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古绝伦的爱情纠缠:破月》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旷古绝伦的爱情纠缠:破月- 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你一个人,要保重。”
 
这天下也就只有吴战,会说出这种话。只有他清楚她的孤独与危险处境。毓琇又轻轻叹了口气,很低很低的声音,对那鱼儿说:“回来吧,我需要你。”
 
8
 
回胥阳的第一天,就从吴程远那里得到北疆战役在策划中的确切消息,这让崔鹏振奋。从年初他就不断写信给兵部,要求改变以往重点防守的策略,主动出击。虽然顾虑到赤城术士,但他仍然希望,能够在八、九月间给日益嚣张的金鼎联盟以重创。
 
吴程远对赤城术士的出现显得很吃惊,询问非常详细。天帝禁令,民间的任何人提起法术都将被严厉处罚。懂得法术的术士,更是在许多年前就被从帝国的疆域中驱逐干净。如果不是在北疆一呆三年多,崔鹏的人生字典里恐怕永远不会有术士与赤城这两个词。近几年随着金鼎联盟的不断侵入,北疆也开始流行占卜风水种种初级“术”道,屡禁不止。而有黑月标志的赤城术士的出现,更是令崔鹏警觉。
 
“别担心,”吴程远用这句话送他出府,“天帝圣明英武,赤城术士岂堪一击。”想想又补上一句:“回府去吧,你也三年没见家人了。”
 
崔鹏这才离开吴府。甘羽那里有柏惠的好酒,吴府众幕僚知道崔鹏受吴太尉器重,非拉他先去喝一壶。这才有了林毓琇看到的崔鹏和甘羽穿过广场的那一幕。崔鹏不喜京城的酒,嫌味道太薄不够辛辣劲头,略微应付一下就离开了,终于回到城西北偏僻的崔府。
 
崔府从早上起就开始等崔鹏吃饭,终于看到他了,一府的人都欣喜莫名。崔鹏的父亲崔景岳和母亲锦庆云,以及得知孙子要回京特意从老家赶来的崔崇德,还有崔鹏的哥哥崔鸿一家,都到客厅里迎接他。难得全家团聚一餐,就连崔鸿的两个粉团似孩子也抱上了饭桌。席间十分热闹。
 
饭毕,崔崇德将崔鹏和崔景岳叫到自己房中。崔鹏一进屋,崔崇德就厉声喝道:“跪下!”倒把崔景岳吓了一跳。崔鹏一头雾水,跪了下去,恭敬问道:“不知孙儿哪里有了闪失,请爷爷教诲。”
 
崔崇德对儿子说:“取家法来。”
 
崔景岳慌忙劝道:“鹏儿有什么不妥,父亲您说他就是,何至于要请家法。”
 
崔崇德瞪崔鹏,问:“你这不孝孩子,你过错大了。我来问你,不孝有三,那最大的是什么?”
 
崔鹏这才明白老爷子所气为何,答道:“不孝有三,无后最大。鹏儿常年忙于军务,确实无瑕顾及婚姻之事,还请爷爷、父亲见谅。”
 
崔景岳一旁帮腔:“是啊,军情要紧。何况鸿儿已有两个孩子……”
 
“我要鹏儿的孩子!”崔崇德打断儿子的话,“国家要紧,个人就不要紧了?他快三十岁的人了,连个侍女也没收房,不正常!”
 
崔鹏苦笑,辩解道:“孙儿不喜妻妾成群,若无中意之人,情愿不谈婚姻。况且北疆未定,太子之耻未雪,实在没有心情成家。鹏儿愿驱逐沙民过大漠,保北疆边境清宁,建一份令崔家荣耀门第的功业!”




第18节:龙牙刀(17)

崔崇德啐骂道:“什么心情不心情?荒唐!娶妻生子会妨碍你建功立业吗?看你哥哥崔鸿,孩子都有两个了。你在胥阳大概呆多久?”
 
“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月。”
 
“半个月?好,这半个月里,你给我讨了媳妇儿再走!”
 
