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凶险,小心狼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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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凶险,小心狼犬-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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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从睡梦中醒来时,脑中依然昏昏沉沉,她昨日虽疲惫,但睡得并不踏实,还梦到了许多旧事,这几年她有时也会零星地梦见一些片段,梦见那个少年,可是从未有过这般完整的梦境,是因为睡在相似之处,还是身边躺着相同的人?
身侧之人早已不在,他一向起得早。安平跳下床,换上珠古送来的衣服。她才更衣完毕,楚归云便推门进来,对她道:“珠古姑娘送来了朝食。”
“知道了,”她应道,或许是昨夜梦见太多旧事,她鬼使神差地问他道:“你怎么能认出我?”
他微微一愣,复又笑道:“你这是真承认了?”
“反正你都知道了。”她走到桌前,气闷地道。
他在她对面坐下,淡淡道:“我后来有回去过,见到你和另一个小姑娘一起,便放心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的失落酸涩,他的欺瞒对她的影响似乎并未延续多久,即使他走了,她仍可以另寻人陪伴,他对她来说并非是不可替代的,而她对他而言,却并非如此……
她抬头,诧异问道:“卯蚩寨周围布有奇门,你如何回去?”
“你带我走过那么多次,我如何不记得?”他笑道,“正因为看不见,才会更铭刻于心。”他似乎就事论事,又似乎意有所指。
她却如未闻他的弦外之音,只道:“后来我也想明白啦,我们相识不久,你又要从南疆逃出,按当时我表现出的样子,你不信任我实属正常,便不怨怪你了。” 
“那你为何装作不认识我?”他问道。
“我不知道你见过我呀,”她笑,“难道我要对你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对我好点哦’么?”
“对了,救命之恩直至今日我仍无以为报,”他摸着下巴对她坏笑,“现下我有两个报恩的方法,第一,在下以身相许……”
她对他翻白眼。
“第二,在下以身相许。”
“喂,两个怎么一样的!”她好气又好笑道。
“谁规定两个不能一样?”他理直气壮道。
“滚!”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传说

二人用过朝食,便去寻族长,请求他遣对附近地形熟悉之人帮忙寻找同来之人。
纳木寨百年封闭,对外形势不明,且对能过项洞之人仍有几分好奇,一阵沉吟,便道:“那便让保古随你们去吧,他虽年纪有些大,但年轻的时候是最好的猎人,对这附近熟悉得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两人谢过族长,又去寻保古。
保古正在自家门前树下吸着水烟筒,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偶尔吐出一两口烟雾缭绕,看起来很是惬意。闻二人之言,便唤来珠古把水烟筒拿回去,随二人向寨外而去。
“你们下来之处是附近唯一的瀑布,距离那里不远还有一处从项洞流出的水道,”保古便走边道,“我们便先去那里吧。”
“保古阿叔,纳木村寨为什么通向外面的路都被封起来了?”安平见保古怔愣一下,又道:“若是寨中秘密,我便不问了。”
保古笑了笑,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这件事没人说的清。”
安平疑惑道:“为什么?”
“百年前的事情,谁说得清,”保古道,“不过,倒是有个传说流传下来。”
“什么传说?”
“纳木寨曾经有一个小伙子,他打猎时在深山中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告诉小伙子,他本是天上仙人,因犯了错被贬下凡,现在他已经找到能让他重新成仙的方法,若是小伙子帮助他,他便以仙法相赠。”保古显然是个喜欢说故事的人,他这时故意停顿了一下。
“那个小伙子同意了吗?”安平便顺势问道。
“当然同意了,”保古哈哈笑道,“小伙子帮他找到要用的材料,那人也没有失信,先祖的身体越来越强壮,而且还有飞天遁地之能。后来有一天,那人突然消失了,然后人们便看到山崩地裂,金光万丈,想来是那人已飞升成仙。但是本来纳木寨与外连接就只有一条在山谷中的小路,在那阵山崩地裂中,那条路也被堵住了。” 
“后来那个小伙子呢?”
“后来他成了寨中最能干的人,娶了寨中最漂亮的姑娘做妻子,生了六个孩子,活了一百多岁。他还把仙法传授给寨民们,从此我们寨的人个个都身强体壮,长命百岁。”
“那你们不恨那个仙人将你们寨子通向外面的路塞了吗?”安平问道。
保古摇摇头,道:“那时候外面正在打仗,各族之间也很乱,纷争不断,我们祖先就是因为这样才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扎寨,自从道路断了之后,我们就彻底远离纷争,过上了平静的日子。”
这时,三人已渐渐接近山洞洞口,只见洞口处积水冲积成一个深邃水潭,潭中水极清澈,可一眼望见底。水潭岸边伏着一个人,毫无声息,似乎昏迷了。
楚归云一惊,道:“那似乎是沈翎!”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将人翻转身来一看,果然是沈翎。
安平替他检查一番,道:“是中毒了,服过解药,但中毒太深,余毒未清。”便把解毒的丹药塞入他的口中。
他的身上、四肢皆有不少蛇咬的伤口,明显是所中之毒的来源,保古也上前帮忙,替他一一清理毒素,给伤口上药。
处理完伤口,又等了许久,沈翎终于转醒过来,他恍惚着揉揉发晕的脑袋,道:“我还活着?”
