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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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秀路-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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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船工开的还算稳当,只是二丫可能于刚才喝了点酒,那酒虽醇但也很烈,她与胡夫人互相扶着,但还是感觉脑袋于船上转的厉害。
“妹妹可是晕船,没事…稍后喝些热茶便好了。”
胡夫人边上楼梯边宽慰道,而风弄已经带着她们上了画舫的二层。
画舫二层同样热闹,只是与一层的船仓不同,这里的房间独立,相对来说可能会安静些,而客人也以囊中鼓鼓者居多。
“这是风弄自己的房间哟,妹妹,这次可是托了你的福了。”胡夫人从未到过风弄的房间,所以此刻她虽悄声与二丫说道,但声音里却是掩盖不了的喜悦感。
二丫一看这房间,其实并没有多少装饰,除了一张床铺外,就是一张桌案,以及桌案上的一台古筝。
“夫人与小姐随意坐便可。”风弄说着,提起一壶酒便为两人斟起了酒来。
“姐姐,我不想喝酒。”二丫看着这酒,只觉得更晕。
“没…”没事,胡夫人本欲帮着二丫把这酒喝了,可已落座的风弄却似不悦地打断道,“顾小姐是不喜这酒,还是不喜这是风弄斟的酒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不能喝酒。”二丫解释道。
“如此小姐可就要把这杯酒喝了。”
又喝?二丫看着风弄把酒已端到她的面前,她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小姐是要风弄喂你么?”风弄嘴角扯笑,他此话一出,不止是二丫惊到,连胡夫人也是极为讶异。
因为据她所知,风弄是从来不会主动地去喂人饮酒的,比如她,也一直是主动要求风弄喂,风弄才会因心情的好坏而去选择喂与不喂的。
“不不…我喝…”二丫惊得拿起那酒杯后便径直咕噜咕噜地饮尽至底。
可这酒的后劲却非常厉害,二丫喝得脸色绯红,她均匀地吐气间,已然是醉的说起了胡话。
“这什么破地方,我说我不喝,还逼我喝!”
“呵呵,顾妹妹是醉了,风弄可别介意。”胡夫人有点抱歉,但是她一方面又想,这顾晓芙醉了,那她和风弄便就可春宵一渡了吧。
她正想的飘飘然之时,那边黑袍男子一个弯腰,便把二丫抱了起来后,再行至那床塌前,把二丫丢下。
胡夫人以为风弄想的周到,于是便说,“恩,这夜色也晚了,我与苏家打个招呼,就说顾小姐留宿于胡府便是了。”
“既如此,还麻烦夫人亲自跑一趟。”
“啊?”胡夫人本是打算差一丫头去便是了,怎知这风弄的意思竟是要自己亲自去。
“夫人竟然把顾小姐带过来,那么于府中可不能唱一出空城计,苏家不同于江南一般家族,顾小姐虽是表小姐,但一样受到苏家庇护,更何况这是什么地方,夫人还是要做得周全才是。”一句话,道出苏家门第规矩不同,且说来,这就算在外宿一晚,也不是简单说说就可的。
而且这胡夫人就算在风月之地如何逍遥,她终究只是一县小官之妻,而苏家中,可还有个三品大员苏景,所以还真是需要她亲自去一趟。
“恩,风弄提醒了我…那…”胡夫人的暗示明显。
可风弄却道,“夫人只管回府吧,明天一早来此接顾小姐便是了。”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四十四章 似是故人

 胡夫人答应的不情不愿,但她为了能在风弄的心里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也就只有自己亲自去一趟苏府了。
风弄于门外唤来一小子送胡夫人出画舫,而那边二丫正醉得正胡乱扯着自己的领口。
“好热…我要喝水……水啊!”