这一句话连崔景岳都觉荒谬了,小心提醒:“父亲,这只怕太仓促了吧,来不及。”
 
“可以先订婚嘛!”崔崇德意志强悍,不容儿孙抗拒,“你们两口子不早就在筹划了吗?”
 
“这,”崔景岳嗫嚅,“是在打听合适的人家,没有……合适的……”这位曾经做过帝国教育机构高级行政长官,文渊阁馆使的父亲,现在却眉眼紧张言词混乱,不知道怎样才能在儿子和父亲之间找到平衡。
 
“我不管,我孙子好不容易从那蛮荒之地回来了,我得把他的亲事办了。要不,我死不瞑目!”崔崇德起身,严厉地说。
 
从崔崇德房里出来,崔鹏与崔景岳都不说话。父子两个人走到院子门口,要各回房间了,崔景岳才说:“鹏儿,我知道你想要找个十全十美的,可是那样太难了。”
 
“父亲,”崔鹏苦笑,“您也来逼我吗?”
 
“爷爷快九十高寿的人了,总不能惹他不高兴啊。鹏儿,你将就一点儿成不?”崔景岳央求。
 
“父亲,这是能将就的事情吗?您好糊涂。”崔鹏说。
 
父子无法再谈,不欢而散。崔景岳回到房中,不免对妻子锦庆云长吁短叹。锦庆云听他絮叨,心里却淡淡的,好像崔鹏不是她的儿子,或者早看明白崔鹏结婚这件事情不由她左右。
 
锦庆云听到崔崇德要他们夫妻策划,连声干笑,怎么一开始不让他们决定呢,崔鹏七岁就被送到武学' 武学:帝国的教育机构,专门培养青少年武术格斗人才,做为帝国军队的后备力量。'中去受折磨,十五岁便披上盔甲从军,不都是依照崔崇德的意志嘛。现在婚姻大事上他却撒手不管,这可不行。心里想着,嘴上却是十分恭敬:“虽说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可鹏儿的婚事,”她略顿了顿,“他的恩师不是早说过要为他做媒吗?”
 
崔景岳愣住,吴程远这一层他忘记了。记得吴程远有个女儿,岁数和崔鹏相差不大。当年,吴程远依稀透露过结儿女亲家的意思,后来却又没了下文。吴程远也算是父亲崔崇德的好友了,不错,门当户对。“吴程远的那个女儿,”崔景岳试探着问,“现在怎么样了?”
 
“吴曦文吗?她守寡已经四年了。”锦庆云回答,“可怜丈夫在北疆战死了。”
 
崔景岳皱眉,声音里有些不满:“都四年了还不再嫁,吴程远这不是耽误女儿青春吗?”
 
锦庆云摇头:“听说吴程远也相中过几位世家公子,是吴曦文不愿意。那孩子对亡夫感情很深。”眼里闪过几分疑惑,吴曦文是见过的,外柔内刚,人恐怕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简单。
 
妻子面容上的细微变化,崔景岳都看得清清楚楚,莫非吴曦文是为了鹏儿……但愿没这可能才好。
 
“要不,叫鸿儿来吧。”崔景岳想起也在礼部供职,社交关系极广的长子崔鸿,“他也许有办法。”
 
“这么晚了,还折腾什么。明天再说吧。”锦庆云不耐,“兴许父亲会忘记这件事。”
 
崔鹏却知道爷爷的脾性,既然严重到要家法处置,老爷子这次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了。他娶妻生子真的对老爷子很重要吗?情绪浮躁,非得在院子里活动一下筋骨才能入睡。龙牙刀抽出皮鞘,寒光流淌,射人肌肤。劈、砍、撩、挂、斩、抹、挑、刺、推、拖,一路舞下去,四壁里风生气动,在他周围盘旋。院中几棵老树悉索乱响,枝干抖动,落叶缤纷。
 
崔鹏兴尽收势,收刀入鞘,叫一声:“拿毛巾来。”旁边仆人递上干毛巾,却是一张生脸。“崔六呢?”他立刻问。
 
那仆人答道:“太太今天把莲儿赏了他,让他回家圆房去了。”
 
