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凶险,小心狼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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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凶险,小心狼犬-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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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犹然在旋转,裙角仍然飞扬,一群带着面具的士兵突然冲入屋中。座上有将领看得入神,拍案而起,便要上前,被身边人拉住才发现自己失态。
乐声蓦然静止之后骤然突变,金戈铁马之音铿锵而起,银瓶乍破水浆崩,铁骑突出刀枪鸣,欢乐祥和骤然碎裂。女子也停止舞蹈,僵立在原地,静静地望着那群士兵。士兵分成两队,向两旁移开,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自中间走出,虽是女扮男装,但其眉眼英俊,目光炽烈,灼灼看着那女子,勾起一抹笑意,上前捏起女子的下巴,一把扯开她的面纱。
若隐若现的容颜终于现于人前,充满着异域特色,异常的妖娆娇媚,偏又带着一丝天真无措的羞涩神色。那首领满意地一笑,搂着女子领着兵士走出门去。
乐曲停了又起,苍茫而悲寒,似凄寒月色幽幽笼罩大地。白衣女子再次入内,明明是满室光明,却似在月下起舞,不再欢乐肆意,举手投足之间,充满凄凉而忧伤,秀眉深锁,眼眸中水色朦胧。座上诸人纷纷叹息,面上均不由浮现怜惜之色。
当首领突然破门而入时,乐声蓦然变得靡靡,艳丽而浮华,女子动作一僵,立即又舞动起来,背上的容色蓦地明亮起来,眉眼间升起妖娆之色,嫣红的唇上是勾魂的笑意,绕着首领跳起最轻快妩媚的舞步,一圈又一圈。首领大笑,欲将美人搂入怀中。美人却如最光滑的绸缎,一次次从他手下滑走。几番欲擒故纵,他终于将美人抱紧,美人低眉一笑,埋入他的怀中。
靡靡之音依然在回旋,英雄美人如天作之合。突然,首领脸上的笑意僵住,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怀中美人,身躯缓缓滑下。经历无数征战的身躯轰然而落,目中全是不可置信,直直瞪着女子,他的心脏处赫然插着一把匕首,鲜红血色汩汩而出。女子朝他凄然一笑,将匕首刺得更深,首领终于闭上眼,满面不甘。
乐音凄然,似笑似叹,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女子一笑,蓦地拔出插在首领心脏上匕首,猛地向自己心脏刺入,血色溅上白衣,格外鲜艳而刺目。她含着笑,倒在了他身上。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座上众人都被震住,直到乐声停止,场上所有人围拢向众人鞠躬致意时才反应过来,有人想开口言语,白衣女子却先嫣然一笑,道:“各位大人不要心急,月曼身上脏污,请容月曼下去换身衣服再来。”
知府适时地唤人呈上筵席,但诸人的心思自然不在筵席上,目光俱是有意无意地扫向大门,期待着月曼的归来。
很快,月曼翩然而入,这次,只有她一人,她朝诸人弯腰行礼,道:“民女月曼见过各位大人。”
靖安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道:“你方才的歌舞真是别具一格,引人入胜,可是你编的?”
月曼恭敬回道:“回王爷的话,是民女改编自西域的一个故事。”
“你且说来。”
“是,”月曼娓娓道来,“传闻西域疏兹国王室有位公主,美貌无双,天人之姿,自幼养在宫廷中,无忧无虑。但疏兹国国小力薄,终被邻国琉夜攻陷,琉夜王子相貌英俊,英勇无敌,直杀入王宫,见到疏兹公主,对其一见倾心,便将其带回琉夜王宫。公主国土沦陷,族人尽死,心中很是悲伤,终日郁郁不乐。但王子却对她宠爱有加,关怀备至,她便利用王子的宠爱,取得他的信任后刺杀于他,为族人报仇。王子最终还是被她杀死,而她则在对王子的爱恨交织中自杀而亡。”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靖安王叹道,“月曼的舞曲也是入木三分。”
月曼低眉浅笑,“王爷缪赞,得入王爷之眼,是月曼的荣幸。”
“不知月曼想要何赏赐?”靖安王笑问。
迟疑了顷刻,月曼抬起头,琉璃色的眼眸直视着他,道:“月曼久闻王爷威名,一见之下,果然不同凡响,暗自倾心,希望能伴于王爷身边。”
靖安王未有反应,座上将领首先轰然笑开,纷纷道:“王爷艳福不浅,恭喜恭喜!”
靖安王墨色眼眸蓦然对上那琉璃之色,似笑非笑道:“异族女子都如月曼一般大胆?”
