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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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缭乱-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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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身污秽的图兰在被折腾了几个时辰之后,终于被扔到了一边,赤着身体的地痞们大口喝着酒,谈论着以后的事:
  “要我说,咱们就在这儿开个女支馆,就这小骚*货一个人就能给咱大把大把的赚银子。”
  “好主意,就这么办。”
  “要不再偷几个长得好看的乡下丫头小子,哥几个就发财了啊!”
  天啊,难道□□他不够,还要让他……
  图兰咬着牙,挺起身,蓄力用头朝地上撞去。他再无挂念,景炎君的那个拥抱唤醒了他的意识,本以为再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谁想他竟这样对待他,当真是让他凉透了心。本想寻死,却力不从心,虚弱的力道根本不够弄死自己,他只能让自己更加痛苦。
  “豹哥!这小骚*货要去死!”
  虎子立刻过来按住图兰的身体,事实上,就算他不压制图兰,图兰也没有力气动弹。
  “东街的王麻子有个秘方,能让人无法动弹,身体更加敏感,也能叫出声,很适合这小骚*货,虎子,你去弄来给这小骚*货吃了,咱们就衣食无忧了。”
  “是!”
  虎子立刻跑出去买了,只有图兰一人倒在地上,地痞们做不动了,却又想听图兰的叫声,用被子裹住那身体拳打脚踢,这样便不会在身上留下痕迹,还能卖个好价钱,而且能驯得图兰对他们言听计从。
  发霉的被子掺在图兰身上,几乎让他窒息,然而男人们的暴行依旧没有停止,直到他又开始吐血。
  “把那碗饭泡点水往下灌,别饿死了他。”
  生不如死的滋味,图兰紧咬着牙关不从,却被一鞭子抽打在背上:“不吃就用下面那张嘴吃!”
  于是那碗干硬,混着泥土的“粥”被送进了图兰的肚子,虎子回来之后,又一碗难喝的药关了进来,药效起了作用之后,眼睛似乎被蒙了一层布一样看不清东西,身体也完全不归自己使唤,他到底为什么从大漠的王爷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下贱的男*女昌,景炎君……真的是景炎将他变成这样的吗……
  好恨……
  所有的恨都是由爱而来的。
  图兰感觉自己被扔在水桶里,好几双手把他从头到脚摸了个遍,算是洗澡。似乎有人买了几张被子,被扔进去没有之前那种难闻的味道,不知昏睡了多久,一段扰人的喧闹后,房间突然静了下来,好像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嘿嘿,真是个美人。”这是个男人,搓着手,淫*笑着掀开了他遮体的被子,在他身上乱摸,然后钻了进来,一股刺鼻的汗臭味让图兰简直要吐出来。
  这就要开始利用他赚钱了吗……
  图兰完全感受不到与景炎君一起的那种快感,只是像个不会动的人偶一般,感受到疼痛,本能的哭出声音,不停地接待恩客,到了时间就会被揪起来强灌根本称不上的食物的“稀粥”,身体排斥的将其吐出,就会遭来一顿以“不识好歹”为名的毒打,药效过去后,为防止他产生抗药性,又灌了更多的剂量,循环往复,纵是强壮的人也受不住。
  服侍完男客,又要接待女客:“老板,这药引子真的好使么。”
  “好使好使,当然好使。”豹哥立刻卸下了那可怕的表情,谄媚的阿谀这位贵妇的丫鬟:“您家夫人本就是倾国倾城之貌,用这美人的血做药引,一定能年轻十岁,皮肤更加白皙紧致。”
  “你呀,就这张嘴会说,给你银子。”
  图兰还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血有这种功效,他只感觉有人接近了,下意识的想躲,可是却动弹不得。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心慌,那是把钝刀,还带着铁锈,在他手臂上来回割了很多次,才划开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图兰疼的叫出了声,可没人在意他的哭喊和求饶,豹哥按压伤口周围的皮肤让血滴到碗里,觉得量够了,才用脏兮兮的布条包扎他的伤口。
  ……好痛苦,景炎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图兰只能任人□□,毫无反抗之力,接受与哭叫已经成了他唯一的工作,人们总是想尽各种方法折磨他,身上的每一道鞭痕都是他没能满足客人而造成的,终于豹哥觉得这濒死的人儿已经不能再为他带来任何收益,倒不如最后大赚一笔。
  图兰被粗暴的从那间黑暗的屋子里拖到了街上,还好,他还有遮身的一块布。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各位老爷太太,少爷小姐,这是在下花了很多时间找到的奴隶,听话的很,无论是用来做床榻边的伴侣还是供观赏玩乐的宠物都是极品!”
