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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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殇-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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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田三爷手中的丹青掉到地上,忍不住走上前来。身后花夕拾不听使唤的脚步堪堪跟上几步,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停下来。我的贴身校花

植擎天眸光陡然一冷,掌风凌厉地封住了田三爷上前的脚步。

田三爷目光死死盯着白衣女子,也是痴了。

他犹记得当日叶痕带回她的死讯时的情景,那种挖心剜目般的痛,如今还历历在目。

听到叶痕带了一位女子归来,他一扫心中的忧郁,满心欢喜地迎出来,可跟在叶痕身后的不是心中那个她,而是——玉姬。

一种绝望之情涌上心头,他慌乱地退后几步,摇着头盯着叶痕,没有完成任务,叶痕是不会回来的,除非……除非……

果然,叶痕在他面前长跪不起,痛哭地求他:“王爷,王妃已死,王爷……还是忘了她吧!”

王妃已死。他如遭五雷轰顶,一阵麻木的痛在全身蔓延开来,那种痛,就象有一把迟钝的刀子在一刀刀割着你,你却感觉不到痛的那种。

忘了?忘了,谈何容易?

亡国,亡家,亡妻,一下子击垮了坚忍不拔的他。

除了玉姬逃了出来,其他夫人在城破之时受尽凌辱尽数自尽,消息传来他的情绪没有丝毫起伏,只有那个女子,听到她的噩耗,他心如死灰,悲痛欲绝。

她的娇小倩影,她的明艳笑颜,她的一颦一笑,令他在醉生梦死中一遍遍地缅怀。

他喝得烂醉如泥,夜夜将玉姬压在身下,叫的却是她的名字。

越是饮醉越是清醒,明明知道夜夜在身下承欢的是玉姬,他却不愿醒来,执意叫着她的名字。

每夜玉姬的泪水都浸湿枕巾。许是再也受不了他的折磨,许是再也不忍看着他放纵下去,那夜他从玉姬身上下来时,玉姬流着泪告诉他,王妃并未死。

王妃并未死。

从不信到震惊,从震惊到狂喜,他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就光着脚跑去找叶痕。他心中狂喜,甚至忘记了叶痕的背主及越轨,兴冲冲将叶痕从被窝里抓出来喝问,王妃,她到底在哪里?

叶痕幽怨看了玉姬一眼,低下头却什么也没说,只一口咬定,王妃已死,王爷忘了吧!

叶痕被打得奄奄一息,口中还是那句话:王妃已死,王爷忘了吧!

 111。因果

他放了狠话:“你以为没有你爷就找不到她吗?就算倾尽所有,爷也要找到她。”

叶痕流着泪看着他,半晌咬牙切齿道:“三爷不用找了,王妃现在在冷血门,活得好好的。”

当时他还不相信她居然会为了植擎天而对付叶痕,想着不过是叶痕添油加醋为的是让他忘了她,如今他亲眼见了,只觉得一颗心痛得都要裂开来。

这样的雪儿,他何曾见过?

他何曾听她温柔地唤过一声夫君,她何曾为他束过发?

他的雪儿,如今却甘之如饴地为另一个男子束发。她柔柔地唤了一声夫君,可唤的不是他。

看着我侬你侬含情脉脉的两人,他仍然不相信这是真的,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田三爷沉痛地唤出声:“雪儿,过来!”

丁雪寻转过身来,似是这一刻才看到他,笑脸盈盈地道:“三爷,别来无恙吧!”

她是在笑,可是她此刻笑颜,却是为另一个男子而绽放。田三爷心痛不已。

陈近南等天地会的弟子们却松了一口气,两人认识就好!刚才看着人家夫妻两人如胶似漆地恩爱,他们都以为他们的三爷一定是认错人了!来冷血门认妻,还认错妻,以植擎天的脾气,恐怕他们只得横着被抬出去了。

“雪儿,不用怕,我来带你走。植擎天再也不能逼迫你了。”田三爷道,雪儿一定是被逼的,植擎天那个魔头,什么事做不出来?雪儿为了能活着见到他,只有与那个魔头委以虚蛇,如今他来了,自然不用怕那魔头了。

植擎天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接触到丁雪寻看过来的温柔目光后,唇角愉悦地扬了扬。站在一旁懒洋洋地看戏。

追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田三爷你哪只眼见小丁被逼了?你没见丁雪寻眉眼都笼着春色吗?以他狠毒的目光一看,就知道小丁昨夜与掌门翻云履雨不止一回,肯定给掌门收拾狠了才连走路都稳。

丁雪寻敛了一脸笑意,半拧着秀眉看着田三爷,起唇道:“三爷,我还是当初那句话。只要一纸休书。”这等于直接承认了田三爷之妻的身份。

田三爷恨声道:“休书?你休想!”给她一张休书,好让她与别的男子双栖双宿?臣权

他做不到!

陈近南怒视着丁雪寻。道:“三爷,这等水性杨花的女子……”还是休了吧!

