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何不能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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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何不能忘记你-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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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湘摇晃了一下小几上的瓶子,“这个吃多了可会中毒。”挤了一下吴晓让她腾出位子来,吴晓皱眉,声音里有了不耐烦,“何处,你还有何指教?”
何湘嗤笑,“好啊,快成少帅夫人了,和我拿乔是不是?”看吴晓猛然白了脸,却也不在意,径自在她旁边坐下,把穿着靴子的脚翘在前方的矮凳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魏子文?”
吴晓皱眉任她挤,“人都是喜欢和自己不一样的东西。”
何湘拍了一下靴子,“不对。你知道少帅喜欢你什么?”撇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吴晓,“你们看起来南辕北辙,其实却像到了骨子里。你放弃吧,你拗不过他的。”
吴晓还是无语,嘴角微微下抿,果然是犟得可以,何湘也奇怪自己今天有开导人的瘾,“你这回也算是大难不死,给少帅一个机会,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吴晓冷冷疵笑,“还有跳进同一条河里的傻子?”
何湘立刻笑道,“若他就是你的那条河又何妨?你没有听说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么?” 
吴晓嗔怒地别开脸,“我们那不叫爱情。”
何湘起身,调侃地弯腰在她耳边轻语,“如果这都不算爱,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叫爱情了。”
 
火车进站前,吴晓一切都很正常,应该说和前几日一式一样的沉默木然,以致于谁也没有发现她居然是如此厌恶被人发现她和秦江的关系。虽然这在京都应该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她说她忘记了她的小说,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跑回包厢去拿,雷振武在包厢门口足足等了十分钟也不见她出来,敲门也没有人应。秦江的车就停在站台上,何楚已经下来直奔这节车厢,雷振武有些觉得不对了,呼唤何湘叫来乘务员开门,只见车窗已经掀开,冷冽的寒风吹动白色的蕾丝窗纱烈烈抖动,哪里还有吴晓的身影。雷振武咬牙切齿,“靠,这下坏了!不会被人劫走了吧。”
何湘看了一眼窗台旁边倒下的凳子,扶起来上面有一个清晰的女子脚印,暗暗跟着雷振武骂了一句,“靠,这两个都够倔的,涮我呢。”车厢很高,下面的轨道又不平整,没有人帮忙吴晓哪里能跑得这样无声无息,枉费她还好心好意让她和魏子文见面了结前缘,竟是给了他们计划的机会,她抛了凳子,“魏子文在哪呢?”众人面面相觑,何楚跑过来一看深吸一口气,“这下子是坏菜了。”
他不敢回去给秦江汇报,直接到站务部下令封锁车站,然后带着人到处找起来,天可怜见好歹让他在车站的西门将人给拦住了,果然是那个不怕死的魏子文在一边送她,何楚冲过去拦在吴晓的面前,“慕容小姐,这回玩笑开大了吧,少帅就在站台上等你。”
吴晓冷冷地看着他,“何副官,那天你是在的,我想我说的话你应该告诉他了。你再和他说,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我说过的话说到做到。”
魏子文也冲过来,“吴晓她有她的个人意志,你们这是违法的。”
雷振武第一次遇到这样难搞的事情,回头一把把他摔一边去,“你活得不耐烦了啊!”
何湘慢慢踱过来,觑着摔得狼狈的魏子文,嘴里苦涩涩地,哼了一声,“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魏处,英雄啊。”
吴晓已甩开何楚的手,弯腰扶起魏子文,“处座,你先走吧,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魏子文站起来 “吴晓,你要和他们回去?”
“不。”吴晓回答的极快,替他拍了拍军装上的灰,“您先回去,我明天回去报到。”
魏子文看她一眼,迎着几人或冷冽,或鄙夷,或讽刺的脸孔,倒是一丝窝囊的情绪也没有,鼓励地笑笑,“祝贺你。”
吴晓回他一笑,“谢谢您。”
何楚、雷振武、何湘别扭地站在旁边看着两人话别,吴晓一伸手招来一辆三轮车,何楚赶上去抓住车把,“慕容小姐,何必要大家难堪,先见少帅一面,有话好好说。”
吴晓把行礼在脚下放好,“何副官,这大庭广众之下闹起来才是难堪,我要说的都说过了,您放手吧。” 
何楚看她一眼,周围已是有人指指点点,少帅此时为东线统帅,民族奋战的表率,万千关系皆系于一身,绝不可出什么不好的新闻,咬了咬牙,放了手。眼看着吴晓乘车远去,雷振武开车过来,他转身拉开车门,“跟上去!”
 

