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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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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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可以见到爹爹和娘亲了,爹爹会不会怨我没有给他生个漂亮的冒泡的外孙呢?要是怨,那就怨吧。顶多跟爹爹多说几句好话,也就是了。还有娘亲,一直只见到她的画像,这回终于可以见到真人了。我们一家人,分开了这么久,也该团聚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许是我的从容赴死,让下手之人有些心软,临出手前给了我个留遗言的机会。

我笑着摇了摇头:“动手吧,若是再晚了,你们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我意有所指道。四人暗夜前来,应是瞒着云天炽,自作的主张。一旦云天炽发现,他们的行动就无法继续下去。而杀我,却是必须之事。

另外那三名金衣暗卫闻声皆自一顿,知我说的没错,为首年纪稍长之人,冲着我近前那暗卫沉声道:“十三,动手吧,她必须得死。”转向我道:“别怪我们,身为暗卫,便容不得丝毫威胁到皇上和大运皇朝的人存在。就算你是皇后,是皇上深爱之人,也不能例外。”说完一挥手,示意动手。

我看着那把锋芒毕露的长剑高高扬起,微闭了眼睛,便要笑颜赴死。便在此刻,夜风里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铃声婉转清脆,由远及近,我浑身一震,朝着铃声的方向望了过去。

夜色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我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惊讶中竟然还带着淡淡的喜悦。这让我感到十分的困惑。在我和他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我早已经告诉自己,对他,我已经无情。可是现在,在我即将死去的一瞬间,乍然见到他的出现,我的心中确实忍不住泛出了欢喜。

看着他摇着手中的风铃,朝着我一步一步走来,仿佛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未发生过。而我和他,也只是在这样的深夜无法入眠,一同出来散散步、聊聊天的夫和妻。

终归这只是恍惚一瞬的想象,眨过眼之后,又回到了现实中来。

四名金衣暗卫也被晏非的铃声吸引去了注意,短暂的震惊过后,便已反应过来。平日里培养出来的默契不需要彼此知会,同一时间的窜了出去。迅疾的身形,被越发紧密的铃声所阻止。随着晏非的逼近,私人已有先前的迅速,变得迟缓,直至完全不动。

铃声渐停,晏非已经走到我的身边,不容我开口,他已先行出声:“马上跟我走。”不由分说,扯住我的手腕,转身便走。

“我不会跟你走的。”摁住他的手,拽回手臂,我拒绝道。

“由不得你。”他先是一顿,紧接着重又加紧了手上的力道。我继续挣扎,他环视了下四周,一狠心,拦腰将我挟起,快速窜行。

我被他挟在了腋下,心有不甘的大声喊叫。寂静的夜里,声音分外响亮。只是瞬时间,便有了动静。火把在下一刻亮了起来,军兵陆续从四方涌了过来,将我和晏非团团围住。如此快速的举动,让我感到有些惊讶。紧接着便有些明白过来。

当云天炽从容现身的那一刻,算是彻底醒悟。

夜深人静,他穿戴整齐,从容不迫的站在众侍卫兵中,一如既往的尊贵不凡。望向晏非的目光里,尽是计谋得逞的得意。转向我时,虽稍有歉意,转瞬即逝。

“朕,料到你会来。果然,你不负朕望。”

晏非放下我,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云天炽摇摇头,火光照得他的脸,时明时淡:“朕怎么会小看你晏侯爷呢?这些人自然是困不住你,可是你要想全身而退也并非易事。要知道,你可并非只身一人,你的身边还有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他看着我,说道:“情儿,你放心,他带不走你。”

我淡淡道:“你利用了我,目的就是想要他现身,对不对?”想必我在城楼上暴露身份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想好了这一招。因为他很了解晏非,知道他一定会想办法把我带走。正是算计好了,所以才会将人埋伏在这里。适才的金衣暗卫们的出现,想是在他的预料之外。若是晏非没有及时出现,他是不是会现出身来阻止?还是说,他会看着他们动手?

他的心思,一如瀚海,深沉的可怕,让人无从猜测。

云天炽踏前一步,带有些歉疚道:“情儿,你不要生气。若是不这么做,他又怎么会现身呢?你放心,他们四个,朕一个都不会放过。瞒着朕,伤害朕最在乎的人,朕定然严惩。”他斜了眼四名金衣暗卫。

我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他们也是为了你,为了大运皇朝。谁叫我是洛子归,是背负着亡国名声的祸水呢?”我疲惫的心,已经再也无处可容纳丁点儿的是非。只有死亡,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什么亡国祸水,情儿,你休要再胡说。你是朕的皇后,大运皇朝会越来越昌盛,何来亡国之说。你只要好好待在朕的身边,谁都不能伤害你。”说着,冲那些侍卫兵士一挥手:“动手——”

