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级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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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级簿-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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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旅行。附近一个名叫延比奥的 城镇也受到波及。我们听说有几个病人已经死亡。到底有多少人受到感染?无 人知晓。首都喀土穆的苏丹『政府』远在恩扎拉的北边,它再次实施了强行隔离 施,禁止到这一地区旅行。显然,除了给当地居民带来了一些不必要的困难外, 它还进一步限制了信息,因为喀土穆已实行了全部禁运,控制货物出入传染区。

    根据以前我们对这一致命的、暴发『性』的疾病的经验,我们知道我们必须迅 速作出反应。

    这意味着在接到世界卫生组织通知后的 24 小时内,我们的小组一定得起飞。 幸运的是我们在星期四晚上接到了电话,让我们星期五傍晚准备飞往日内瓦。 那样我们就有时间在星期六早晨会见我们在世界卫生组织的同事。但首先,我 们有几个间题要解决,很重要的一点是要确定我们到底要到哪儿去。我们有一 张绘制得不好的有关这一偏远地区的旧地图,我们掸去了上面的灰尘,并试图 确定延比奥在恩扎拉的哪个部位。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最有经验的人员刚刚去了约翰内斯堡,这使我们的问题复杂化了,令 人啼笑皆非的是,他们正在参加一个重要的有关出血热的会议,就剩下我们少 数几个人:我和我能招募到的能够参加这一小组的其他人。

    我找到了莱尔·康拉德(1yleconrad),他是流行病研究项目办公室外地 工作服务部主任。莱尔有一张宽阔的、带着笑容的脸和凌『乱』的灰『色』胡子,使我 想起了阿门宗派中的农民,我猜想莱尔能吃苦耐劳的特点是在南科达他州农村 的严冬里锻炼出来的。甚至在“疾病控制中心”呆过时间不长的任何一位流行 病学家都知道莱尔。他 1969 年参加过尼日利亚最早的对拉沙热的调查,因此懂 得情况的紧迫『性』。我问他是否能找一个合格的人与我同去,这是一个要付出极 大代价的任务:他或她得适应『性』强,有冒险精神、愿意忍受原始的、可能是危 险的条件。这个人还要能马上启程。

    我认识莱尔·康拉德已经多年。他的马厩里总有一匹马,需要赛马的时候 就用它。他还有超人的本领,能使别人干他想要干的事情。莱尔和我都很清楚, 如果我们挑选的人未经好好审查,后果不堪设想。1976 年,一位 e1s(流行病 情报所)的官员去扎伊尔,中途经过大西洋时,认为出血热不是他的专长,就 回去了。他有权这样做,因为合同中没有要求他与像埃波拉那样的热病毒的发 生作斗争。他拖了这么久才把疑虑告诉我们,这真是太糟糕了。 另外。我需要一个人接替我,主持由我在几内亚组织的对该国全国拉沙热 情况的调查工作。 我要求“疾病控制中心”给找一位会说法语的人。他们派来了一个资历不 到两年的流行病情报所的官员。我在几内亚首都科纳克里卫生部的办公室里见 到了这位新招来的人。他穿着一件 t 恤衫、一条皮短裤和一双长统靴,腰带上 还挂着一把大刀。我穿着我通常穿的短袖衬衣,可能系了一条领带。他原来是 个狂热的马克思主义者,要么他念的书太多,要么家庭里有政治怪僻,因为 我后来知道他的姐姐在伦敦为托洛茨基运动工作,几内亚当时正由一个假冒的 『共产』主义政权领导。这个政权煞费苦心才使这个国家的经济和社会得到发展— —是西非发展最慢的国家。这的确说明一些问题。我新招来的这个人一定以为 他已经死了,到了马克思主义的天堂。衣冠楚楚、打着领带的卫生部长看了眼 他的打扮,问他是打算去打仗还是去村子里工作。显然,思想的纯洁不能代替 能力。或许那就是他的服装风格。调查大约进行了一半时,『政府』让他离开那个 国家,由几内亚人自己完成了这项工作。

    我们没有时间和财力重犯同样的错误。所以我们要确信我们找到的是一位 认真负责的人。莱尔没有使我们失望。

    他用明显的中西部口音说:“乔,我刚为你找到了一个小伙于,他是个无 所畏惧的登山员,他一定会做出成绩。他的名字叫罗伊·巴伦(roybaron)。 他一直在做免疫工作。”我想要他攀登的唯一山峰是在脑子里。但听起来他很不 错,——直到莱尔又说:“顺便说一句,他也从来没有出过国,好好照顾他。”后 来知道,他也从未参加过任何一项重要调查。根据流行病情报所的最重要的传 统,他将在前进中积累经验,边干边学。无论怎么说,他得到了莱尔的认可, 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我们的头一件事就是要收集我们可能需要的设备和供应品。当我们要到偏 远地区进行调查研究时,我们在特殊病源体分部有一个秘密武器:海伦·恩 格尔曼(helenengleman)。她是一个肩膀宽宽的、敦实的、仪表堂堂的女人, 能使许多技术人员见而生畏。她到“疾病控制中心”工作之前,曾在海军陆战 队工作。海伦坐在转椅上主持她的工作,转椅就在电话机和一堆记满了只有她 自己懂得的符号和数字的分类表的旁边。她的办公室里弥漫着烟雾,她的烟灰 缸总是满满的。海伦深沉的男低音嗓音宏亮,隆隆作响。这种声音能引起每个 人的注意,包括她的司。你触怒她时,是自讨没趣。

