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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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湮华-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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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尉一头雾水:“师叔。去哪?”可他师叔一脸凝重,并不应话。

佑安和荆尉成亲后,住在扶楚为他二人备下的大宅子里,所以荆尉看见元极宫的师叔,好生奇怪,可还是乖乖的随他出了宅子。直转到后山僻静处。老远看见停在空地上的乌木马车。荆尉更是不解。师叔在他身后推了一把。“还不快拜见小师叔祖。

荆尉愣了一下,小师叔祖,子墨连他老子荆岳都没见过子墨,何祝是他?

车帘撩开一条缝,自里面探出一只骨节分明,极其秀美的手,手腕上戴着只黑白相间的金属腕镯。

元极宫的弟子没见过子墨,可他们全认识玄乙真人的腕镯,更知道,玄乙真人将腕镯传给了小徒弟子墨,戴着腕镯的,理应是子墨,荆尉不再怀疑,上前两步,跪地便拜:“荆尉见过小师叔祖。”

缥缈的声音:“起来说话。”



佑安役有料对,午饭的时侯,荆尉并役有端一大碗药汤去灌她,他甚至役有出现,从前,就算再忙,他总会赶回来陪她吃饭。

尽管佑安面上滴水不漏,可扶楚却知道她在惶恐,眼中杀机进现:“佑安,如果你不快乐,不要瞒我。”

看着这样的扶楚,佑安的脸色苍白了起来:“楚楚,就算是一个人口中的牙齿也有磕碰的时候,何况是两个人,但凡是夫妻,总难避免有小些小摩擦,这就是生活,我生气了,他会哄我,我不快乐,他会想办法令我快乐,这是我和他,我们两个人的日子。”

他们的日子,不要她参与,扶楚愣了一下,眼中的杀意渐渐地,渐渐的敛去,恢复成一派冷寂,“既然如此,那你们好好过你们的日子,我不会插手。”

见她如此,佑安彻底慌乱:“楚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扶楚嘲讽的笑笑:“你只是舍不得他,怕我会杀了他。”

她说得不错,佑安无法反驳,因为太在意,所以畏惧,扶楚和荆尉,她不想从中做出选择。

本想多留一晚,可见佑安这幅模样,扶楚不想再耽搁下去,起身,冷冷道:“你好好保重,等我不忙了,再来看你。”

佑安在她转身之前,伸手抓住她:“楚楚,对不起。”

扶楚低头看着她略微长出了一点肉来的手,其实自己的担心也是多余,荆尉将佑安照顾的这样好,而且,荆尉并不是个诡计多端的人,只是见识了那么多的虚情假意,怕佑安也被伤害,到底,攥紧佑安的手,声音低低的:“佑安,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快乐。”

佑安的眼泪又开始打转:“楚楚,我也希望,你可以快乐。”

扶楚役有住下,那句:佑安,不要背叛我她到底役有当面同佑安说,佑安的眼泪是真诚的,扶楚看得清楚。

扶楚走后,一身酒气的荆尉摇摇晃晃走进来,佑安看着他:“你怎么了?”

她刚启口,被荆尉一把拥入怀中,他将脸埋在佑安的颈侧,断断续续:“佑安,她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佑安缓缓抬起胳膊,回拥住荆尉:“你明知道,我和楚楚之间,并不是像外人传的那样。”

他却执意问她。“她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

佑安沉默了片刻,她不想骗他,重重点头:“对,她对我来说,比生命还重要。”

荆尉震了一下,将她拥抱得更紧:“佑安,她比你的命还重要,那么我呢?”

佑安的声音坚定:“我愿与你同生共死。”

荆尉抱着她,良久的沉默后,声音低的,要十分努力才能听情:“佑安,不管我做过什么,你要知道,我都是爱你的,如果,万一有一天……不管你去了哪里,我绝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这是他给她的承诺。

即便是男人,也会落泪,他的泪水,灼伤了她的心,她知道有事发生,可不敢开口问他,只能软语解释:“阿尉,楚楚本性纯良,可总有人想杀死她,她只是在自保,这样的世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荆尉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棍合着酒气的唇,深深吻上她的,唇齿相接,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他是她男人,她是他女人,苍生,那样大的担子,太沉重,他不想担,就算要担,也由他一个人来担负就好,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是最幸福的。



回程,萧白璧如影随形,扶楚见怪不怪。

中途休息,扶楚看着萧白璧的马车:“五倍价值,让给本公子。”

萧白璧:“三殿下喜欢,自当拱手奉送。”

听他这样说,扶楚转过脸,眯着眼看他:“据我所知,奉常并不是个闲职,你好像很有时间?”

萧白璧探手:“劳心者治人,何必事事躬亲?”

扶楚扯了扯嘴角:“领傣禄的时候,也不躬亲?”

