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无限兑换- 第1部分

作者：王克克



第一章愚人节的夜班

2012年4月1日，愚人节。晚上7点，没等到手机闹铃开叫，苏梓就醒了。还没睁开眼，手先摸到床头柜上的水杯，咕噜咕噜的一大杯凉开水灌下去，人才清醒了。跳下床，换下了睡衣，穿好了衣服。一边洗脸一边梳着头，麻利的把头发卷起来做了个发结，闹铃才叫起来，7点05分。苏梓就利利索索的准备就绪了。

关掉铃声顺手把手机塞到包包里，苏梓开始了起床后的第一项战斗—吃饭。是的，对于一个午饭后立即午睡而且一直睡到晚7点的年轻女孩来说，刚刚起床就吃饭实在太痛苦了。午饭好像还顶在胃里，一点食欲也没有。不过不吃也不行，接下来十几个小时可是连喝水的时间也缺乏。不吃也得吃，要不怎么叫战斗呢。苏梓一边把中午准备好的晚饭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一边整理着床铺。期望多活动一下有个好胃口。晚饭很丰盛，炒饭里油汪汪的，蛋，肉，胡萝卜丁。再加上菠菜蛋汤。热量极高，是减肥者的噩梦，但对她则是必须的。苏梓不是一个在吃饭上马虎的人，她的手艺不错，吃着吃着竟然有了食欲，不到7点20分，晚饭就吃个精光。快速的洗了碗，苏梓又在水池边仔细的洗了手，看了看修剪的极整齐的指甲。方才拿起包包，出门上班去了。今天，是2012年4月1日，愚人节。苏梓的夜班。

苏梓是一名护士。确切的说是一名重症监护室—也就是俗称ICU—的护士。她的工作就是看护危重症的患者。她工作的医院叫古城医院，是古城的一家老牌医院。1000张床位。对骨科极专业，慕名来的患者极多，重症监护室也就极忙，苏梓的工作也就极辛苦。辛苦，在苏梓的心里，最不怕的就是辛苦二字了。十六岁那年，她以全校第一名的身份放弃了保送市一中的机会，考到了护士学校，就是因为护士工作辛苦，愿意报名的考生太少，她的第一名身份可以在护士学校可以拿到高额奖学金。十九岁那年毕业，她是毕业生的第一名，当她因为各种原因从医学院附属医院，市中心医院分别应聘失败，又错过了应聘时间，又是因为古城医院工作辛苦，大家不愿报名，而得到了难得的加试机会，难得的找到了工作。医院推进高学历，很多和她一起进医院的中专学历护士都被解除了合同，又是因为ICU工作辛苦，人员缺少，她才获得了宝贵的三年时间，完成了辛苦的自学考试，取得了本科文凭，在医院站稳了脚跟。辛苦对她来说，不是痛苦而是一种机会，一种保护，一种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一种不被别人侵夺的保护。是的，她喜欢辛苦。

医院位于市中心，离苏梓的出租房很近。出了出租房的小区，穿过一条马路，再走个500米就到了……嗯，医院的后门。后门很小，进门居然就是地下室。没办法，古城医院就是建筑在一座山上的，骨科医院建在山上，有创意吧？医院前门在山脚下，后门在山坡上，进了后门就是病房楼的地下室，事实上是在山腹中，也就是负二楼，要上两层楼才到地面一楼。苏梓直接坐电梯上九楼—也就是顶楼—出了电梯就是ICU了。古城医院的手术室和ICU都在顶楼，这也是一大特色。至少整个J省的医院都没有这样地布局。苏梓喜欢在办公室里俯视城市，那种在最高处观看芸芸众生的感觉特别棒，给她一种虚幻的优越感，内心里，她就是一个特别骄傲的人。

07点30分，护士值班室。苏梓一边换衣服一边和同事打着招呼。今天一共五个护士上夜班。李姐是组长，脸圆圆的，人很和气，她来的稍晚些，正换洗手服。小赵怀孕六个月了，还有一星期就可以不上夜班了。肚子挺得很大，正艰难的穿她的加大号洗手服。年轻的小米早早换好了衣服，跑到后面监护室打探军情了。小王是实习生，穿了一套新的不像话的洗手服，很拘谨，一脸我是新丁的样子。苏梓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清秀的一张脸，面色略微有点晦暗，一双眼睛很亮，却被结膜的血丝破坏了美感，还好没有黑眼圈，对于要长期上夜班的女孩来说，保养得还好。一件松松垮垮，洗的泛白的天蓝色洗手服罩在身上，完全看不出身材，瘦瘦高高的一个女孩子。24岁的年轻女孩，5年工龄的“老”护士。这就是她了。

“嘿，我回来了”打探军情的小米回来了。“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先听那个？”

“好消息吧。”李姐没精打采的回答。大家也都没有什么兴趣，对于夜班护士来说，只有坏消息和更坏的消息，不可能有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今晚我们可以不收病号了。”

