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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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湮华-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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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没把丑话说在前头。”

一脚踏进门,又被刺激到:那两个家伙又黏糊上了,瞧瞧,瞧瞧,他师公还夸那小子用功,还真是够‘用功’啊!那手还攥着人家的纤纤玉手,而那玉倾城也被彻底带坏,一点都不自爱,偏头含情脉脉的盯着那黄毛小子,再近点,就贴上了!

荆尉抖了两抖,又开始呲牙咧嘴,他们的‘恩爱’,总这样叫他不堪忍受!

扶楚可没荆尉那么多花花心肠,抬眼看他:“你小姑姑见人就杀?”

荆尉缓和了缓和情绪:“哦,那倒不是,她只杀你们王族的人。”

扶楚眼角抽了抽:“为什么?”

荆尉耸耸肩膀:“我怎么知道,她已经疯了。”

扶楚不很上心“我躲她不见就是。”

荆尉丢给她一个你很识相的眼神,又风驰电掣的去了。

这天半夜,玉倾城睡得正沉,忽听一帘之隔的内室有细微的响声,他心头一颤,登时清醒,直接翻身下床,蹑手蹑脚的向内室走去,停在门口,蘸了一点口水,润湿门上窗纸后,轻轻点破,向里望去,心一下抽紧,正这时,肩头一沉,耳畔响起森冷嗓音:“你都看见了?”

第七十三章好自为之

“楚楚,你还想不想他?”久别重逢,佑安脱口的第一句,竟是勾她苦涩。

九连枝的鎏金错银灯,只燃起最高三盏,灯芯软弱无力瘫在油里,奄奄一息的如豆灯光,苟延残喘都将困难,遑论照亮他人。

沐浴过后的扶楚,着一袭雪白丝袍,青丝曳地,是她本来的模样,佑安早就识得,可再次看见,还会感到惊艳,特别是扶楚住进元极宫后,更添一丝令人说不出的冶艳,佑安难免要想:那个男人放弃她,多傻啊!

久久的沉默后,扶楚伸手拉开腰间系带,半褪丝袍,展露出曾令赫连翊难以把持的完美曲线,指着心口处的伤痕,低喃:“这样的锥心刺骨,怎能轻易忘记,每当我以为可以不再想起,可一看见这道伤痕,才发现,它还是这样刻骨铭心,真如他所说,我是个愚蠢的女人,连自欺都做不到,如果有可能,真想永绝红尘,只要不再想他。”

佑安垂下眼睫,上前将扶楚拥入怀中,落下泪来:“他不值得你如此,你可知道,姒黛虐杀了他的亲骨肉,是个婢女为他生下的长女,可他没有任何表示,反倒转天就依着姒黛的意思,亲自将姒嫣迎入虞宫,且广邀四方宾朋,连宋王和宋国的名士皆在受邀的名单中,包括扶楚。”

扶楚没有回话,只是将头埋进佑安肩窝,紧紧相拥。

是她们大意,竟被倾城撞见,虽有长发遮挡,可那轮廓再怎么看,也不会是男子能拥有的,好在。有胥追替她们把关,抓他个现行:“你都看见了?”

玉倾城慌乱转身,对上胥追满含杀意的视线。涨红的脸刹那惨白,结结巴巴:“看没看……”

胥追冷冷道:“我原本还很喜欢你,可你怎么就这样不叫人省心。”

眼见胥追将手伸过来。倾城无路可逃,只依本能的贴紧门板。闭眼偏头,似看他不见,就可以不用痛苦。

那冷若铁钳的手已卡住他纤细的颈,只要那么一下,一切就会结束,自然,痛苦也会消失。这样想了,反倒没那么紧张了。

“住手。”是个听着就感觉温暖的女声,他自然知道她是谁,可他宁愿死去,也不愿意担她这个人情欠了她,还怎么好意思觊觎她的恋人,跟她明争暗斗?

胥追果真松开了手,一脸不满的盯着佑安,口气冰冷道:“你知道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佑安嫣然一笑:“我知道,不过我不介意。”

什么意思?倾城睁开眼。看向从另一扇门出来的佑安,披散开的长发,宽松的雪白丝袍,亭亭的立着。难道刚才那惊鸿一瞥竟是佑安?方才那一眼太过刺激,使他完全忽略了旁边那人,可即便只有一眼,他还是觉得那个侧影像扶楚,不过再想想,他爱上了她,可她是个男子,所以私心里,难免总将她想象成女子,在强烈的自我暗示下,错看也不足为奇。

胥追虽然松手,态度仍是强势的:“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后果你来承担?”

听他这话,佑安冷笑出声:“后果?还能有什么更坏的后果么,我只看见楚楚不快乐,非常不快乐,这些都是拜你所赐,而我知道,倾城爱上了楚楚,他是真心实意的爱着她,心病还须心药医,倾城就是楚楚的心药,而你又要杀掉倾城,你就这么见不得她好,是不是彻底逼她到万劫不复,你就开心了?”