萧白璧理所当然:“微臣上任前,三殿下的母亲一次性给付微臣十年薪俸,并公子的府邸,全权交由尔不凡打理。”

甩手当家,这种人不是大智就是大愚,若当他手下,坑他银子,肯定十分容易。

没想到萧白璧贴近了一点,附在她耳畔,慢条斯理:“从来没有人,可以占到微臣的便宜。”

扶楚微微闪开一点,直视萧白璧墨玉似的眸子:“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免得将来难看。”

第九十六章杀鸡儆猴

但凡能坐到位高权重,自是有些真本事,一无是处,竟能直上,那是传奇故事。

且不说那东阳政业绩如何,单这百折不挠的精神,就叫扶楚敬佩,觉得他完全可以胜任大宋新时代的励志典范都不知失败了多少回,还在派人暗杀她!

从她初出元极宫,到如今,赔上优秀杀手无数,还没死心,就她和姜莲心大婚那夜,包括他一掷千金请来的外援,被胥追和尔不凡一网打尽,以为他能消停一阵子,可才过去几天,又派了人来,真叫人没话说。

事有凑巧,在所难免,可扶楚的回程,凑巧凑得已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她吸取先前的教训,日落时分,赶进方圆千里最繁华的城池,客栈、酒楼、茶肆排排站,想寻个落脚,应该不难,可,一连走了十几家,都客满,唯有一间预留上房,是萧白璧的……

身为宋平王三公子,三公九卿俸禄几何,是最基本的常识,宋国三公的俸禄是万石,而九卿只有两千石,奉常位列九卿,就算姜夫人一次性给付萧白璧十年俸禄,也经不住他这么败的,方才想起,萧白璧和迟怀鉴狼狈为奸,就算再挥霍,也有足够的资本,不过,连荒野小店都能客满,哪来那么多的路人?

萧白璧随扶楚迈进第二十间客栈,位置偏僻了些,店面也不算大,檐前立着望竿,上面挂着一个酒望,上下两层,上层住客,下层吃酒,是间多功能客栈。

他们进店,已是亥时三刻,掌柜趴在柜台后打盹,被扶楚叫醒,将要发作可抬起惺忪的睡眼扫过来客,竟生生憋了回去,眼神也清明起来,陪着可亲笑容歉然道:“真是过意不去,二位客官早来半个时辰,还有两间客房,现在,客满……”

扶楚忍无可忍,转过头眯眼看向神色如常的萧白璧:“你不觉得,有点过了?”

他竟点头贴近她小声道:“竟敢怠慢世子殿下,确是很过分,不然,随便安个罪名,办了他?”

扶楚避开他的贴靠,指着他,回看掌柜:“这是萧白璧,你们可有为他预留客房?”

还真有!

萧白璧又来贴靠:“实在不行就请三殿下纡尊降贵,勉强……”

她又避开,目光放在掌柜身上:“钥匙带路。”

真不知这个萧白璧安得什么心,好在,这间房也是两张床,不必与他共枕。

疲惫至极的马交由伶俐小厮饲喂,而萧白璧的那些侍从,都是些深藏不露的高手,大概,不食人间烟火,反正,从不见萧白璧为他们的食宿操心。

才进房间不多时掌柜便亲自送来酒菜,扶楚执起牙箸,那些年,她是奴儿,衣食住行,随心所欲后来,为了扮好扶楚,刻意装扮出优雅,而今,那些优雅,已深入到骨子里,是真正的雍容。

平稳的夹起一粒酒酿丸子,正待送往嘴边,却听坐在对面的萧白璧懒散道:“也不怕这酒菜不干净?”

扶楚没有理他,径自将那粒酒酿丸子送入口中,真真的美滋味,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下咽之后,才开口:“有你在。”

萧白璧莞尔一笑:“或许,微臣比东阳政更迫切。”

这好似玩笑的一句话,却是他的真心,扶楚擎着酒杯,视线飘过来,全然的无畏:“若这样的招式有用,又何劳萧大人煞费苦心?”

萧白璧伸手执起牙箸,如此寻常的动作,可那精美牙雕衬得如玉长指,别有一番风情:“这酒菜很干净,不干净的是围在附近的人,微臣有点倦,今夜,就有劳三殿下了。”

带了那么多人来,到头来却让她给他当护卫,欺人太甚,她懒得理合衣躺下一个时辰后,外面果然有了响动,因是独栋的二层小楼,放个火什么的,十分方便,不知浇了多少煤油,眨眼功夫,火势冲天,十来个黑衣蒙面人趁火冲杀进来。

萧白璧那些侍从不知都死哪去了,扶楚一跃而起,躺在另一张床的萧白璧却像个死人,动也不动一下。

四个黑衣人扯住罗网四角,兜头罩向扶楚,在罗网落下的一瞬,扶楚操起萧白璧搁在桌上的长剑,挥剑斩断网面,一并扫开齐齐飞向她的暗器,十分巧妙-的改变了暗器行进的方向,将攻向她的暗器物归原主,不过两招,就撂倒五六个刺客。

扶楚立在桌面上,睥睨仓惶的刺客:“就这点本事,也敢出来现眼?”

