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凶险,小心狼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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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凶险,小心狼犬-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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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军师摄厥颔首道。
沙罗俟斤问白蓠道:“不知白教主是立即回王庭还是在此地逗留几日。”
白蓠略一思索,道:“还算逗留几日再回去吧。”寒月宫宫主心细如发,既然绿萦心系于伊鲁斯,还是表现得依依不舍为好,以免被她看出破绽。
因如今只能拖得莫吉叶护大军在前方一月世间,所以事不宜迟,军师摄厥次日便前往与伊鲁斯及提斯商议。
军师摄厥介绍了自己身份后,直入主题道:“想必戎狄局势两位也略知一二,戎狄各部对寒月宫所为心存不满已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只有伊鲁斯大人能帮助我们。”
伊鲁斯尚未说话,提斯便道:“不知少主人能帮到你们什么?”
“我们要进攻王庭,而王庭中由可贺敦领兵,她擅长奇门阵法,要解阵法必须一个算术高超之人,伊鲁斯大人正擅长此道。”
提斯一听,便拒绝道:“不行,战场凶险,我不能让少主人涉险。”
军师摄厥道:“你们千里迢迢到中原经商,其中艰险重重,难道就不凶险?战场上伊鲁斯大人是关键人物,我们必定会倾尽力量保护他。此次夺权,若得伊鲁斯大人相助,我们有七成把握成功,即使不成功,伊鲁斯大人身份尊贵,可贺敦一方也不敢贸然伤害他。”
分析风险后,他便利诱道:“你们既然是商人,可听说过中原古时候有个叫吕不韦的大商人?”
提斯到中原经商数十年,对中原历史亦有耳闻,听闻他提及,神色一顿。
“你们商队到中原进行商品买卖,所得利润有限,若此次伊鲁斯大人助我们夺权成功,戎狄必然感激不尽,日后利益,可不仅只是你们商队,更是整个琉夜……”
见提斯神色松动,军师摄厥继续道:“不瞒二位,我们已经取得中原皇室支持,若此事一成,不仅是琉夜对戎狄有恩,奚朝也会对琉夜另眼相待。如今局势尚在僵持之中,奚朝军队将莫吉叶护大军拖在前线,就是为了让王庭军备减少。而我们迟迟不动手,只是因为少了一个能协助破阵之人,中原能人辈出,若伊鲁斯大人不同意,我们只能等中原派人过来。但贺曼特勤想早日解决,才特地派我来与二位商谈合作。”
军师摄厥一番说辞下来,便是将巨大的利益摆在他们面前,提斯自然心动,但他仍然试探道:“你将这些秘密都告诉我们,不怕我们向可贺敦告密?”
军师摄厥一笑,“若连一个商队之人都控制不住,我们也不必想操控大局了。”
伊鲁斯虽然单纯,但也知晓其中厉害,当即答应下来,“若你说的是真的,我答应你。”
“那便谢过伊鲁斯大人了。”
“不过我还要请求一件事,”伊鲁斯道,“你们要对付寒月宫,请放过绿萦,让她跟我一起走。”
军师摄厥倒未料到有这样一出,不置可否道:“这……”
伊鲁斯强硬道:“若你们不答应此事,我便不会帮助你们。”
军师摄厥好笑道:“此事还是让她亲自来与你们谈吧。”
军师摄厥一走,提斯便对伊鲁斯叹道:“少主人还是太天真了,按照如今局势看来,那个绿萦只怕也是他们一方的人,是他们在寒月宫的细作,否则他们为何知道少主人的才能,我们商队为何突然搬出王庭,迁往此地。这一切恐怕都是绿萦所为。”
伊鲁斯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几分,此时白蓠已来到毡帐门外,伊鲁斯对提斯道:“提斯叔叔,我想和她单独说几句话。”
提斯瞥了白蓠一眼,便出去了。
伊鲁斯怔怔看着她,问道:“你……不是寒月宫之人?”
