。”

父亲没去接自己手里的钱,又跟母亲说:“娘,你们拿着用吧,我也没有多,等能挣大钱了再给你们多钱。”

“大钱?什么是大钱?现在刚找活,能挣的刚自己花的就行了。”孟庆安又在用语言打击他。

老伴听不下去了,埋怨孟庆安说:“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孩子找个活就怪不容易的了,你还不住下的说他,拿来家钱就是好的。”

孟林见母亲帮着自己说话,心里挺高兴的,把钱递到她跟前,“娘,你就把钱收起来吧?”

“小林,这钱娘就先替你存着,给你留着娶媳妇。”

母亲也不过是找个籍口给儿子放着罢了,要真每月就这么点钱,估计娶媳妇也不会够。

孟林告诉他们,已经把联系电话留给李霞老师了,有什么通知就知道了。

这一夜孟林睡的很香,自从去了琴岛后,已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那木头板子支的床,确实睡不好,但又想挣钱,就得学会忍受吃苦。

孟林回家的第二天,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老天爷整整得淋了一天的大雨。

这场雨,把六水集给延了,还没有到秋忙的时节,下点雨也无所谓。就怕碰上涝水天,那可就麻了烦。

当地的农民,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最担心的却是那总让人琢磨不透的天气。要在平常也没什么关系,一年农忙的两季要是凑巧赶上了都不是好天,那这一年减产的收成可就无可估量了。

本来就指望靠天吃饭的百姓,再赶上个不收年,损失可就大了。听老人们说,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遇上过。地理环境决定了这丘陵地带的因素,干旱是常有的事,要不说农民种地真是不容易啊。

孟林记忆中,有一年的涝雨天致使收花生时,地里的水浸到了脚腕。泡水半个多月的花生,收不及时的花生好多在田里就扎了芽,倒置那年大副减产。

透过还是那种五六十年代流行的木头栅格窗的窗棱,望着院子里落地成流的雨水,孟庆安叭哒叭哒的抽着旱烟,脸上布满了一种对前景的担忧。

老伴坐在炕头上,旁边守着针线筐,手里在补着一条称裤。趁着下雨天有空,就收拾出过秋的衣服来缝缝补补。怕八月十五一过,就一个心思的忙着收拾庄稼,哪还有时间做家务。

孟林贴着炕头伸着腿,身子靠在墙角的被子上。秋雨带来的寒气,使他也懒得出去串门,不时被炕灶热火的余温烙的腚有点麻,就不时的侧侧身子。

母亲看见情形笑着说:“儿子,你要嫌烫人,就往那边挪挪。”

说着把摆在炕上的衣服和针线筐往边上推了推,孟庆安坐在一边悠闲的喝着茶水,他也难得能有空像今天这样在炕上喝着个茶水,看着电视。

孟庆安看了一眼儿子说:“年纪轻轻的,没有骨头没有腰的,往炕上一躺成什么样子,到人家里可不兴这样啊?”

“知道!我也不是小孩子!”孟林眼睛紧盯着那台黑白电视上的节目。

老伴也接着嘱咐自己的儿子,笑着说道:“你爹说的对,等你找了对象,去你丈人家出门可不能就这么一躺,那人家门上的会笑话的,说咱没有家教。”

“娘,你真说的吓人,这事我哪能做的出来啊?”孟林不服气的给自己争辩着。

孟庆安扔掉手里的烟屁股,又把手伸进烟袋包里捏了一撮烟丝,撕了一张卷烟纸,目光也落在那台14寸的黑匣子上,说:“这可说不准,你这小子没有做不出来的,从小就办事跟人家的孩子不一样,到时候他丈人还不得拿着笤帚揍他啊!”

“你就看得出来啊,会算啊?”母亲不愿意听着老头子啥说,一句话给顶了回去,停下手里的活说,“你就知道吃你的烟,看看把屋子里都快熏成垄烟屋子了,怪呛人的,再吃到天井里吃去。”

孟庆安嘿嘿的一乐,继续卷着那袋烟,笑着说:“看看,在家你娘成大管家了。好不容易歇一歇,在家喝个水挨说,抽个烟也要挨批。”

孟林看见老俩口伴嘴,他知道爹娘也吵不起架来,笑着说:“爹,我娘嫌你吃的旱烟呛,你吃我给你买回来的烟卷吗?”