刺客们对视一眼,却没有逃走,竟一起奔向萧白璧,大概是想拿萧白璧做人质。

冷眼旁观这群愚蠢刺客的行动,他们肯定不知道,萧白璧虽担着文官的职,身手却是宋国的将军都无法匹敌的。

乘风肆虐的火苗子直往窗里钻,扶楚却不在意,还很有闲情的坐下看戏,让她出手帮萧白璧是绝无可能的,萧白璧自己懒得活,她还能死拦着不成?

这萧白璧真是个人才,被人拿弯刀架着脖子,还睡得安适悠闲,扶楚冷笑的看着,果真听那刺客说出惯常的台词:“放下手中的武器,不然我宰了他。”

扶楚为自己斟上一杯凉茶,轻啜一口,淡淡道:“这个人,触犯了本公子,你若能宰掉他,本公子定给你出这趟差事的双倍酬劳。”

那黑衣人与身边的同伙面面相觑,扶楚悠闲喝茶,萧白璧酣畅熟睡,却听那刺客一声拔高的惨叫,扶楚眯起眼,竟见那刺客丢掉弯刀,一手覆住另一只手先前攥刀的手被一支弩箭贯穿。

角度拿捏的恰到好处,若稍有偏差,萧白璧那白玉无瑕的脖子,或许便要被血染红了。

门板被踢开,呼啦涌入一群人,扶楚偏头看去,不是刺客,也不是萧白璧的侍卫,这群人做客商打扮走在最前面的男子手里拎着把弩弓。

出手相助的人,扶楚眯了眼老相识了!

赫连翊的卫尉吴泳,他怎么会在这里?

大势已去,刺客们连逃走都不能只好将一条烂命丢在这里。

外面的火也被灭了,萧白璧的侍卫慢吞吞的冲进来,而萧白璧也懒洋洋的睁眼,如果不是一早就见识过他们的本事,扶楚当真要拿他们当酒囊饭袋看待了。

吴泳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与扶楚抱拳:“晏将吴泳,见过三殿下。”

吴泳并萧白璧的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掉房间里的狼藉,尽数退下。

萧白璧始终没有下床,半坐起身子,背靠着床头,身上穿柔垂的丝袍,乌亮的青丝垂在胸前,脸隐在暗处,看不清表情不过看他形容,似真的倦怠。

赫连翊的野心,天下皆知他的人居然选在这敏感时期潜入宋国,怎不叫人生疑,不过,吴泳并不在意扶楚的猜忌,直接奉上赫连翊的手书。

不必吴泳过多解释,扶楚当然相信上面的字迹乃赫连翊亲笔所书,那一年,他给她写了那么多信,他的笔迹,早已刻在她脑海里。

先前赫连翊派了少叔秉找上萧白璧此番派心腹吴泳直接找上扶楚,开门见山,愿助她荣登大宝。

当然,赫连翊并不慷慨,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他的意思是他助她当上宋国的王,等她登基之后,他征战包括巴国在内的宋国边界小国,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表面看来,这确实是一笔让人无法拒绝的好买卖,可深究,吴泳送来的明显是赫连翊的要挟信她不听他的话,他便助东阳氏谋得王位,想来,以几个小国换取宋王地位,东阳氏定会毫不犹豫点头,可若是她点头答应,将来他出兵犯境,因受他恩惠,她只好隐忍不发,这才是他的目的,再继续去,吞并了巴国等小国,他若安守本分的退兵,她就把脑袋揪下来给他当球踢。

扶楚冷笑,这是赫连翊拨的如意算盘,不过,她信奉的是兵不厌诈,一切等她登上王位再说,暂且,顺从了赫连翊的意思。

铺绢研磨,洋洒落笔,与赫连翊达成私盟,而今,她已彻底变成另一个人,任赫连翊看她的笔书多少次,也认不出这字体,便是他当年欲剖腹剜心的妻所写。

接过写好的回函,吴泳递上赫连翊随身玉佩充当信物,扶楚并未细看,伸手接过,却在指尖捏住玉佩时,眸底闪过一抹异样的色,满是嘲讽的笑了:“一国之君的信物,竟也如此寒酸,不知能有多少诚意!”

吴泳刚毅的脸霎时涨红,粗声粗气:“此玉佩乃我王随身之物,看似寻常,可我晏国重臣无不识它,见此玉佩,如王亲临,不过暂时由三殿下保管,他日三殿下继承大业,这玉佩还是要还给我王的。”

扶楚把玩道:“既是如此重要,还会送到本公子手上,就不怕本公子一时大意,丢了它?”

吴泳的脸由红转青:“三殿下是聪明人,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扶楚收紧五指,攥住那玉佩:“晏安王诚意,本公子记下了。”

赫连翊送上最珍视的玉佩最抵押,自然也要扶楚有所表示,而对于外界看扶楚,最重要的东西,自然就是宠姬倾城和爱子洵儿,将洵儿送到赫连翊手中,她又不是疯了,所以,她毫不迟疑的点头,可以交出倾城。

吴泳自然要跟她回京,且随她一道,还不能给东阳家的人知道,万一东阳家的人给姒家姐妹通消息,只能给赫连翊添麻烦。

密谈暂告段落,吴泳揣着扶楚的回函退出去了。

扶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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