晏非将我往身后一拨,手里的风铃再次摇动。聚拢过来的人群,滞了滞。再看云天炽,不知何时手里已然多了柄弯弓,三支箭羽一齐搭上了弦——

“夫君——”我不觉冲口而出。

晏非身形一震,手里的风铃也随之一顿,那些侍卫军兵再次动了起来。就在此时,云天炽的箭已离弦——

“当心——”我已经来不及细想,上前一步,挡在他的身前。

说时迟,那是快。就在我上前的一刹那,晏非手里的风铃已经脱手飞了出去,朝着射来的一支羽箭迎了过去。与此同时,我被一股大力恨恨的推开。

我站不稳的倒退了两大步,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抬起眼时,仅能看见晏非越发挺直的脊背。

“晏非?”

“带她走。”他头也未回的低喝了句。低沉的嗓音,有着不容人抗拒的力量。

我莫名的顿了下,略显迟疑的回过头去。我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几名陵丘军。不待我出声拒绝,便被上前的两人搀起,强押着我退走。

“晏非——”我极力扭过头去,看着一众侍卫军兵将他包围……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情深

我问我自己,我恨晏非吗?忆及过往,脑海中浮现的尽是他的好处。从前那些令我心冷的事,就像是风吹起的薄烟,淡的摸不着踪迹,一抹带过。随之而来的就是他背对我的身影,耳边回荡着他绝决的要人带我离开的声音。

我自认我不是个容易焦躁的人,而这一刻,我却是心急如焚,片刻也坐不住。若非营帐外把守的士兵,不容置疑的几次将我拦回,我定然不顾一切的冲回城内。

如此焦急的等待,简直是度日如年。从未有一刻似这样后悔过自己没有将武功习练好,只能不停的在帐内来来回回的跺走。

帐外似有些声响,我立即停了下来,想也未想的冲了出去:“晏非——”

这一回,帐外的侍卫并没有阻拦我。他们的注意力全数转移到了不远处的地方。

夜色里, 几名相同衣着的侍卫抬着一人,极快的朝着这边奔跑。不知是谁低喝了一声:“年爷受伤了,快去找军医——”

“晏非——”我的心猛的提了上来,三步并做两步的迎了出去,却被齐行的侍卫一把拨开,错过身时,怨恨十足的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一心挂着晏非,自然不与他计较,眼看着陷入昏迷的晏非,被他们抬进了帐中,紧跟了进去。

晏非被抬到了榻上,紧闭了双目,面似金纸,往日殿红的嘴唇灰白无比。平躺着的胸前,插了两支折断了的箭矢。暗色的衣物,瞧不出鲜血的痕迹。垂放在一旁的手掌,血肉模糊,隐隐瞧出上面几道深可见骨的细痕。即便如此,那只被鲜血侵红了的风铃,依旧挂在他的大拇指上,此时,同他的主人一样,了无生息的垂在那里。

我咬紧了唇,极力的将哽咽堵在咽喉中。一颗心,纠结着疼。

军医很快就来了,我和一些侍卫被赶出了营帐。站在夜风里,我的心绪成了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和晏非从相识到成亲,再到分离,一幕一幕,似潮水般朝我涌来。

对他,我有说不出的感情。这种感情,有着恨意消散后的滋生,也有着误释两难的纠葛,更有感动后的无法割舍。仰望夜空,我长舒了一口气,轻拭了下眼角的湿意,自嘲的嗤笑了一声,惹来一旁侍卫的瞪目。我知道他们此刻恨极了我,为了我,他们的主子才受了这么重的伤。稍微忠心一些的,自然对我充满了敌意。更何况,我还是敌对方的皇后,从降生时起便背负了亡国预兆的祸水。无论从哪一方面去考量,都不免被人所
唾弃。

瞧他们一副忿满不平的模样,我并不怀疑有人会随时扑过来,将我掐死。营帐上军医和侍从的剪影,不停的在忙碌。我的一颗心,就一直提着不曾放下。

天色将亮,帐内总算安静了下来,我不顾及其他,第一个冲了进去。捉住那收拾药箱军医的手,看了眼榻上的晏非,直道:“怎么样,他——没事了吧?”

