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能不可能的？！我自己老婆难道还会认错？”顾祁元的声音平淡，不紧不慢地说道，见李阮安静地呆在自己怀里，没有挣扎没有反对，这才松了口气。
“呵呵，祁元，我们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了了……”路程讪讪笑着，心里也很懊恼。顾祁元也太不够朋友，暗地里交了女朋友，似乎还同居了，都没和朋友通告一声，害得他还喜滋滋撮合同学。
他抬头看了脸色苍白的段茹雅一眼，心里重重叹气。
今天也是段茹雅先联系他们的，他们也记起来今天是顾祁元的生日，他明白她的心思，便顺水推舟帮忙打先锋，没想到，现在却是这么尴尬的局面。
路程等人自然都以为顾祁元说的“老婆”是对自己女朋友的昵称，现在年轻人刚谈恋爱便彼此称呼“老公、老婆”也是常有的事。
“你现在知道了也还不晚。”顾祁元没有打算纠正，横了路程一眼。
路程只能再讪讪地笑了笑。顾祁元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把自己的私事到处说的人，即使是他这个关系挺好的同学。
李阮见局面也够尴尬了，笑着推了推顾祁元。
“既然你同学来了，就吃了饭再走吧。”说完，见顾祁元顺势松了手，便笑着走到段茹雅面前，“也没有让客人做菜的道理，段工，你把围兜脱下来吧，我来做菜，你们等一会儿。”
路程和崔子儒听到李阮对段茹雅的称呼又愣了愣。
他们没想到，竟然还都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事，这是怎么样的缘分啊……
“没关系……我……”段茹雅看着眼前五官清丽的女人，心里既酸又痛，可到了现在的局面，她心底竟然还是无法彻底放弃，试图垂死挣扎。
李阮眯了眯眼，笑着伸手绕到段茹雅身后，一下子扯开了围兜的腰带：“来者是客，不劳烦你了。”
段茹雅慌乱之中，被李阮脱下了围兜，怔怔地抬头望向顾祁元。可顾祁元根本没有看她，目光紧紧跟随着李阮：“要不要我帮忙？”
李阮转头斜睨了顾祁元一眼：“不用，你招呼客人吧。”
说完，李阮转身进了厨房，还好心地关上了厨房的门。
段茹雅呆呆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顾祁元，动了动嘴唇。
她很想问一问，自己对顾祁元的心意，他到底知不知道？明明她到得那么早，明明应该是对的时间，可为什么自己不是顾祁元对的人？
路程看着仿佛泫然欲泣的段茹雅，快步走到她身边。
“祁元，今天我们就不打扰了，茹雅，子儒，我们先回去吧？”说着，伸手拉了段茹雅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不要，我……”段茹雅仿佛回过神来，微微挣扎。
“有什么事，等你冷静下来再说吧。”路程在段茹雅耳边快速地说道。
今天人家女朋友也在，讨论你到底爱不爱我的话题，好像真的不合时宜。
段茹雅听到路程的话就安静了下来。今天乍然知道顾祁元有了女朋友，她确实有些失态，她自认在顾祁元面前一直大方得体，今天算是第一次这副模样……
崔子儒就算再迟钝，对于段茹雅的心思通过路程几次剖析后也大致明白了，如今见这个三角局面……呃，似乎是段茹雅一头热，人家两个人彼此热的局面，也知道多呆无益，只能和路程一起陪着段茹雅离开了。
顾祁元没有多留，替他们三人打开门，等他们出去了，便关上了门。
终于清静了，该暴露的也暴露了，该无言清退的也该有自知之明了，真是一举两得。至于接下来，那三人是要续摊还是买醉，那都不关他的事情了。
段茹雅认识再久也不过是同学同事，哪比得上自己老婆重要？虽然过程顺利，可他从老婆大人的一个小眼神里就读懂了：人家还是生气了！
李阮听到厨房门打开的声音，转头看了一眼就又挪了回来。
“你同学回去了？”
“嗯，今天我生日，当然不会留他们吃饭了。”顾祁元微微勾了唇角，从挨过去紧紧抱住，“今天吃什么？”
“你快让开！”李阮被顾祁元抱得动弹不得，忍不住用手肘往后重重一撞。
顾祁元顺势松手，目光一转，正看到被放在流理台一角的粉色围兜。那是有次逛超市的时候顾祁元买的。
顾祁元看了看围兜，又瞥了眼李阮绷着脸的模样，抓起围兜就塞进了垃圾桶里。
“你干什么？”李阮转过头，睨了顾祁元一眼。
“别人穿过了，脏了。”顾祁元笑着拍了拍手，“明天我再给你买一件。”
李阮有些心虚地转过头，心情却好了很多。
刚才看着段茹雅穿着她惯穿的围兜站在她的厨房里时，她的心里真的很不舒服，浓浓的醋意翻滚，几乎让她立刻就想翻脸。所以，刚才硬脱了围兜，却扔在一旁没有再穿上。
“刚才他们进门，段茹雅就直接进了厨房，我正想赶她出来，正好路程拦住了我，然后你就回来了。”顾祁元轻倚在流理台边，看着李阮低头炒菜，目光轻柔。
“哦。”李阮轻应了一声，声音仍旧平淡，表情却舒缓了许多。
因为顾祁元处理的方式，李阮刚才心里的别扭和不舒服，慢慢在淡去。如今的她早就不会为了出现在自己男人身边的其他女人而歇斯底里地吵闹。她不能保证自己以后不和男性同学吃饭，那么也不可能隔绝顾祁元，让他远离所有的女性同学、朋友。
