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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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湮华-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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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楚抱着冥王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你原是睡地上的,却摸到我床上来了,我还没质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反要倒打一耙,还讲理不讲?”

赫连翊捂着出血的手,恨声道:“你真是太欠调教了。”

扶楚懒懒道:“把爪子拿开一点,别滴我床上血。”

赫连翊:……他觉得,自己很有掐死她的冲动。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冯家村的老族长做人很有原则,从不失信于人,村民搬回剥了皮的虎头还有虎崽子,他当即拍板,要把冯含玉说给‘凌猎户,。

即便同去的都说赫连翊是不可能休妻的,冯含玉嫁过去,只能做个小妾,也无法动摇老族长的决定。

鸨儿爱钞,娘儿爱俏,单看赫连翊那张脸,便是去青楼楚馆里晃上半圈,也会掠来芳心无数,何况是冯含玉这等并为开眼的乡野少女,品过疾苦的妇人知晓妾侍难为,被爱冲昏头脑的少女却是一心念着: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就算嫁了赫连翊为妾,冯含玉觉得那样也是幸福的,赫连翊拎着哨棒几下子便打死一头猛虎,那潇洒的动作,那从容的姿态,已深深烙刻在她心尖子上,老族长做了决定后,歉然的问她:“玉儿,你可愿意爷爷这样安排?”

冯含玉低垂着头,恁般顺从:“愿意的。”

哪曾想第二天发生的事情,却叫冯含玉极其失望,老族长带人亲自登门,在山中绕了不知多少圈,竟没找到‘凌猎户,家的门,连那处大家颇为熟悉的水帘洞也不见了。

冯含玉听后觉得自己的爷爷反悔了,拿那样的鬼话来诓她,她的姨妈伤得不轻,没办法下床,她就拖着自己的奶妈进山去找,结没找到,回来之后就害了相思,一病不起。肼这个事成了一桩奇谈,很快便流传出去,到最后,神乎其神,笃信鬼神的说冯家村的人这是遇上了神仙,下来收服私逃下凡来害人的老虎精;无神论者嗤笑冯家村人装神弄鬼,编排瞎话欺骗世人。

扯来扯去,最后纠缠上病得要死不活的冯含玉的清誉,这还了得?老族长丢不起那老脸,将拐棍敲得地板山响,允诺谁找到人,必有重谢。

七夕前两天,冯二进山,竟被他十分偶然的找到了赫连翊的门。

一眼望见那坐在青山绿水间的竹屋,冯二有些紧张,可定睛再看,却发现立在小河里打着赤腹摸鱼的男子,还有坐在河边石头上,光着脚戏水的布衣女子,宁静祥和的画面,和寻常夫妻没有任何区别,仰头去看,青天白日,这一对不应是鬼怪才是。

兴奋的挥手打招呼:“凌老弟,这边,冯二哥。”

扶楚没有停下戏水的动作:“怎的放他进来?”

赫连翊将刚抓住的一尾鱼丢进他鱼篓:“即将过节了,探探冯家村可有好玩的,带你去散散心。”

扶楚不解:“过什么节?”

赫连翊有点恼:“你究竟是不是个女人啊,脑筋比我还大条,自然是过七夕啊,女孩子们都很重视的,相爱的人更应该记得的,不是么?”还不解气,又愤愤不平的补了句:“既不温柔又不体贴,褶知道我究竟爱上你什么?”

扶楚偏着头,听见赫连翊这话,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后悔了?”

赫连翊很想理直气壮的点头,可想了想,又止住了,孩子般的一甩头:“哼!”不再看她,将视线转到被冷落的冯二那边,不知慢了多少拍的回应道:“冯二哥,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都不来看我们?”

他脸皮很厚,恶人先告状,不过听那声音,倒透出真诚,让冯二愣住,搔着后脑勺,讷讷:“怎么回事啊?”自语过后,不由抖了抖,觉得身上寒毛立起来,暗忖:莫非大家伙撞上鬼打墙?

多日不见,赫连翊将这竹屋布置的愈发雅致,门前还有竹编的摇椅,据说是赫连翊自己的手艺,冯二真心夸赫连翊不但人长得俊,更是个多才多艺的。

赫连翊觉得很受用,左一眼又一眼的去看躺在竹椅上,经冥王那谄媚小三摇晃竹椅,优哉游哉的扶楚,希望她好好听听人家夸他。

没想到扶楚竟与他唇语:“也不怕眼抽筋。”

看清扶楚的话,赫连翊脸上的笑容僵滞了,若不是那覆眼的药布是他亲手摆弄的,他很要怀疑扶楚是在装瞎,他只是递过去眼神,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究竟怎么猜到他在看她的?