“唉…唉唉。”全体都哀嚎了，包括最拘谨的小王。因为大家全知道，所谓“可以不收病号”的潜台词就是……ICU又加床加到爆了。

“不会有十四个吧？”小赵怀了孩子，最关心。

“有十六个，还有两个做血液滤过的。”

“唉…唉唉…”全体又哀嚎了，包括小米。十张床的ICU住了十六个病号。怕是加床加到洗手池旁边了吧。苏梓从窗户向外看，天黑了，城市里一片灯火通明，很美，很安详。她的心也渐渐静了下来。“好了，别磨蹭了，接班了”苏梓带头领着大家走出值班室。

07点40分。交接班开始。病房里兵荒马乱，人仰马翻。果然加床加到洗手池旁边了。到处是满满蹬蹬的。白班的五个人都一副筋疲力竭的样子，洗手服都贴在身上，头发也乱糟糟的从帽子里探出来。看到夜班来了，都一副如释重负，幸灾乐祸的小人得志模样。病床边监护仪，呼吸机，血液滤过机发出各种声音。还有患者的呻吟，叫喊声。乱哄哄的像工厂的车间。噪音绝对超过80分贝。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烦意乱。白班组长一边急着把交班本画完，一边交班。“医生呢？”“用功呢。”苏梓看看不远处的医师值班室，当班的林医生这几天要准备职称考试，最近认真的可怕，面前一大堆书，读书读的极专注，这么乱都不抬头看一眼。大有外星人降落都不带抬头的意思。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唉……

08点00分。交接完毕。

“好了”李姐开始分配工作了，“小苏，你来1234床，注意血液滤过的3，4床。小米，你是5678床。小赵你看着9；10；11床。我来其他的。小王你跟着苏老师，不过给病人翻身的时候你要帮帮赵老师。大家明白了吗？”分配的有点够呛，1234是最重的患者。还有两个血液滤过的，平时两三个护士看都忙不过来。小王刚来不久，帮不上什么忙，翻身的时候还要去帮小赵。不过人家是孕妇，组长自己又看了5个患者，自己还能计较吗？

“好的，明白了”。看到大家都没有意见，组长李姐又给大家叮嘱道：“今晚是一个紧张的夜班，大家辛苦一下，一定要注意医疗安全。好的，就位吧。”小米接嘴说：“哪是紧张的夜班，分明是紧张的战斗啊。”大家呵呵的乐着，谁也没想到一语成谶。今晚，竟是，如此紧张的，战斗。

第二章23点的突变

23点，苏梓工作了四个小时了。繁重的工作使她亢奋。一身是汗，面色酡红。晚饭已经彻底消化了，现在身体的感觉正好，用一句俗的不能再俗的话来形容就是全身充满了力量。现在无论体力还是精神都到了顶点。根据经验，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身体会越来越疲倦，一直到交班时的精疲力竭。

在水池边洗了洗手，苏梓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喝。顺便给饮水机换了水。她体力不错，换水一直自己来。没办法，ICU的护士十项全能，再说，也没有男生来怜香惜玉，至于值班室里与书海奋斗的林医生，自动过滤了。刚刚把水桶安置好，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巨响，好像什么东西重重撞击在地面上，所有的东西都向上跳了一下。手里的水桶差点飞出来。ICU里所有的电器都在闪烁，各种报警声凄厉的响起了。“都别慌，注意病人的呼吸机，看好管道。”李姐的反应很快。苏梓飞快的回到岗位，一边注意着自己的病人，一边扫了一眼时间，23：03分。

“干什么呢？，你们造反了？”林医师冲出来，显然有点摸不清状况。李姐气极反笑“这是我搞出来的，我奥特曼啊我？”“快看。”小米惊讶的大张着嘴，指向窗外。正北方向，一道笔直的光柱耸立着，距离医院应该有十几公里远，却那么耀眼夺目，仿佛近在咫尺。一刹那间，光柱仿佛飞快的膨胀似的，一下子爆炸开来，对就是爆炸。无形的冲击波击打到病房，所有人都被一阵巨力推到在地，所有的电器全灭，又瞬间恢复了。不过好像电力不强，灯都一闪一闪的。“停电了，快检查呼吸机。小苏，你去转血泵。”林医生一下子跳起来，扑向最近的一台血滤机，拿起后备的手摇器，转起了血泵。苏梓也冲向另一台血滤机，一边转血泵，一边飞快的在触摸屏上设置着各种参数。刚才那一下不明的冲击波居然切断了医院的双重供电，现在明显是后备的应急电源在工作，三分钟内，医院的应急柴油发电机应该会接通。但是刚才的断电使血滤机完全停止工作了，她必须人工保持血泵的转动，不然血液停止转动，凝固在滤器中就全完了。至于呼吸机有自己的电池，能工作30分钟，但怎么说呢，哪家医院没有几台坑爹的机器啊，有几台老爷机的电池早坏了，医院为了省钱一直都没换电池，必须人工重启动。别看林医生好像不着调的样子，其实是标准的老ICU了，紧急关头脑袋很清醒，下的指令很准。

