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刀 右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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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一刀 右一刀-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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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早已被否定(甚至从未有过)的居住方式,却在中国被商人们包装成时髦品、高端品。
  在这里,郑重批评潘石屹,他的建筑不仅将中国人居住情趣引向庸俗化,而且非常不人道,大名鼎鼎的现代城就是一现代包身工高层窝棚,而建在国贸对面的那几幢高耸入云的纯玻璃建筑更加诡异——人类很像养在金鱼缸里的鱼儿,毫无保留地被来往于三环上的路人打量、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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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地200米,你还真以为自己成为鸟儿了,不过绝不能飞翔,否则就会如张国荣一样香销玉殒。
  
城市地理性格(1)
我们处在一个不太承认阶级的时代,但是阶级是存在的,至少在我们居住的城市里每天都可发现。
  “东穷西富,南贵北匪”,大概在20年前成都就有这个流传于坊间的口号,我认为这就是阶级,或者这个阶级划分没有按政治意义而是按经济意义,但多少年来,这座城市按照这种脉络关系默默地传承。东边是国营厂区,它也有过风光,但自从市场经济发达后它便成为下岗工人集散地;西边是当年个体户主要居住区,有钱是自然的;南城因为开发晚,新兴行业、部分官宦人家以及美领馆的入驻,让它成为地位的象征;北面离早年袍哥据点天回镇近,加之聚居大量铁路工人,所以民风骠悍,“匪”字没有太大贬意,但传神表达了这个区域的人群风格。
  其实从外貌就可以看出来,从市区向东,房子普遍灰暗破旧,虽然“河心村”附近开发了一系列号称很生态的宅区,但待到钢管厂、420等大烟囱余毒尽消,没有个十年八年不行;向北,“上河城”已被证明是一个聊斋志异传说的烂尾楼,再深入铁路系统厂区,那里人们的眼神就会让你觉得像锥子一样锐利;向南、向西就不同了,建筑风格多样色彩斑斓,街区较干净,高档茶楼会所也较多,人们在那里悠然自得地斗地主砸金花。
  我没有什么高下尊卑之分,我认为城市的分工很像人体,有上半身当然也就有下半身,有的是拿来看的五官,有的是肌肉,有的是消化系统,有的干脆就是下水。不这样不行,当年乌托邦的设计者出于理想色彩,要把城市弄得和伊甸园一样,但事实证明这样的城市不存在,即使存在也会马上消失,因为城市没有“下水”就会生病。
  北京城的分工也很鲜明,西边因为云集了北大、清华、中关村而成为贵气逼人的区域;东边因为CBD区的兴建,一看就是阔人和新锐人住的地儿,国贸、港澳中心、燕莎、嘉里中心及大量使馆让它成为地王之王;南边地带则相对荒凉偏僻,是当年老舍先生写的《龙须沟》所在地,早些年晚上还可以听到狼叫,现在是中国足协、体育总局所在地;北边是工人较多的地方,民风也比较骠悍,那里离八达岭、草原近,历史上打过不少仗。
  北京人是种太爱分辨方位的族群,所以至今都讲究家住东南西北,是否上风上水,活得也累。
  上海分很多区,比如“黄埔”“静安”“徐汇”等,但总体来讲就是“上支角”和“下支角”,从理论上来看前者是达官贵人住的,后者是下劳力的人住的。但实际上并不完全如此,上海人挺有趣,没钱的“下支角”要是碰到“下支角”的“下支角”也会很不屑,嫁女招婿首先不问对方是否健康善良经济状况如何,而是问对方“上支角”还是“下支角”。还真怪,“上”“下”的不同也确实显得人种不同,范志毅当年就是从下支角出来的猛将,而祁宏、申思则是上支角的斯文人——直接影响到球风。
  香港更明显,“中环”“铜锣湾”“湾仔”肯定不同,要是你去了“油尖旺”地带——也就是著名的油麻地、旺角、尖沙嘴,一定会知道香港为什么能拍出这么多好看的警匪片了,走在油尖旺,想象当年刘德华和张学友的《旺角卡门》,想像《香港制造》中那些个蛊惑仔,想象《无间道》中昆哥拿着大哥大说:“香港,为什么并不香?”在正宗的香港看来,铜锣湾是可以平步青云的地方,而油尖旺则是可以一步就堕落到地狱的地方,前者出没着李嘉诚,后者出没着十四K、斧头帮以及鸡与鸭。
  现在有很多人把香港当成繁花似锦、奢华无尽的天堂,其实去趟香港就知道,它大部分地区很破,基本上和成都重庆西安某些老城区一样,而且永无翻新之日,因为地价太贵,因为政府才懒得理你。
  即使号称民主平等的美国,其城市阶级性也明显得不得了,富人区穷人区泾渭分明,大选的时候,总统候选人去哪个区事先都有讲究,有一年克林顿去了一个工人较多的社区,没留神穿了件阿玛尼衬衣,结果刚开讲鸡蛋就飞过来了,弄得小克不断说“SORRY”。欧洲就不用说了,这里是城市化进程的鼻祖,所以社区本身已成为一个人的身份,比如说英国的球队都附属于它的社区,不同的球队代表不同的社区阶层,利物浦队名气虽大但只是一支工人球队,相反埃弗顿队早前是属于教会的,所以球迷的档次被认为相对较高,我去英国的时候,发现两支球队的球场虽隔一条小街却如云泥之别,一边是住着中产阶级的“TOWN HOUSE”,一边却是住在“联排公寓”的工人,建筑这时候反映的绝不仅仅是建筑;最近火得不行的切尔西队其名字就来自于社区,阿布为什么不投资伦敦另外一支球队热刺呢?因为切尔西更有上升的潜力,不是说球队的潜力而是说社区的潜力,切尔西——住的大多是城市的高级白领。
  
城市地理性格(2)
回过头来说成都,我不认为用政策性强制手段改变社区阶层一定就好,也不相信房地产开发商宣称的种种蓝图,它存在,一定有它的道理,否则把人体的器官分工改变了,叫我们从哪里“下水”呢?
