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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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湮华-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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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突然想起,那抹邪红握着冰剑逼近时,身上,并无檀香味,蓦地打个突,好像哪里不对,可一时间又说不清楚,这里是扶楚的寝宫,绝对没有错,再往里,便是扶楚卧榻,那是他此行目的,不管怎么样·睡着的人,应该比较好欺负。

指尖触到一片光滑织物,根据经验判断,应是床帏·手抖了一下,顿了片刻才推开手前床帏,没想到里面还是床帏,真是层层叠叠,莫不是妄图以这柔软布料圈就避世天地,真会异想天开。

终于钻了进来,这里·黑得更纯粹,竖耳聆听,有均匀轻浅的呼吸声,眉目间攒出笑意,果真没让他扑空。

蹑手蹑脚爬上′床,揭开锦被往里摸,是一角柔软的丝绸,嗯·扶楚没有裸.睡;在往上,摸到温暖的手,就是有点硬·好像真正的男子,脑门上飘过一团疑云;继续,顺着胳膊摸到肩膀,探进丝袍没有拢紧的领口,手感滑腻,肌理分明,颈窝是颈窝,锁骨是锁骨,胸膛是胸膛,小红豆是小红豆·却让赫连翊失望,他手下这个人,身体很阳刚,怎么可能?

或许,扶楚练邪功把胸练没了?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以前就听说有些盖世神功·可以把男人练成女人,反之,把女人练成男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呀!

赫连翊想得专注,没察觉周遭异常,待想到这一点,突然做出了个在那一刻觉得睿智,其实是很丢脸的行为他一把掀开锦被,直接跨坐在人家腿上,拉扯开睡得过分沉了些的这人身上丝袍,直接将狼爪罩上那人下.体,呃,比女人多了一条肉,捏一下,不是假的,震惊使得他完全忽略被子掀开的一瞬,愈发浓郁的檀香味,这不是属于奴儿的味道。

“啊!”一声尖叫,赫连翊木然的转过头,发现床帏被拉开,外面灯火通明,床前黑压压的挤满人,每双眼睛都比平时见到大了不止一两号,全都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再看他,跨坐在床上睡死的男人身上,左手扯着人家丝袍,右手捏着人家那啥……他妈的,东阳樱渊这个死小子,干毛睡在扶楚床上!

虽然被人捉‘奸,在床,可赫连翊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没有乱了阵脚,他面不改色,镇定的缩回捏住东阳樱渊那啥的手,极其自然的为他拉拢被扯开的丝袍,然后从容不迫的从他身上下来,还很体贴的替他盖好锦被,翻身下床,理了理衣襟,斜睨站在最前面,眼睛瞪得最圆,因没见识而鬼吼鬼叫的云开:“看够了?”

云开咽了口口水,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他还没能从方才那一幕中回神。

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不好直接冲出去,只好随意胡诌:“慧王陛下约见孤,不知此刻身在何处。”

没想到云开真会回答:“陛下的心头肉受了伤,陛下自然要照看它。”

赫连翊奇道:“冥王受伤,怎么会?”想了想,自己是当众打过它七寸:“孤却是打过它一掌,可半成功力都有没用,它莫不是又在使诈?”

云开并不理解赫连翊怎么会用‘又,这个字,不过冥王一直很讨扶楚身边的人喜欢,想到使冥王受伤的罪魁祸首就是站在眼前这个‘猥琐,男人,云开的态度冷硬起来,口气也跟着冲:“哦,我们冥王可没有那些两面三刀的本事,它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伤害,陛下自然要哄着它,今晚,陪它去行宫泡温泉了。”

扶楚既然去泡温泉了,怎么会召个睡得像死猪的男人在自己床上,虽然觉得有可能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就是忍不住的想,扶楚在玩他。

这个想法很快获得证实,因有个在大冷天玩羽毛扇的家伙摇头摆脑晃进来,老远就喊:“听说今晚陛下寝殿有好戏看,尔某临时有事耽搁,不知错过没有。”

赫连翊:……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坊间百姓共识:生活在这个世道里,漂亮的女人最好不要随便往人多的地方凑,当然,漂亮的男人更不能!

回想当年,东阳樱渊是何等高洁的一位贵公子,可就在上元节当夜,因扶楚多看了他一眼,从此堕入水深火热暗无天日的生活。

虽然断袖在当今之世,已经成为一种时尚,扶楚断了,随后赫连翊也断了,可东阳樱渊毕竟一门心思要娶天下第一美女,诚然不是个断可不是断袖的东阳樱渊,先被断袖的扶楚祸害,等扶楚祸害够了,接着又被新入道的赫连翊强行非礼,更被许多人围观,这苦逼的悲摧男人,今后怎么出来混,莫不如去买二百只蛤蟆撑死自己,一了百了。

东阳樱渊自然是被人陷害,才会在那种情况下都没有反应,可在最初的设计里,本来是没有东阳樱渊的份,但这小子确实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那一晚,萧白璧又赖在宫里不走,已经打算出宫的扶楚很爽快的答应下来,且恩准萧白璧住她的寝宫,更让胥追去熏香。

那香一点上,萧白璧就知道扶楚要坑他,东阳樱渊这孤傲的替罪羊正好找上门来,尔不凡十分不待见他的傲慢,然后,悲剧就发生了。

事后,获悉事情始末的东阳樱渊躲进房间,他在宫中并没有什么存在感,还不如在从未涉足过的市井间受人瞩目,消沉了两天之后,竟大了胆子去堵玉倾城,当面问:“倾城ˉ夫人,您会不会看不起我?”