  宠物?他可能还真是,因为从来就没有人把他当做人来看待,唯一的那人也骗了自己十年,现在不知所踪了……呵,好痛苦,为什么还不去死?
  “你说的天花乱坠,谁知道这奴隶听不听话,有没有病。”
  “哎哟,少爷,您这说的是什么话,现在谁还喜欢言听计从的努力,都得有小野猫的性格,会伸出爪子抓主人,然后再将他狠狠驯服,摧残成只能承欢的宠物才过瘾。”
  “说的也是,能看看他的脸吗?”
  “当然可以,二两银子掀一次布,小脸儿俏的,保准你喜欢。”
  ……原来这毒不死为他遮羞,防止他冻死的。也是啊,羞耻这种东西,早就被迫抛弃了,哪儿还有呢。
  “真是奸商,阿福,给他银子。”话音未落,图兰就感觉身上一凉,有人揭开了他盖着的薄布,而他却只陷在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
  “哎哟,这身子可真美,就是伤疤多了点儿,脸……”说着,散在脸上的头发被人拨开:“……图兰?!”
  不再是先前玩世不恭的那种纨绔子弟的语气,这声音倒是有些熟悉,只是他不想再回想,真想再次把心交给阎王带走,这一次可别因为可怜他而还回来了,就这样,痛苦的做一只人偶有什么不好,省的今生的苦没受尽,还要在下辈子还上。魂死了,躯壳还活着,就这样永远游走于不人不鬼的境界有什么不好,没有忧心,笑看人世悲欢离合的种种……
  图兰空旷的眼神瞬间无光,本就没有焦距,又黯淡下去,景凌吓了一跳:“喂!这是怎么了?”
  “回少爷,这贱人是晕过去了,驯了这么长时间,在下最失败的就是没能磨掉他的羞耻心,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晕过去了。”
  景凌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不搞清楚来由,图兰很有可能命不久矣。
  “这人我买了,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人得到了金钱之后总有一种傲气与不耐烦,景凌本不想动粗,可这臭小子太不识抬举,愣是被打断了几根肋骨才说出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来被赶出了府,才落荒而逃。
  “阿福,去找大夫来,东街他说的那种药也要找来。”
  “少爷,您没必要这么对她吧,他只是一个当街卖的努力,医治他远比买他的钱要多。”
  “少废话,赶紧去。”
  阿福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景凌与图兰两人,景凌毫不忌讳他身上的污秽,贴着图兰的脸,试图唤醒他的神智:
  “图兰,我是阿羯啊,快醒来看看我,你不是最喜欢赖在我身上了么,为什么一动不动……”景凌将手指抵在图兰的下唇,以前,即使是在睡梦中,图兰也会身处舌头舔舐他的手指,可是现在只剩下了颤抖。
  “图兰,我对不起你,是我没保护好你才……我那时要是狠下心把你从景炎身边夺回来,你也不会……”景凌突然发现自己不会说话了,所有的歉意都哽咽在喉咙里,如果不是他没能誓死力争,图兰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
  大夫拎着药箱被家丁引路待了进来,才三十出头的样子,景凌怀疑他的医术,但这人却是远近闻名的神医齐文远。
  齐文远只瞄了榻上的图兰一眼,转身便走。景凌自然不会放他走:“人你不救了吗?”
  “救了他也活不了。”
  “你什么意思?诊费莫非是天价不成?”
  “我齐文远什么时候在乎过钱,何况景大少你家财万贯,我只是奉劝你就这样吧,或许他还能死的安慰些。”
  景凌不爱听这话,又因为图兰遭遇这种事而心情烦躁,抬手想打人。然而齐文远却是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他,景凌见状,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拜托你,救救他吧,哪怕他以后会恨我也好,至少现在让他活下去。”
  “因为你的自私?”
  景凌默然,许久,才点了点头。
  齐文远望着那瘦的不成人形的可怜人,终于叹了口气:“美人啊,真是薄命。”
  见齐文远语气松动,景凌立刻插嘴道:“他被下了药。”
  “看得出来,连眼睛都是瞎的。”
  这时阿福端了从东街王麻子那儿买来的药进来,齐文远接过,用指尖沾着舔了舔:“啧,药性真强,剂量大些都能做□□杀人使。”说着,便上前掀开图兰身上的被子,抬起那无力反抗之人的一条腿:“啧,太惨了,去打点热水来好好洗洗。”
  阿福接到景凌的眼神命令后立刻照办,齐文远坐在椅子上,搭着图兰的脉搏,脸色越来越黑。半天,才挤出了一句:“救不了。”
  “你说什么?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说救不了?!”