话还未说完,陈近南就听见丁雪寻压着声音在植擎天耳边道,“哟,打哪里来的臭老头,腻可恶……”声音很小,不过恰好他能听见。

陈近南气得直瞪胡子,可人家没有指名道姓骂他,他着实不好发作。

丁雪寻转头对植擎天笑道:“你强抢人妻,我水性杨花。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陈近南怒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为天下人所不齿……”

植擎天眸光陡然一寒,猛地一掌向陈近南击去。陈近南料不到植擎天突然出手,被辟得退后几步,吐出一口血来。

植擎天森然道:“哼。我的五成功力都接不住,还胆敢出言辱我的女人。若有下次,我不介意送你去见阎王爷。”

陈近南被打,天地会的弟子们一下子激奋起来,冷血门的门徒也摩拳擦掌。

眼见一场打斗即起,田三爷死死盯着植擎天,植擎天淡淡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擦着火花。

最终,田三爷缓缓朝后面摆了摆手,天地会的兄弟们立即静了下来。植擎天勾唇一笑,懒懒道:“退下。”冷血门的门徒齐刷刷退后几步。

丁雪寻朝植擎天笑道:“夫君何必动怒,天下人如何看我们,又有何要紧?我们又不是活给别人看,何必在乎天下人的目光?”

植擎天眸光一亮,温柔庞弱地瞧着丁雪寻,那种深情的目光,简直溺得死人。

又来了!又来了!掌门又犯花痴了。

追风夜魅两人惨不忍睹,又齐齐看天上的浮云。冷血门的门徒也彻底无语了,掌门实在……太太太丢人了!一看就是个特惧内的。冷血门的掌门居然被夫人吃得死死,传出去要他们的脸往那搁?

丁雪寻又道:“我们不在乎天下人的目光,却在乎冷血门这帮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如何看我们。”千金医刻

简单一句话,却挽回了植擎天在冷血门门徒心中的高大形象及重要位置。

掌门不在乎天下人,却在乎他们。冷血门里都是一群冷血动物,何时听过如此煽情的表白?此时竟然感动得心浮气躁起来。

丁雪寻温和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朗声道:“我是三爷之妻不错,是植擎天之妻,也不错。”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丁雪寻无视他们的神情,继续道:“我和植擎天都是东林党后人,我自娘胎起就与植擎天交换了一对龙凤佩作为文定之礼,若我生为女儿,便结为夫妻。天启年间两家惨遭灭门后,我流落他乡,阴差阳错成了永王妃。”

龙凤佩三个字一出,就连天地会的弟子们都竖起耳朵来听。

田三爷一瞬不瞬注视着丁雪寻,自陈近南被打后再不发一言,此刻听到永王妃三个字,心中剧痛不已。并且认清一个事实,就算她的他的妃子,植擎天武功深不可测,陈近南未必是植擎天的对手。

他的雪儿,恐怕是带不走了。

丁雪寻又道:“当日永王爷答应给我,若我筹足军晌,给我一纸休书,允许我离去。我离去时永王爷却出尔反尔,并未给我休书。离开京城后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龙凤佩关系着一个宝藏图,这个图纸一半在龙佩上,一半在凤佩上,一半归我,另一半归植擎天。永王爷知道宝藏图在我身上后将我掳回皇宫中软禁,性命和宝藏,我只能二选其一。蚁蝼且还偷生,况且我和我娘两个弱质女流?为了娘俩能活命,我说出藏宝之处,永王爷从慈宁宫中挖出大批宝藏。”

丁雪寻这番话震惊了在场所有人,宫中那场挖宝,世人皆知,可谁人想到,天下风传了数十年是宝藏,竟然是藏在皇宫中?

丁雪寻转向脸色惨白的田三爷,凄然一笑道:“我把宝藏给了永王爷,植擎天岂能饶我?幸好植擎天顾及当年两家的情谊,也守当年之诺,愿意饶我性命娶我为妻,三爷,你说我该何去何从?”顿了顿又冷笑道,“城破之际,崇祯还以筹军晌不力之罪赐我鹤顶红,若不是植擎天以性命救下我,我岂能活着站在这里?植擎天如此待我,我夫复何求?”

“凡事有因就有果,若当初永王爷不是以性命相逼宝藏,我何以会惹上植擎天,转投他人怀抱?永王爷种下那样的因,三爷自然要承受这样的果。你我既然夫妻情断,缘落缘尽,三爷何必强求。何不给我一纸休书,也算全了一份夫妻之情。”少年医仙

丁雪寻字字珠玑,一字一句敲打在田三爷的心坎上。当日,确是他与父皇以性命相逼,逼她交给宝藏图。城破之时,她差一点就死掉!

想到此,他痛苦得闭得双目,冷冷吐出两字:“休想!”