如果得到肯定答案,他也活不成,猜到那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玉倾城竟会是一脸茫然,这件事,他居然没有听说。

东阳樱渊想了想,挑挑拣拣之后,向玉倾城说了不很严重的梗概。

因私心作祟,从前没有好印象的东阳樱渊,跑来找他说赫连翊的不是,同仇敌忾,很快统一战线,将赫连翊的不是历数,激昂处,更是伸手轻拍东阳樱渊的肩膀以示近乎。

然后,东阳樱渊很兴奋的打消了去死的念头。

而那厢晏国馆内一片愁云惨淡,上上下下被姒嫣折腾得死去活来,因她先前流了孩子,赫连翊总会格外温柔体贴她几天,这一次,她不但流掉孩子,还差点被那条蟒蛇给害死,他连守她都没守,居然跑去和她表哥东阳樱渊鬼混,不知是谁放出的风声,说赫连翊是被她刺激到了,才转而喜欢男人。

姒嫣哭过闹过,赫连翊躲她更远,两天没见之后,她毫无疑问的上吊了,差点真把自己吊死,赫连翊总算出现,神色倦怠,开口同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果你想死,孤不拦你,但你不能死在这里。”

姒嫣不解:“为什么?”

赫连翊目光悠远:“会给宋慧王找麻烦。

姒嫣抓起瓷枕就朝赫连翊脑袋瓜上砸去:“你不希望我死,居然是为了那个草包!”

赫连翊居然没搪开那瓷枕,由着它砸破自己额角,血流出来,姒嫣立刻清醒,手忙脚乱:“陛、陛下,妾身不是有意,妾身只是……”被赫连翊打断:“姒嫣,晏宫是孤的,哪怕是再隐秘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也逃不过孤的耳目,你曾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到底是孤和姒黛负了你,孤并不想追究这次的事情谁对谁错,孩子流掉了,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明日一早,启程回国吧。”

姒嫣脸色苍白,可还是没忘问:“陛下呢?”

赫连翊顿了顿:“要不,先回家去陪陪你父母。”

第一二五章千古分桃

那些隐忍克制,曲意逢迎,将她本该光芒四射的锦绣年华打磨得黯淡苍白,可她的委曲求全,还是迎来与他的末路。

对心存幻想的人,最深刻的伤害,不是辱骂殴打,而是真正的漠不关心,不管她到底做了多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受到怎么刻骨的惩罚,他的反应,始终静如止水,她从未有过这样强烈而深刻的执念,想要触怒他,毫无理智,哪怕是去掀他逆鳞:“这么急着将我送走,是为了让我给姐姐腾地方,还是为了讨好那个扶楚穿过的破鞋?”

若感兴趣,就将其据为己有,若看不顺眼,便放任自流,姒嫣不是姒黛,没有让他左右为难的分量,漫不经心的抬起手,玄色广袖滑下,露出一截纯白的内袍袖口,拂去额角血痕:“人,贵有自知之明。”起身离开。

姒嫣木然片刻,见赫连翊头也不回,顿时紧张,翻滚下床,跌跌撞撞,行过处,血迹蜿蜒,触目惊心,赶在赫连翊迈出门前拦下他,紧抱他双腿恸哭:“陛下,您答应过姐姐,会给我们姒家一个倚靠。”

他低头看她:“你回家好好休养,你好起来,孤会派人去接你。”

不死心又能怎样,她的那颗心在他眼里,一直都是隆冬的薅扇,夏天的冬被,多余而累赘。

小心翼翼的维护,终还是被一只瓷枕砸开所有假象,他怜惜她,不过当她是不曾染瑕的姒黛,而当她还击姒黛的妒意时,也将真实的自己暴露,她爱他,只因为他是当今天下最强势的男人,而不像埋在他回忆中的那个姒黛,只因为他是他,所以爱他……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两天后云开骑快马赶到东山别苑,天上日头正好,那时扶楚正带着冥王躺在巨石上懒洋洋的晒太阳。

经由佑安引路,云开来到扶楚面前虽看她阖着双目,可他知道她没有睡,恭谨施礼:“陛下,胥大总管命属下前来请您回宫,晏国的王已等陛下两天,胥大总管分析说陛下不回去见晏安王一面,他大约是不肯回晏国去的。”

扶楚略略掀了掀眼皮:“哦?”

云开肯定道:“晏安王今天一早将身体虚弱的如夫人送走了可却没见他有动身的意思。”

听见晏安王三个字,晒得惫懒的冥王突然撑高小脑袋,扶楚抬手轻摸了摸它的头顶,嗤笑一声:“真绝情。”

云开很赞同,可他没忘了此行目的:“陛下,回宫?”