  
买房秘诀
陷害一个人或一件事物变得如此容易,有时候就需要造一个谣。
  上海曾经有一种很畅销的啤酒——“三得利”,那是阿拉们几十年来非常钟意的牌子,坐在黄埔江边啃着小黄鱼干就着“三得利”看着新民晚报,是最地道的上海市民图。
  “三得利”是日本贷,但有一段时间网上开始流传一个说法:三得利是日本人精心研发的一种基因产品,矮小的日本人为了改变中国人的基因,所以在这种啤酒中加入了某种导致变矮的东东,而日本人自己却能够长高,事实上日本人的平均身高在这几十年来确实也有了长足进步。此谣言一出,三得利立马在上海滩一泻千里,人人都以喝三得利为最恐怖的事情。
  我们能够知道这肯定是个无聊的流传,但这没有用,这个时代的特点就是人云亦云,如果你连正在流行的谣言都不相信,证明你已经不时尚。
  几年前我买置信丽都时也遇到一种很时尚的说法:因为丽都的花园部分上空经过了高压线,所以长期住在那里的人会得一种神经麻痹病,会半夜睡着睡着头发就立将起来,因为电磁波在捣乱。虽然科学知识已经普及到不低的程度,但当时也有人相信,直到现在才没有人相信了,因为丽都花园的人没有得怪病也没有半夜睡着睡着头发就立起来,每天清晨,老头老太太们都活蹦乱跳地在花园里操练,样子很可爱。
  前段时间日本人帮上海设计了一幢高楼,这个在上海的天空显得很扎眼的高楼其实样子长得还算不错,是财经的一个枢纽建筑。但又来了一个说法,因为楼顶上有个设计看上去很像一个太阳,所以爱国主义者就说:那是日本军国主义分子企图征服中国的标志,一时间波谲云诡。在铿锵三人行中,文涛兄与文道兄对此唏嘘不已,说:“如果一切事情都扩大化的话,那么我们当年为什么要把抗日英雄毛泽东比作红太阳?为什么延安要唱东方红?
  当然我也不喜欢日本人,我觉得由那么优雅的菊和那么血腥的刀组成的民族视觉图是一种分裂,“菊与刀”是日本人的标志,也是人格分裂的嫌疑。但我不会神经质地去怀疑每间日本人设计的房子,我觉得房子就是房子,民族对峙就是民族对峙,二者没有必要混为一谈,这种有意识的混为一谈是别有用心,是想利用点什么情结却又达不成什么具体目的的干活。
  当然造点日本人的谣问题不大,谁让他们当年欺负我们呢。但还有一种混为一谈我就觉得不对——在中国的建筑名称中,有很多是别有用心的联想,比如说把住宅区取名为“曼哈顿”,比如说把别墅群取名为“维纳斯”,我在祖国的北方还看到过一个名称:“比弗利山庄”,也不知洛杉矶好莱坞会不会和他们打官司。这样的做法相当于另一种造谣,我的意思是故意丑化中伤一种建筑是造谣,故意美化也是一种造谣,自己造自己的谣,样子很傻。
  不幸的是中国现在大多数房地产开发商都在造这种谣,他们故意在美化自己的产品,有时基本到了肉麻当有趣的地步,这也是中国老百姓购房上当受骗最普遍的原因,所以在新年来临之际,我对于更新一浪购房热潮中的人们只有一个劝告:当心谣言。别相信广告,别相信流传,更别相信长得漂漂亮亮的售楼小姐,中国人是这样的轻信,以至于越是重大的购买行为越是失去理智,越是容易被忽悠进去。
  那么怎么买房才是理智呢?借用82岁迎娶了28岁新娘的杨振宁博士的语录,那天孙子问杨博士“你这么老了身体能不能吃得消”,老杨头说“这和打麻将是一个道理,多摸、少吃、拼命碰,坚决不点炮”。
  买房与打麻将也是一个道理,多摸、少吃、拼命碰,坚决不上当点炮——不过是多跑点路货比三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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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暴利”埋单(1)
西方有个童话,说是很远很远的极地有座翡翠城,那里住着全世界最富有智慧的人,这座城全由翡翠建造,漂亮之极辉煌之极,连一座马桶都闪耀着晶莹绿光。因此,凡进此城的人必须先戴上特制眼镜,城主说了,不戴眼镜,眼睛立马会被翡翠的强光刺瞎。
