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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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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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他的进逼,我一退再退。直到身后不再有长长的纱幔阻路,我在他的眼中,看见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我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猛然回头。出现在我眼前的情形,险些没让我昏了过去。
正正方方的一块纯白色的波斯地毯,被层层垂下的红纱围在了中央,一直延伸出去很长一段距离。
地毯的最里侧,两名男子,赤身露体的叠在了一起。在他们身体的周围,斑斑点点,尽是一块一块的拖曳出的血迹。映着洁白的地毯,红的是那样刺眼。只一眼,我便不敢再看。
地毯外侧,靠着我这边的方向,聂守义和聂守仁各占了一席地,同样裸着身体,强行占有着身下柔弱的娇躯。身体起伏着,粗喘着,低吼着。
紫玉被迫蜷伏着身体,本是甜美的声音,已经叫的嘶哑,仍在不停的咒骂着。候珍儿仰面躺在那里,睁大了眼睛,似一具不会动弹的玩偶,一动不动,任身上的聂守仁残虐的凌辱着。
这不堪的一幕,令我气愤填膺,眼底充血。牙关紧咬,挥动着一直藏在袖中的碎碗片,对着离我最近的老三聂守仁脖颈处,狠狠的挥了下去,痛骂道:“我杀了你这没有人性的畜生。”
尖利的碎片,割开了闭着眼睛,犹自欢愉着的聂守仁脖颈处的血脉。鲜血立时如热泉一般的喷撒了出来。喷溅到了我的脸上、候珍儿美丽的身体上,还有那白白的地毯上。
我似被这股温热的血流,刺激的更加红眼,激愤着踏过他倒下哀嚎着的身体,将还在惊愕之中的老二聂守义扑在了地上。手里那浸染了鲜血的碎片,快速的朝着他的脖子刺了进去。
从地上爬起来的紫玉,疯了一样扑了上来,摁住聂守义想要挣扎的头颅。我将手中那一刺,又往里送了送。 
就在这一瞬间,地毯里侧传来一声撕心裂肺似的嚎叫。老四聂守孝蜷曲着身体,手捂着不停涌出鲜血的胯下,满地打滚儿。
跪在地毯上的孔维仁,浑身是伤,我不忍心去看的孔维仁,吐出口里半截男根的孔维仁,瞪大了眼睛,满口鲜血的冲着我快意的‘嘿嘿’笑着。
我悲痛的不能自已,眼中蓄满了泪,却不肯流下。用力拔出插在聂守义脖子上的碎片,扭头看向我身后,被这突然出现的状况,惊呆了的聂守礼。
他看着地上流着鲜血,不停抽搐着的三个弟弟,还有我和孔维仁、紫玉,三个浑身浴血,带着满满恨意,面孔狰狞着向他逼近了的煞星。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大叫一声,转身便跑。
显然,他已经忘记了这四周层层的纱帐。慌张的只顾着往前奔跑,只跑出了两丈多远,便被那长长的红纱裹在了里面。
我冷眼看着他在那里面使命的挣扎着,吼叫着。身边的紫玉和孔维仁,一步一步走过去,一人扯住一条红纱的一侧,交替着缠绕在了被困住的聂守礼的脖子上,使出浑身所有的气力,向两侧狠命的拽。被红纱裹困住的聂守礼,挣扎了两下,便翻了白眼,活活的被勒死在了里面。
我回过头去,看了眼那方被血染红了的地毯。三头恶狼,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不再动弹。
这时,我才感觉到浑身像是虚脱了一样的无力,手里的碎碗片,顺着放松的手指,滑脱到了地上。手指上被碎片割开的伤口,钻心的疼。
抬起脚,迈着异常沉重的步子,走到一直没动的候珍儿身前,忍着心中酸痛,轻轻的唤了声她的名字。不见她有任何的回音,伸手探了探她的鼻下,没有半丝气息。顺着她的嘴角流出的鲜血,滑落在了颊下的地毯上,有一团模糊的肉块,仔细一看,竟是半截舌头。想是其性情刚烈,不堪受辱,生生的咬舌自尽了。
我心中感到一阵难过,哀叹了声,抬手合上了她的眼睛。找了两件丢弃在一旁的纱衣,盖在她赤口的身体上。
身旁的紫玉和孔维仁,也像是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倒在了地上。
我眨着眼睛,将眼底泛出的泪花硬逼了回去。默默的扯下一些挂垂着的红纱,叠了几层,替两人裹在了身上。
当我把纱结系好的时候,紫玉开始‘嘤嘤’低泣。孔维仁苍白着一张脸,眼眶泛红。瞪大了一双眼,紧咬着牙关,不肯将眼中的泪滴落下来。
我深深体会着他们此刻的心情,只是,眼下却不是难过哭泣的时候。我让紫玉擦干眼泪,坚强起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孔维仁先收拾好了心情,对我说,今早的时候,他亲眼见到那四个畜生当中的一个,对着门口的一根细绳轻轻一拽,响起一阵细细的铃铛声。跟着,就有两名粉衣婢女进来送吃食。不如也按照这个法子,让那些婢女把门打开,再寻机会逃跑。
我点了点头,觉得此计可行,便要他去找那墙上的细绳。
他起身去门口处寻了一会儿,果然,被他找到了那条系着无数只小铃铛,穿过墙壁的细绳。他用手拉了拉,响起一窜铃铛声。
我估计,这根细绳,多半是通向前面的那个殿池。粉衣婢女听见了铃铛声,便知道是这里的主人在叫,便会出现。
而事实也真就如此,一会儿的工夫,两名粉衣婢女便打开了门,走了进来,朝着里面的方向,低声唤道:“奴婢们到了,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我和孔维仁躲在了门后,突然冲了出来,在她们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将她们其中的一个打晕。对另一个,逼问她出去的路。
先时,她还挺顽固,不肯说。直到紫玉拾起了我那块儿碎碗片,走了过来,在她的脸上比划、威胁了两下,她才感到害怕的说了。





第三十六章  逢春

那婢女说,要想从这里出去,除了从殿池那道门,通往假山的入口外,并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我见她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抬手将她击晕。
我心中一思量,要是就这个样子出去,难保不会被外面的人发现。便跟紫玉、孔维仁两个商量,看有没有什么好法子,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去?
