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肯河,为我们泣血的爱情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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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肯河,为我们泣血的爱情作证-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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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一声枪响,那只山鸡栽了下来,扑拉几下翅膀,死了。

  “好枪法,好枪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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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叫唤,从苞米地里走出一个人来。是田家喜,穿着一身猎服,斜挂着半自动不枪,一步三摇。到了那棵树下把山鸡捡起,看了又看,嘴里发出更多的惊叹声。“这么多日子没打枪了,还是这么有准头。”他自我赞颂着,“一枪就干在嗉子上了。这枪子啊,跟他妈长了眼珠子似的。来来来,你们来瞅瞅。”他拎着鸡,朝凤友和刘颖走来。凤友和刘颖坐在那里冷眼看着他,谁也没动。意识到两个人的敌意,田家喜干笑了两声,凑上前,把山鸡朝刘颖递过来:“给,拿回去,让伍二嫂给炖炖,呆会我再送点油蘑过去。山鸡炖油蘑,那可没治哩,别看你爹是县长,俺敢打赌,你家八辈子都没吃过哩。贼好吃哩。”刘颖厌恶地把脸扭到一边,身子也躲开。山鸡,刚才还是那么美丽,现在,成了最可怕的东西。她不敢看,也不想看。

  田家喜二十五岁了,还没对象。他本来也当过兵,不知为什么,一年不到,就从部队复员了。传说是犯了错误。在公社养路段干了几个月,因为跟道班房工长的老婆胡搞,最后,又被开除。回屯以后,总是跟大姑娘小媳妇的不利不落的。仗着伍支书的根子,生得又是一表人才,他乱搞女人,在左右乡里已是臭名远扬。近两年,大队改成了农工商联合体,他摇身一变,成了农民企业家。在他的感觉里自然是什么也没有变,唯一不同的是他可以用“公司”的名义,更乱地搞女人,更狠地捞一些钱了。一见他跟刘颖不正经,顿时,怒火烧红了脸。“走。”不知从哪来的劲,他一下子起身,一把拉住了刘颖,“咱们到那边去。”忘了害羞,他坚决地攥着刘颖的手,朝东边走去。那软软的感觉,忽然把他提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拉着她的手。那么小,那么温暖。顿时,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甜意。与此同时,他的心也就怦然跳了一下。他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后背发冷,手心出了汗。他赶紧把手松开,看了一眼刘颖,可是,不敢看她了。

  刘颖正望着他,笑盈盈地,大眼睛笑得更美,更有一种深意了。凤友不相信自己,这样一个女孩,这么艳丽的人,刚才,自己竟拉住了她的手,而且,用了那么大的劲。他的腿一下子软了。后面是脚步声。田家喜跟上来了。“天还没黑呢,干啥拉拉扯扯地呀?”他撇着怪腔,不住地说风凉话。“还想朝哪钻呀,这不就是苞米地吗?”在当地话里,“钻苞米地”,就是男女乱搞之意。凤友气得发昏。对这样一个女子,清洁如冰,无人敢乱动一个念头的。在他的心目中,她不是别的,是一个圣女。可是,现在,竟受到这样的污辱,而且,那话,竟是从田家喜之口而出。在凤友看来乃这就更带上了污辱性。“别跟他一般见识。”刘颖小声说,悄悄地拉住了凤友的手。她看出来,凤友是个极敏感的人。在他的心灵中,不能容忍邪恶,特别是,不能接受对美的污辱。深深的荣誉感,和那带有古风的良心感,使他有着一种脆弱的心理。他分析自己的感觉,在善与恶之间艰难地找着平衡。发现他在出汗,她心疼地要抚慰他,给他一个平静下来的机会。

  凤友不能握她的手。现在,他不能跟她有任何接触。田家喜就在身后,盯着他们。这还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无法跟那种感觉抗衡。她是不能随便触摸的。用自己的手跟她的手相握。在凤友的感觉里那是不恭。甚至,是对一种美好理想的亵渎。把手从她的手中挣出,他真地有了痛感。“要拉就拉呗,有啥见不得人的?”田家喜跟得更近了,说的话更往下流里走。“书念多了,还想啥呢?整天不就是想着钻苞米地吗?”这个田家喜,从头一眼看到刘颖,就对她产生了邪念。他心里叫道:“好个小臊X,真他妈的水灵。要是能跟她来那个一回,也不枉活这一世了。”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还是暗暗发狠,幻想着那样一个情形,让他能发泄一下他的淫欲。所以,现在他与其说是出言污辱,不如说是对她大发意淫。凤友猛地站住,转过身去。田家喜跟得正急,差点撞进凤友的怀里。他忙朝后退了一步,凤友眼中发出的怒火,令他心颤。那是似正压邪的目光。看看凤友,咬牙不说话,只是气得脸通红,他就冷笑了。“咋的咋的呀?要干啥呀?行你们胡搞,就不行俺胡说呀?”他一边说,一边把眼睛就。淫乱地朝刘颖身上瞧。