    海伦是一位令难以置信的细致的组织者。她往床脚柜里塞的东西比许多人 往小运货汽车里装的东西还要多。除了为我们准备的显而易见的一些装备—— 针、注『射』器、试剂、显微镜玻璃片,抽样瓶一一她一定还会准备在非洲临时生 活所要的必需品、管道带、记号笔、纸张、钢笔和铅笔。海伦把我们所有的随 身用具都塞进了两个板条箱里。但是有一样东西我们没有带,那就是可折叠 的野外实验室。扎伊尔第一次爆发埃波拉时我曾使用过。我们现在对这些病毒 已经很了解了,认识到主要危险来自注『射』,而不是气体中的浮质的传播。因此, 笨重的手套式工作箱是一个累赘,要不是明确规定非带不可的话,我们可以像 在塞拉利昂进行拉沙项目时一样,就在敞开的工作台上工作。利用基本预防措 施防止感染。令人惊奇的是,我们竟忘了带手电筒,我们天真地以为可以在任 何地方弄到一个。我们本应该有先见之明。

    我们又一次没有时间取得去苏丹的签证,所以当我们抵达日内瓦时,世界 卫生组织给了我们联合国的护照和签证。罗伊和我赶上了星期五下午去纽约的 航班,联系了从肯尼迪国际机场起飞到日内瓦的航班。我最耽心的是怕在沿途 哪个地方丢掉了行李,把我们留在苏丹中邹,除了背上背的外,没有供应品, 没有换洗衣服。我们是幸运的,或者无论怎么说似乎是幸运的。我们在路上没 有丢失行李,还莫名其妙地被航空公司安排在头等舱,给了我们一顿美餐, 这可能是我在飞机上所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

    但是我们两人都感觉难以享用这么好的饭菜。这也许是最后的晚餐。

    第二天早晨,我们在日内瓦一出海关,就叫了一辆出租汽车直奔世界卫生 组织总部,听取情况介绍。我们只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了。去喀土穆的瑞士航 班下午就要起飞,因此我们必须在三点钟回到机场,赶这一趟航班。联合国的 一些大楼巍峨壮观,座落在一个大公园里的一片精心养护的草地上。出租汽车 经过一连串白『色』的办公大楼,最后到达了尽头,我们在这儿下车。世界卫生组 织总部使参观者感到是一座十分拥挤的房子,没完没了的过道和自动扶梯。这 是一个能使人在里面『迷』失几天走不出来的地方。我们到了四楼,那里是传染病 部。

    病毒组的组长保罗·布雷斯(paulbres)和他的助手法克里·阿萨德(fakhky assad)在那里欢迎我们。这两人非常不一样。保罗是地道的法国人,法克里 则是地道的埃及人。保罗沉静、稳重,而法克里则热情奔放,虽然这是我第一 次与保罗会见,但已久闻大名。1976 年他和一个小组去过苏丹,但我想他没有 到过恩扎拉。不过,他的职位使他了解我们为何而来。他 50 多岁,灰发修剪得 很短,穿着保守,有优越感,很像一位法国陆军在海外服过役的前上校。他一 生专门从事节肢动物传染病毒——由节肢动物传播的病毒——的研究,特别是 黄热病。这一专业使他跑遍了西非,在他的专业旅行中,确实参与了尼日利亚 对拉沙病毒最早的搜寻工作。他把自己恰当地看做是法国在热带医学实践方面 留下的遗产的继承人。但是,像大多数传统一样,他也有其弱点。他的模式是 军事化的,因此没有大多的灵活『性』,甚至在最需要灵活的地方也不灵活,但这 不等于说他缺乏某种力量。专制的模式能保证把调查研究组织得格外好。在这 方面,不幸的是法国当时没有派人去苏丹。 与保罗相比,阿萨德是一个圆胖的、爱喧闹的人,一头波浪式的浓密的灰 白头发,很有幽默感。他的笑声可以用里克特震级来测量。他的秘书琼(june) 后来告诉我们,凭他在过道里能产生回响的笑声她就知道他在哪里。他总是乐 于助人,非常好奇。他渴望学习,这使得他与保罗明显不同。保罗表现出好像 没有他不知道的事。他们的区别还表现在他们的穿着上:保罗喜欢『色』彩暗淡的 服装,而法克里的衣着则像是万圣节前夕穿的衣服。他最爱穿耀眼的钻『色』衬衣, 系一条同样引人注目的围巾而不是领带。法克里在与我共事的人中是令人最愉 快、最善良的一个。在世界卫生组织中,他会继续大力促进对出血热的研究。 因为以前我们彼此都没有在一起共过事,因此我们小心翼翼地彼此绕了一会弯 子。保罗和法克里开始讲到那时为止他们所听到的情况。园为我对恩扎拉地区 了解,他们要我讲讲对这个地方的看法。