月曼被他看得低下头去,不知是羞是怕,巧妙答道:“中原礼仪之邦,女子自然拘礼一些。”
“果然是个妙人儿,”靖安王抚着下巴笑道,“你且下去吧。”
众人猜不透靖安王的心意,也不便多言,只各自喝酒吃菜。毕竟是战时,诸将领也不能多作享乐,不久便谢过知府招待,各自散去了。
典吏低声对知府道:“王爷并未表明态度,大人便安排人到王爷房中,是否有些……”
知府斜视他一眼,道:“你知道什么!如今是战时,王爷为领兵之人,当为表率,在诸将领面前自然不能表现其意,但他话语中对月曼盛赞,对她的情意也并未回绝,自然是心领的。”
“大人英明。”典吏谄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相见时难

从筵席而出,穿过回廊,远远地便见房中已亮起微微暧昧的灯火。赵廷澜面不改色地推门而入,房中美人似是一直守候在门内侧,门一推开,便能看见她娇媚容颜,在若明似暗的烛光勾勒下如珠如玉。
“王爷。”她垂首行了个礼。
他合上门,道:“你虽是外族人,中原的礼仪却学得不错。”
“月曼来中原也许久了。”她回道,白皙面容上浮上淡淡嫣红。
“你走近一些。”他朝她道。
她似是强自镇定着,来到与他一步之遥之处,却听他又道:“再近一些。”
她只得又上前半步,目光只能触及他衣襟,她为凝聚心神,细细打量着他玄色衣襟上精致的金丝刺绣。不妨下颌一紧,却是被修长的手指握住,迫她抬起头来,视线蓦地对上他如墨深沉的眼眸。
他将她眼中的狼狈慌乱一一收入眼底,眼中透出一丝笑意。她脸上嫣红更深,他的拇指触到她脸上,细细抚摸着那片柔软细腻。她心中狂跳不止,似乎预料到他要做什么,却不能阻止,也无力阻止。下一刻,她的唇便被覆上。
柔软的唇舌交错之上,是越发灼热的呼吸,她呼吸间也越发不稳,他似乎感受到了,唇角有微微的上扬,原本捏住她下颌的手早已移到她的脑后,插入青丝之中,另一只手握住腰间,牢牢固定住她的身体,不容许丝毫的退却。
她被半抱半推着进入内间,身体蓦地不稳,便被他推到床上柔软的被褥中。她心中一惊,手撑在床上便要起身,他却立即覆了下来,头埋在她的颈间。湿热的触感阵阵传来,她双手连忙放到他的肩上,使力推开,他却纹丝不动,反而加重了唇间动作。
腰上一松,腰带已经被扯开,之后,他顺势挑开她的衣襟,露出月白小衣与一小片雪白肌肤,立即锁骨之下有灼热感覆上。她慌乱地咬牙,放在他肩上的手上移到颈后,正要触及他后颈穴位,手上却蓦地一软,无力地落下,原来是他先出手按住她的穴道。
他终于抬起身来,对上她由于隐隐泛着泪光愈显晶莹的琉璃眼眸,无奈地一叹,解开了她的穴道,马上一阵掌风便扫到脸侧。他反射性地要躲避,但又立刻止住动作,生生受了并不重的一巴掌。
他摸摸自己的侧脸,道:“我还以为你能忍多久。”
“你看出是我还……”她挣着床起身,恼羞道。
他却狡黠一笑,道:“难得不是你我还能继续下去?”
“流氓!色鬼!”她拉好衣襟,怒道,随即又问道:“你是何时看出来的?”
他在她身边坐下,道:“跳舞的人肯定不是你,你舞剑还可以,跳舞嘛……”
她瞪他一眼。
他笑了笑,继续道:“后来再来厅堂中的人便是你了。”
“你如何看出来的?”她自忖易容术高明,且那时距离不近,他也不会看得十分清楚。
“虽然你们瞳色相似,但是眼神不一样,”他道,“月曼的一颦一笑皆能勾魂,答话时纵然不是真正心仪于我也能呈现出妩媚之态,而你神态有些不自然。”
她阴阳怪气地道:“一颦一笑,勾魂,妩媚,你倒是看得很清楚。”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吃醋了?我更喜欢你似方才动情的模样。”
她降温下来的脸上顿时又红遍,忽然想到寒月宫宫主所言,顿时有些不自在。
他不再调戏她,而道:“自你到北漠后,你的行踪我能掌握七八成,你入关后我便料到你会来见我。”
“我可不是自愿来的,”她道,“是寒月宫宫主要派人来刺杀你,恰好选中了我装扮的绿萦。”
“我收到贺曼特勤的消息,他之所以迟迟不出兵是因为忌惮寒月宫?”
她见他知之不详,便将此事一一说来,“寒月宫武学诡秘狠辣,兼修毒术巫术,虽戎狄人对此很是忌惮,但到底不是我苍离教的对手,这些在作战中也不可能频繁大片使用,所以这不足为惧。最棘手的却是此任宫主通晓奇门术数,尤为擅长行军布阵,能令军队发挥出原本的十倍之力。守卫王庭的护军自成阵法,若一两武功高强之人混入还可,但大军贸然攻击,恐怕不仅损失惨重,也会功败垂成。所以我命人截获一名初回总部的寒月宫弟子,易容成她的模样,伺机而动,未想却被宫主派来刺杀你。”
“原来如此,”他恍然道,“那宫主倒是颇为高明,难怪贺曼特勤忌惮。”
“这也是阴差阳错,你可见过贺曼特勤身边的军师摄厥?”她问道,见他颔首,又继续道:“他的父亲原本是凌绝门弟子,当年不知何故逃亡漠北,为当时还未即位的宫主所救,为报恩那弟子便教与宫主奇门阵法之术。后来因不惯寒月宫行事,隐居于贺曼特勤领地下。”
“果真是阴差阳错,”他道,“你可记得王庭中阵法?”