“好事啊。”崔鹏点头。崔六是老管家的儿子,家生的仆人。三年前母亲让他伺候自己的时候,为了安慰老管家,把身边一个得力的侍女莲儿指给他为妻,答应他回来就圆房。母亲一向言而有信,果然崔六一回来就给了莲儿。




第19节:龙牙刀(18)

“小的叫王宏顺,二爷您就叫我宏顺吧。以后就由我伺候您。”宏顺话多,“本来崔六要来给您磕头的,您忙不是,太太说就不耽误他的良辰吉日了。”
 
远远的,忽然有什么声音响起。崔鹏抬起头,极目远眺。只见几点幽光从南方升起,在夜色中盘旋飞动,直奔向啸龙峰天宫而去。
 
“那是天宫执勤的玄鸟使换班呢。”宏顺见怪不怪,解释道。
 
天宫?明天要去天宫见天帝。崔鹏记起王猛的嘱咐:只有取得天帝绝对的信任和支持,才有北征获胜的可能。相比较他那飘缈无影踪的婚姻,他还是更喜欢北疆的茫茫戈壁,朝听军营号角,晚看大漠冷月,连喝酒都喝得爽快豪迈。
 
至于爷爷的期望,崔鹏内心很无奈。十五岁从军,十三年来奔波在外,他能为家人做的事情的确太少。但由此就随便找个贵族小姐来订婚,将自己一生的幸福托付给从未见面的女人,这种事情,他想都不愿想。
 
在他心目中,他未来的妻子是温婉的,聪颖的,有知性的,忠贞而坚毅的女人。他不介意她会不会料理家务、有没有生活情趣,但他介意她会不会为人处事,能不能和自己在北疆那样险象丛生的地方生活,或者能不能在帝都中一等他就是三年。
 
他觉得这样的女人很难遇见。现实中的,他只看到一个吴曦文;梦境中的,他则看到了一个紫衣。
 
紫衣!崔鹏想到她就会有一种温柔的触动,仿佛是飞蛾看到火光般的忍受不住诱惑。明知是不能想的,但偏偏还是会忍不住想。想她深邃而晶莹若黑钻的眼眸,想她遗世独立的风姿,虽然因她深知密术而心存警惕,却无法克制希望见到她的冲动。
 
从来没有一位女性,可以那样傲慢地看着他,用轻蔑的语气说:“等你能打过我了,我再来想你的酬谢吧。”
 
从来没有。崔鹏低下头,拔出龙牙。这把刀是大半年前在大豁子遭遇沙民的时候,从他们手中缴获的。那一仗并不险恶,所以紫衣只在高高的悬崖上看,像是一位君主在审视战场。只有当术士举起龙牙祭起狂风,试图改变形势之时,她决然出手。沙民败退了,他追上她,送上缴获的龙牙,做为对援手者的酬谢。紫衣把玩龙牙刀片刻,将刀扔还给他,语气不再轻蔑,却依旧傲慢:“你有能力使用它。但要小心。它是用委羽之山的烛龙獠牙磨制,虽然辟邪克怪,但必须用正直诚实的心镇压它的魔性。”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的紫衣。而他终于从龙牙刀的来龙去脉中,追踪到了赤城术士存在的踪丝马迹。因为,那敢于从烛龙口中拔下獠牙的勇士,正是来自赤城。龙牙刀,历来就是赤城镇城七宝中的一件。 
 
如风的紫衣,真的永远也不会从他的梦境中走出来吗?
 
崔鹏缓缓抚摸刀身。刀身滚烫,犹如他此刻沸腾的内心。
 
9
 
果然如毓琇所料,第二天清早帝姆就派人来接她进宫。毓琇还在卧房里睡着。毓琳兴高采烈扑到她身上,把她惊醒了。
 
“琳琳,怎么了?”毓琇朦朦胧胧地问。
 
“那老太太找你来了。呵呵,她真是离不开你。”毓琳拌个鬼脸。她管帝姆叫老太太,很不高兴帝姆经常把姐姐召到宫里去。
 
毓琇懒洋洋翻个身:“理她呢,让我多睡会儿。”昨晚思虑太过了,现在浑身酸痛,说不尽的疲倦。
 
“那好,你就在家陪我吧。三舅妈的二姨的内弟的侄子的二太太生的小孩儿今天满月,我们去吃酒!”毓琳趴在姐姐头上,淘气地说。
 
“天啊——”毓琇笑,“哪儿来的这一串子亲戚,怎么我不知道。”叫紫樱进来梳洗打扮。
 
毓琳嘟嘴:“就知道你宁可去见老太太,也不会和我还有妈妈去串亲戚。”
 
