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读懂你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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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读懂你的语言-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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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配?放心,他不会再找你麻烦。你乖乖的别哭。”

他拉过我的手,放到他的腰上,“送你回家。”

小胡同里,炊烟升起,煎炒烹炸,不时飘散出菜饭的香味。他稳稳的骑车,带起傍晚的风,一路清凉。

“女士,让一下。”服务员上菜,最后上了一道粤式清蒸鱼。惨白白的,毫无食欲可言。

“这鱼怎么回事?就算是清蒸,也得放点调料汁儿吧。”我问。

服务员望向凌川:“这种做法,是这位先生特意要求的。”

凌川将菜转到自己近前,漫不经心的解释:“最近咽喉发炎,吃不了味重的东西。”

如果不严重,不会如此。一桌子的菜,色香味儿俱全,我却再也提不起食欲。

凌川,凌川,你的出现,就是为了让我不得安宁吗?

下午,仲景服饰有个高层会议,我作为新提拔上来的设计副总监,也列席会议。会议讨论关于建立外景基地的事情,众说纷纭,意见有分歧。

会议过后,梅仲景董事长单独把我叫到办公室。

她泡了一壶上好的梅坞龙井,取出酥脆的小饼干,摆到菊花碟子里。

“昨晚上,我自己烘烤出来的,加了芝麻和香草。尝一尝。”

“嗯,好吃,董事长的厨艺,我恐怕一辈子也学不会。”

“你只要将服装设计学好,我就后继有人了。厨艺就是个消遣,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

梅仲景是个极好看的女人,端庄韵致,仪态万方。

有时,她会静静的坐在窗前发呆,眼角眉梢携带着淡淡的伤感,就如同一层薄薄的霜花。

周伯伯对她极好,她总是很客气的样子,淡淡的笑。这是这么一种淡然,更让人觉得神秘。

她,应该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我一直这样认为。

“对于建立外景基地的事情,你的想法是什么?”梅董事长说到了重点。

我想了想,实话实说:“保守的人都认为服饰公司就只应设计样板,制作成衣,但从婚纱服饰发展的前景来看,外景基地势在必行。否则,我们就只能给其他影楼做嫁衣,受限于人。换句话说,我们仲景现在具备专职模特,专业摄影,只不过业务开展得缓慢,受场地的局限。如果打通外景基地,我们才能成为独立的,拥有完善体系的服饰公司。”

“那时候,我将把公司更名,就叫做:周美美婚纱视觉服饰公司!”梅董事长雄心万丈,对我的回答相当满意。

我莫名,道:“咦,周美美是谁啊?”

“是将来,你的女儿,我的孙女啊!”

“老天,这个名字有点儿怪!”

我知道,长辈对我和周朗是期待的。

临走时,梅董事长交给我一份资料,是新开发的浅水湾景区介绍。

“难道我们将要在浅水湾建立外景基地?”

“不是我们,而是合作。对于一个外来投资者来说,没有浅水湾本地人的支持,是行不通的。”

“合作能达成吗?”

“这几天,我正在谈。浅水湾那边也在暗自考察,整体衡量。”

我一愣,问道:“合作者姓什么?”

“姓赖,兄妹俩。白手起家的年轻人。”

看来,凌川没有骗我,他只是司机而已。又或者,他出现在仲景,只是为了调查合作的可行性。

                  阮阮

午后,一直在看浅水湾的介绍资料。

这真是个好地方。北面靠山,三面临海。如今正在开发建设中,旅游资源和海产品养殖都有可观前景。不过,开发中的半岛,环境艰苦,可想而知。

周朗过来的时候,我没查觉。直到听见一声咳嗽,才抬头看见他。

“站在这里观察你很久。”周朗走进屋来。

我赶紧收拾资料,“观察出什么结果来?”

“观察出你最爱的是谁。”

“你呗,还能有谁?”

周朗揶揄:“小妹妹,你可别逗了,中午就给我虎得五迷三道,我现在才回过味儿来。你最爱的是做嫁衣,跟我妈一个癖好。”

周朗带我去吃西部之夜的烛光晚餐,竟然只有我们两个人。除去应酬,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多,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送我睡袍,居然还是我试穿的那件。你什么意思,示威还是摊牌?”眼睛盯着餐桌上的各式佳肴,我头也不抬的说。

周朗将我的牛排端到他手边,慢条斯理的切块儿,“最讨厌你把盘子划得吱吱响。没别的意思,那家内衣店是我朋友开的,过后才知道你去了。送睡袍给你,是想你明白,在我心里,你也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哈,你这样说,很贪心。”

“是男人都贪心,只不过有人没有能力贪心,而我,有这个能力。”

“左拥右抱的能力?”

周朗低声道:“还没真正的拥抱过你。不如,我们试试?”

