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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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湮华-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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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我骗你,那么,你会在回忆中慢慢枯萎,与其这样,不如早日脱身,倾城,姜莲心是个可以爱上的女人,而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他执拗道:“为什么给不了,那个晚上,不是我的梦境对么,我见到的女子,是你……”

她扯扯嘴角:“你觉得,我像个女人么?”

他默默看她,须臾,竟现疯相,半褪丝袍,露出秀美身材,始终不曾松开扶楚的手,牵她按住自己的心口:“感觉到了么,它在为你跳动。

她的手是这样凉,他的温暖感动不了她,她只是静静的回望着他,看他笑得飘忽,听他缓缓道:“我宁肯慢慢枯萎,也绝不干涸一生,楚楚,爱情不是买卖,这个不好,就再回头换另一个,我动心,便是一生一世。”

她笑着挣开他的手:“你才二十二岁,现在谈一生一世,还太早了点,只有濒死的人,才配谈一生一世。”

看她毫不留恋的转身,听她不甚在意的说道:“早些休息,明晚继续去找姜莲心。”他眼中那一丁点的光芒也彻底黯淡下去,就那么冲动的出手,自她身后紧紧抱住她,拖着她直挺挺的仰躺倒入乳白色的温泉里。

挣扎的浮出水面,他的一只手钻入她前襟,另一只手探向她的脸颊,胥追能给他贴上人皮面具,便也可以给她贴上。

钻入她前襟的指尖果真触上密密匝匝缠缚簿的白布,再往上,竖起的衣领后,并无喉结,她果真是个女因她是女人,所以没能力给姜莲心一个孩子,让他顶替;因她是女人,才会将那么喜欢的佑安强行许配给荆尉……

已经摩挲到了人皮面具的边缘,即将撕下时,她偏头躲过,突然转了身,正对他的探索,他一愣,随即喃喃:“你果真是个冷血的女人。”

她不怒反笑:“你果真知道的越来越多了。”

他瞪大眼睛,看她自水中缓缓站起,并不理会被他扯开的前襟,还有掀起一角的人皮面具,高高在上,从地宫中出来后,她便喜欢上了这个角度看人,从前,她仰起头来看着赫连翊,现在想来,那个样子,还真是卑微。

慢慢俯身,对上仰头看她的倾城,眼见唇便要落在他额头,望着他眼底复又生出的华彩,勾起嘴角,手起,毫不迟疑落下,劈在他脑后,看他软绵绵倒下,趴进水中,黑的发浮在乳白色的水面,这样的分明。

她没有将他捞出,转身,从水中走出来,抬手捋顺掀开的面具,径直走出浴室。

胥追放心不下,总是守护左右,见淋漓水珠的扶楚走出门来,迎上前,直接开口:“倾城呢?”

扶楚看也不看他:“进去将他捞起来,泡得太久,大概.就活不成了。”

胥追拧了眉头,听扶楚再道:“至少三个晚上,三晚过去后,吴泳接他离开前,进不进姜莲心的房间,随他高兴,登基之前,我不会再见他。”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胥追将淹得半死的倾城从温泉里捞出来,空出半肚子水,胥追看着那些水,想着,它们的滋味,肯定非常苦。

上一次的倾城明显醉得更深些,这一次也有喝酒,可太浅,所以早早醒来,吵着要见扶楚,只是,连房门都迈不出,他竟被她软禁,以为是扶楚下的令,胥追亲自给他送饭,他才知道,软禁他的竟是胥追,这叫他不能接受,再三追问,胥追也只是告诉他,软禁他,是为他好。

为了他好?脑后仍隐隐的痛,蓦地想起,她说他知道的太多,这种局势下,身为一颗棋子,知道的越多,结局越惨,换个角度,胥追软禁了他,的确是为了他好。

然后,他便彻底沉默了。

相对于倾城的愁云惨淡,姜莲心是欢欣雀跃的,身份高贵,却向往能像寻常的夫妻一样,老早起来,洗手调羹,支开闲杂人等,只他们两个人一起用早膳。

备下普通人家的清粥小菜,摆好碗筷,面上泛起红润,遣巧钿去寻扶楚,请她务必过来。

巧钿寻上门来的时候,扶楚还躺在床上,冥王在她身边乖乖盘成一盘,看上去是难得的老实本分,不过若是给人知道前一晚发生过什么,想必一定不会觉得它个是良善的好宠物。

那年,它最喜欢和赫连翊作对,每次遇见赫连翊,都会让它感觉自己很聪明,他多么鄙视那个家伙,可,来到公子府,竟遇上个对手,就连胥追都警告它离那个鸟人远一点。

那个鸟人自己没长出漂亮的长羽毛,就去拔人家的鸟毛,听说还是活生生的往下拔;那个鸟人最喜欢祸害稀奇古怪的动植物,听说被他祸害死的小可怜数不胜数;那个鸟人连千年老树都能给玩报废了,听说他还把树干烧了给他主人煮茶喝……当然,这些事和它没什么关系,可关键是,那个鸟人无意间发现它的存在,然后,眼睛直冒绿光,它记得赫连翊有一只眼珠子也是碧色的,可赫连翊也就在看见当年的奴儿时才冒绿光,那个鸟人居然盯着它臃肿的身子冒绿光,太他妈恐怖了。