“你那烟卷没劲!”孟庆安还是把烟放进了嘴里含着,用火机点上说,“算了,你们嫌呛,我到堂门去吃。”

孟庆安下了炕,拱上黄胶鞋就走堂门了。母亲小声说:“你爹他不是嫌烟卷不好吃,是不尬舍吃,来个帮着干活的来个客的也就分散了,他是留着充门面。”

孟林顿时觉得父亲很伟大,伟大之处就是他考虑的事情那么细致,干的农活比谁都上心。但同时,在孟林的心里也形成了一种压力,这个压力很大,是自己发现的。

不用说远的,就说眼前的吧。箱顶上那摆着14寸的电视机是两色的,还是二叔三年前从琴岛旧货市场寻回来的宝贝疙瘩。说是一百块钱买的,钱也就不要了。而他自己家里也是一起弄回来的一个14寸的旧电视,不过是个彩色的,有七八成新。说父母都不在了也算是孝敬哥哥嫂子,为此孟林的母亲还老觉得欠了兄弟的一个人情。物非所值,在孟庆安眼里给就拿着不给也不要,每年光帮着兄弟媳妇忙收忙种的,出多少力啊,一台旧电视机的到来显得就不那么兴奋。当时孟林正好读初三,还担心影响了儿子的学业呢,事实证明孟林确实也没考上重点高中,但孟庆安也没有把帐算在兄弟送的这台黑白机上,学没考上只能怪自己儿子不争气,与别人没有关系。但说实在的,要让孟庆安俩口子花一百块钱去买个破电视机回来摆着,他才不会同意拿着能买一袋子复合肥再加两袋碳铵肥的钱买它回来呢。

电视机好看是好看,但它是要吃钱的。就像拖拉机没有油不跑,电视机没电也不出影,不知不觉的在每月的电费支出中又增加了额外的一份开支。自从孟林去灵水读书后,电视基本上成了装饰品,除了定时看看中央、省、市的天气预报外,孟庆安都懒得去理这台喝电如喝水的四方盒子。

再说说这栋房子,历史可真是相对地悠久,那是在孟林三岁的时候盖的,转眼孟林都十八岁了,而这座安乐窝也风里雨里的经历了整整有十五个年头了。

说到房子,就不得不提孟庆安。

孟庆安自打成为家里的主劳力以来,加上现在的南屋。光大的建设就盖了三处房子,现在二叔住的那座房子也是孟庆安一手操持的,期间出的力就无法估量的了,尤其在那个吃不上饭的年代,盖座房子可想而知是多么艰难的事。

就说现在住的这座房子吧,窗户还是老式的木头栅格窗,而如今村里有钱的人都换上了透明的玻璃窗。现在屋里流行刷涂料刮泥子了,家里的四壁还贴着厚厚的报纸。这确实是一年一年的历史见证,几乎临近年关时都花点钱去称点报纸,打点浆糊用报纸把家里装装新,算是个喜庆。有孩子的再去揭几张年画,布置一个单调的报纸屋,既暖和又俊俏,上学的孩子没事靠在墙上就能看看报纸还能识些字,蛮不错的。

当孟林家地面还是土制时,东临西舍的都敲了地打上了水泥的,掉地上点水用布就能擦干了。而这土地面,在夏天孩子撒上泡尿也要一两天才能干。

孟庆安是个很要好的人,看到这两年别人在陆续翻盖新屋的时候,他心里也不是不着急。可着急又能怎么样呢,谁都知道盖房打舍不得需要钱啊?可这钱从哪里来啊?大包干到现在这些年的功夫,也没能赚下个钱,就连孟林去上职业高中的钱,还从老二家里借了大头,要让他再铺张着盖房子,光这块经费不知道又要跑多少亲戚。

孟庆安当然还是很要强的人,看到别人弄做到的他相信自己也能做到,可能人家早些自己要晚些。于是在他心中早有了份计划,用他的话说,要是今年老天爷照应,庄稼有个好的收成。即使借老二的钱先不还,明年也要把家里给重新翻盖一下,他盖房当然有他的想法,其实早就跟老伴商量过了。不为别的,就因为看见自己的儿子一天一天的大了,眼看快到了成家的年龄,别到了儿子往家领媳妇的时候,让人家看了这样的房子把自己的儿子给蹬了可就犯不上了。

有好的打算就会有好的开始,孟庆安已经默默的做着准备了。幸好孟林已经下了学,工作先不说好不好,有个活总归让家里省点心,最起码不用再回来要学费、书费了。

要不在昨晚,孟林掏出三百块钱的时候,孟庆安不愿去接儿子的第一笔钱,但他还是不忘敲打一下儿子,让他学会过怎样过日子。让儿子懂得钱挣的不容易,其实这个话题已经不需要再孟林上课了,通过在山禾玻璃厂的那段日子,足以让孟林深感体会了。

而在长荣,虽说工资能如数如期的开,但这工作对他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来说,出的力气不用细说他已经感受到了,但再苦再累他也没有向父母偷漏半个字。

孟庆安站在堂门抽烟的时候,家里的老黄牛又“哞哞”的叫了两边。他估摸着可能是老牛饿了,熄了烟头走到炕前,端起茶壶倒了碗水说:“牛可能是饿了,这大雨天的牵着上坡它也不一定肯吃,我上南岭去割点牛草喂喂吧!”