“想得美!无赖,臭流氓!”我伸手就把他切好的牛排拽过来,猛吃。

周朗哈哈大笑:“明媚,我可头一次见你使性子,蛮有意思的。”

“我还头一次见你哄女人呢,怪无耻的。”

“我把你当做妹妹哄的,否则,我不哄女人。对于我来说,你是做妻子的最好人选。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我发觉,你跟一个人很相像,都是一样的狂妄自大。”

“谁啊?”周朗好奇。

我叉了块儿牛排,道:“凌川,我的高中同学。”

周朗怔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

我却被牛排里没剃净的骨头渣硌到了。

“哎呦!”牙疼!我捂住嘴,再不敢背地里说人坏话。

漱嘴回来,老老实实的坐着,不吃东西。

“怎么了,很严重?”周朗从座位上起身,坐到我身边。

我闭紧了嘴巴,把头扭到一边。他是牙医,一看见牙齿就手痒。我才不给他机会呢。

“听说你从小就不看牙医,所以才长出两颗虎牙?”周朗拿出了牙医的敬业精神同我周旋。

这时候的他,把我当成了不爱看病的小朋友,性子出奇的温柔。

“好了,我不看。”周朗站起来,要走。

我转头看他,他一下子把我擒入怀里,一只手圈住我的肩,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张嘴!”

犟不过他,只好张开嘴给他看,他即刻皱了眉:“三颗龋齿,明天到我诊所做根管治疗。”

刚想跟他讨价还价,突然看见他的背后站着个女人,惨白着脸,大大的眼睛雾蒙蒙的,就那么盯着我俩看,一副不确定,不相信的神情。

她谁啊?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啪”的一拍周朗,叫道:“地下女友!”

周朗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那个地下女友已经快速的跑出餐厅。

“追去吧,不要紧,一会儿我自己回家。”我赶紧叫来服务员结账。

周朗却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对服务员道:“谁让你结账的?去,把罗宋汤热一下。”

他还耍上少爷脾气啦。

“要不,我跟她解释一下?”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

这都哪跟哪呀?我怎么有被捉奸在床的感觉?最起码,我也算个正房吧?

我的逻辑有问题。

周朗也感觉出来。他闷头喝汤,不一会儿就笑出声,“阮明媚,你傻得够可以的。”

“正经点儿,别笑了。”我绷起小脸,严肃的教育他:“男人是有左拥右抱的能力,但他必须为自己所作的事情负责。如今,问题摆在眼前,即使我不在乎,你的地下女友还是不能忍受的。也就是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你该做个选择。”

“如果我放弃你,你岂不是失去了大好前程?”周朗的金边眼镜一闪一闪的发光。哼,这个男人真狡猾。

“那就做你的妹妹好了,哥哥总是要罩着妹妹的。”

“妹妹?”周朗不屑,“不稀罕。”

我怒道:“分手是你的错,是你提出来的,周伯伯一定会胖揍你一顿,然后会愧疚,会对我很好,比以前还好!”

“哼哼,阮明媚,你做梦吧!我就是不提出分手,看你怎么办!”周朗的这幅德行,突然让我想起一个名词:臭无赖。

每隔几天,臭无赖就给我打一个电话,让我到他的诊所修牙。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分手了。”

“呃?和我?”

他瞪我一眼,眼眶里有血丝,“我和佳慧分手了。这下,没有鱼,不用选择。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点头:“懂。你把我当成熊掌!”

“阮明媚,我掐死你算啦!”周朗略带颓废的脸,现出笑意。

“昨日重现”的样衣,改制成功,需要拍几幅宣传挂片。我让助理跟凌川联系,凌川应承下来。

清晨化妆的时候,凌川有点儿咳,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安琪很紧张,轻声询问,替他端水递药。

可能是咳累了,凌川避开众人,躺在化妆椅上,闭眼睛休息。

“要不,先不拍了。”我打开化妆箱,坐到他身边。

他道:“如果不拍,你甘心?”

“……”不甘心。

“化妆箱都备好了,尽说些骗人的假话。”

“……”好吧,拆穿了我的伪善。

我转移话题:“凌川,你是浅水湾派过来调查合作可行性的吧?”

“算是。”凌川睁开眼睛,盯着我看:“你认为我来这里,就只为工作?”

不然呢?

我心嘭嘭乱跳,却还故作镇定,“好马不吃回头草。凌川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当然只能为工作。”

“还是挺了解我的。”

“那当然。”我有些得意。

他一字一顿,道:“凌川认定的事,没有人拦得住,从不会更改。”

他认定的事?他认定什么了?