冥王活了好多年,很识时务,惹不起它躲得起,可昨晚给它撞见个熟人,它本想过去打个招呼,发现那熟人居然和那鸟人有勾结,那熟人进了隔壁,不多时便又出来了,它盘在房顶,又不出声,不知怎么就给那鸟人发现了,那鸟人送走了它的老相识之后,居然直奔着它来了,还很猥琐的喊它是小乖乖,让它不要动。

那些混吃等死的笨蛇才不动,它可不想变成那鸟人煮的蛇肉羹,爬行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可还是被那卑鄙鸟人给追上了,那鸟人绝对是个变态,一个大男人,竟随身携带绣花针,针法还那么巧妙。

第一百章翅膀硬了

针针戳它七寸,好在,只戳进浅表。

从前,它一直认为云开是假正经,昨夜,突然看清他是真好人如果云开没有及时赶到,它已经被那鸟人剥皮抽筋,洗洗炖了。

它体重超标,没想到除了扶楚外,云开也能抱起它,虽然它把他一张小白脸累得通红,可它还是没松开它,且威武不屈的同那鸟人道:“尔不凡,别玩过了,公子看似喜欢那些花草鸟兽,可你明白在他眼中、是真正的空无一物,而扶楚看似无情,可有些东西你一旦动了,她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鸟人居然无所谓的耸肩撇嘴:“这么说来,扶楚的心眼,比我这绣花针还小呢,果真还是公子大度,啧啧,我比你可是幸运多了!”

没想到一介武夫的云开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度,不过是因为不在意罢了。

那鸟人也会生气:“喂,你这家伙翅膀硬了!”

冥王觉得,其实是那乌人翅膀残了。

云开把冥王送回到扶楚的寝居外,并没有告诉扶楚是谁伤了它,冥王虽然有嘴,可它不会说,只卷起搁在一边的竹简充当扇子样,摇头摆尾,模仿尔不凡,然后耸高七寸处的伤给扶楚看。

所以,它现在十分乖巧,扮作楚楚可怜的小媳妇模样,为得就是博取扶楚同情,好为它去找那鸟人算账-蟒蛇报仇,只争朝夕。

本以为扶楚今天没什么事要忙,就会去隔壁揍那鸟人,没想到大清早的,巧钿就来找扶楚,冥王很是不满,先前它只是比较讨厌姜莲心,现在它是非常讨厌姜莲心,见扶楚穿戴完毕,已向门外走去,冥王不复羸弱,虽他身子臃肿,行动却很迅速,竟先扶楚一步爬到门口,把个身子一横,端端堵住去路。

扶楚低头看它,别人怕她,它是不怕,将受伤的地方特特挺高给扶楚看,豆子似的小眼睛还露出楚楚可怜的光芒,到底换得扶楚开口:“尔不凡是吧?”

冥王将小脑袋点的甚有技术难度,扶楚勾起嘴角:“稍后我和胥追说说。”

目的达到,豆子眼里的可怜变成得意,见扶楚一直在看它,才有所收敛,垂下小脑袋,溜溜的爬回床上,乖乖的盘成一盘,将脑袋埋在锦被下,继续‘伤感,……

扶楚微笑着摇头,开门,迈出房间,巧钿笑容灿烂,这种笑容并不陌生,为姜莲心感到高兴吧!曾经,她的侍婢也有过这样的笑容,只是,看见巧钿的笑容,她想起的不是佑安,反倒是小栾当年她跟了赫连翊,佑安表现出的不是高兴,而是担心,只有小栾才笑得开心。

小栾和小婵本是同批,更是同乡,可她们为人处世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小婵心比天高,不择手段的幻想上位,到头来,被姒黛逼疯;小栾身不由己,不得不背叛当年的扶楚,扶楚抱着佑安投河,她也跟着跳了,被吴泳眼明手快的拦下,然后,小栾就嫁给了吴泳,是个好归宿。

第一百零一章像他儿子

即便如姜莲心这般声名远播,目空一切的才女,竟也可端出如此窃窃不胜娇羞的形容,可见,情的魔力,神奇至此!

不敢直接看她,却又不甘看不见她,低低垂着头,将那欲拒还迎的视线噙在眼角,偷偷递过来,虽未如寻常姑娘家一般绞着手绢缓解心情,却也把手中一把银羹匙攥得死紧,媚声问她:“夫君,这汤好不好吃?”