  





二一


车子跟着吴晓一路回到江淮路的陆军军官宿舍,此时正是星期日的午后,宿舍里人极少,何楚倒也不怕遇到人,蹬蹬跑上三楼就敲吴晓的门,早早安排了警卫把上下楼道都堵住,心道这次就是抓也要把人抓回去给少帅,没料门倒是一敲就开,吴晓站在门口,手垂在身侧,赫然是上了膛的手枪,静静看他一眼,二话没说就把门摔上。
这时已有人跑上来,伏在他耳边,“何副官,少帅电话。”他心道不好,连忙下去到车里接了电话,只听秦江的声音如同地底冒出来的一样,“她在哪里?”
何楚鼻子冒汗,“在宿舍。”那边秦江已是挂了电话。雷振武和秦江面面相觑,都是无计可施,看向何湘,何湘抬头瞄着吴晓的窗户,“现在最好就是先回去,这一路上她精神这样紧张,我们越逼她,她怕是越固执。”
何楚摇头,“回去?少帅如何会放过我们?”
何湘叹了一口气,“少帅不放过我们干什么?其实哪个呆子魏子文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我们也该替她想想?情何以堪啊。”
话音未落,雷振武已是立正,“嘘”了一声,“少帅来了。”
何楚迎上去,秦江却径直进了楼道,何楚想着吴晓手里的枪,心里扑扑直跳,又不好开口,跟着秦江到了吴晓门口,终于忍不住拦在了秦江前面,“少帅,不如让家姐慢慢劝劝再说。”
秦江看他一眼,看得他脊背上冷汗直冒,只是淡淡地开口,“敲门!”
何楚无奈只得过去敲门,挡在秦江前面却不让开,祈祷吴晓不会真是疯了吧,他要是挨她一枪,可当真冤枉。敲得几下,门突然开了,却没等他看见人,就被秦江一把给推到一边,他连忙转身,只见秦江站在门口与吴晓默默对视,吴晓当真手上举着那把枪,直看得何楚心惊胆战,生怕她大小姐脑子里哪一条神经突然错乱,手指一扣,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就这么呆呆看着。倒是雷振武反应迅速,闪身过来极快地在吴晓手上一扭将哪枪夺了过来。何楚还没透口气,就见秦江推开雷振武,闪身进了房间,房门“乒”地一声在众人眼睛前关上了。
秦江进了门,吴晓不由自主地连退了几步,房间狭小,这几步也就退到了头,背靠在墙上就被他逼过来围在怀里,低头凝视她,他的眼睛极黑,明明是静静地看她,却让她感觉自己如同挣扎在惊涛骇浪的风暴中一样,绝望得几乎不能呼吸,她偏转头推他,“你给我走开!”他不动,就是那样看她,突然开口叫她的名字,“晓晓。我们结婚。”
吴晓抬头看他,惊恐,慌乱,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突然疯了一样地推他,“不!我不!你走开!你走!”秦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抓着她的一只胳膊不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吴晓侧过身子,旁边小桌上抓起什么就拿什么砸他,抓不到了就用拳头敲,他就是不动,任她发泄得筋疲力尽,就是那样静静看着她,“我已经给父亲发过电报,他除夕前会从兰州前线回来,那时我们就结婚。”
吴晓挣扎得筋疲力尽,喘息着靠在墙上,头无力地偏向一边,他看到她脸上滚滚的泪水,他的晓晓很少哭,这样磅礴的泪如同滚烫的油浇在他心上一样。突然她的身子慢慢地向下滑,他伸手接住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深深吸吮那属于她特有的淡淡香气,天知道他有多眷恋她,可指尖一触到她滚烫的泪,他的心就不由得一颤,不由自主就将她抱得更紧,“晓晓,嫁给我。”
吴晓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得又快又急,灼热的呼吸火辣辣地炙烤着她脸上的肌肤,她只觉得伤心,说不出的伤心,委屈得她想放声大哭,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是少帅,是总司令,是长官,他摆布她,命令她,欺负她,她不要,她不要。不要一点点自由的希望都被他扼杀得干干净净。他还在耳边不停地低声呼唤她的名字,不停地呢喃着,“晓晓,嫁给我,嫁给我。他不是在要求,他是在命令,在陈述!酝酿了良久,她似乎才有了足够的力气,却只发出细若游丝一般地声音,“不!” 
他身体一震,猛然将她抱得更紧,紧得几乎勒断了她,“不许说不,晓晓,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吴晓无声留着眼泪,却再无法蓄积力气去说不。
 
何楚站在门口,听里面丁丁咣咣一片嘈杂,想到那日在京华,少帅打了吴晓那次,心道也不知这次需不需要叫医护,就在这时林道南倒真来了,身边还伴着司马菁,两人去司马菁家里吃了午饭逛了街回来,到了楼口却看见两个卫兵,把这楼梯不给进去,正奇怪突然看见一个人从楼上极快地下来,正是那天打电话叫他接诊吴晓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两人不禁都目瞪口呆起来,只见吴晓被一个披着长披风的男人扶着自楼上下来,原本还不敢认,走到亮处才真的确定,当真是少帅秦江。
司马菁“啊!“地一声就惊叫出来,何楚一个眼神,雷振武立刻过去,“两位过来说话!”林道南已是喊了一声,“吴晓!”吴晓原有些恍惚没有看见他们,此刻被他一叫,抬起头来正对上瞠目结舌的司马菁,突然一阵悲苦,刚叫了一声,“菁菁!“已经被秦江抱上了车。
车子开动,眼前的景物飞驰而去,明明车里开着暖气,她却只觉得冷。不由自主地抱着胳膊,秦江从旁边把她揽进怀里,顿时将她淹没在他的气息中。她虚软地趴伏在他胸口,不知怎样就是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一点一滴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二二