“……”我闭嘴,噤声。专心工作最安全。

凌川的脸棱角分明,眉骨高,鼻梁直,很有男人味儿,用不着精雕细琢。我只修了他的鬓角,把重点放在眉形上。

“商量点儿事儿行不?”我再次骚扰这个鬼见愁。

鬼见愁道:“说吧。”

“眉尾太浓,太野,跟女模不般配。刮掉行不?”

“……”

“半个月就能长出新的来。大家不是常说,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好啊。”他对我绽放一个祸国殃民的笑:“把旧的刮掉,你负责每天为我画眉,直到长出新的来。”

“……”

“不想负责?”

“我提供眉笔行不?”

“不行,你欠我的,不是眉笔。”他冷起脸,闭目养神。

气死我啦!我不说话,拿起眉刀就落到他的眉尾。刮掉了再说,我刮你个金光灿烂!

拍片是在户外。繁华都市,处处都是人工雕琢的痕迹,而“昨日重现”,需要的是自然风光。

好不容易,我们找到了正在基建的护城河。这里被弄得砖瓦狼藉,俨然是个垃圾场。

“唉,如果建不成外景基地,仲景就成了城市中的困兽。”刘摄像触景伤怀。

我很知足的安慰大家:“把这些砖,垒巴垒巴,就等于残垣断壁。军阀荣归故里,在垃圾之中,不,在满目苍痍之中,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红颜。”

大家目瞪口呆。一阵静默后,爆发出热烈(违心)的喝彩。

“荒谬。”凌川做了个口型给我。我当作没看见。

把垃圾瓦砾当作风花雪月,只有我阮明媚干得出来。

最后一个镜头,水中取景。

红颜袅袅婷婷,在水一方(很脏)。

军阀挽起裤脚,逆流而上(很难)。

我也甩掉鞋子,下河。摆正女模的礼服长裙,让它在水面上起起伏伏,特浪漫。

然后,涉水走到凌川身边,“军阀,你的着装太正,不够诱惑。”

“扛枪打仗的男人,魅力都在战场上。如今被你拿到水里玩诱惑?你的审美有点儿低级。我不敢苟同。”这个军阀太嚣张。

我强词夺理:“低级就低级,这是市场需要,吸引女人算本事!”

“看来,仲景服饰虚有其表,档次亟待提高!”

我堂堂的设计师,一天之中,被个男模损得体无完肤,无地自容。我真是不用活了!

“好!你高瞻远瞩,你就站在水里当定海神针吧!”我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就走。

“阮阮!”凌川低喊,猛地推了我一下,把我推得一趔趄,倒退几步。

在我即将拥抱水中的浮游生物时,他把我拉入怀中。

“干什么?吓死我了你。”我惊魂未定,在他的臂肘间,傻兮兮的望着他。

他皱起眉头,眼神却很柔和,“这不是人呆的地方。按你说的拍,加快速度。我该如何诱惑?请阮大设计师指教。”

“阮阮”是七年前的叫法,阮设计师才是如今的称呼。

我伸手脱掉他的中山装外套,斜搭在他的肩头。再解衬衫钮扣,由上至下,解三颗。露出他的脖颈,锁骨,胸膛。

忽然,他吸了口气,隐忍着,溢出一声呻吟。特低,特软,特勾人。

孺子可教,这么快就入戏?

他扯了扯嘴角,吊儿郎当的说:“梦里面,你就是这个样子,一颗一颗的为我解钮扣。”

臭流氓!我刚想骂他。他又说:“不许恼!你不就是想要这种流氓样吗?好了,开拍。”

河里升起水雾,他的脸就在薄雾中。一个落拓不羁的男人形象打造成功。

我忽然就想起了花百里的清晨,那个嚣张得如同小马哥的少年……

镜头分几个角度选取,很快结束。

凌川上岸后,背对着我们,坐到一块大石头上。

我忙着整理道具,没太在意。不一会儿,就听见了安琪的一声惊呼:“天呐,凌川……”

下半句被凌川制止。

凌川穿好鞋袜,走过来,对我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然后就开着切诺基离开。

我问安琪:“刚才你喊什么?”

“凌川的脚被水沟里的玻璃划伤了,有一块儿扎在脚趾头上,他一下子就给拔出来了。真男人!”一副崇拜的花痴神情。

我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说:“嗯,一下子拔出来是正确的。”

“为什么?”安琪错愕。

“两下子岂不更疼?”

“老天,你们花百里的人怎么都这么冷血?”

如果不冷血,还能怎么办?

如果他不推我,就是我被扎。可我宁愿被扎。也不愿像现在这样。

现在的我,就像在坐过山车。一颗心,浮起,落下,无处安放。

                  你是我的

隔日上班,我心神不宁,思维一片混乱。在走廊上,和魂不守色的安琪撞到一块儿。安琪手里拿着票据,掉在地上。

“妈呀,火车头哇!”安琪满地捡纸。

我调戏她:“美女,情书滴不要隐藏,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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