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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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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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作为今晚当仁不让的主角,某太子的日子注定是不会好过了……


而碧凝那边的情况相对来说要好的多,除了几个上妆的侍婢,媒婆之外,基本没有什么外人来打扰。


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与平日的素装冷面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无怪乎人人都说太子殿下当真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迎娶的太子妃是位少有的绝色美人。


总觉得,还有点像做梦的感觉呢。


上午的时候斐凡抽空来这边看过她,结果被一堆丫鬟嬉笑着给轰了出去。说什么殿下难道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见新娘子,拜堂的时辰还没到呢,等晚上洞房花烛的时候小两口再亲热也不迟。


说得脸色红一块白一块的某太子抱头落荒而逃了。


这样在屋里从早晨坐到晌午,碧凝不觉有些烦闷,看看太阳离拜堂的时辰还早,便想出去走一走透透气。


当她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身旁下人们的笑容明显地僵了下,然后就以新娘子应该矜持不宜随便走动,还是等到天黑拜堂否则坏了福气之类的话语敷衍。


碧凝对此一笑置之,也没有再坚持。不出所料,这场婚礼有眼睛在背后监视着她。


不过她沈碧凝要是能轻易被这些眼线摆布,她就当真愧对了天师门下第一弟子的称号。


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出一张替身的符咒,碧凝以最快的速度卸了婚服凤冠,换了身方便的素衣从窗户翻出了房间。


嘴角不由地扬起一缕得逞的笑意,现在的“新娘”可是如他们希望的那样,安安静静地如同傀儡一般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呢。


不知道斐凡在那边忙些什么,总感觉最近的他有些心神不宁,但每每问他他却什么都不肯说。以碧凝的了解斐凡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而且那件事极有可能跟她有关。


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找出真相的吗?这种对她有所隐瞒的态度算什么……


怀揣着这份不安,碧凝拿起发带将头发扎好,加快了步伐。


应付纠缠不清来敬酒的客人花费了斐凡不小的工夫,好在有多年偷溜出宫的经验,加上对宫中地形的熟悉才让他顺利躲过了一劫。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引蛇出洞的计划大致要进入收尾阶段了。


心跳微微有些加速,这几日斐凡将自己关在房里埋头研究手边的资料,时间跨度长达几十年。凭借过目不忘的天分和天才的智商,他顺藤摸瓜地搜索整理,竟然逐渐发现了一个庞大到不可思议的阴谋。


而他至今没敢告诉碧凝这件事,因为它的源头牵扯到的是她最敬爱的师父。


斐凡不想让碧凝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所以他决定单独去确认那个真相。


如果事实像他所推测的那样,那个人,今天一定会出现在那里。


停在了皇家密室的入口前,斐凡平静了一下心绪,推开了面前的门。


已经有人在里面了,而且是并不出乎他意料的面孔。


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斐凡上前,平静地望着面前之人道:“要喝爱徒的喜酒您是否走错了地方……玉清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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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马上很好地掩饰了过去,正色言道:“凝儿的喜酒为师自然是要喝的,不过想在吉时到来之前在这里布阵为两位新人祈福。”


“哦,祈福之阵。”斐凡做恍然状,托着下巴打量着地上将要完成的阵图,顺手拿起手边的一根木棍敲击着上面的图案,“如果将这里的魔符换做云纹,然后将阵脚的七星左移三分,再将隔断的灵脉与中央的环路连上……”


他边这样说着,玉清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了下去。


斐凡停下来,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我大概会相信这是祈福之阵,而不是召魔之阵的。”


“原来太子殿下还有这样的爱好,真可惜之前未曾耳闻。”


“不敢当。”斐凡丢了棍子,耸了耸肩摊手道:“想不想听我讲一个比较长的故事?”


“……洗耳恭听。”玉清顿了一下,继而涩声道。


“故事的开始,要追溯到几十年前的那场诛妖血战。那时候人妖两界虽彼此沟通甚少,但一直相安无事。这个或许要归结于当时在修仙界知名的一对神仙眷侣,名为楼廷与音容。他们不仅仙法高强,而且始终坚持人与妖可以和平相处的观点。当时的先皇与他们甚为交好,视同知己,甚至私下里送与了他们新出生的女儿皇族石室的密钥。


后来妖界逐渐兴起了一个神秘的组织,组织的领导者是一个自称奕的蒙面男人。在他的挑拨下一些生性好斗的妖怪时常会在边界作乱,而先皇对此采取忍让的态度希望能息事宁人。直到后来发生了一出震惊四境的惨案,一名银发的魔族男子在风雪之夜杀害了这两位与他素来交好的挚友,并掳走了他们只有五岁大的女儿。


