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 热泪 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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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 热泪 热土-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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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添丁是什么人? 何添丁,1974年生,丰安长岭镇大转弯村人。初中念完后,到深圳打工,三年后回到大转弯村。何添丁不务正业,整天纠集一帮兄弟,在长岭镇集镇上晃悠,明里暗里干起了在饭店发廊店铺收取保护费的勾当。做生意的人为求平安,尽管十分不情愿,还是每月给他缴钱。当时,在丰安的各个乡镇,三五成群的团伙不止何添丁他们一个,生意人常常遭到滋扰,几乎家家都有过被敲诈勒索的遭遇。何添丁收了钱后,那些人真的没再出事。这样一来,何添丁他们一方面是地痞无赖土匪恶霸,一方面又扮演起保护神的角色。
  以老家长岭镇为中心,何添丁的地盘不断扩大,成员也越来越多。收取保护费已经远远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又拓展了替人追债、帮人出气、为人破财消灾的“业务”。时间不长,何添丁行头焕然一新,拿着大哥大,开着小汽车,出入前呼后拥,老大派头十足。何添丁手下有两个得力干将,一个叫何树强,一个叫何二才。两人跟何添丁同村,从小一起玩到大。何添丁当了老大后,对何树强和何二才很器重,也很照应。重要的事情都跟他们商量,有什么好处,也总是首先想着他们。在其他成员眼里,何树强、何二才就是老二、老三的地位。
  一次,他们在国道上半夜拦截一辆湖南货车,把司机眼睛蒙上,打个半死,然后把车上的大米装上人货车,一车一车地拉,一袋不剩全部拉走。并威胁司机,不许报案。赃款大家吃喝玩乐一番,其他的由老大何添丁支配。何添丁爽快,对手下兄弟很大方,有钱的时候一起享乐,没钱的日子就跟大伙一起打地铺。为此,团伙的成员都很服他。
  何添丁好赌。打麻将玩三公转轮盘,样样上心。起先,兄弟们在一起玩玩,赌注不大。后来他嫌不过瘾,就常常开车去娱乐城。去娱乐城的人很杂,不少外地人也慕名前往。对于有钱人,据说一个晚上下来,输赢十万八万是常有的事。何添丁没上过那样的桌,一般都是跟熟悉的人玩玩,输赢顶多一万。也碰到过公安盘查,但一般都是事先有人“通水”,等警察来到,大家喝茶的喝茶,泡温泉的泡温泉,什么痕迹也没有。何添丁对何树强说:“没有人撑腰,能开成娱乐城?钱是大家花的,你有一份,我也有一份,这样才有生意做。”
  
一年前的凶杀案(3)
每次跟何添丁去娱乐城,何树强都跟着玩。何树强手气总是不好,输了就跟何添丁借。也不是现金,而是“口数”。时间一长,何树强欠了何添丁十多万。何添丁好强,爱面子,喜欢吹牛,说话不拐弯,好几次当着别人说何树强:“你那么穷,欠我的钱到死也还不完。”何树强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却很不自在。他原来以为,跟何添丁“一世人,两兄弟”,你的就是我的。没想到何添丁把那些赌债当了真,还老是让他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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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事前几天,何添丁跟何树强在娱乐城玩。何添丁一会要何树强去买烟,一会又要何树强点火。很多熟人看着,何树强面子上过不去,脸色也就不太好看。后来,何添丁要何树强到楼下的车上拿衣服,何树强站在那儿,装没有听见。何添丁看了看何树强,朝他肩膀用劲推了一下,大声说:“怎么?不愿意呀?我跟你说,你小子就这个命!你欠我的钱,我也不要你还了,你就一辈子就服侍我,替我打工抵债吧。”众人都看着何树强,哈哈大笑。何树强捏紧拳头,咬紧压根,眼睛都要爆出来了。何添丁见状,讽刺地说:“哼,哼哼,看你看你,反了不成?”何树强慢慢低下了头,转身走了。