  刘颖气坏了,手指着他说:“田经理,称是党员,又是干部,可不准你跟我要流氓。什么胡搞不胡搞的白我们现在是同事,又是好朋友,当然要在一起走。这犯着你哪根筋疼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上总公司告你去。不行,还有乡政府,还有县法院!”她灵牙利齿,一席话,说得田家喜脸色大变。田家喜当然知道惹不起她。想一想,这个女孩子家有大台柱,伍经理也不敢得罪她的。自己一时兴起,竟然对她无礼。后果是什么,他不敢想象。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但是,如里他马上软下来,就枉称巴兰屯头号无赖了。眼珠一转,他决定把气出在凤友身上。现在,他是以治安处长的名义,阻止凤友对刘颖的不轨之行。“姜凤友,你给我老实点。”他使出了治保的腔调,“黑天巴地的,你把小刘弄到这苞米地,想干啥呀?嗯?”最后一字,劲头十足,厉害至极。凤友干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这是他的特点:气极了时,话就没了。田家喜自然知道他的弱点,更要乘虚而入。

  “赶快给我回去,到总公司,写份检查,把事儿交待清楚,要不然,我送你小子上乡政府。”他狞笑起来。

  “我操你妈!”凤友终于发出了声。

  田家喜愣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好小子,你敢骂我?”一把揪住了凤友的脖领子,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凤友跟他扭打在一起。他年轻力单,又书生气十足,哪里是田家喜的对手?不一会,就被田家喜按倒在地。他嘴里喷着血沫子,仍然在反抗。田家喜就不停地抽他的嘴巴,要他喊爷爷,求饶命。要不是刘颖用枪托打田家喜,把他赶跑了,凤友真要被打坏了。就这样,他还是头破血出,脸上肿得老高,一只眼睛也看不清了。在伍大咂儿那包了又包,上了好多药。躺在家里,由于止疼片的作用,他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天。这期间,凤友娘不住地哭泣。老姜头骂骂咧咧,也不敢大声。他知道田家喜这号人,是姜家所惹祸不起的。最后,他也只能抱着脑袋,歪着一只瞎眼,在猪圈旁边叹气。三姐找田家喜吵了一架,又到伍经理那儿诉说。伍经理特意听刘颖讲了经过。刘颖哭哭涕涕,说不处理田家喜她就回家了。说着,真地动手,要打点行李。

  伍经理这才慌了。多年来,他这棵大树一直不倒,就是因为他能够从上面找到靠山。乡里的还不够,因为,那里的人,多是左右屯子的人出身,他们知道他的底细。他必须有县里的根子。只有那样,才能借之压住乡里,他伍江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历次运动,多少人想整他。现在,又有多少人在告他的黑状,说他这个农民企业家实是恶霸。他有人,才不怕。正因如此,他想方设法,让刘县长送女儿到这儿来当几天秘书,见习一下,以为日后掌握刘县长跟外商合办的一家木材公司。他把个刘颖当花瓶一样摆起,当菩萨一样供起来。“别哭,孩子。”他安慰刘颖,“然而呢,看我咋收拾那个狗日的。”算起来,田家喜是他的小侄子。不到万不得已,伍占江决不想动他一指。他最讲究培植自己的势力。可是现在他必须收拾“那个狗日的”。在总公司办公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给了田家喜一个大嘴巴。然后,要田家喜在广播里跟全农联体员工作“深刻检查。”最后,又让田家喜亲自提着糟子糕,跟着伍经理到姜家来,看凤友,向凤友和姜家全家陪不是。

  众人都走了,只剩下刘颖。她坐在炕沿上,看着凤友,眼睛里闪着泪花。凤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从她的脸上发现了比好看更深刻的东西。那是善良,是同情心。在她的小小的鼻梁上,闪动着汗珠。她的小嘴微微颤抖着。一切都在显示着她心里有一股热情。对凤友,她的纯洁的情感一会比一会令人心动。“好好养伤。”她说,伤好了,咱们再治那坏蛋。”凤友苦笑了一下。她的温柔的话已经治好的他的伤。闻着她身上的那股香味,淡淡的少女的体香,他浑身都浸人了温情,再也没有痛感,了。以后的几天里,她每天晚上都来看他。坐在炕沿上,在他的身边,刘颖给他说着有意思的事。她的语声,特别是,她的笑,让凤友的心一跳一跳的。多可爱的女孩子,关键是,她多美,对自己又是多好啊。凤友看着她,不知不觉的泪珠就滚出来了。刘颖掏出手绢给他试泪,也把他枕头擦干了。“哎,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她笑道,可是,她的眼泪也出来了。那天晚上,她呆了好久。跟凤友一起,谈着人生,她的小脸红红的,动人极了。