妖族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激怒了当时的修仙界,尤其是身为这对侠侣同门师弟的秦清。借着为师兄师妹讨回公道的名义,他数番上诉因为悲愤而失去了冷静的先皇,最终说服先皇下令挥师妖界为好友报仇。而秦清凭则借着他不逊于师兄的实力轻而易举地成为了诛妖大军的领袖,一举击溃妖族,使得妖界自此一蹶不振。本来名不见经传的他也因此为自己赢得了名望与盛誉。


但让秦清没有料到的是,眼见妖界可以唾手可得之际,例行的比武大会诞生出了两位脱颖而出的年轻领袖,分别是魔女月紫衣和狼王景飒。两人的联手让整个妖族空前绝后的团结,妖界眼见便要脱离他的掌控。于是他在这时候精心设下了一场局,而这场局的主角便是当时不想继承王位离家出走的太子楚翳风。


秦清成功地设计让魔女与太子之间产生了轰轰烈烈的恋情,却又从中作梗致使三人因误会而决裂。深受打击的太子回宫成为听任皇族摆布的傀儡,而群龙无首的妖界则重新陷入一盘散沙的境地。秦清认为应该趁机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但念及旧情的圣上不肯采纳他的建议,并且始终对他有所提防,于是他只好另谋他法。


便在这时候,秦清想到了当日带走的师兄的女儿,她继承了父母高超的灵力,拥有世间罕有的仙骨,但是因为亲眼目睹双亲的死打击过大而失去记忆陷入了沉睡。于是他唤醒了女孩,伪造了她的身世和记忆,将她当作亲生女儿般抚养长大,并教她修行仙法,而她的资质的确没有让人失望。


秦清自信这样清丽貌美的女子可以让太子死心塌地地爱上,并娶她为妻。到时他便可以作为被邀请的宾客公然进入皇宫,神不知鬼不觉地用阵法召唤妖魔。届时宫中必然大乱,然后秦清趁机现身,声称爱徒是自己刻意在宫中安插的卧底,同时当众揭露被史册抹杀掉的关于当年太子与妖界魔女的种种不耻的过去,使皇族的名誉与势力从内部瓦解。


到了那时他会派自己的爱徒去劝服惊慌失措的太子,如果能够听命,他就可以放心地培植新的傀儡。如果执意不从,他不介意设计一场太子和太子妃不幸死于妖魔之手的偶然事故。反正那样一来妖界那边奕的组织可以趁机反扑,无论如何两界都会两败俱伤,他可以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而秦清唯一的心腹之患,是记录着关于他真实姓名和种种过去的皇族秘史,只要有人翻看了这些,便有可能联想到他与暗中活动的神秘人奕的关系,继而推理出这个庞大的阴谋让计划败露。所以他需要毁掉这些证据,但它们存放在只有密钥才能开启的石室中,他寻找了很多年,终于发现这把密钥其实早就被先皇送给了他师兄的女儿。于是他偷走了钥匙,打算在完成召魔的仪式后纵火将这里烧毁让证据永远地消失在世间。”


讲述到这里斐凡停了下来,像不认识似的望着面前的男人,“我说的可否有错,天师玉……不,秦清,或者说,神秘人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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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哈哈哈……”良久秦清抚掌大笑,“说的不错,看来我计划最大的疏漏就是没想到翻看了这本皇族秘史的人是你,楚斐凡。能通过那么多零散杂乱的线索一步步摸清整件事情的脉络,若是其他的人都有你三分的智慧,也不至于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了吧。”


面对这样的称赞,斐凡却没有半点心喜的感觉,他来这里的初衷是为了确认当年的真相,可是在真相水落石出的现在,他的心却突然间觉得茫然。


他应该怎么做,去当众揭穿这个人的野心与阴谋吗?


那样的话,碧凝怎么办,以她的性格会因为内疚而永远地离开他吧。


他答应过会迎娶她过门,答应过会一辈子对她不离不弃,答应过会给予她想要的幸福,又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拳头被使劲地捏紧,最终斐凡叹了口气,“可以请您放弃今晚的计划吗?如果天师愿意答应我,我会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过去的事情便让它们过去吧。”


“敢问殿下会如此宽宏大量?”秦清的语气透着怀疑,他做的这些事情别说原谅,按照皇家律例条条都是罪不容诛的死罪。


“我的确没有。”斐凡摇摇头,眼神带着执着的坚定,“但为了碧凝,我会。”


秦清愣了一下,继而笑着叹道:“看来凝儿她,的确没有爱错人。”


“这么说您是愿意……呜!”斐凡痛叫一声,玉清趁他不备用一把藏在袖间的短剑划破了他的手臂,麻丅痹的感觉顿时涌遍了全身,这把剑上……有毒。


无力抵抗的斐凡只能任由秦清将他按倒在地,低沉的声音凑到他耳边道:“本来还想着计划顺利的话能够实施前者的,不过现在看来,只能够执行后者了。”


浅褐色的眼睛猛然睁大,所谓的后者是——太子和太子妃不幸死于妖魔之手!