扶楚倒是正眼望着姜莲心,看这神情便已分明,倾城没有骗她,他果真收服这个才女,那眼神,是满足,是期待,还有那么一点点勾引,繁衍是万物之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嘴角牵出一点弧度,笑容未达眼底:“好吃。”

可这表情配上这话,却更叫姜莲心怦然心动,忍不住接口:“今晚我还做给你吃。”言外之意,等着她来。

扶楚笑得更明显了一些:“好。”

姜莲心把头垂的更低,可还是给扶楚清楚的看见她脸上的喜悦,她自以为,已同扶楚成为正常夫妻,可,一切都不过是她一个人的幻想,寻常女子,都幻想过和自己心爱的人做一对平凡夫妻,在这点上,惊采绝艳的姜莲心也没能跳脱。

用过早膳,姜莲心送扶楚走到门口,抬手为扶楚整理衣襟,仍是低垂着那颗在人前总是高扬着的头,殷切道:“夫君今日要见巴国的使节吧,外头这样的冷,怎的都不多添件衣裳再出来,胥追毕竟不是真正的女人,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实在不行,便搬到锦堂居,过了冬再说。”

明明是她意图不轨,偏要拉个垫背,扶楚暗叹:胥追真是无辜。

扶楚直言婉拒了姜莲心的提议,出了院门,守在门外的胥追迎上前来,禀告道:“石岩一早便登门,已在花厅等待多时。”

扶楚挑眉:“赫连翊调兵了?”

胥追点头:“显然。”

扶楚冷笑:“动作真快。”

胥追追问:“殿下见不见石岩,若是不见,我便找个由头打发了他。”

扶楚表情不变:“为什么不见,连姜莲心都知道我要接见巴国使节,若临时推迟,反倒惹人在意,再者,早晚要和晏军对上,巴国会是个很重要的所在。”

胥追表情古怪:“在别人家的地盘上打仗?”

扶楚无所谓:“总比死我的子民强。”

胥追沉默中,听扶楚又补了句:“尔不凡伤了冥王,你去给他长点记性。”

胥追很快从伤感中挣脱出来,兴致勃勃道:“殿下说要让倾城带的那药,对鸡鸭鹅狗猪都好用,可还没机会找人……”

扶楚不甚在意:“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别被萧白璧那厮逮到就好。”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赫连翊与她交易,可以拿宋国的王位做抵押,可石岩不能,巴国没那样的大手笔,只能承诺每年向宋国进贡更多的财富,那些财富,就目前看来,对扶楚真没什么用处,若她无法坐上王位,很有可能连命都没了,还要那些进贡给宋国的财富干什么?

不过,她还是答应再考虑考虑,毕竟赫连翊只是调兵,还没有真正的开打,巴国还有时间前来缠磨,而且,赫连翊就算真的开打,也得确定宋国不会插手才是,虽说赫连翊的玉佩已送到她手中表诚意,可她的倾城还在公子府里,他们连前期交易都没达成呢,赫连翊也不敢轻举妄动。

送走石岩,扶楚歪在交椅上随意翻阅石岩送来的密信,这是郁琼亲笔书写的,她见过郁琼的字迹,当初多么的棱角分明,只是时过境迁,很多东西都在悄悄改变,郁琼的字迹,也日渐圆滑了。

一边看一边就想起了石岩提到郁琼时的模样,他很心疼她,可惜,只能站在她身后的地方看着她,尽可能的帮助她,却没办法靠得更近,胥追说过,赫连翊曾丢出名利地位引诱石岩,可石岩不为所动,其实他本不是巴国人,没有所谓的民族情结,拴住他的,不过是对一个女人的执念。

那么郁琼呢,她的执念又是什么?

云开来禀,萧白璧求见,扶楚抬眼看云开,见他白脸飞霞,笑得奸佞无比,随口问他:“你很开心?”

云开忘乎所以:“一直在河边走的尔不凡终于湿鞋了,怎能不大快人心啊哈哈哈……呃!”突然想起面对的是谁,笑声戛然而止,呲牙咧嘴,好不尴尬。

扶楚莞尔:“确实值得开心。”暗道,胥追动作真迅速。

遣云开出去迎了萧白璧进门,扶楚已将郁琼的手书收在一边,随意铺开一卷竹简,头也不抬:“坐。”

萧白璧一点都不跟扶楚客气,随意落座,也不说来意,慢慢欣赏,将这书房的装饰看了个分明,最后才将视线落在不想理他的扶楚身上。

扶楚将方才铺开的竹简看完才抬起头来,对上萧白璧审视的目光:“看出了些什么?”

萧白璧意味深长:“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扶楚将身子倚向椅背:“萧大人今日登门,准备找本公子谈经论道,研究一下人生?”

萧白璧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歪寰着:“下官这样年轻,谈人生,为时尚早,人性倒是可以说说”

扶楚环顾一周,这书房承载着宋平王多少希冀,可当年的扶楚却极少涉足其间,而今,她有空便泡在这里,性子却是与那真正的扶楚大相径庭,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宋平王都奈何不了她,何况一个萧白璧!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人性是什么?”

“贪、嗔、痴。”

扶楚笑了:“或许,你该去见见普惠大师,你们会很投缘。”

萧白璧不甚在意:“他总是想将佛法发扬光大,恨不得遇上的‘有缘人,统统遁入空门,很多人都觉得和下官有缘,想必这普惠大师更不能避免,万一被他一眼看中继而死缠烂打,这对还未享受过红尘纷扰的下官,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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