但，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更何况，她作为一个女人，对于段茹雅的心思多少看懂了一些，心里的不舒服，便又上了一个程度。
但是，顾祁元干净明了的态度，却让她放心许多。
毕竟是不一样的人，就算是类似的场景，那么也会有完全不同的结局。这世上，从来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第40章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十年的暗恋；也不是几句话就可以抚平的。
知道顾祁元有了女朋友；段茹雅确实很伤心，同时又后悔。
她那么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就是怕顾祁元厌烦，甚至连留在他身边当个普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战战兢兢地从同事、朋友做起，患得患失；小心斟酌着表情和言语，没想到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她懊悔地几乎吐血。
想到顾祁元今日望着李阮时那前所未有的温柔目光；她嫉妒得快要发疯了，那是她渴求十年的东西，自己求而不得；可另一个女人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酒吧里，段茹雅迷蒙着眼睛流着泪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路程和崔子儒无可奈何地陪着她，不敢让一个刚刚失恋的女人单独在酒吧借酒消愁。
他们俩当然更愿意顾祁元和段茹雅在一起，毕竟是十年的同学。可感情的事情真的难以预料，就是路程也不明白，看起来沉闷冷清的顾祁元怎么转眼就交了女朋友了？
路程他们带来的蛋糕，被顾祁元扔进了垃圾桶，因为李阮又给他做了个小蛋糕，虽然已经很晚了，可他也吃得津津有味。
段茹雅的心思，他多少懂些，却也没必要去弄懂。李阮一个人的心思就是个大工程，他哪有空管别人的？
第二天在公司碰到段茹雅，神色正常，顾祁元像平时一样和她略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就径直回自己办公室了，徒留下苦苦挣扎苦苦思量了一夜的段茹雅微红着眼望着他的背影。
那么多年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人，真的没那么容易放弃。身不由己这个词，她如今才深有体会。
段茹雅咬着唇，安静地站在顾祁元身后，看着他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很心慌，觉得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恐怕真的来不及了！她怕自己心痛，更怕将来后悔莫及！
下班时，李阮远远地就看到段茹雅站在楼道门下，和顾祁元低头说着什么，脸上笑意盈盈，已经没有了前几天的失意黯然。
李阮不知道失恋的打击多久可以恢复，可才几天的工夫，应该是不够的。她停住了脚步，没有再走过去。这样的距离，大致能看清，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这几天在公司里偶尔遇见，段茹雅都对自己视而不见，扬着头擦身而过。从前她也差不多这个样子，毕竟本来就不熟，虽然如今因为中间有个顾祁元，他们也算有了交集。
公司里仍旧没有人知道李阮和顾祁元的关系，当然，段茹雅除外。她并没有在公司里四处传播，好像李阮仍旧是和他们没有多少关联的人物。
看起来，似乎生活没有什么变化。
可李阮想，终究还是不一样了。至少，几次遇见段茹雅，她的眼神里都有显而易见的厌恶。
这种感觉，李阮其实挺能够理解的，因为从前她应该也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过孟紫奕。
李阮不以为然，一贯低调。
中午偶尔在食堂遇见，段茹雅都和顾祁元同一桌，谈笑风生。段茹雅他们科室原本女性就不多，她长得也不差，又会打扮，男人对她有好感也很正常。所以，偶尔她瞟向不远处李阮的时候，眼神就有些挑衅。
李阮回以一个无所谓的浅笑，可对上顾祁元经常转过来的目光时却狠狠地眯了眯眼睛。
招蜂惹蝶的家伙！
李阮和顾祁元在公司里的沉默，却让段茹雅重新有了信心。
就算他们两人在一起了，可顾祁元明显没有打算公开，否则不会在公司里装得好像和李阮不熟的模样！
顾祁元从来不是个喜欢装模作样的人！
李阮不知道，段茹雅想歪了，因为暂时不打算公开的是李阮，而不是顾祁元。
从前她和杜易泽、孟紫奕一个公司，后来差不多闹翻脸，彼此在公司里都很尴尬，甚至别的员工在他们三人同场时都比较沉默。
可多年花在公司上的心血，不是想扔就能扔掉的。
办公室恋情真的有很多麻烦，其他同事也容易认为他们公私不分。