“死不了。”楚归云笑道。
“归云?”沈翎坐起来,似乎有些诧异,楚归云已换上当地服饰,他方转醒时才未认出,“安平姑娘也在……”
“能站起来么?”楚归云扶着他,问道。
沈翎点点头,顺势站起,解毒之后,内力运转已无大碍,只不过身体仍有些疲惫。
三人领他回村寨,楚归云告诉他,此处便是纳木村寨,沈翎微感诧异,问道:“你们似乎早就得救。”
楚归云半真半假道:“安平所带药物不少,且我们没走多少弯路,很快便出了山,你的情况如何?。”
“我们云水楼之人水性皆是极好,一开始便摆脱了巨蛇,”沈翎苦笑道,“可是我们遭遇群蛇袭击,我的下属把他们的解毒药尽数给了我,我才得以活下来。”
楚归云未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沈翎叹气道:“经历此事,不知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可是我们连……”他瞥了一眼保古,便未再说下去。
楚归云知道他的意思,心中亦感无奈,道:“不知浩泱如何,他应该不会轻易丧命。”
次日午间,珠古来寻三人,道:“寨子里又来了一个汉人,族长令我来寻你们,去看看他是否你们的同伴。”
三人相互对视,心中已有□□分确定是同来之人,而且很可能是魏浩泱。
来到族长处,正与族长说话的青年衣冠不整,稍显狼狈,但身姿刚毅,神容沉稳,丝毫不露窘迫,正是魏浩泱无疑。
楚归云上前笑道:“我就猜你死不了。”
魏浩泱见三人来到,亦面露喜色,道:“那是自然,”复又冷寂下来,叹道:“可惜却只剩下我们了。”
“其他人都……”沈翎惊道。
安平忽然瞥见魏浩泱背上衣裳渗出血,道:“你受伤了。”
“我已经粗略上药包扎过,应该是伤口又裂开了,”魏浩泱苦笑道,“回去再说。”
四人向族长与保古道过谢,便回到暂居的吊脚楼。魏浩泱身上伤痕极多,楚归云不得不替他伤口重新上药。
魏浩泱对三人道出他的遭遇,“我们当时杀死巨蛇后虽死伤惨重,却也发现那洞壁上的小蛇畏惧巨蛇之血,我们便将巨蛇之血涂在身上,甚至带上巨蛇血肉,尽量沿洞壁走。我们来到一处岔道,一边仍是水路,另一边水却浅了,我们便走浅水那边,不知不觉便上了岸。不料那路上布满机关,一时不慎,我们便着了道,不得不后退,回到岔道处,从另一条路走。可是大家都受伤严重,出得洞口时,却只剩我一人了……”
“为何有人造机关?”安平奇道。
“既然有机关,那必定有机关欲守护之物,”楚归云道,“或许便是那地图。”
安平却提出异议:“但当时宦官孤身一人到南疆,如何修建这机关?”
“自地图现世后,家父便遣人收集有关前朝之事,”魏浩泱回忆道,“我记得曾经有消息称前朝临近灭亡,末代帝王已有所感,便派工匠往南疆寻隐蔽处修建机关以藏地图。但还来不及将地图送往南疆,叛军便攻入京城,无奈之下,那皇帝才将地图分为四份。如今看来,那宦官到南疆不仅是为了藏身,或许还为了按原计划将地图隐藏。”
“可是,”沈翎道,“那机关如此凶险,我们要如何闯过?”