  8月16日晚上,何添丁没有叫何树强,而是叫上了何二才。11点过后,何添丁对何二才说:“走了,有事。要不要一起走?”何二才回答:“我再玩会。”何添丁自己出了娱乐城。跟着就出事了。
  何二才是个核心人物。
  可是,案发第二天,何二才失踪了。娱乐城的人说,何二才是8月16日晚上12点左右离开的。他家里人说,何二才出去几天都没有回来,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周纪刚正在思考何二才为什么失踪,有个民警报告:“何树强也失踪了。”
  根据掌握的情况分析推断,这是一起团伙间的“仇杀”事件。何树强对何添丁屡次出言不逊心怀不满,伺机报复。何二才是何树强的好友,在何树强的鼓动下,作了帮凶。案发当晚,何添丁离开娱乐城,何二才通过寻呼机通知何树强,让何树强作好行凶准备。杀死何添丁后,何二才知道自己也是罪责难逃,就跟何树强一起逃蹿。
  “两何”会逃蹿到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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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策老龙河工程(1)
县委三楼小会议室,四套班子会议正在进行。
  县长丘大章主持会议。他说:“同志们,我们今天的会议只围绕一个中心,那就是关于全面整治老龙河。我在丰安三十几年,在县委也十几年了。在我的印象中,专门召集四套班子研究整治老龙河问题,还是第一次。廖书记来了以后,对老龙河的防洪抗灾非常重视,已经部署有关部门做了调研。接下来,希望在座的各位领导畅所欲言,就掌握的情况和认识,谈谈自己的意见。我看,首先就请列席今天会议的水利局局长韩思智同志,说一说调研的情况。”
  韩思智从老龙河的基本情况说起。老龙河发源于大尖山,流经八个乡镇,沿河村庄二十三个,在下游的南水镇汇入北江,全长三十六公里。上流水流湍急,每当雨季或者暴雨天气,山洪暴发,洪水汹涌。下游的长岭镇、南水镇地段,地势平坦,水流缓慢,加上河床多年没有清理疏浚,洪水往往容易冲破堤坝,造成灾害。丰安是个雨量非常丰沛的地方,平均年降雨量超过二千二百毫米,而全省的年平均降雨量是一千七百毫米。丰安山多,丘陵多,集雨面积广,一旦暴发山洪,来势异常凶猛。民国十九年,老龙河遭遇二百年不遇的大水灾,山洪暴发,堤坝决口,死了一百六十多人,无数的牲畜和民房被毁。就现在老龙河的现状,与沿河两岸的民房分布的情况,如果再来一次二百年不遇的水灾,形势就太严峻了。更何况,也可能会有三四百年不遇,如果真是那样,后果不堪设想。整治老龙河,关键在疏浚河道,重新修筑堤坝。另外,在南水镇坝子村附近架设南水大桥。这些工程,主要在长岭镇和南水镇地段,全长大约十八公里,预算在两千万上下。
  韩思智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个大概。关键的问题是,这么庞大的一笔投入,从哪儿来?钟铁威是主管水利的副县长,他说:“整治老龙河的报告,年年都往上递,我也多次跟省水利局的领导汇报过。他们表示很理解,很支持,可是,最后拨下来的款都只有那么一点点,刚好够修复塌陷或者缺口的地方。搞得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到省里去,反正我和韩局长一去,他们就知道是来讨钱的。”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
  张国宏说:“今天这个会议,我觉得很有意义。老龙河的问题,是丰安的大问题,也可以说是丰安的死穴。老龙河大灾小灾不断,农民意见很大。每年公粮入库,工作都很难做。你去催吧,他说田都淹了,自己都要饿死了,哪有粮食交给国家?即使水灾没那么严重,他也往严重里说。反正,都是那老龙河害的,都是政府的责任。”
  张国宏是从农业局局长的位置上来的,班子里数他年纪最大,再过三年,就“够钟”退休了。他是个秃顶,一激动,脑门闪闪发亮。大家都知道,无论大会小会,他都喜欢借题发挥。
  “不过,你要是叫他出工出力,他是打死也不愿意的。”何为易提醒说。
  莫正秋接着说:“怎么不愿意?要钱!”