“嗯”军医面有沉声的点了点头:“那箭只差一分,只差一分便伤了心肺。还好,年爷的运气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我松开紧抓着他手臂的手,松了口气。

“不过——”

“不过什么?”稍放下的心,再度提了起来。军医皱着眉头,轻叹了口气道:“这箭伤倒还是小事,要命的是他受了极重的内伤。方才我已经用了最好的药物,至于他能不能挺过来,尚且不好说。”

“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定会没事的。”我心中一痛,不敢想那样的结果。

“但愿吉人天向吧。”

我已然听不得他说些什么,满心满眼的都是榻上的晏非。一步一步走过去,好似脚有千金之重。眼中不知何时竟然盈满了泪,顺着我的脸颊,默默的流淌下来。

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有些木然的回过头去,朝着帐门望将过去。

“怎么样了,年爷他怎么样了?”声音落下,人也掀帘进了帐内。“堂哥——”进来之人正是安子洛。

“嗯。”他轻嗯了声,像是早已经知道我会在这里,表情很是冷淡。瞅过来的一眼里,尽是责怪之意。紧接着他走到床前,看了看晏非,又问了问军医晏非的状况。面有沉色的命人好好守护着晏非,这才将我唤出帐外。

沉默了方许,这才叹了口气道:“子归,你还恨堂哥吗?”

我被他这乍然一问,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知道他说的是在凌丘城,和晏非联手演了那出戏欺骗我的事。经过这一段时日的心情的平复沉淀,若不是他提及,我险要将它忘记。

轻声道:“若说没有怨言,那是假的。毕竟堂哥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如此对我,确实让我心寒。而若说是恨,那也还未到那种程度。谁叫我的出生,连累得堂哥年纪尚幼便失了双亲呢?堂哥为了复仇,使些手段,也无可厚非。身为洛家人,我又怎么记恨自己的兄长呢?”

“子归,能听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嗯。”我轻应了声,随即道:“奶娘她还好吧?身体可还康健?”

“还好,就是时常念着你。”

想起奶娘,我心中一阵酸楚。

“若是她知道你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怕是要难过了。”他意有所指的道,紧跟着轻叹了口气:“子归,你真的不该如此啊。你可知道,就为了保护你,晏非他——,唉!”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闻声一震,道:“晏非为了保护我?堂哥,你的意思是——?”

洛子安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子归,我并不知道你们夫妻之间,到底都发生过什么事,以至于你对他的误会会这么深,使尽一切手段也要离开他。打从我认识他开始,眼中所见的尽是他为你付出的一切,一切。我身为男子,都不免为之动容。而你身为他的爱妻,为何就无一丝动容呢?”

我一听之下,越发着急道:“堂哥,到底他为我都做了些什么?你倒是说说清楚。”此时此刻,我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种在我毫不知情的状况下,错怪晏非的预感。回头看向营帐,想及里面昏迷的晏非,心中越发的感到一阵阵不安。

“怎么,你一点也不知情?”洛子安有些惊异道:“难道他做了那么多事,从未与你说上半分?”随即释然道:“难怪了,你会不要命的揭示自己的身份。”“子归啊,你能有这样的丈夫,是你三生修来的福份。”

我默然不语,脑中闪过晏非搂着那些小妾们的画面,不置可否。

洛子安似知道我所想,道:“你是不是想说,他那么好色,小妾纳了一个又一个,哪里算是一个好丈夫?子归,你不要被他的表相给骗了。”

我不由一阵冷笑:“怎么,难道他喜好美色,还有什么理由不成?”若说别的事,或许我会有什么误解。在这一件事上,我自认没有冤枉他半点。

“子归,亏你与他结缡数载,竟然不知道他身患隐疾。真不知道,你这为人妻子的是如何当的?”

“身患隐疾?什么隐疾?”

洛子安责备的看了我一眼,道:“你可知道,他习练着祖上传下来的摄魂之术?”

“知道,那又怎样?”

“怎样?哼——,这摄魂之术极难习练,极易走火入魔,需时不时的吸取极阴之气,方以缓解。而这极阴之气的获取方法,就只有频繁的房事,从女子身上获得。而频繁的采阴之术,又极伤女子身体。而晏非爱你至深,自然不肯伤了你。于是,他便纳了一个又一个小妾,为的只是有足够的身体,以供他修练功力。而你,不但不体谅他,反而当他是好色成性,对他越发冷淡。你说,这怎么能不让他伤心?”

他的这一番话,让我无比震惊,在我的认知里,晏非的好色成性,已经是根深蒂固,从未想过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这还并不是全部。”他接着又道:“当你回到陵丘,再见晏非时,他已经被病痛折磨的好些时日了。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以为你已经死了,执意不肯与女子同房,采取阴气。他是心灰意冷,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拖着病痛的身体,直至死去,与地下的你相会。直到又见到了你,这才重新又燃起了活着的意志。为了让你爱上他,他忍着每夜浑身筋脉断裂般疼痛的折磨,强行克制着自己不去碰别的女子。而这一切,你却一无所知。”说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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