一边紧张的看着病人，一边设置着参数，直到按下了“确定”键，血滤机重新开始运行，苏梓才松了一口气。看到旁边的林医生也完成了，李姐带着其他人把几台停止工作的呼吸机也启动了。

“报一下情况”

“正常”

“正常”

“正常”

“正常”

“我的妈啊，怎么了，太刺激了。是地震了吗？”小米第一个叫起来。

“地震，你没看见啊，那是彗星撞地球啊。”李姐也难得八卦一会。“都看看自己，刚才都没摔着吧？小赵你没事吧？”

“没事，我好着呢。”

“小王，小苏，你们呢，都没事吧？”

苏梓一边随口回答着一边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病人，一切都正常，但好像又有着什么变化，说不上来，就是怪怪的感觉。下意识的看了下时间。22：09分。

林医生看大家都没事，又开始指点江山了。“那个谁，打电话给总值班，问一下怎么了。后勤的人造反了，就是地震也不会这么快全停电啊。”

小米离电话最近，乖巧的当起了“那个谁”的工作。“奇怪，电话没声音。”“怎么可能，总值班可是专用手机和内线电话的联合号码，就是医院的内线坏了不还有Z国移动吗？”

“就是Z国移动坏了。”说话的是小赵，怀孕6个月的她想给家里打个平安电话，却发现手机没信号了。“大家来看，全没信号了。”所有人都跑到护士站去了。ICU工作时间不许带手机，但是没有手机太不方便，万一漏接个电话什么的。于是大家夜里都把手机放到护士站，不耽误接电话，还能充个电啥的，上夜班的人们心照不宣下。

一排五个电话，诺基亚，三星，苹果，摩托罗拉，还有一台联想手机。居然全没有信号。林医生拿出自己的手机（护士不准带手机医生就可以带，泪奔），“我的联通也没有信号。”大家面面相窥，心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却古怪了起来。

气氛一下安静下来，总值班联系不上，电话又都没了信号，ICU里有一种诡异的气氛。小赵不停的拨着电话，连110；119都打了，可还是同样的结果。没有信号。听筒里一点声音也没有。苏梓没有打电话，她终于发现刚才的怪异感觉从何而来了，太静了。ICU里太静了。平时病人的呻吟声，咳嗽，躁动时拍拍打打。现在都听不到了。只听到机器的工作噪音，有一种怪异的安静。

“见鬼了，网络也断了。”林医生刚刚去了值班室，电脑也连不上网络了。“快看。”苏梓跑到自己的病人床前，惊讶极了。大家也都如梦初醒，各就各位。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病人。ICU里所有的病人，有一个算一个，不论什么病，也不论什么状态，此时心跳全停了。所有监护仪上，都华丽丽的显示了直线。大家愣愣的站着，没有人说抢救什么的话，因为所有的病人都在发生着肉眼可见的变化。迅速的消瘦，干枯。皮肤发青角质化。毛发枯萎，脱落。指甲，牙齿却生长出来。这一切诡异的变化既陌生又熟悉，还要拜托万能的好莱坞电影，给我们普及了无数的丧尸知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谁还没看过大名鼎鼎的“生化危机”啊。“今天看到活生生的丧尸了！”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起这么一句毫无逻辑的话。

“是丧尸吗？”李姐弱弱的问。

“问谁呢？”林医生有点底气不足。大家都用鄙视的眼光扫他。不问你问谁？关键时刻你行不行？是不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不要说不行。

“怎么办？”

“问谁呢？”果然不是男人！

“要不先下手为强……”这话一听就是小米这个不着调的，先下手为强，你要干嘛？打丧尸？先不说打不打得过，这些丧尸的身份是什么？病人！事态还不清楚之前，一群医护人员打死病人！，还是监护室的重症病人！还是所有重症病人！先把你拉去打靶子。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想起“惹不起我躲得起”。还有一句那啥“三十六计走为上”。

“我看，还是先撤吧……”男人发话了。

“那病人呢？……”李姐有点犹豫，可是每个人都听出了心动。不是吗？那还是病人吗？都变丧尸了。

“先撤，向上级汇报呗……”

大家都心动了，对吗，天塌下来有武大郎顶，不还有领导吗。先跑，不对，先去找总值班汇报情况，再回来处理吗。还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丧尸，丧尸好像牙齿又长出来一点，指甲又长了一点，不如……

“看我干吗，快跑呗。”林医生话刚说完，大家争先恐后的跑向大门。一个人飞奔在最前面。居然是小王。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