  “能治他的药材太珍贵,只有宫里才有,像你这种犯人,把他收拾干净,走的时候体面点吧。”
  景凌紧握双拳,这时阿福和几个家仆抬了木桶和热水进来,见齐文远已经挽起袖子,将图兰抱到桶中,景凌也沉默的用棉布去擦拭图兰的身体,经过那些青紫的伤口时不由得放轻了手劲,再擦就只剩下泪了。
  齐文远看得出他心里难受,这大夫又是个毒舌心软的人:“行了行了,笨手笨脚的碍事,一边待着去。”他本不该做这种肮脏的活儿的,要不是看着苦命娃太可怜了,刀架脖子都不做!
  到了伤最重的那处时,齐文远也不忍心动手了,心里将把他病人弄成这样的人祖宗问候一遍,才轻柔的去清洗,浊液源源不断流出,很容易让人想到图兰经历了多么令人发指的暴行。齐文远算是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犹豫着不想清理,倒不是嫌脏,而是怕为少年增添更多的痛苦。
  他这辈子做大夫最失败的,可能就是心太软。
  景凌心疼图兰,便上前亲自为他清理□□,图兰虽然神志不清,但还是有痛觉的,叫的异常惨烈,不停地哭着求饶,齐文远按着他,不让他因挣扎乱动而受伤,即使在那害人的药的效力下他一定都动不了。
  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齐文远静不下心,阿福捂住图兰嘴的那一刻,图兰的眼中流出了大颗的血珠,一滴滴砸在热水中,分散,溶解。
  “笨蛋!别碰他!”齐文远一脚踢开阿福,“他会把自己血管逼裂的!”
  阿福很委屈:“我只是怕他喊的喉咙痛……”
  “阿福,你出去吧。”景凌沉声吩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阿福出去后,齐文远看收拾的差不多,就用一张长巾裹住了图兰的身体,放到榻上,先用银针刺了几大经脉,阻止血液流动速度过快,再拨开图兰的眼皮,看到那瞳孔后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完了,这人疯了。”
  “……其他的病症呢?”景凌声音颤抖的问道。
  “脉象紊乱,摸不出具体,只能猜个大概。长期服毒导致假性失明,不及时医治会成永久之症,胃似有大疾,常大出血,这也是最严重的,再不遏制病情,绝对活不过下月。血管因他无法动弹时常用气血逼迫,已经出现裂痕,好在他不常倒气,不然早就血崩而死了。”
  “能治吗?”
  “能只能,可没有神药怎么治,何况救回来他也是个疯子,要我说你就准备一口棺材安排后事,才是……”
  “如果进宫他能活么,你有几成把握?”景凌打断了齐文远的话,后者回答的很自信:
  “十成。但他能活到什么时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不过被玩儿成这个样子,没死也是他命大,说不定能活。”齐文远的话非常不中听,景凌直想出手打人,可得罪了他,这世上可能就再也没人能救图兰。
  后者静静的躺在榻上,似是睡着了,可眼睛却是睁着的,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景凌瘫坐在椅子上,用轻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大夫,你怕死吗?”
  景凌,景炎……
  景姓,皇姓……
  呵……齐文远笑了。
  ……有多少人知,这种诡异药效呢?
  ……这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作者有话要说:  

  ☆、〔贰拾壹〕再次失忆

  养心殿内香气弥漫,宁神的熏香让景炎君得以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
  自从图兰被送走之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那空洞的双眼总会浮现在眼前,不停的逼问他:“景炎,为什么这样对我?”
  明明只把他当做棋子,为什么这般放不下,他手下的冤魂无数,却只有他的影子始终无法消散。
  景炎啊景炎,若是真的不爱,为何在他濒死之时泪流满面?若是真的不爱,为何强势的夺回他,甚至连哈伦都不让碰他?若是真的不爱,为何现在这般放不下……
  “皇上,贤妃娘娘再有半月便会产下龙子……”
  “少废话,朕宠幸谁用不着你来操心。”景炎君烦躁的打断常德贵的话,把茶盏往前一推,常德贵立刻用茶壶去添水,可水还没倒出来,扑通一声人头就已落地,血染了茶盏,污了天子的心情。
  出其不意的出手,还真是那人的风格。
  景炎君老早就注意到身后的气息,也料到了这人不是冲自己来的,但还是反感这空气中的血腥味。
  “一个太监,你杀他做什么。”
  “他是差点害死图兰的人,还有你。”景凌握着剑,语气冰冷异常,“是你把图兰毁成这个样子的。”
  景炎君假装不在意,用冷漠的表情掩住了内心的不安:“图兰?呵,那是他自找的。”
  景凌真想立刻手起刀落,让这个男人和地上的常德贵一样身首异处,可……
  景凌扔到武器,屈膝跪了下来,跪在了自己的……弟弟面前:“我是来求你救图兰的,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就放过他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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