车子开到枫林官邸,吴晓从来没有来过,红色的哥特建筑,剑一样的尖顶密密麻麻地指向天空,她木然地被他带着上楼,拐进一间大的套房,秦江接过阿姨送过来的热毛巾要给她擦脸,她接过毛巾避开了,他从后面抱住她,就要吻下来,她扭头避开,他就吻在她发际,双手收紧仿佛就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她害怕,掰他的手,“不。。。。。。”他竟然真松了手。他素来宝贝她,却从来不允许她反抗,吴晓抬眼看他,得寸进尺地要求,“我要回家。”
他看她一眼,伸手捏她的下巴,“结婚前你都住这里,你那边不安全。”
吴晓想起这次在西南的惊魂,不由得皱了一下眉,秦江伸手抚平了,“放心,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你安安心心当我的新娘子。”
看她脸上殊无喜色,不由得软下声音,“晓晓,笑一下好不好?你想怎样都可以,想去上班让小雷送你,想去见你的朋友也可以,要不要把她们谁接过来陪你?晚上想吃什么?要不要我让他们给你包虾混沌?”吴晓是听惯了他这样哄人的,除了肯让她去上班有些出乎意料外,旁的没的叫她心酸。突然看见那个呵斥司马菁的侍从在门口伸头伸脑,不由得就找到了发泄桶,脱口而出,“我要吃八宝饭。” 
秦江一怔,顺着她眼睛望过去,看见雷振武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少帅,司令部电话。”心道,这小雷是怎么惹到了晓晓?却要和他过不去?看了一眼吴晓,“小雷,晓晓要吃八宝饭,你安排一下。” 
雷振武有些愕然地看他出去,回头转向吴晓,“慕容小姐,要吃哪里的八宝饭?”
吴晓觑着他,没的叫他不舒服起来,只听她声音恨恨地无赖,“我就要吃司马菁送的八宝饭。”
“是。”雷震武呆了一下,突然听见门外少帅一声轻笑,心里突突地转身去了。
 
夜凉如水,吴晓悠悠醒来,许是吃了八宝饭不消化,肚子有些闷胀,看着一屋子月华如水,不知道怎么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偏转了脸猛然看见一人就坐在对面沙发上,不由得就支起身子,“你怎么在这里?” 
秦江微笑,“我回来晚了,就想看看你。”
吴晓咬着嘴唇看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钻进被子里背对着他,良久终于开口,“你这样我睡不着。”听秦江笑,“睡不着吗?”突然觉得头顶一暗,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欺身到她床上,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掀了她的被子将她揽进怀里,吻密密麻麻落下,身子被他捧在手上,所触之处烫得惊人,他低声呢喃“晓晓。。。。。。”她便开始挣扎,“不要。。。。。。”他恋恋不舍,却还是放了她,搂在怀里哄,“好,好,今天不要。”
吴晓逃也似地转身,背对着他,他从后面抱上来,轻轻摩嗦她的发角,“晓晓,你要高高兴兴的,想要世上一切,我都拿来给你。”
第二日秦江起来准备出门,却看见吴晓穿着便服站在二楼的露台上,不自觉就走了过去,“晓晓,你没去上班?” 
吴晓回头看他,突然就别开了脸,“我怕见菁菁。”
秦江看她,穿着一身薄荷色的窄袖旗袍,一头长发披着,几缕发丝在晨风中微微拂动,当真有那种金红色的明媚,仿佛将那冬日里不甚温暖的阳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一般,他只觉得高兴,她没说怕别人,偏偏怕见司马菁,这真叫他高兴,他笑着看她不说话,她转头看他,慌乱里带着些恼怒,怯怯地嗔,“怎么了?”对上他的眼睛,又赶紧别开了脸,一丝淡淡的粉色自颊上蔓延开,弥漫了对着他的脖颈,他真想就这样咬上去,毕竟是在露台之上,雷震武他们都在后面看着,他抓起她的手在唇边一吻,“没有,你不穿军装也很好看。”放下她的手,“你在家里休息,要什么,就和小雷说。”雷震武看着秦江过来,眼里眉梢无不浸满了喜色,心道这肉麻得来就有这么有趣?实实在在和前日冷峻的少帅不是一个人了,正要跟他走,却听他顿足吩咐,“小雷,你留下陪晓晓,她要什么你尽量办。” 
雷震武立正答是,脊背挺得却从来没有这么僵硬过,想到昨日去取八宝饭的情景,嘴里立刻苦了起来。 
 
何湘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着一盆盆栽,原是吴晓的,出差后司马菁一直替她养着,她向来马大哈,养的半死不活,何湘看来就抢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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