孟林的母亲抬头看了看北墙上的挂钟,说:“快十点了,下这么大的雨就别去了,南屋里还有两捆玉米叶子,先让它吃了垫垫,下午看看雨小了再牵它上坡放吧。”

“小林,你什么时候回琴岛?”孟庆安关心到。

孟林躺的有点累了,坐了起来端起茶盘里的茶水就要喝。孟庆安顺手接了过去,说:“茶水凉了伤人,我给你兑兑再喝。”

孟林接过父亲刚掺完的茶水,喝了一口润润有点干的嗓子,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估计顶多明天还能在家待一天,后天就得回去,我们就请了四五天假,下午我去问问孟辉啥时候回。”

虽然下雨,家里没置办下牛草料的养牛户,穿着雨衣牵着牛往坡里走。街上的路被雨水浇的有些发粘,这上坡的路更是没法走。过了半晌,见天上的雨还在下,比起头晌的要小了些。穿上雨衣就放牛去了,村里有些六七十岁的老大爷,他兴穿这塑料制品的科学产物,还是觉得那种蓑衣暖和,再戴上个斗笠就是最好的防雨物品了。

走在街上时,碰到打着雨伞的嫂子王慧琴。

“大兄弟,啥时候回来的?分配了吗?”王慧琴热情的打过来雨伞,问候着孟林。

“昨天回的,自己在琴岛找了个活,还在等学校的分配呢。”孟林赶紧回答她,觉得下雨天的在街上说话也不是件很美的事。又好奇的问:“嫂子,你这大雨天的又忙活什么呢?”

王慧琴把袋子里的东西朝孟林晃了晃,说:“哎呀,这不昨天到镇上开会,计生办发了些宣传材料还有计生用品,去给她们发下去。”

“嫂子,你可真够敬业的,大雨天的也不闲着。”孟林还是夸赞了一下对公家事业尽职尽责的嫂子。

王慧琴笑着说:“哎!吃这碗饭就得给人家办事,再说要好了天大家都还有农活忙呢,趁着雨天在家给她们发了算了。”

孟林好奇的拿过嫂子手里的袋子,看了一眼。里面有几十盒花花绿绿的东西,上面的避孕套三个字还是认识的。

看到街上没有其他人路过,就凑合到她的耳根小声央求道:“嫂子,给我两盒这个吧。”

王慧琴望了孟林一眼,见他脸上有点红扑扑的,取笑他说:“呵呵!看你个小处男,要这个干吗?你现在还用不上,等你结婚的时候嫂子送你一打。”

孟林有点被玩弄的感觉,强词夺理的说:“我要了吹气球啊?”

这话把王慧琴逗得更乐了,面前的小叔子跟小孩子似的,怕再说下去就有失分寸了。

也凑合到孟林的跟前,低声说:“这是人家小媳妇办事用的,你拿去吹气球不害臊啊,再说那是逗小孩子玩的,小屁孩知道个球啊,呵呵!”

嫂子还是忍不住笑个不停,而孟林脸上真有点挂不住了,有点火辣辣的。也就不再追着嫂子索要这好奇的东西了,王慧琴见孟林撒开了手,一本正经的说:“孟林,看来你这高中生对这方面的知识也欠缺啊,等有机会嫂子给你上上性知识课?”

“性知识?”孟林用惊讶的目光盯着她,望着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嫂子说话一点也不忌讳。

王慧琴根本不理会他,继续扮演着老师的角色,“这有什么惊讶的,你也不小了,这方面的欠缺只能怪现在的教育太落伍了,增加我们这些妇女主任再教育的重任。”

孟林听得都有些着迷了,因为嫂子说的很有道理且从没听到任何老师讲过有关这方面的东西,但在雨地里听也不是个办法。

“嫂子,谢谢你的教诲,等有机会再向你请教吧。”孟林打断了她的犹意未绝。

王慧琴脸也一红,突然觉得跟这还没结婚的小叔子说话有点多,也就收住了这次交流,但还不忘又笑话了他一次,“行了,可千万别再说拿来吹气球了,呵呵!”

“你去哪里,我送送你吧?”王慧琴撑着伞问孟林。

“你忙吧,我去趟孟辉家,跑过去就行了。”

“走吧,我正好顺道,记得到家里玩去,你侄子还念叨你呢?”王慧琴在把他送到孟辉的门口处就住下了。

“好的,谢谢你嫂子。”孟林望着她消失在毫无停歇的雨中。

孟辉正在父亲坐在堂门里打草栅子,孟辉的母亲两手沾着面,见孟林来了,从炕前走出来打了个招呼。

“婶,你在做什么啊?”孟林还是走了过去,堂门里已经没有了多余的空间。

“做些馒头,顺便给你哥哥烙些锅贴捎着,你们不是后天走走吗,今天正好有空。”孟辉的母亲边揉面边跟孟林聊着家常。

“小林,你们在琴岛干什么活?这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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