毓琳口中的妈妈是林至刚的继弦曹氏。她在林毓栋和毓琇的母亲过世二年后才过的门,是毓琳的生母。林毓琇并不讨厌她,只是在宫廷中呆的时间多,连父亲、哥哥都少见,更何况这位庶母,因此态度总淡淡的。曹氏虽然明白原由,可到底是继母,比较敏感,希望林毓琇待自己亲热一点,只是哪里有可能。毓琇怕她尴尬,越发避免和她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




第20节:龙牙刀(19)

毓琇心里一酸,昨日占卜,自己的命星暗淡无光,只怕是不久便有灾祸。这小妹妹再不多疼她,以后可能没有机会疼了。“琳琳,”毓琇温柔地说,“姐姐只有你这一个亲妹妹,姐姐很爱你。”
 
“可是姐姐你早晚要嫁人吧?”毓琳笑,“姐姐你会更喜欢姐夫的。”
 
毓琇搂住妹妹:“琳琳,我看着妈妈十月怀胎生下你,看着你长大。你小时候最喜欢让姐姐抱,怎么都不愿意撒手。我也愿意抱着你,保护你,让你开心。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珍贵的妹妹。”
 
毓琳靠紧毓琇,“我也是啊,我心里姐姐最重要了。姐姐好强,可以把那老太太哄得团团转,让天帝天后都喜欢。我看见他们连话都说不出来。”
 
“傻丫头,以后别说哄这个字了。帝姆,其实她老人家很寂寞的,稍微花点心思陪她,她就会很高兴。”毓琇拍拍妹妹细瓷般娇嫩皮肤的脸,“他们也是人。”
 
“可是我做不到。”毓琳撅起嘴,“我不想敷衍他们。姐姐,”她神秘地笑起来,“我未来的姐夫会是什么样子?”
 
毓琇瞪她:“你说什么疯话啊。”
 
毓琳躲开毓琇的粉拳,嚷道:“我听妈妈和哥哥他们在商议谁的婚事呢。哥哥有家室,不可能说他。我们俩,你比我大,当然是你了。”笑着滚开,“姐姐你别不好意思,你下个月就二十四岁了,干脆过生日的时候办喜事,双喜临门吧。”
 
毓琇拿被子捂住毓琳捶她。毓琳咯咯乱笑。毓琇心里却是千思万绪。如果她的修为能够将命运完全看清楚该多好,偏偏她做不到,只能看到命运的阴影和曲折,却不知道那些阴影从何处投下,那些曲折会指引她到何方,伤害到她的哪位亲人。倘若她甘心情愿认命,她的日子会好过得多,偏偏她又不肯在命运中沉沦。
 
毓琇揭开被子,看着笑岔了气的毓琳,心里说:如果我以后有什么地方不得已伤害了你,琳琳,你一定要原谅姐姐。
 
匆匆梳洗完毕,林毓琇坐上帝姆派来的华贵车子,紫樱照例捧着奁盒跟上车子。林至刚与林毓栋换上官服,在大门口恭恭敬敬目送毓琇离去。父子两个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微笑着并肩走进府去。
 
车子走出胡同,紫樱才问:“刚才老爷和大少爷的表情好奇怪。姑娘,昨天他们和你说了些什么?”
 
“翼王爷幽天向我求婚了。紫樱,你说我答应还是不答应?”毓琇平静地问。
 
紫樱倒吸口凉气:“姑娘你莫要发疯。翼王他娶过三个王妃了,都是过门没几年就死了。”
 
毓琇淡淡说:“那是她们没这个福气。”
 
紫樱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