风弄见床上的二丫正绞得衣裙凌乱,本想帮她把领子松开,却不料被二丫抓住了手。
这样就醒了?风弄一开始便以为二丫与其他小姐无异,贪图他的美色却又故做矜持,所以当二丫说热的时候,他只是顺着她而已,他倒要看看这位顾小姐能装到何时。
“水…凉凉的…”
可二丫压根就是真的醉了,而且把风弄的掌心枕于自己的脸颊时,她只觉得此刻就像徜徉在凉凉的河水中。
她想着掬一口看看是什么味道的,“唔…咸的…”巴扎巴扎,二丫的唇瓣似乎还在回味中。
风弄被二丫一舔后,他眉头瞬间紧锁,算了…他心道,这不打开掌心也知,那里面的丝丝口水肯定已经沾在上面了。
“你是真醉,还是假醉?”风弄把手拿开,也少有的嘀咕道。
他把二丫连着褥子一起卷起,随意往船板上一丢,自己才宽衣躺在了床上。
他的床还真没女子睡过,而他也不允许,就算是客人过夜,也只于其他房间内,所以也就可以理解为何胡夫人来到他的房间会如此的兴奋了。
风弄以为这样一丢,这船板的硬度可不是这些娇小姐可以消受的,本以为可以等来至少一声喊疼,却不料,只等来小哼的一声,便就无下文了。
啧…这样正好,不是么?一手枕于后脑,一脚随意支起,他本想着就这样一晚便过去的时候,那船板上的人又开始有点动静了。
风弄本不想理,但想着,他虽厌恶这些个娇小姐,但无奈她们还算是南风馆的金客,没有她们,这银子哪来呢?
所以,他想着应该要慈悲些,把二丫至少放到椅子上靠着。
“呜…呜…”二丫被风弄抱在怀里,本欲放下的时候,却嘤嘤地哭了起来。
怎么如此麻烦?风弄以为是那褥子弄得二丫不舒服了,于是把二丫的脑袋弄了出来。
可这小脑袋一出来,映入风弄长睫的,就是这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而且嘴边还不停地哭喊着,“爹,爹…是爹啊…呜呜…”
爹?风弄只觉好笑。他这算是自寻倒霉么?而且还平白长了一辈。
可二丫此刻只觉得这抱着她的胸膛好宽好温暖,这就是她那死去的爹啊,哦不,他还在,他还没死。
“爹,呜…你都不知道,我被…娘卖了…”
二丫说得支支吾吾,所以风弄只听到她不停地喊爹,然后就是什么卖了。
“我不是你爹…”风弄想把二丫放到椅子上,可无奈这怀中之人突然连着把他的脖子也圈紧了。
“爹,我…我怕…我是假的…我不是…不是小姐…”怀中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只把那妆容糊得乱七八糟。
而这回,风弄终于听到了一丝端倪,而且他还很好奇,这顾晓芙为何三番两次都说自己不是小姐,如果说上一次是真的撞了脑袋撞傻了,那么这一次呢,而所谓酒后吐真言,她为何会这样说呢?
“爹,你在哪里啊,你能不能…能不能也把我带走…”二丫哭得竟似打起了嗝。
而从来形容闺秀哭泣都说那是梨花带雨,比如那苏家六房小姐,当她要风弄答允她某些东西的时候,如果得不到,她便就会用此招,至于风弄自己,他也是觉得也许女子哭得如此也算赏心悦目的一件事。
可观二丫此时,怎么形容她呢?
风弄是第一次遇见,而且很快就要措手不及了,因为二丫哭着哭着,还就要吐了——
“喂…”本想把二丫的脸朝地,但是…风弄的下一个表情却是微闭了下眼睛。
如果说刚才只于掌心有感觉的话,那么此刻,他是整个胸膛都处于一种被消化过后残留的酒香所熏着。
“人…人呢?”风弄想大喊,但是每个小倌只配一小子,而他的那小子可能还在送胡夫人而未归来。
哼…风弄忍无可忍,轻拍了下二丫不醒,再拍了下二丫,二丫才稍微清醒了些。
“顾小姐,你…算了,你能否把手先松开?”那味道蔓延至全身,可罪魁祸首却全然不知。
“啊…哦…”眼前的景象被泪水糊得朦胧,但有个地方却勾起了二丫的思绪。
“咦…你有红痣也。”二丫点了点风弄的眼角,似惊喜道。
“这有何奇怪,世上又何止风弄一个人有。”风弄不喜别人抚他的脸,尤其是这颗红痣,因为对于他来说,这红痣意味着那些他不想忆起的过去。
“呵呵,你不要装了,你是那个小哥哥吧!”