  全城人都是聪明人,因此谁都不愿意摘下眼镜。然而,有一天一个傻子混进了这座充满了聪明人的翡翠城中,他忍不住把眼镜摘下,一瞧,哈,结果翡翠城不过是一座破石头城,只不过眼镜是翡翠绿的镜片罢了。他气冲冲抓住城主要弄死他,城主哭丧着脸说:没办法啊,不是我想骗大家,是大家希望有一座充满梦想的翡翠城。
  这个童话的道理是,骗局存在的理由不是因为有骗子欺骗了大家,而是大家希望存在着一个骗局。
  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翡翠城,有的只是翡翠绿的眼镜,有些骗局,其实是骗子和受骗者合谋的产物,缺一不可。
  我一直很狐疑现在房价攀升的原因,从经济学或者土地资源的不可再生性而言,房价的不断上升趋势是正常的——问题在于在目前中国的房产市场,这个势头疯狂得有些离谱。具体的数据不用赘述,做个类比,人类平均身高的增长是必然的,但突然在某个时期全长得和姚明一样就不是正常的,因为这一定证明人类吃了不该吃的食物或者干脆被某种东西辐射。以我所知,美国华盛顿特区的HOUSE大概售价在40多万美元(平均面积约300平米,另含草坪及家用篮球场),洛杉矶富人区稍贵,上次我说的那个在美国包饺子的哥们儿的那HOUSE用了不到70万美元(250平米,含100平米草坪),在货币汇率稳定的前提下,东西海岸的HOUSE售价不过为330万和480万人民币。这个价钱,在发展中的中国并不见得能买上很高档的别墅。
  在胡润的中国富豪排行榜中,前100名富豪有48位是搞房地产的,前10名中有8名是搞房地产的,这在美国或欧洲简直不可思议,因为它意味着美国或欧洲成为了一个建筑商、包工头的王国,成为一个把满手沾着水泥末子的人群当成上流阶层的扭曲社会。这是美国人民和欧洲人民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在任何一个发达国家的富豪榜中,绝无可能出现中国这样的房产商富豪的高比例。
  它说明了一个道理,中国的房地产行业仍是暴利,非常的暴利,据最新的统计,房地产与殡葬业成为刚刚过去的2004年最暴利的两大行业。一种住活人,一种住死人,这真是有趣!
  我之所以举出翡翠城的例子,是因为我认为中国人群体正在做着的翡翠城梦幻不过是骗子和受骗者的一个合谋——房地产商事逼事儿的用各类花言巧语让大家把翡翠绿眼镜戴上,而大家还都不愿意斗胆摘下来,谁摘下来谁###!
  我一直以为,《居》周刊请我来写专栏的最大原因是因为——李承鹏根本就不是一个专家。这一点做得很对,在这个专家风起云涌的时代,专家是用来折磨消费者的,而我是用来折磨专家的。
  所以我想拿来问一下经济专家和建筑专家的疑问是,在竞争如此惨烈的时代,为什么汽车、电器纷纷降价,而房地产却疯狂上涨,当然,我也知道前者是消耗品后者是耐用品,但一是这个反差太大了,二是你以为当20年按揭期完成后,你那所谓“花园”所谓“豪庭”不会满目疮痍不堪猝睹吗?而且你的房子涨价了,但整个生活的成本和价格也涨价了,此涨彼也涨,你有个屁可赚。
  一个真相是,如果排除货币本身的贬值带来的房产增值假相——现在所谓的高档房屋没有一处可在20年后增值,除非你老人家一不留神发达出名当了领袖,而房子也就势成为文物。
  这说明,我们变得越来越没有尊严,活着的时候最大的事情就是为一个暴利行业做贡献——房地产,死的时候,再为另外一个暴利行业做贡献——殡葬,化作一缕青烟向苍天叫冤。
  在一个本分的年代,一个本分的职员可以因为月薪3000元而过得无比滋润,他可以养老婆、生儿子,晚饭后躺在沙发上嘬牙花,甚至还可以偶尔下馆子并不用细看账单;在一个不本分的年代,即使你月薪6000元也会活得狼奔豕突,月供2800元使你实际上又回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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