素来和善的佑安,竟也会这样咄咄逼人,扶楚明白,只有遇到想要保护的东西,佑安才会如此,既然佑安不舍得倾城,她自是不能让胥追伤他一分一毫!

佑安一席话,说得胥追无言以对,这样深刻的诘责,如锥子一般,狠狠戳进他心口,让他无力反驳。

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开来,许久,还是扶楚出来将它驱散:“倾城是我的人,从他跟了我那天起,我就说过,除了我之外,没人可以伤他,胥追,你想让我失信于人?”

听见扶楚说话,倾城心头一阵欢喜,被她再次搭救,他就能更加理直气壮去爱她,循声望去,长发盘束,身着明艳宽大的织锦袍,抱臂环胸,面无表情的倚靠门板,斜睨胥追。

又是一击,叫胥追不堪承受,面白如纸,终于冷眼扫向倾城,丢下有气无力的一句:“好自为之。”转身离开。

倾城笑颜如花,几步上前,可扶楚却将视线放在胥追远去的落寞背影上,直到他不见,才又偏过头去看佑安:“你喜欢他?”

佑安将表情放柔:“是,我喜欢他,总觉得莫名的亲切。”

意料之外的对话令玉倾城变得惶恐,伸向扶楚的手僵在半空,进退两难,怎会想到,佑安居然这么说,她安得什么心?听扶楚接下来的话,倾城觉得他明白佑安到底是何居心了,因扶楚竟然说:“哦,既然你喜欢,那就把他送给你了。”浑不在意,转身走进内室。

佑安一定是察觉到他爱上了扶楚,害怕他动摇她在扶楚心中的地位,所以故意当着扶楚的面这样说,然后让扶楚将他送给她,这样他就没机会同她一争高低,干娘曾同他说过的,从王侯将相府中出来的女人,都有极重的心机,佑安也是那种女人吧!

所谓关心则乱,曾最善相人的他竟看不见她的关心,一味将她往歹毒上想,好像情敌是个坏女人,他的所作所为就可以心安理得,却没想到那个‘歹毒’的女人竟给他一抹安抚的笑容,柔声道:“你不必担心,有我在,不会让楚楚再欺负你。”

难道,她真的喜欢他,清楚垂下眼皮,遮住眸子里的汹涌波涛,力持镇定的问了句:“为什么?”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问什么,没想到佑安竟明白,她走近他,仔细的看他:“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这些年,我见过许多人,可除了楚楚之外,只有你才能给我这样亲切的感觉,总觉得你好像是我的亲弟弟一样。”

恰如被她在头上淋上一盆凉水,原来她知道他是个男人,真是可笑,一个男人有什么资格去跟个女人抢深爱她的男人,她知道他爱扶楚,想来在她看来,他一定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丢尽洋相,正要转身离去,却被她拉住手腕,他诧异抬头,对上她被毁了的脸,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扶楚爱的女人,竟是这样不堪入目!她凭什么独享扶楚的爱?

这个女人还这样不守妇道,竟当着爱她的男人的面,说喜欢另一个男人,拉拉扯扯,不知廉耻,他想甩开她,没想到她竟抓的那样紧,还压低声音同他说:“我有话跟你讲,你跟我过来。”

他挣不开,索性跟她走,看她在玩什么把戏。

原来她也不是不紧张,频频回头看向已经合拢的门板,始终没听见房间里传出声音来,才放心大胆的拉他出了这屋,走进另一个房间,关上门后,深吸几口气,开门见山:“你能做到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去爱楚楚么?”

劈头盖脸的一句,令他猝不及防,不必佑安多嘴,他早已做好豁出性命爱扶楚的打算,她这样问他,是挑衅么?他挑高下巴,居高临下的睥睨她,字字铿锵的回她:“三殿下在我心中凌驾于一切之上。”

没想到她不怒反笑:“这样再好不过,我可以放心的将她托付给你。”

倾城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直视他的质疑:“我不能常常陪在她身边,自然要找个可靠的人天天陪着她,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她受过伤害,需要有个耐心细致的人慢慢抚平她的伤口,不然她会迈入极端。”顿了顿,好像下定决心,才又继续:“还有,我以为我可以一直陪着她,直到她解开心结,可最近发生了些小意外,使我不得不低头,我活不长的,不可能伴她一生一世,所以一定要做好安排,这样才可以瞑目。”

无以复加的震惊,令倾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愣愣的看她,她的目光执着而坚定,是真心实意的替扶楚着想:“如果你能做到拿命来爱她,我会帮你想办法得到她,她很听我的话你能做到么?”