扶楚睁开眼睛,望着冥王:“回去么?”

冥王用它幽幽的小眼睛盯着扶楚看了半晌,垂下脑袋搭在她腿上显得意兴阑珊,扶楚又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抬头望向云开:“冥王不想见那个人你回去告诉胥追,想办法打发掉他。”

三流昏君,对奸妃唯命是从;二流昏君,对佞臣唯命是从;扶楚居然对一条腰肢发达,脑容量轻薄的蟒蛇言听计从,堪称一流昏君,云开感觉脸上的笑容很僵硬。

“陛下更是绝情。”佑安端着新做好的糕点出来,忍不住插话。

扶楚面对佑安的时候,会尽量软化自己的表情:“或许。”她不驳她。

云开无功而返。

因同仇敌忾,使得玉倾城记住了东阳樱渊巧钿听说这个事,回禀姜莲心,她们主仆对这个绯闻很感兴趣,极尽所能为东阳樱渊创造机东阳樱渊在乐理方面颇有建树,而玉倾城体软善舞,姜莲心便说扶楚近来心情不怎么好极他二人之绝技,博扶楚一笑。

东阳樱渊明知道其中有诈,可想到能和玉倾城日日相见,怎舍得拒绝;玉倾城一心念着扶楚的不快乐,也不往别处想,最关键的是,他和东阳樱渊都是男人,能怎么样?

姹紫嫣红开遍,百花丛中,他一袭五彩霓裳,立在高高的木桩上翩翩起舞,花瓣随风舞,彩蝶绕膝飞,桩下抚琴人乱了节拍只因痴迷。

这熟悉的旋律吸引住赫连翊,循声赶来,见到立在木桩上的玉倾城,随着他的动作,见到他的脚腕,空空的,没有任何装饰,倒是他的手指上有一枚白色指环,在阳光下格外闪亮。

赫连翊将将转过花阴,连先前那略见错乱的琴音也不复,东阳樱渊没有去看无力躺在修长手指下的断弦,还有仍在震颤的好弦,一双桃花眼中写满不信,愣愣的盯着那气势强大到不容人忽略的玄色身影。

赫连翊对他莞尔一笑,东阳樱渊豁然起身,对尾随赫连翊进来的侍卫勃然大怒:“谁准你们放他进来的?”

侍卫唯唯诺诺,不知怎么回答,只好垂头沉默。

赫连翊捏着乌金骨折扇,信步上前:“孤有得罪过东阳公子?”

东阳公子这个称呼,从前是他的耻辱,现今更是对他的讽刺,得罪过他?都‘非礼,了他,还问什么得罪不得罪?结下这么大梁子,他是过不去的。

赫连翊贴得更近,看东阳樱渊的脸皮青白相接,红粉辉映,真是好看得紧,撇嘴笑道:“哦,孤近来有些健忘,东阳公子是怨恨孤那晚不够温柔。”

东阳樱渊脸皮紫了,指着他:“你……”了老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赫连翊倒是有条不紊,声音暧昧低院:“呃,型号不错,就是反应略显迟钝,有待加强训练,不然没几天就要失宠,啧啧,东阳一族的未来,可都攥在你手里了。”

高傲能当饭吃么?花花世界,能者居之,风水轮流转,谁配看不起谁?

眼角余光瞥见玉倾城从那高高的木桩上一跃而下,赫连翊的反应比东阳樱渊快了不知多少拍,不等倾城着地,他已算好位置,端端等他。

接个满怀,赫连翊笑意盈盈,玉倾城却是板着脸,冷若冰霜的推开他,赫连翊挑挑眉:“你?”

玉倾城有些冲动的回了句:“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赫连翊不可思议的转头去看东阳樱渊,片刻,如遭电击的转过头来,眯着眼盯着玉倾城:“你什么意思?”

玉倾城不理他,转身走向东阳樱渊,他的声音虽低柔,可不难听出是个男音,他不希望看见赫连翊那张脸,更不希望赫连翊再来纠缠扶楚,他不是宰相,没那个度量撑下有灭门之仇的情敌。

东阳樱渊抱着断了弦的瑶琴起身,赧然的望着一步步走近的玉倾城:“倾城夫人,我……”

倾城温和打断他:“与你无关,等陛下回来,我同她说说,无规矩不能成方圆,这是她的王宫,怎好让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擅进擅出。”

赫连翊默不作声的盯着他二人远去的背影,真相呼之欲出,可没等他等来真相,却等到了晏国赫连琮余孽作乱的消息,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可能?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这样的好天,怎能浪费掉,命尔不凡将躺椅搬到后花园里,赏花看景,边晒太阳边钓鱼,这才是人生啊!

尔不凡端来个精编的竹篮,盛满反时令的水果,回到萧白璧身后,一屁股坐在捎带搬来的马扎上,先捏粒葡萄,剥了皮之后塞进自己嘴里,又捡起一颗橙,均匀剥开后,又往自己嘴里送,半瓣都进到嘴里,没想到横空飞来根细线,引在前头的鱼钩将那入口的美味勾了出去,害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捂住嘴,低头瞄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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