“喂,不要做那样的傻事!”斐凡大叫起来,“就算你要解决掉我也好,碧凝什么都不知道的,她是那么的敬爱你,甚至把你当作她的亲生父亲,你怎么能够忍心——”


拳头粗暴地落下来砸在身上,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


好痛,嘴里说不出话来,而这间隐蔽的石室很少会有人经过。


他没有带半个侍卫选择独自前来,真的是太过天真了么。


如果是这样,这条命真是死的不值,反而还连累了她……


“要我放弃计划,过去的事情便让它们过去,哈哈,怎么可能?”声音因为激动变的高起来,下面的话,也许已经积压在了他心间太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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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斐凡,你生下来便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拥有光环被万人景仰的你根本不会理解站在底层被人忽视的痛苦。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的能力根本不输给师兄,可是师傅偏爱的弟子是他,师妹选择的男人是他,众人景仰的大侠也是他。而我算什么,永远都是陪衬他光芒的影子,就像路边一根不起眼的野草,从来没有任何人会多看我一眼!”


“咳咳咳……”斐凡咳嗽着,这些背后的真实他是不知道的。秦清说的这种被忽视的痛苦他的确没有经历过,但他觉得自己多少可以理解一些。


抬高的声音降了下去,迷离的眼神似乎陷入了某种对往昔的回忆,“师兄他的确是个善良的傻好人,他明白因为自己的缘故一直让我笼罩在阴影之下,所以他很迁就我,除了师妹,他处处都让着我,护着我。可是越是那样越是让我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越是觉得这样的同情虚伪得让人难以忍受。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在酒馆遇上了老天派来助我一臂之力的人。”


“那个拿着一把纯黑色长剑的男子自称苍冥,他是魔,却拥有神族一样漂亮的银发青眸。那是个下着大雪的夜晚,我喝了很多酒,就趁着酒兴向他这个清醒时会避恐不及的危险对象讲述了自己的故事。他听后只是笑,说他可以帮我改变当前的处境,并问我是不是想让那两个人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上。”


“我当时喝的很醉,根本没把他的话当真,要知道师兄他们可是当时公认最强的修仙者,又岂是他区区一只魔孽就能解决的。于是我告诉了那个男子他们不为外人所知的隐居之地,却没想到,没想到等我一觉清醒过来赶去的时候,只看见雪地上两具已经冷却的尸体,以及站在血泊中带着笑意看着我,怀里抱着他们惊吓过度而昏迷的女儿的苍冥……”


他这样说着,斐凡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半分报复的喜悦。


这时他看到了,从男人苍老的脸上流下的两行眼泪,“楼廷和音容死了,竟然真的死了……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秦清没有再讲述接下去的故事,但斐凡大致猜到了。


觉得腐化的自己无可救药,所以自甘堕落,在不归之路上越陷越深,再也无法回头。


既然是这样,既然那么后悔两人当年的死,为何要对他们唯一的女儿……


斐凡没有来得及细想下去,便听到了秦清阴冷的笑声,“不好意思,刚才回忆往事让我有些失态了。不过现在还是回到正题吧,楚斐凡,我就让你在旁边亲眼看着,妖魔作祟时那些人一个个在你面前倒下的模样吧。”


“你——”气极的斐凡挣扎起来,但毒性让他使不出丝毫的力气,无计可施之下只能朝他愤怒地吼叫,“你要是敢对宫里的人动手就先杀了我这个太子!”


“哦,还真是有正义感。”秦清的表情阴冷下来,举起了手中的短剑,“既然你那么想死,我便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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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剑挥斥而下,在斐凡的胸口前停了下来,一把背后袭来的软剑刺穿了秦清的身体。


站在他身后的碧凝吃惊地捂住了口,手中的软剑啪的落在了地上。


鲜血从秦清的嘴角淌落,但这时他欣慰地笑了起来,“你的修行终于完成最后一步了,凝儿,你终于超越了为师,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这番话让斐凡很是不解,却见碧凝冲上来,脸上满是悲戚的表情,“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躲开我的剑?你不是……早就发现我在门外偷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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