  何为易说:“就是说嘛,现在的农民,要他免费出工,根本不可能。哪像以前,只要政府一声号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个个很踊跃,很积极。我记得当年整修北江大堤,我还是青年突击队队员,热情高涨,肩挑手搬,越苦越累,越觉得光荣。可是现在,谁还听政府的?要他做什么事,你得求他。去年,修村级公路时,村书记挨家挨户去动员,要他们派几个工。可是,一听说没有报酬,谁也不愿意。他们也知道,那路都是为他们修的,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 何为易主管公交,来丰安之前,是市交通局的副局长。
  主管工青妇的县委常委林翠薇是班子里唯一的“娘子军”,以大胆、泼辣著称。她年近五十,没什么城府,对人亲切和气。她说:“整治老龙河,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赞成。好几届政府都没有做成这件事,如果我们这一届政府做成了,将是功德无量。”
  马骏良的话很简短:“整治老龙河,当然比建办公大楼紧急。当时,不也预算过建办公大楼的资金吗?好像还不止这个数。可大家都认为,资金问题能解决。”
  “我来说说。”党群副书记罗安准备发言。罗安也不是土生土长的丰安干部,而是从市委宣传部调来的。在廖远山来之前,他是班子里最年轻的。他为人比较谦虚,对谁都很客气。年纪不大,却很稳重老成。平常班子会议,他不会第一个发言,也不会最后一个说话。“刚才听了韩局长和各位领导的发言,很受启发。确实全面整治老龙河是当务之急。一方面,我们要发展经济,招商引资;另一方面,得赶紧解决老龙河这个棘手问题。这个问题一日不解决,丰安一日不得安宁。这边创收再多再快,一场大水下来,也冲个一干二净。再说了,年年靠上头赈灾,年年要钱,怎么树立丰安的形象?既然迟早要解决,不如就憋足一口气,大干一场。”
  钟铁威观察着莫正秋,知道他差不多要出场了。果然,莫正秋接着罗安的话,慢条斯理地说:“这重修老龙河嘛,是很有必要。不过,我认为,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当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他点上烟,悠悠地吸两口,接着说,“刚换了新班子,廖书记也刚刚到丰安。目前我们要应付的事情太多,比如班子建设啦,社会治安啦,计划生育啦,经济建设啦,尤其是这个经济建设,说到底,一届班子是不是有所建树,重要的就看创造了多少财富,财政收入是不是有所提高。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建设新丰安,不都是跟经济有关吗?所以我认为,抓经济是头等大事,其他的嘛等经济上去了,都好办。我说的不一定对,供大家参考,大家议议。多议议,也是好的嘛。”
  
决策老龙河工程(2)
一时间没有人接茬。廖远山看了看在场的人,等待着。钟铁威清了清嗓子,看着张国宏问:“张县,你觉得是不是也有道理?”
  张国宏反问:“钟县,你觉得呢?”
  钟铁威解嘲地笑笑说:“莫书记说的也有一定道理。问题是老龙河修是要修,什么时候修……”
  莫正秋打断他的话说:“钟县,我看你就别绕圈子了,我们听听廖书记的。
  廖远山看了他一眼,果断地说:“我的意见,一个字:修。”


  众人微笑着,也不再说什么。会场沉寂一会,莫正秋轻咳一声,明确说:“那我保留意见。”
  林翠薇迟疑地问:“问题是,资金呢?”
  罗安看着丘大章,开玩笑地说:“丘县,要看你的荷包了。”
  莫正秋本来想再强调一下反对意见,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他想看看,这么大的一笔资金,廖远山到哪弄去。说不定,也跟以前一样,雷声大雨点小,不了了之。很显然,廖远山已经把整治老龙河作为在丰安打开局面的重头戏。那就走着瞧,看他如何收场。他暗暗思忖,肯定还有人跟他有一样的想法,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丘大章想了想说:“县里的财政状况,大家不是不知道。不过,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大家来想想办法。”
  作为三十万人口,年财政收入只有八千万的丰安县,要筹集那么一笔天文数字的资金,实在不容易。大家讨论来讨论去,最后的焦点,都集中在资金问题上。
  廖远山一直认真地听着,不时在一本厚厚的本子上记些重要的东西。从前,记录的工作一般都是由秘书担任,一把手很少在班子成员发言时做笔记。在省委办公厅工作那几年,廖远山养成了一个习惯,不打断别人的话,别人说话的时候,不插话。
  丘大章见坐在会议室后排最边上的盘而立还没有发言,就伸长脖子看着他说:“盘县,你还没发言,说说你的想法。”
  这几乎是老规矩了。每次班子会议,盘而立都默默地坐在一个角落,静静地聆听。无论谁发言,无论发言的内容是什么,你不问他,他不表态,点到他的名,他仿佛恍然大悟,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说出来的不是“好”,就是“很好”,或者“我没意见”,“我赞同”之类。谁都知道,他是个老好人。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不过是象征性地表示自己的存在而已。盘而立清过嗓子后,笑眉笑眼地说:“各位的发言我都听了,很好。我赞同修。”
  丘大章看看差不多了,就说:“接下来,我们请廖书记指示。”
  廖远山放下笔,看了看在场的每一个人,神情轻松地说:“同志们,刚才大家发言很踊跃,介绍了不少丰安和老龙河的情况,提出了一些全面整治老龙河的好建议,我受益匪浅。我先说几句题外话。在这里,我年纪最轻,在座的各位都可以说是我的老师,有的还是我的前辈。我在丰安的时间最短,无论哪方面都没有你们了解。今后,我要多向各位学习,也请大家不要客气。说实话,是我主动请缨来丰安的,为的就是多学习多掌握一些东西。组织信任我,安排我来丰安,给了我一个锻炼的机会,也是对我的一个考验。我虽然有一些基层工作经验,但远远不足。恳请大家,今后多支持。只有大家共同努力,才能把丰安的工作搞好。”
  廖远山说得很诚恳,像一个学生。这让在场的人很意外,又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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