紫玉摇了摇头,并没有想到什么好主意。孔维仁略自沉吟了下,便动手去翻那两个刚被打晕过去的婢女的身体。在她们的衣襟里,各自找到了一截迷香和一个火石。
我和紫玉大为好奇,便去问他怎么会知道,她们身上藏着这样的东西?他咬咬牙说,昨夜,他便是被她们迷晕了,送进这里来的。
我和紫玉一阵沉默,知道这两样东西,正是用来对付像他这样不听话的。若是有人进了池殿,反抗的太过厉害,便直接迷晕送进来,好任那四头禽兽随意糟蹋。
紫玉痛恨的狠狠的踹了晕倒在地上的两名婢女两脚,大骂她们助纣为虐。我和孔维仁拉住了她,不再耽搁下去,出了门穿过走廊,奔向殿池。
等我们到了走廊尽头,便按着顺序,贴着墙壁蹲了下来,探着头,小心的朝着殿池里面观望。
殿池里,空荡荡的,并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中间的池子在冒着热气。我和孔维仁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对策,蹲着身子,一左一右,贴着壁角,往前摸索着前进。紫玉留在原地不动,随时注意着殿里面的情形。
事实的状况一如我们事先猜测的那样,那几名婢女和壮妇,并没有留在殿内,寻了各自的小室安歇去了。我和孔维仁将手中的那截迷香点燃,分别放在了两间小室的门缝隙中。等那迷香燃了一会子,才推门进去。那几名婢女和壮妇,果然都已经被迷倒在里面。我们在小室里,很是顺利的的拿到了出门的钥匙。招呼了紫玉,逃出了殿池,延着来路,一路急奔。
长长的通道,岔路很多。进来之时,我便已经暗自记识了清楚,所以,西扭东拐出的路,走的很是顺利。
眼看着前面便是出口了,只要按开了那一道假山石门,我们便可以出去了。我摁那着心中的几分雀跃,看了看紫玉、孔维仁。两人对着我用力一点头,我按下了岩壁上的机关。石门开了,我们迈了出去。
只是,令我感到失望的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并不是安静着的,利于隐藏逃脱的夜晚。而是无数支高举着的火把,代替了这一切,将这本是寂静的黑夜,照的灯火通明。
我止住了脚步,一颗心开始往下沉。
四面的官兵,向我们靠拢过来。有人在大喊着:“在这里,在假山这里——”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逃不出去了!我有些绝望的向后倒退了一步,撞上了身后的孔维仁。
“罢了,大不了一死!”他同样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咬了咬牙,从牙缝里绷出几个字来。
“于其被他们捉住受辱,倒不如撞死在这里来得干净。”紫玉清冷的笑了两声,转身便要去撞额头。
“紫玉,等一下——”我伸出手臂拦住了她,望着远处,在涌过来的官兵群中,急速窜动的身影,眼中感到一阵潮湿。
晏非,是晏非!
我难掩激动的心情,头也没回的喃喃道:“紫玉,你不用死了。我们都不用死了,呵呵,呵呵——”
我含着热泪,看着奔跑过来的晏非,压抑不住此刻喜悦的心情。
“情儿——”
晏非,晏非——我默念着,眼中的热泪,已经滚滚而下。
下一刻,我已经被飞奔过来的他,紧紧的拥在了怀里。没有什么言词能够描绘出此刻我的心情。只能牢牢的回搂着他的肩背,不停的流泪……
直到紫玉的声音,打醒了我:“韩大哥,这位是——?”