白蓠心中叹息,此番还是避免不了尴尬,想到方才军师摄厥戏谑的神情,顿时有些不自然。“我不是,我只是取代了绿萦的身份,我叫白蓠。”
“白蓠?”
白蓠点点头,道:“是芳草蓠蓠之蓠。”见伊鲁斯不解的神色,又解释道:“你看这草原草色无边,便是芳草蓠蓠。”
伊鲁斯目光移向帐外草色,怅然道:“你总是懂那么多。”
白蓠笑道:“这些都是中原文化,我自幼长于中原,懂得这些也不稀奇。就如你自幼在商家长大,便会懂得算账、术数。”
“你不是戎狄人,却插手戎狄之事,方才军师摄厥说他们和中原皇室合作,那你是中原皇室之人?”伊鲁斯指出道。
“我不是,”白蓠惊讶于他的思维敏锐,但不愿骗他,“我只是和寒月宫有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帮助贺曼特勤夺权。”
伊鲁斯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更要帮他们了。”
白蓠不愿承他的情,但他这样说她也不好反驳,只是笑了笑。
“你是中原人,那此事了结之后你能带我去中原看看吗?我想了解更多中原文化。”他蓝色的眼眸清澈如水,真挚的目光令人无法拒绝。
“我只怕不能一直陪你,但如果你要来中原,我必定会尽地主之谊。”她道,但她心知此事了结后,伊鲁斯必然会必须先回琉夜,下次再来中原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伊鲁斯却欢喜笑道:“一言为定。”
自伊鲁斯毡帐而出,白蓠心下松了口气,幸好他并未直接表白,否则只会更加尴尬。此时,军师摄厥恰好也自沙罗俟斤毡帐而出,见到她便戏谑道:“如何?安抚好琉夜美人了?”
白蓠翻了个白眼,道:“放心吧,他会更坚定地与你们合作的。”
“白教主果然高招!”军师摄厥赞道。
白蓠眼眸一转,面不改色地吹嘘道:“我身为一教之主,身边何曾少过美男子?这样单纯之人自然手到擒来。寒月宫宫主虽然裙下之臣无数,但质量不高,几乎都是戎狄蛮汉,而且她多是靠威逼利诱,这又有何趣味?本教主身边之人,囊括中原、南疆、西域各色美男子,且个个对本教主忠贞不二。”
军师摄厥虽然足智多谋,但对中原教派了解不多,而苍离教原本与寒月宫关系密切,他自然以为两派在某些行事之上大同小异,白蓠的这番说辞他一下信了七七八八,念及她方才列举并未涉及戎狄人,而她在戎狄与自己交情不浅,不由脸色一变,道:“在下还有要事,白教主请自便。”
白蓠见他匆匆走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风沉烟烬

贺曼特勤早已秣马厉兵,只待借势东风。担忧日久生变,伊鲁斯与提斯即刻便迁往贺曼特勤领地,而以防万一,商队则留在沙罗俟斤领地。
白蓠在沙罗俟斤领地耽搁三日才回到王庭。既然一切已准备就绪,也到了她脱身之时了。
正好此时,弗干俟立发得知前线战事僵持,要求莫吉叶护撤兵,莫吉叶护坚持不允。戎狄人易冲动,弗干俟立发一怒之下对莫吉叶护语出不敬,更辱骂可贺敦,收到消息的可贺敦大怒,命绿萦与另一名寒月宫弟子刺杀弗干俟立发。
若趁此机会脱身容易打草惊蛇,但如今夺权之战已箭在弦上,白蓠必要归位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她不得不行。
她将刺杀之事传信与贺曼特勤,贺曼特勤心领神会,立即派人拉拢弗干俟立发,苍离教弟子亦随之前往接应。
事情进展顺利,与白蓠同行的寒月宫弟子万万没料到绿萦会突然对她发难,来不及抵御便被一剑穿心而亡,死不瞑目,脸上凝固着难以置信。
之前被苍离教俘获的真正的绿萦亦被带到那弟子身亡之处杀死,两具尸体晾在通往弗干俟立发领地处的路上,只待寒月宫来人为她们收尸。
可贺敦见两人迟迟未归,心觉有异,再派弟子前往,只带回两具尸体。可贺敦美艳的脸上布满惊怒,寒月宫在漠北行刺杀之事几乎从无失败,而这两名弟子死得蹊跷,且毫无还手之力,戎狄中不可能有这样的好手。那只能说明,寒月宫的宿敌——苍离教已来到漠北,这正是他们给她的警告。
她曾在苍离教分裂,势力衰落时趁虚而入,但她亦知所作所为尚未触及苍离教根本,所以在苍离教分裂时,对寒月宫所为皆是逃避为上。如今苍离教竟然主动出手,是否意味着苍离教夺权之争已结束,而再次统一?