“什么?”风弄还有点佩服自己了,这醉酒的人说的话,他还真的有耐心去搭理。
“你也是在那被卖的…那里有棵…老槐树!”二丫歪着脑袋说道。
“你…你究竟是谁?”她为何会知道?
因为风弄也隐约记得自己被馆主宋寅和淮风带回来前,那街道两旁有很多茶馆铺子,而且还真的是有棵老槐树在那。
“我?呵呵…我是…”二丫咧着嘴笑道,而风弄则贴耳欲听。
“…我是二…嘘…顾表小姐呀。”二丫作了个嘘的动作后,眼神似有防备,可最后道出的话,连风弄也要取笑起自己了。
一个闺阁女子,她又懂得什么?况且世上巧合的事情如此之多,能说出棵老槐树又如何?他风弄何时竟如此失态了?
“是啊,你本来就是顾小姐。”
风弄最后还是把二丫抱放在床上,“那么顾小姐可愿与风弄共度一晚呢?”
作者话:谢谢大家的票票和收藏哟。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四十五章 寻倌作乐

 重又被放置于床上的二丫,根本不可能听到风弄在说什么,她还在继续地“爹…爹…”的喊着。
风弄把二丫的嘴捏成了鲤鱼状,可摊在床上的人还是一副似醒非醒的样子,“呵呵…痒…”瞧,她还以为是爹在和她玩挠痒痒呢。
哼…还真是醉得不轻。他直起身来,有些嫌弃地把外袍脱去,本想着去沐浴一番,又觉得如是这样,那么他与那阿墨又有何区别。
罢了…他把二丫推入床内,自己于床沿上靠着。
那边二丫也许是吐空了肚子,此刻舒服了,也就很快不再说胡话了,进而有了呼吸地连绵起伏。
还真不像闺秀小姐,在此地方竟然就这样睡了?风弄支起额,随意瞄了眼已成为顾晓芙的二丫那显瘦,却还玲珑有致的身子,似乎看起来还比江南女子的骨架要小些。
哦,是了。风弄又想到胡夫人曾说过,这顾晓芙父族乃是来自岭南,而母族的原籍则是福建,所以这骨架小也是情理之中。
啧啧…就凭这个也想接近他风弄?还是说也只有那迂腐的书生才会受此诱惑呢?
风弄觉得好笑极了。这人世间的情爱于他而言还比不上那铜臭来得芬芳。
“竟然你要我,我只当多消受一份美人恩,如何?”风弄嗤笑着,手背滑了下二丫的脸,便也就闭眼浅眠了。
第二天一早,二丫被船上的摇曳,以及那窗口所射入的阳光所叫醒。
“这是哪里啊?”二丫眯起了眼,试图用手背遮挡阳光,但还是徒劳。
二丫以为自己还在芙蓉居的床上,本想继续睡,可右手一搭,咦…怎么硬梆梆的?
她拍了拍,复又捏了捏…指间的感觉全凭那一触。
二丫不情愿的睁开眼,这实在也不能怪她,因为自她变作表小姐顾晓芙后,那日子除去要被小孙嬷嬷赶着学规矩外,而平时,尤其这睡觉的时间,还真是比之当丫头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倍。
她正想喊着,阿水,这是什么的时候…这床塌上躺着个人的事实终究被她看到了。
二丫把‘啊’捂回嘴里,然后再环顾四周,再从四周回到这床塌之上。这是个男子,还裸着上身?