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推开了晏非,笑着转过头,看向正自满腹疑问的紫玉和孔维仁,对两人说:“晏非,我的丈夫。”
“丈夫?你和他——你们是——”两张张大了的嘴巴,傻了一样指着我和晏非。
我扑嗤一乐,女子的娇态显露无疑。
女的?
两个人被我吐出的实话,惊愣了半天。
我让两个人慢慢去消化这个事实,拉着晏非走到回廊下,问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还有这些官兵,又是从哪里来的?
晏非只是沉着脸孔,并没有回答。看着一身浴血的我,听着我说了这几天的经历,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跟着,叫过了一名将官,吩咐下去,要下面的这些官兵仔细的搜,一个人也不要漏过。
我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对于他能够调集这么多的官兵,来搜一个知府的府邸的行为,并没有再多问。只是告诉他,那关押众女的牢房,要他派人去把她们救出来。
晏非要我不用担心,还有紫玉和孔维仁,他也都会派人把他们安顿好。我点着头,不再多虑的跟着紫玉和孔维仁道了别,跟着和晏非上了回府的马车。
那一夜,知府聂光远的府邸,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府里上下将近两百余口,无一幸免,全数葬身火海。
一个月后,当有人把这一事件书了奏折,上呈到了大运皇朝天子的面前,大运天子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府聂光远,纵子行恶,祸害百姓,其罪行十恶不赦,理应满门操斩。”
上奏折之人,当即言道:“皇上下旨,自然无人敢有疑问。只是,拒臣闻,当夜并未见到皇上的圣旨,竟有人胆敢私自操斩当朝四品知府满门,这人是不是有些太过狂妄,无视我大运律法了,皇上?”
大运天子再次淡言道:“谁说没有圣旨,是朕下的一道密旨。卿,可还有何言要说吗?”
“臣不敢!”上奏之臣,乖乖退了回去。
天子想要问斩,大可以随便找个罪名,颁道圣旨,办了了事。又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派人做了?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密旨之说,显然就是托词。然而,天子护佑,谁人又敢多说半句。
自此,无人再敢提起洛城知府灭门一案。也由此事,引出一神秘人来。
拒闻此人,无官无品,却是可以随意调动大运皇朝各地兵马衙司。此人不受任何人管制,直接听命于当朝天子。
拒说,此人相貌绝美,手段却是极其阴狠毒辣。其真实身份究竟是何等人也,一时间,众说纷纭,无从证起。




第三十七章 讨要

那一夜,我被晏非送回了韩府后,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跟着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等到第四天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削却了一层皮肉,整整瘦了一大圈儿。本就不胖的我,越发清瘦的可怜。
晏非搂着这样的我,怜惜不已的轻吻不停。每每这时,我便闭了眼睛,无比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细数着他的心跳。
病愈后的我,变的不太爱说话,精神也不是很好,时常的坐在某处发呆。叶子以为我是惊吓过度,每到这时候,便会陪在我的身边,不停的说着话,试图让我快些好起来。
在她零零碎碎的念叨中,我知道了知府府邸被大火烧尽的事,也知道了我被劫走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一日,我和叶子离开以后,晏非在进香殿里并没有见到那位马家小姐。倒是在一阵焦急的寻呼声中,看见了她的贴身丫环珠儿。
珠儿哭诉着,说她们家小姐,刚才还在这里进香,转个身就不见了人影。直拉着周围的人问,有没有人见到她们家上姐的?
马家小姐在进香殿里失了踪,这让晏非起了警觉。迟迟不见我和叶子回来,便奔着我去的方向就迎了过来。路上,正赶上拼命往回跑的叶子,一问之下,才知道我被两个假和尚给劫走了。当即,晏非带着叶子就回了别苑。
随后的两天里,叶子就再也没有见到晏非的人影。直到三天前,他派人把她从别苑接回了韩府,见到了高烧昏睡的我。
我听着她这么一说,暗想着,那日在菜园里,看见那两名假和尚抬着的黑布袋子,里面装着的八成就是那马家的小姐。至于为何没有见她一同出现在官牢里,估摸着八成是当日,便被那四个禽兽糟蹋了。
我心中一阵难过,轻轻叹了口气。
叶子见我叹气,以为我是这些天受的怨气,无处排解。便替我解气的说道:“老爷可真是好本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调集了那么多的官兵,把一个四品知府的老窝都给掀了。夫人,老爷这也算是给你出了口恶气了,你也就别再气闷了,好不好?”
我冲她无力的笑了笑,靠在漆柱上发着呆。
身后,有人轻轻的揽住了我的肩头。不知何时,晏非回来了。
“情儿,回屋里去吧。你病刚好些,吹不得太久的风。”
打从我病后醒过来,晏非便改了称呼。由先前的夫人,变成了‘情儿’。说话的语气,也比先前温柔了。亲密的举动,俨然不似先前相敬如宾的模样,而是如胶似漆的小夫妻。对于他这样的转变,我无从去探究背后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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