可贺敦脑中纷乱,寒月宫在漠北横行无忌数十年,从未有敌手,但也因骄横无道而结下不少仇家。而今若苍离教联合各部一起对付寒月宫,后果不堪设想。幸而她对奇门之术颇有了解,至少能够守住王庭。
心念急转之下,她立即唤来侍女,奉上笔墨,传信与莫吉叶护,让他立即撤军。既然苍离教插手,那么他们亦会借势靖安王,他身上的毒并不难解,对苍离教不成问题。莫吉叶护没有必要在前线耽搁了,而病重的可汗也没有必要留在世上了,待莫吉叶护一回来,就让他继承可汗之位。
在可贺敦做下一切准备之时,白蓠已回到贺曼特勤领地。此地已是军备森严,肃穆之气弥漫整个领地,毡帐外不再有玩闹的孩子、牧马喂羊的老人妇女,而是擦拭着钢刀的戎装青壮年。
白蓠对贺曼特勤与军师摄厥道:“此次脱身之计,可惜可贺敦若见到二人尸体,必定会知道是苍离教所为。”
“她如今应该已书信传与莫吉叶护,令他撤军。而撤军之时,靖安王会出兵趁机收复两城,”军师摄厥道,“特勤最好在莫吉叶护残军回来之前攻占王庭。”
贺曼特勤颔首,道:“一切已准备好,即日便可出兵。”
明泽二十三年,戎狄兵攻北域,一月连侵肃、颐两城,杀吏民及牛马万计。帝命群臣议战事,战和不定。靖安王献策于阶前,帝以为然。遂诏靖安王为大将军,出讨戎狄。师凡十余万,至娄山关,拒莫吉叶护于城外。
时可汗之二子乌斯那贺曼特勤以莫吉叶护残暴不仁,有反心。王与其密议,约连兵。
八月,贺曼突袭王庭,战二日许,王庭陷,杀可贺敦,诛王庭军万计。莫吉叶护闻悉返,王纵兵大破其军,收肃、颐两城,斩首数万级,俘莫吉。
贺曼请还莫吉,王允。贺曼即可汗位,请交马于黄岭,互市于边,帝允。贺曼献女入朝,帝赐以物万计为聘。
因贺曼特勤早已拉拢了戎狄大部,并许诺在战中各部首领,若攻下依附于莫吉叶护之首领领地,那领地便归其所有,是故战后并未发生很大动乱,寒月宫与莫吉势力被消耗殆尽。贺曼登可汗之位后,积极与奚朝开通边贸,并献公主入朝,极欲与奚朝修好。
“父汗!”阿伊依然是一袭红衣张扬妍丽,冲入王帐中,“我不去和亲!”