她就知道是这两个字。丁雪寻暗自撇撇嘴,转头抚着胸口对陈近南凄然道:“就算天下人说我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又如何?我一个弱质女流,如何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那样子,委实弱不禁风。

陈近南眼里流露出同情之色,担忧地瞧了田三爷一眼,惭愧地低下头,“三爷,你看……”

田三爷怒瞪陈近南一眼,转头怒视着丁雪寻,“你是我皇亲封的永王妃,永远便是我的正妻,何来休书一说?雪儿,跟我走。”

追风嗤一声笑出来,“永王妃?我呸,大明早灭亡,崇祯也在一棵歪树上吊死了,哪来的什么永王妃。田三爷这么大声,也不怕把多尔滚招来。”

追风一句话就能把田三爷噎个半死。田三爷脸上青白一片,亡国之痛犹在心底,可追风说的是实情,大明明存实亡,一个永王妃的头衔,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丁雪寻心中好笑,脸上却淡淡没有任何表情,“若三爷将当初的一半宝藏归还给植擎天,我可以跟三爷走。”

植擎天眸光一冷,眼内杀机顿现,声音是彻骨的冰寒,“他休想!”寻儿只能是他的女人,别的男子滚一边去,休想要抢。

丁雪寻立即向植擎天投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朱慈炤哪里有钱?就算天地会敛了不少钱财,可早就搭在无底洞一样的大明了。

田三爷脸色惨白,痛苦道:“雪儿,你知道我办不到。”

“就算你办得到,冷血门未必会要。”丁雪寻叹道,“今日的冷血门,拥有了京城过半的田地及房产、商铺,就是坐吃山空也够兄弟们吃几辈子,哪里会在乎三爷的一半宝藏?”

此言一出,冷血门众门徒神情激动,纷纷向植擎天投去询问的眼神。难怪那夜在京城烧了一把火后,冷血门再没人出去做杀人放火这种勾当了。

 112。植夫人

植擎天傲然笑道:“不错!京城沦陷前,冷血门倾尽所有买了京中过半的田地、房产及商铺。不仅京城如此,有我们冷血门兄弟们的其他地方也是如此。这些都是寻儿的主意。”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震惊。冷血门的人心在欢呼,天地会的人心都在滴血。因为人人都知道当时的情景,几乎所有的有田有地的人都在大量低价抛售逃命,房产更是低贱如泥,商铺就是一支普通女子珠钗也能换好几个。谁能想到,冷血门会逆风而行,趁机发国难财大量购买这些田地?如今天下局势渐稳,冷血门想不发达都难。

而且还是过半。

田三爷、花夕拾暗暗吃惊,当年花府顶盛时期,拥有的田地也不及京中的一成,如今冷血门却拥有过半,今日的冷血门,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不过吧?

丁雪寻笑道:“至于冷血门日后如何立足,兄弟们更不用担心。现在各门派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很多小门派甚至在夹缝处求生,得到冷血门暗中支援的门派着实不少,经过此一番,冷血门何愁没处立足?”

植擎天眉头一挑,笑看着自信满满的女子,心头叹息,这样聪慧的寻儿,真是令他又怜又爱。

事实是,冷血门到处支援别的门派,寻求同盟关系,人家还嫌植擎天的钱太脏,不要!这回倒好,不用给人家主动送钱上门,也有人上门来打秋风了。

虽说吃人家的嘴软,可不要白不要。便宜别人倒不如便宜自己。丁雪寻相信,天地会的弟子回去一宣传,冷血门很快就会有不少盟友。

田三爷心中的震惊一波高过一波,哪里会想到丁雪寻会诓他?看着丁雪寻盈盈的笑脸,心中疼痛不已,那样惊才艳艳的她,叫人如何能不爱?这一手实在太漂亮了!趁着改朝换代之际。不仅把冷血门的身份漂白干净,还趁机咸鱼翻身,以光明正大的身份挤身一流大门派。

“雪儿,跟我走!”田三爷的声音无限悲痛,目光胶在丁雪寻身上。

丁雪寻还未说话。植擎天冷沉的目光已看过去,一股杀意顿起,怒喝道:“既然将话说清楚了,立即给我滚。”

休不休书的,他倒丝毫不在乎,只要寻儿的心是他的。天下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他又如何?他植擎天从六岁那年起双手就染满鲜血,早已经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了。

陈近南立即挡在田三爷面前,他总算摸清植擎天的古怪脾气了。只要不对他的女人存在非分之想,不对他的女人出言不逊,植擎天还是很好说话一切有商量的。
将孕记
一直不说话的花夕拾这时开口道:“植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虽然话是对丁雪寻说的。目光却看向植擎天。

植夫人?田三爷猛地抬眼瞪着花夕拾,他叫雪儿什么?植夫人?

花夕拾苦笑,要不承认十三植夫人的身份,他哪来的机会与十三单独说话?

可令花夕拾没想到的是,植擎天冷冷瞧他一眼,寒着声音道:“寻儿没空。”寻儿和哪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有什么好说的?

就算寻儿有话要说。也是对他说,和他回屋说去。

这男人,就一个大醋缸!心眼只有针尖那么大。

丁雪寻忍不住在心中翻个白眼,笑嘻嘻看着植擎天道:“我是很没空,不过花公子过门是客,我也不差那么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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