赫连翊关心冯家村的乞巧节,冯二却更在意这里究竟怎么与外头隔绝的,且与赫连翊讲了那些个严重失实的传闻,另外慎重其事的介绍了冯含玉的现状,更是当着扶楚的面转达了整个冯家村乡亲的意思:冯含玉为了他搞的半死不活,他应该给人家闺女一个交代。

面对集体逼婚,赫连翊又去看扶楚,愕然发现她竟又睡着了,赫连翊很愤怒,扯着哄睡她的冥王尾巴稍,将它丢出去老远,随即双手掐上扶楚肩膀,狠狠摇晃:“懒女人,你给我起来。”

她悠悠转醒,仲手抓过一边石桌上的琉璃球:“闹什么闹,给你,闪一边自己玩去。”

那是冥王平时拿来解闷的,赫连翊嘴角抽了抽,伸手扫开琉璃球:“喂,蠢女人,我是你男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正经点。”

扶楚很不耐烦:“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老子睡觉。”方才睡得很香,被吵醒,她很不乐意。

她当久了男人,赫连翊是知道的,这样说话,并没有多深刺激到他,却叫冯二目瞪口呆,不知作何反应。-

赫连翊乖乖的快放了:“冯二哥说了,上次那个长得很俊的小丫头因为你男人害了很严重的相思病,快要活不下去了。”

扶楚深深懒腰:“哦,那她还真是可怜啊!”

一点都不上心的模样,赫连翊很窝火:“你都没什么感想么?”

扶楚疑道:“我都说了她可怜呀?”

赫连翊磨牙:“她为了你男人害了相思?”

扶楚不甚在意:“她又不是因为我害了相思,和我有什么干系?”

赫连翊切齿:“他们说,她快死掉了,你男人是唯一的解药,于情于理,都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扶楚挣开赫连翊的钳制,打算转过去继续睡:“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就去给人家一个交代。”

赫连翊被带歪了:“我做了什么事啊,当什么当?”

扶楚打着哈欠:“谁知道你做了什么?”

冯二愣愣的站在一边,瞧着赫连翊似乎被气得不轻,忍不住插话:“凌老弟,瞧着弟妹并不在意冯家小姐进门,你就去纳了她吧,总归也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你不吃亏的。”

第一五一章你是种猪

再见冯二,才知道,原来喋喋不休绝非女人特长,冯二以哺行动深刻的诠释出了人不可貌相真理。

在那威风凛凛的表象下,居然藏了颗神经兮兮的八婆心,扶楚不吱声,他就聒噪个没玩没了,比起媒婆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将那冯含玉夸得千般好,自不在话下,更要重点强调冯含玉对赫连翊的一见钟情,爱他成痴,此生若不能相随,便将香消玉殒……生生的将一段孽缘掰成一桩佳话,还真是为难这庄户汉子了。

只是被迫旁听的扶楚觉得很不耐烦,她这前半生,大半时间,都是一个人孤独度过,早已习惯了寂然,又逢身受重创,静养期间,哪堪忍受那絮絮叨叨的闲言。

她倒是有那本事,可以不管不顾,兀自沉睡,奈何身边这男人,瞧不见他的俊美,便望着她能用心体会他的好处,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让她去睡。

男人体现魅力的最好方式,便是赢得众多女人的痴迷,那天仙可人,只见一面,便要为其寻死觅活,赫连翊怎能不像公孔雀那样抖开花屏,在扶楚跟前可劲得瑟。

一番交谈后,冯二甚得赫连翊欢心,竟被挽留吃午饭,冯二也是个实在人,连让都没让就留下了。

赫连翊好酒好菜款待冯二,哪可能像扶楚先前所言,给他碗里抓把盐,然,冯二讨得赫连翊欢喜,自然招到赫连翊的‘冤家,记恨。

冥王不敢拿赫连翊怎么着,就去找赫连翊相与的人撒气,顺道也替扶楚出口气,连它都知道,扶楚被冯二吵得郁闷。

冥王偷溜进厨房,用尾巴稍蘸盐面,给冯二饭碗里撒了厚厚一层,随后发现实在太明显,连它见了都不会吃又用尾巴卷着柴火枝一通搅弄,最后盛上一小勺干净的白饭铺开,晃一眼,看不出太大破绽冥王很放心的扭着日益臃肿起来的腰身溜了出来。

当然,冥王是不担心会搞错饭碗的,即便再亲和,毕竟是一方霸主,赫连翊绝无和人混淆饭碗的可能性,他的碗并着扶楚的,都是特供。

吃酒的时候冯二还在夸夸其谈,替赫连翊设想着纳了冯含玉后的美好生活,不无感慨的叹息,赫连翊真是个有福气的,轻而易举就摘了方圆百里一枝花,以后他要是对这枝花不好,一定会被那群明里暗地的护花使者打死的。

扶楚很疲倦,捧着饭碗打瞌睡看得赫连翊很是心疼,对冯二给出的如果对冯含玉不好,会被她的倾慕者打死那番说辞置之一笑从扶楚怀中抽出饭碗,打横抱起她,送她进屋。

其实,他是极喜欢抱着她到处乱走的,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可以确信,她还活在这世上,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是柔弱的,需要他照顾的小女人。

当然如果有可能,他最希望的还是服侍她洗澡,可她总是不给他表现机会。

赫连翊再回来,冯二已经撂下酒杯,一手端碗,一手抓筷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嘴巴却是不动,脸上的肌肉也扭曲了,表情很是难看。

赫连翊归位坐下:“冯二哥这是怎的了?”