她眼中一亮,“我差点忘了你也擅长此道。”便跳下床去,走到书桌前。
他跟在她身后,来到桌旁,亲自为她研墨。
她瞥他一眼,提笔绘下布阵图,道:“大致如此。”
他看着这阵图,推演一番,良久不言,半晌后方道:“此阵者,取四时之变,应周天星辰之数,以一生三,三生九,九生四十五……更作四方二十八宿明暗相护……”
她打断道:“我听不明白,你只需作破解之法便可。”
他摇了摇头,道:“破解之法不是没有,只是阵非死阵,只要有识数之人坐镇阵中,便可生出千万般变化,若不能随机应变,便会身陷阵中。到贺曼特勤进攻王庭之时,莫吉叶护必会回撤,我也需领兵而出,不能前往相助。”
她蹙起秀眉,道:“这可麻烦了……”
“军师摄厥竟不会奇门阵法?”他问道。
她哭笑不得地道:“他倒不是不会,只是他有一个莫大的弱点,就是算术十分慢,等他算出生门时恐怕早已全军覆没了。”
听闻此言,他也有些好笑,正待说什么,却见她似乎灵光一闪,看向他道:“你说若看阵的是一人,算术的是另一人是否可以?”
“也不是不可以,但两人看阵、算术、交流的时间加起来需得比设阵之人的反应更快才行,”他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一人虽能算术,却不会阵法?”
她颔首,道:“那人的算术十分了得,纵使很难的算术题解来也不过顷刻。而军师说他比宫主更高明,只是于算术上资质有限……”
“算术之人是否可信?”
“他……”她思虑一阵,“他是琉夜人,带着商队来中原做生意,因边关封锁滞留戎狄,而宫主见他美貌,见色心起……”
他好笑道:“若是商人,只需以利相诱,但既然如此,只怕宫主不肯放人吧?”
她叹气,“无论如何,还须再想办法啊……”
他摸摸她的头,道:“今夜天色已晚,先睡吧,其他事明日再议。”便拉着她向床榻而去。
她坐到床上,正要解衣,突地抬头看他道:“你睡哪里?”
他暗示道:“只有一张床,而且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了。”言毕,在她的瞪视下将外衣脱去。
她抬起脚踹他,却被他一把搂住,滚入床中。呼吸间充满了他的味道令她脸色大红,手脚并用地开始挣扎。
他笑嘻嘻地安抚她道:“别动了,放心,我暂时不会对你如何。”
“暂时?”她捉住关键字眼。
他埋首于她的肩窝之中,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唯有政务军事繁忙时才能稍忘分毫……”
她知道他不失甜言蜜语,但相思之意,岂非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她心下一软,搂住他的脖颈。
“我的承诺始终不变,若你愿意,我便娶你为妻。”
原本气氛已缓和,但他不提还好,一提起她便怒由心生,一掌拍向他的后脑,道:“你别忘了你上回说过什么!”
上回他有意将她气走,一方面是因京城乃是非之地,为保护于她;另一方面也是他才见过沈翎,好友离心,所爱不得,纵然早已料到结果也不免有些心灰意懒。但他并非沉郁之人,短短一月便大致想好一切,挽回她势在必行。他从她的肩窝抬起头,眨了眨眼,道:“你是说那些妾侍?都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送来,我实在无法推拒才收下。既是别有用心,我宁愿上花楼也不愿找她们。”
“那你就上花楼去吧!”她更怒,一把推开他。
“这只是一种假设,”他无奈道,只得继续解释,“你知道,我十岁便封王,其后更是越发位高权重,不少人都忌惮于我。我若没有一两点弱项,只怕会更招人猜忌。皇兄虽信任我,但长此以往,只怕也会生出离心。”
她背对着他,但他所言皆听在心中。
过了一阵,他又道:“当初在南疆分别后,我未料到会再遇见你。再见时,我很是欢喜,情难自禁。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也不会轻易言弃,纵使万不得已,也会与你一生一世。”
他长于深宫,自幼浸淫名利场,又得皇帝亲自教导,自然并非讷于言语之人,但这时这番话下来,竟然心中一阵紧张。等候半晌,却见她毫无反应,低头一看,只见她呼吸清浅,早已熟睡,不由哭笑不得。他无奈一笑,在她身边躺下,轻轻搂过她的身子,也阖眼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情字难解

娄山是北方边关中最大的山脉,虽比不得西部高山雄岭,但在地势坦荡的北方却是难得的天堑。娄山关位于山间谷地,以娄山而名,是北面边防最重要的边关,若草原铁骑破得娄山关,长驱直入中原腹地便指日可待。故历朝以来,一直十分注重娄山关建设,不仅在谷地中的城池建筑了厚重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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