心乱如麻,木然点头,老半天才又补上句:“我当然能做到。”看她绽开笑容,明明是张丑陋狰狞的脸,竟因这个笑容而变得光彩夺目,令人不敢亵渎,突然好奇起来:“那你呢,你爱她不爱,如果爱她,怎么能忍受眼睁睁看她跟别人好,如果不爱,又何必这样牵肠挂肚,我看不懂。”

佑安仍挂着和善的笑容,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同他直言不讳,她想要的答案已经有了,此事应该从长计议,不差在这一时半会儿,所以她语焉不详的带过:“我和她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明天有空的时候,我和你说说洵儿的事,现在我得回去看她。”

第七十四章独守空闺

佑安轻唤:“楚楚。”但屋内寂静无声,叫她不免担心,径自推门,那最后一星火光到底经不住这突然而至的考验,垂死的挣了两挣,难以维系,灰飞烟灭。

一团漆黑,无法视物,只能靠摸索前行,险些跌倒,被一双沁凉的手扶起,她已稳住了身形,却要抓着那双手不放,略有些不安的追问:“你怎么了?”

扶楚搀佑安到桌边坐下,继续先前的自斟自饮,在佑安再次出声追问她怎么了后,才懒散的回了她一句:“只是有些伤感。”

佑安心头一动,难得见到玉倾城,一时迫切,竟忽略了扶楚的感受,不确定的问她:“是因为赫连翊?”

扶楚自嘲的笑了笑:“不是老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么?”

佑安再问:“那是,因为我和倾城你吃醋了?”

扶楚倒是大方承认:“对,我吃醋了。”

这样直截了当的回答,令佑安哭笑不得:“你实在没必要担心,我只拿他当弟弟看待,决计不会和你抢他。”

却不料扶楚竟是会这样回答她:“不是担心你会跟我抢什么,我不会忘记自己立过的誓言他日若我有出头之日,只要你要,只要我能,尽数予你,此生负尽天下苍生,绝不负你佑安一人!可我突然明白过来,你现在是我的全部,可我却不是你的全部,先是洵儿,再来倾城,无关紧要的人争先恐后的插进你我之间,我怕到了最后,我会彻底失去你。”

双眼已经适应黑暗,佑安站起身。绕到扶楚身边,俯身拥抱住她颤抖的肩膀,柔声安抚她:“楚楚。是赫连翊伤了你,才让你没有安全感,每个人都自己的人生。我是有我的,但你也有你的。不要把自己禁锢在伤害中,试着接受,你就不会再这样痛苦。”

扶楚久久的沉默,佑安趁此机会,轻声细语的同她商量:“倾城跟在你身边已经快五个月了,你该为洵儿的‘出生’做些准备,不如过几天就对外面说他怀了身孕。你要给他个名分,在无极宫内同他拜堂,将来回到宋宫,洵儿也不必担着私生子的身份。”

这两全其美的办法,是佑安的心机,她喜欢他们三人,所以想方设法将他们凑成一家,她没有告诉扶楚,在山下的时候,她曾不止一次昏厥。私下里找郎中断脉,郎中摇头叹息,说她寒毒已经侵入肺腑,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长则三年五载,短则个把月,她将不治身亡,如果她死了,全心依赖着她的扶楚该怎么办?

扶楚就像个溺水者,拼命的抓住佑安这根其实没多大作用的稻草不放,只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既然如此,她完全可以找根浮木给她,待她有了踏实的依托,就会慢慢发现浮木的好处。

佑安在倾城面前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她总能轻而易举的掐住扶楚的心性,让扶楚对她言听计从,又一阵沉默过后,扶楚果然点头:“好,就依着你的意思,我‘娶’他。”

佑安喜上眉梢:“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去挑日子,关乎洵儿的未来,这个一定马虎不得,先前我翻过黄历,这个月有那么几个好日子……”

被扶楚打断:“不必挑了,就在初九那天。”顿了顿,冷笑一声:“冬月初九,我要和倾城,拜堂成亲。”

佑安的表情瞬时难看:“楚楚,你就那么在意赫连翊,非要和他置气?”

扶楚云淡风轻:“不是置气,是来个彻底了断,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去想他。”



公子扶楚和美人倾城要结束长达五个月的苟。合生活,正了八经拜堂成亲,关于这件事,舆论给予了全方位个角度分析和肯定。

首先是宋国刚直老臣:三公子终于收心敛性要成亲了,虽然只是纳个如夫人,那也比赫连翊那贼王续弦重要多了,快,昭告天下,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简而言之,风头一定要盖过那贼王,更关键的是,宋国王室后继有人,大家再也不用担心矬子里拔不出大个来了大不了让大王再撑个几年,他们倾力教育小公子,等他长大,直接继承王位……

再就是宋国左相东阳政:“那孬种居然大张旗鼓的和个丫头成亲,真是打他姜氏的脸,本相倒要看看,日后他回来怎么跟姜氏交代。”

相府幕僚:“左相大人,咱们就当不知道这事?”

东阳政:“同僚都在送贺礼,我们怎么能当不知,不但不能当做不知,还要送上一份大礼,比送赫连翊的还要大,这样难得一见的闹剧,怎好错过。”

还有扶楚的未婚妻,在扶楚走后,被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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