她不是在做梦吧?二丫不想捏自己,所以她轻轻地捏了下风弄的臂膀。
‘啪’的一声,二丫的手被那裸身之人给抓住了。
完了,这不是梦!二丫眨着眼,看见已睁开眼睛的风弄,便自己瞬间醒了个大半,那…就是说,她还在这船上!
侧躺着的风弄于早晨还有一丝慵懒,“顾小姐莫不是忘记在下了吧?”
“恩?没有…没有…”二丫看了下自己的衣裙无恙后,又整个人退至床尾。
可风弄却起身向二丫靠近,“小姐不喜欢风弄如此么?恩?”
风弄故意用淮风的魅音,直逼得二丫不敢直视于他,只得用双手不停推拒道,“喂…停停…”
“呵呵…”风弄见二丫不禁逗,遂笑得毫无顾及。可很快,他又暗自疑惑,只觉得自己如此笑着还是第一次。
他还真是为这顾晓芙打破了太多的惯例了,风弄斜眼盯着二丫,越发觉得这女子可还真不简单!呵…装作故人?这手段真新鲜。
“顾小姐如此作态又是为何?来这里不都是为了寻开心么?”
二丫指着自己,意思是说,你该不会说的是我吧?随又摇了摇头。
风弄起身,穿起昨日留有污渍的黑袍,“小姐看起来不似认识胡夫人。”
“我认识胡夫人啊,是她带我来的。”二丫见风弄离开床榻,也赶紧掀开褥子起来。
“风弄知晓小姐是胡夫人带来的,可你…可不似她的手帕交。”胡夫人的作为,胆大且有违夫纲,且在好一段时间里,都被这些世流所辱骂,可渐渐的,因有一就有二,况江南的靡靡之音盛行,也就没有把胡夫人之举看得过于太重了。
且所谓,人以群分,道同而为谋。就似那猪朋与狗友,没有相同的兴趣或者喜爱之物,这话题不合,又如何可能走到一块呢?
二丫本不明白这风弄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说到手帕交,她二丫就算再笨也应该听懂了他的暗讽:这是说她二丫与胡夫人都喜爱…寻小倌作乐么?
虽然,她觉得胡夫人其实为人不错,但是这也不能代表她二丫就是与胡夫人一样喜欢往这种地方去吧?
他竟然把她看成是这种人…哦,不对,他是把表小姐都看成是这种人了?
“这位公子,我来这儿是想道谢的,并不是来寻乐子的。”二丫没有察觉到自己此时的用词已是非常乡野的说法,但风弄却听出来了。
“都知晓寻乐子了,小姐坦白点又有何妨?”风弄不像是昨晚那样随意把墨丝披肩,而是执了根玉簪把发挽起。
“都说不是…公子可否告诉我胡姐姐在哪?”二丫也不像刚才那样怕着,她凑于风弄跟前,本酝酿好了气势,却在这身高之差下,又立即泄了气。
“胡夫人兴许片刻便会到吧,只是看小姐的样子既是偷摸而出,那么最好要对好口供才是。”风弄斜了眼二丫后,边道边开了房门,而二丫被风弄这么一提醒,才拿好斗笠戴了起来。
这早晨的河面还处于无波的状态,但虽无波,却还有一点风,可这风吹不散那萦绕在河面的雾,所以此刻整个秦淮河就似蒙了层面纱。
二丫跟着风弄出了房间,下了楼梯,回到一层。风弄让二丫等着,他差小子去看胡夫人是否到了。
二丫本有点后怕,但是如果是胡夫人亲自去苏家说了,那么便应该没有大问题才是,恩,是了,等一下可要和胡夫人好好对下口供。
二丫前后跺着步伐,跺得那船板响起了沉脆的声音。
但很快,她便觉得不妥,这除了是那船板声,好像还有另一种声音!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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