  凤友注视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漂亮的脑门上旷那一片红晕,心想:“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可是,她怎么会看上我呢?”想到这里,就听不见她的说话了。他把眼睛调到一边,看着北炕上的苞米。他想着,世界有多么大,城里有多么好,会有多少男人想着她,追她,为她而害相思病。而他,姜凤友,一个屯子里的人,民办教师,又有何德何能,想象着癞哈蟆吃天鹅肉呢?他的目光就暗下来。一时间,从内心深处感到了疼痛。刘颖走了。他闭上眼睛,想让自己不再思想,静静地睡去。有一个感觉,让他非把眼睛再睁开不可。他抵抗着它,还是睁了眼睛。就看见一样东西在炕沿边上。是手绢,刘颖的那块花手绢,他久久看着它,一时,不敢碰它。好像它就是刘颖本人,静静地对着他,直视着他的心灵。屋里静极了。他看见自己的手一点点伸出。朝手绢探过去时,如同作着什么异样之事,令他心虚。他的手就停在那里,等着什么。他的眼睛也不自觉地朝屋门口看,怕那边有人,看着他举动,分析他的心理。手指尖触到手绢时他的心提了起来。那种感觉,就象是摸到了刘颖的手,碰到了她的身体。把手绢拿到脸前,他的心狂跳着。因为,他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是她的身体的味。淡淡的,有一股草香。他分辨出了,是她常抹的那种SOD的清香。

  可是,那仅仅是擦面油味吗?

  把手绢展开,看到了一幅山水画,还有两只小鸟,蹲在一枝蜡梅上。旁边,还绣着两个字。那是什么字?他没有看。他慢慢地把手绢放在自己的胸脯上。一时间,竟感到了某种重量。她的身子,一下子活跃在他的眼前。他忽然能清楚地看见她的身影,那么娇美,年轻,充满了弹性和弧度。她的面容,也在他眼前晃动着。他想看清,却奇怪得很,再也看不清。在一阵突如其来的冲动中,他把它放到了自己的脸上,抚摸着,在脸上摩擦着。她的体温,那软软的感觉啊,又回到他的心里来了。他神昏志迷了。把手绢放在鼻子上,他长长地吸着气,闻着,感受着。她的少女的体香,就在他的每一呼吸中,产生了,升华了。他把被子拉起,蒙住了头。在被窝的黑暗中,那股气息更明显。在它的影响下,他处于幻觉之中。再也无法控制,他发出了轻轻的呻吟。手绢就顺着他的胸脯,摸索着,贴到了他的肚腹上。那柔软的、丝质的感觉,此时,对他已经是完全的肉感了。他让它在自己的下体活动着,产生着热量。

  在黑暗中,眼前一亮。她的皎洁的面容,那双清丽的眼睛,一下子就活了,朝他微笑着。没有见她动,可是,她抚摸着他,发着银铃般的笑声。凤友想说话,表达自己的心情。但是,他的脑袋一片糊涂。热火般的情,在他的体内燃烧着。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眼睛里,有着那样动人的闪烁。平时,他不敢直视它,现在,他却感受着它。多美啊,多好啊。就在那一刹那,他体会到了自己的青春期里,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是什么?他说不出。那么强烈的欲望,突然,就在那个出口发泄了出来。他不明白,吓了一跳。立刻,他就住了手,睁大眼,再也不敢动。同时,他也感觉出自己的下身上流出了一股热乎乎的液体之物。那一夜。他都怀着半恐惧、半惊喜的心情回味着自己的感受。他想把它再重复,可是,不敢了。天还没亮,家里人都没起来时,他就悄悄起身了。把那手绢洗干净,一时不知往哪儿晾。娘听见了动静,问:“谁呀?是凤友?”就起来了。

  看到儿子能下地了,凤友娘高兴,同时也奇怪了:“凤友?咋起来了?这么早?”凤友把手绢藏在身后,脸色难看,说:“啊,睡不着,起来透透风。”没等娘再说话,他就进屋了。把手绢晾在窗台上,他又躺下了。那天晚上,刘颖又来了,跟他说着这几天他没上学校时出了多少有意思的事。她一直为他代着课,很兴奋。凤友知道,学生们喜欢她,她也喜欢孩子们。她是天生的老师。然后,刘颖就看见了自己的手绢,叠得整整齐齐,就放在炕头。她乐了:“哎呀,我还以为丢了呢。是一个同学送的,看看,这上头还题字呢:‘思颖’,有意思吧?”她嗒咯地笑了。凤友的额头上冒着汗,心也在跳。他不敢看她。听着她议论着手绢,手里在摆弄着它,他完全被一种心虚所摄住,一动不动。刘颖还在说笑,可是,凤友已经不敢呼吸了。本来,他的身体已好,可以上课去了。他却没跟她说。现在,他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就是,想法不让她看到他。尤其是,不让她看见他的眼睛。

  第二天早上,凤友还是上学校来了。看到教室时,他忽然紧张了,停住脚。可以听出,她在说话,声音很响,清脆极了。凤友悄悄地过去,到了房子的一角,就在那里呆住。他想隔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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