当初主要是为了顾祁元太高的单身汉人气，如今，更多的是因为这个。李阮本身，并不太赞同办公室恋情，尤其是这样，几乎日日都要遇上的小公司里。
李阮回过神来，看着段茹雅笑着拍了下顾祁元的手臂。
顾祁元正背对着李阮，所以她看不见顾祁元的表情，是皱眉，还是同样笑着。她微微怔神，没有挪动脚步。
段茹雅的视线却是一转，两人恰巧撞上，李阮神情不变，段茹雅愣了愣后，却是笑了起来。
李阮又在段茹雅脸上看到了厌恶和挑衅的神情，这次更加明显，因为段茹雅甚至往顾祁元更走近了一步。
她微微蹙眉，心里有些不舒服。
然后，她看到顾祁元低头似乎轻声说了句什么，段茹雅笑着点了点头，顾祁元便绕过段茹雅，往楼道门走去。
李阮没有动，等到顾祁元上了楼，段茹雅才转过身来，敛了笑意，走到李阮面前。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祁元的，但是我和他从高一就认识，认识十年，我喜欢他也有十年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你能比的！”
段茹雅说这段话时，心里或许很复杂。可李阮心里其实真的只是有些不舒服，所以她微微笑了笑。
“嗯，我知道。”
顾祁元早就和她介绍过了，路程、崔子儒，还有段茹雅，都是他高一的同学。而他从高二开始就出国留学了，去年才回来在寰承任职，所以，认真算起来，差不多相处过二年时间。倒是路程，断断续续一直都有联系。
爱情和时间没有必然的联系，更无法成正比，这点，没有比李阮更有切身体会的了。
段茹雅看着李阮脸上的笑容，觉得很刺眼，恨不得立即撕下她脸上的笑容，扔在地上狠狠踩烂，可她最终只是扬起下巴矜持地笑了笑。
“我和你确实没什么好说的。”说完，段茹雅便扭头走了。
李阮敛了笑容，微微叹了口气才慢吞吞上楼。
有人争，是不是说明自己的眼光好？挑中了一个香馍馍？可她真的觉得爱情上的争夺太累，就算争赢了，也不一定就是胜利。
因为，爱情从来不靠争抢而来。
李阮从电梯里出来，抬头却看到了顾祁元，他倚在墙边，背着光，神情有些晦涩不明。
“你刚才也在？”
顾祁元的声音很平淡，可李阮却觉得他是生气了，而且是生闷气。
李阮微微挑眉，心想我还没生气呢，你倒先气上了？
“是说刚才和你同学说笑的时候吗？”
李阮的话一出，顾祁元的脸色更黑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看到我和别的女人说说笑笑，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李阮一怔，不知道这句话里有没有讽刺。
顾祁元抿着唇，冷冷地又说了一句：“你能做到。可我做不到。从今天下午四点开始到现在，我一个人生闷气，一个人难受，可你倒好，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有嫉妒的情绪吗？”
李阮愣在当场。顾祁元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转身进屋了。
她是第一次见到顾祁元这样的表情，心里微微一缩，有点酸，还有些疼。
下午的时候，她在十五楼送财务报表时遇见了杜易泽，当时有些惊讶，杜易泽也挺意外，伸手拉住了她。
她没想到，原来顾祁元看到了。
李阮叹了口气，心想狗血都源自于巧合。她也没想到一直以为都对杜易泽无视的顾祁元，原来反应会这么大。
或许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在所有人的意识里，她和杜易泽青梅竹马，相识相恋，虽然分手了，可毕竟有过许多年的情分。二十年的感情，不是放在桌面的报纸，说回收就能回收的。更何况，她苦恋杜易泽多年的事情，亲朋好友很多人都知道。
她从来没和顾祁元细说，只是因为那些所谓感情，她其实已经用另外一个十年消磨光了，单恋时又酸又甜蜜的情感，早就消失在十多年前，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了。
可别人不知道，顾祁元更不知道。
她没说，是觉得完全不重要，因为她根本没惦记。可顾祁元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把那么情感深深埋进心底，留恋着旧情？
李阮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着也进了门。
她刚进门，顾祁元就从主卧里出来，睨了她一眼就大步往外走。
“你去哪？”
“和朋友吃饭。”顾祁元扔下一句话，就出了门。
大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回荡在客厅，李阮站在玄关，心里也空落落的。
这是他们俩，婚后第一次争吵吗？
或者也不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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