“必有破解之法,我们牺牲巨大,走到这一步,定不能空手而归。”魏浩泱坚定道。
楚归云又道:“而且,若不从那山洞走,我们亦无法出去。”
安平道:“我突然想起保古阿叔讲的传说,关于纳木寨为何被封闭在群山中。”
“什么传说?”魏浩泱疑惑道。他与沈翎皆未听过此传说,安平便给二人复述了一遍。
“确实有些蹊跷,”楚归云已替魏浩泱包扎好伤口,把药收起,道:“纳木寨封闭之时恰好是改朝换代之时,亦是地图分裂,那宦官逃亡南疆之时。”
“若所谓‘仙人’便是那宦官,他既能将地图藏于山洞中,必有破解机关之法,或许他把破解之法留在寨中,所以他要将纳木寨隔绝封闭。他令那年轻人收集之物,想必是用来制成火药,将道路炸毁。”魏浩泱思虑道。
沈翎习惯性地敲着桌子,揣测道:“如此说来,当年那年轻人的后人或许知道更多。”
几人商议告一段落,决定先寻找那年轻人的后人,再行探讨。
四人同居一室并不方便,而魏浩泱有伤在身需人照顾,且沈翎与他皆不通当地语言,安平与楚归云便分别借住珠古、罗皆亚皆家,也能顺道打探消息。
安平去拜访了纳木寨的巫医,她亦是出自卯蚩一脉,但百年来已断了联系,安平便教予她更多卯蚩族巫医之术,还与她为寨中之人看病。楚归云与沈翎每日同寨中之人去打猎,也渐渐与他们熟识起来。两人发现,寨中之人或多或少皆有一些内力在身,且身法也颇似中原武功。楚归云假作无意问起此事,他们道是修炼仙人留下的功法的缘故,如此几人便越发确定‘仙人’便是那宦官。
要打探那年轻人的后人并不难,他们很容易便问出年轻人便是罗皆、亚皆的先人。但罗皆、亚皆兄弟是孤儿,他们的母亲在生下这对双生子时便难产而死,父亲在他们十二岁时因打猎失足落崖而亡,他们对先人之事亦所知甚少。
线索就此中断,四人不免失望,直至魏浩泱灵光一现,道:“那宦官既然教会他们武功,或许有给他们留下武学秘笈,那秘笈的原本中便或许有线索。”
宦官教给年轻人的武学在寨中已广为流传,几乎每家每户皆有一份抄本,如今寨民也不吝于给他们看,但对他们而言,此种武学只算是中等,并无很大可取之处,遂也不大在意。但原本他们却从未见过。
他们先前半真半假地对寨中之人称他们是江湖人士,为躲避仇杀才欲入南疆藏身,被追杀之下误打误撞进入此处。此时这般说辞便派上用场,安平识得当地文字,又对武功有些研究,便对罗皆亚皆道,她看了那些抄本,感觉却有些不对劲,或许是翻译不当,未免习练时出意外,请求他们将原本借她一观。
安平作为卯蚩弟子地位本就高,又解决了寨里一些沉疴杂症与未解之毒,寨民皆对她心存感激敬佩,罗皆亚皆亦不疑有他,遂将秘笈原本借予安平。
或许是‘仙人’遗留之物,那秘笈原本保存完善,除了年代久远纸张泛黄,并无丝毫折痕破损。那秘笈所述功法是以汉文写就,而寨中之人无人懂得汉文,故也从无人翻阅。
乍看之下,秘笈并无异样,细细摸索后才发现,秘笈底面比封面要厚上一些。安平小心翼翼地破开底面,其内果然藏有一张纸,其上记述着破解机关之法。
作者有话要说:

、再入山洞

诸人已在南疆耽误多时,距离半年之期仅有两月时日,而从南疆回永州,即使快马加鞭亦须半月之时,故以时间紧迫。此时魏浩泱已痊愈了七八分,四人既得到了破解机关的方法,决定事不宜迟,即日便再入洞穴取地图。
四人向纳木寨族长告别,族长心念纳木寨封闭百年,周围草药、野兽、林木等资源被不断开采,越来越少,不出十年便不宜再居住,外面形势已安稳,村寨也是时候想办法迁移了,便请求四人,若得出入之法,能否回来告知他们。
四人也感念族长对他们颇多照顾,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众人乘了木船自沈翎及魏浩泱所出洞口而入,洞内依旧幽暗而阴森,再入此处,各人心情繁复,尤其是魏浩泱与沈翎,他们亲眼看见师兄弟、朋友、下属被洞穴吞噬生命,不免悲愤难抑。
四人出发之前,各自已将洞中机关熟记于心,此时沉默着依魏浩泱记忆中路途前行,而时刻警觉身侧异常。
木船渐渐搁浅,四人上了岸,沿窄道而行,很快来到第一重机关处。
此处本是深坑,其上以木板遮挡,但木板并未连接两侧地面,而是以立于坑底的细圆木支撑,制成衡木。木板上铺有沙土掩饰,一旦有人踏上,便会落入深坑中,而深坑中倒插满涂毒的尖锐利器,落入之人,必死无疑。
因已有人闯过,部分沙土已滑落,其下木板露出。
“当时有人踏上此处,本来凭借轻功可以逃脱,但一来身上受伤,二来反应不及,便落了下去。我们另寻僻径,欲仗着轻功从洞壁而过,”魏浩泱看着已恢复原貌的洞壁道,“可是不料洞壁上亦是机关密布,一旦踏上,便有暗器自洞顶射出,我们当时躲得很是狼狈,我的伤亦是此时躲闪不及而受,幸而暗器上并未有毒,但最后也只有两三人通过此处。”
安平若有所思道:“不知设计者是如何想法,此处机关倒不似后来几处歹毒……”
魏浩泱摇摇头道:“别想太多,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吧。”
要过此处亦不难,只需挖开距离深坑不远处地面泥土,其下埋藏这一处机关,将机关触动,深坑壁上便有一个铁卡伸出将木板卡住,此时人便可以自木板而过。
虽然已知木板被卡住,但四人仍是运起轻功迅捷而轻盈地踏过木板,直到再次踏上土地,才略略放下心来。
路未走出多远,几人蓦然停下,前方道路并无异样,唯有几具还未腐化的尸体倒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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