“阿伊,你长大了,别那么冲动。”贺曼淡淡道。
阿伊对自己父亲了解甚深,见他毫无动容之色便知他心意已决,当即泪落如珠,“父汗,你当了可汗,就不管阿伊了吗?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乌顿……”
“唉,”贺曼见阿伊满面委屈,脸上稍有不忍,“你是我唯一的女儿,自幼我便舍不得你受一点委屈。”
“那父汗怎么让我去和亲?”阿伊难以置信地道。
“你从前只是我贺曼的女儿,可你现在更是戎狄的公主。”贺曼道,“我借助奚朝之力登上这可汗之位,若不内附,便唯有和亲一途。”
阿伊并非不明白事理之人,贺曼如此一言,她便知此事绝无更改,一跺脚,抽泣着跑出王帐。
“乌顿!”阿伊匆匆跑入乌顿毡帐中,紧紧抱住他的腰,啜泣道,“父汗要我去和亲……”
乌顿反搂着她,俊朗的面容上布满苦涩之色,他何尝不知道阿伊要去和亲之事,只不过他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
他讷讷道:“阿伊,我……”
埋首于他怀中的阿伊忽然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期待之色对他道:“乌顿,我们私奔吧!”
乌顿惊愕地看着她,“私奔?不行……”
阿伊琉璃色的眼中积满泪水,满含悲伤,“乌顿,我们说好一辈子在一起的……”
“可是我们不能置戎狄于不顾!”乌顿皱眉道。
阿伊满面悲愤道:“那就能牺牲我的幸福!我听说中原皇帝比父汗年龄还大,而且有很多妃子。你知道我的性格,我被迫嫁给他,我更会厌恶他,到时候惹他生气了他说不定更会迁怒戎狄。”
这真是阿伊会做出来的事,乌顿无奈,但他比阿伊更清楚这次和亲对戎狄的意义,他不可能和阿伊私奔,“阿伊,你既然知道这一点,就更不能轻举妄动。现在中原皇帝已经将聘礼送来了,此事绝不容悔改。”
阿伊愤恨地推开他,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泪水,“乌顿,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看上了我父汗的势力而已,是不是?”
乌顿张口欲辩驳,但他转念一想,若他否认,恐怕阿伊更不能死心,只能讷讷不言。
阿伊最后扔下一句:“我宁愿父汗不做这可汗!”
阿伊回到自己毡帐中,侍女见她以泪洗面,神容惨凄,不由担忧道:“公主……”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阿伊走入寝帐道,“你们谁也别进来。”
侍女只好无奈应道:“是。”
阿伊在帐内辗转反侧,每每念及自己就要嫁给中原皇帝那么一个老头子,而父汗和乌顿竟然毫不顾惜她,便心痛如绞。她忽地爬起身,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一个妆奁,那是和中原商队交易来的黄花梨浮雕妆奁,雕工精致细腻,是中原豪门女子也难以得到的上品,她一眼相中后,父汗便大方地以两匹上好的汗血宝马交换。她一直将其视如珍宝,除了胭脂水粉外,也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放入其中,连最贴身的侍女也不准许动其分毫。
她从妆奁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她曾经的朋友给她的能让男女情不自禁的药,而且是最上乘的,连曾经的可贺敦都会用这个。那个朋友曾经是寒月宫的人,但是她不喜欢在寒月宫的生活,被当作叛徒处死了,她给过她一些偷偷带出的药,大多数是毒药,让她防身,她不敢告诉旁人,一直自己偷偷藏着。
她拿着瓷瓶踌躇不决,做还是不做,只在她的一念之间。如果做了,后果不得而知,但至少她不用去和亲了,即使是死,她也不愿意去和亲的……
看着乌顿很快吃完她送去的乳酪,阿伊的心紧张得怦怦直跳,手心也渗出了汗水。为了不让旁人打扰她的计划,她特地请乌顿到她的毡帐中,再令侍女阻止一切靠近毡帐之人。到了如今她已无回头路,即使是个错误,她也必须进行下去。
乌顿的神情渐渐恍惚起来,身上越发燥热,眼前的阿伊似乎比平常更为美丽,那妍丽的面容,红裙下包裹着的玲珑有致的身体,无一不诱惑着他去品尝……他知道他不能,拼命想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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