冯二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最后仰头十分艰难的将嘴里那一大口饭咽了下去,声音嘶哑:“这个饭……”

赫连翊轻笑:“怎的,不合胃口?”

冯二的脸又从青转红:“没没,是老哥没吃过。”

赫连翊挑挑眉,地域差异,习性不同,馒头白饭各有所好,目前除了扶楚外,凡事他都不上心,白皙长手执起竹筷:“是我考虑不周,忘了询问一下冯二哥喜好,冯二哥为了我的事跑前跑后,择日定要再补给冯二哥一桌趁口的。”

冯二见赫连翊吃的那个洒然平和,咽了咽口水,人家乐意招待他,他若是不吃,实在太失礼了,捧起碗,又艰难的咽下一口,只觉眼泪都要出来了:苍天啊大地啊,怎么会这么难吃啊!

冥王在附近的大石板上盘成一坨,看似晒太阳打盹,赫连翊先前没当回事,直到冯二表情越来越难看,才吃了半碗饭后就撂下碗筷落荒而逃,赫连翊才反应过来。

扶楚哪次休息,冥王那厮不争着‘侍.寝,,今次看见他把扶楚抱进房间了,不但没什么反应,还有心情待在有他在的地方,实在太蹊跷了。

起身去看冯二那碗饭,被盐拿得走了样,赫连翊伸手端碗,霍然起身。

一直将小脑袋埋在身下的冥王瞧见赫连翊动作,哧溜一下滑到石板后面,以与身材成反比的敏捷行动,迅速逃往竹屋,那里有给它撑腰的,就算它半夜祸害躺在地上熟睡的某人,只要缩在那腰的身后,某人也奈何不了它!

只差一步,尾巴稍被那怒气冲冲的家伙一脚踩住,他微微俯身,将碗递到它眼前:“你干的好事?”

“什么好事?”本该睡下的扶楚又起了身,正抱着肩膀,倚在墙边。

赫连翊告状:“看看你把它惯成什么样子了,它刚刚居然往客人的碗里加盐。”

扶楚笑道:“加得够不够多?”

赫连翊似是不能反应:“什?”

扶楚缓步走上前,俯下身子伸出双臂,揽起冥王,赫连翊不情不愿的抬起脚,听扶楚说:“还是小乖最贴心,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不像某些家伙,阳奉阴违的,讨厌死了。”

赫连翊不能淡定:“蠢女人,是不是不揍你,你就不好受啊!”

可她不理他,拖着冥王转身就走,好像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自语般的呢喃:“那个冯含玉,确是个可怜的。”

这峰回路转的交谈,让赫连翊有点发懵:“什么?”

扶楚的声音有点飘渺:“自己的一片痴情,竟成了心上人炫耀的谈资,你说,她可怜不可怜?”

赫连翊有点无措:“你什么意思,真想让我纳了她不成?”

她答非所问:“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然,凸显她可怜之处的,却因你的肤浅,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

他一怔,冥王爬上她肩头,她一手托着它腰腹,一手撩起珠帘,步履从容的走进房间,在说了给他添堵的话后,悠哉悠哉睡觉去了。

赫连翊觉得很受伤。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混迹脂粉堆十来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赫连翊栽跟头了,且一来还来个狠的,软硬不吃,无从下手。

其实大家看见赫连翊吃瘪,都觉得挺乐呵,特别是譬如少叔秉等光棍一族,更是暗爽在心,只是迫于压力,不得不表示同情,并积极出谋划策。

然后一堆诸葛亮,顶个臭皮匠,他们贡献出制胜法宝:胆大心细脸皮厚!

走投无路,死马也当活马医,

尽管被扶楚说了肤浅,可赫连翊还是接受冯二劝说,准备去看看冯含玉,当然,他走到哪里,便要将扶楚带到哪里,冥王因形象问题,出去极有可能吓坏妇女和儿童,所以,它被遗弃在家里。

去冯家村的那条山路格外崎岖,驴子不很方便,她身子不好,眼睛也不好,所以他连夜用竹椅改好一顶简易而舒适的单人肩舆,将她安置其上,怕她晒着,给她找来大叶片遮阳,怕她硌着,给她铺上厚厚的软垫,背起肩舆,稳步下山。

他说:“奴儿,今天的天很蓝,云很白,你仰起头,正对着的那朵云,很像盘起来的小乖呢。”

他说:“听那水声,你可以想象一下,这瀑布有多高,等你眼睛彻底好了,我带你来看,很壮观,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说:“前头一株大树,两个大人围包粗,估计没个千年,也得七八百年,中间都空了还能存活,和我的奴儿一样,生命力极强,改天我们再过来,坐在上面,我给你数星星。”

他还说:“看来我把你养得不错,你比前一阵子重多了,若养的是猪,都可以出栏了,哎,真是可惜,我养了个白吃饱的,不能卖掉换钱花,也不能睡你,还得累死累活背着你……”

她回转身子,对着他头顶拍过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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