    我说:“根据我的经验,我们很可能看到许多很分散的病例,这对诊断、 检疫或防止病毒扩散没有什么帮助,或根本就没有帮助。由于这一地区实行 了封锁,对我们来说,『政府』使事情更加复杂化了。”我们都认为,由于信息不足, 很难了解疫情爆发的范围,又由于切断了对该地区的所有贸易,我们可能会发 现要把我们的供应品带进这个地区也有困难。保罗和法克里非常关心我们的后 勤,如何使我们的设备能完好无损地进入苏丹南部。他们对世界卫生组织在喀 土穆的当地代表有些担心,显然那位代表会觉得自己的重要『性』会受到很大损害, 因此与他打交道时要拐弯抹角,要有适当的礼仪,要有一点炫耀。他们担心他 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是个障碍。 年爆发过流行病后,世界卫生组织采取预防措施,贮存了一些物资,因为类似的考察队可能需要它们。他们带我们到了贮藏室,里面有起保护作 用的纸衣服和塑料工具,等等。还发现了几个遮盖整个面部的、预防有害生物 物质的面罩——样子很难看,戴起来非常不舒服,它们像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用 的防毒面具。可是,我们以感激的心情拿了一些面具与保护『性』的工具,把它们 与海伦为我们包装的物品放在一起。没有时间了,我们急忙赶往机场,登上了 去喀土穆的航机。

    有了 1976 年埃波拉病毒传染爆发的经验,我们知道,我们必须作好准备, 以防小组成员在苏丹边远地区感染了埃波拉。我们已和比利时驻喀土穆大使馆 以及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作出安排,如果一旦发生了这类事件,与“疾病控制中 心”联系。同时,我们决定,撤退最好是从欧洲派一架飞机来协助进行,飞机 到达苏丹之前,可先在开罗稍停,把存放在那里的现场隔离箱带来。要防止与 病人接触的任何人受到感染,隔离箱是必需的。这样,我们就有理由相信, 出发之前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可靠的计划。

    事实很快证明我们错了。

    到达喀土穆时,我们为自己鼓鼓气,以便会见保罗和法克里所介绍的那位 自命不凡的、固执的官员,但我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正好外出了,而是由 他那非常讨人喜欢的助手前来迎接我们。他告诉我们所有到恩扎拉的航班(本 来就不多)都取消了,因为『政府』设立了防疫线。由于有流行病,去南方的航班 已受到限制,去朱巴——离恩扎拉最近的城镇一一的最后一次航班在两小时内 就要起飞。也不知道是否很快还有另一次机会。我们必须迅速作出决定,这真 是进退两难。本来我们以为在喀土穆会有足够的时间收集更多的有关流行病的 信息,弄清当地的政治情况。最后我决定独自前往朱巴。了解一下那里的形势。 从那里,我可以尽一切努力找到去恩扎拉的交通工具。我将罗伊留下,收集 世界卫生组织为我们在喀土穆存放的防护衣,期望晚些时候我们在恩扎拉相会 ——假定他能够到达那儿。

    苏丹航空公司不能算是世界上主要的航空公司,甚至不能与塞内加尔航空 公司、布鲁斯(br0usse)航空公司(扎伊尔)和塞拉利昂航空公司(现已停业) 这些无名的航空公司相比。不管有多少经验,也经受不了这次飞行给我们这些 可怜乘客带来的神经紧张和心脏怦怦跳的感觉。飞机能起飞似乎是一个奇迹。 而这次航行能够安全着陆也是非常了不起的。只要说下面一句就够了:飞往朱 巴途中的恐惧早把我对流行病的担忧一扫而空。

    经过了紧张不安的两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一个坑坑洼洼的简易的柏油跑道 上。终点站不过是一个上面盖着有光泽的马口铁屋顶的大棚子。只看见几个人, 荒芜的气氛笼罩着这整个地方。飞机立即开始滑行,掉头飞回喀土穆,没有 载任何乘客,因为飞行员不愿在附近停留。

    虽然我们正好在赤道的北边,我对这样的酷热仍然没有准备。在这个可怕 的地方,把一只脚挪到另一只脚前面也是一个重大的挑战。

    在我出发到恩扎拉之前,我需要从在朱巴的联合国工作人员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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