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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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殇-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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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得到底有多出神。
植擎天忍了忍,终是从柜子底层找出那件袍子,象抚着情人的肌肤一样轻轻抚着袍子,欢喜及忧伤同时涌上心头。手指缓缓滑过那朵不似墙薇花的墙薇花,眼前浮现出女子姣好的容颜,她说,这是墙薇花。我原想绣玖瑰的,可是太难了,就绣了这个。
植擎天的嘴角牵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的绣工可真够烂的,象她这样的名门贵女,女红应该是一流的,可她偏偏绣不好,远没有菜做得好吃。
放好袍子,植擎天抬步到了院子内,略迟疑了下,又返回屋中,反复了几次,他终于停下来,望着一轮明月越挂越高,微微抬着头,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想怎么样。
是的,他十分想去看看她,似乎这样才能心安,可是……去了又能说什么呢?去,还是不去?想不到这时一个小小的选择对一向决定果断的他成了一道万难的题目。
一道他永远无法跨越的门坎。
他想见她,去看看她才能放心下来,可他有什么理由去见她?他很想去找追风、夜魅商量一下,这两人鬼主意多,可这么难为情的事情,叫他如何开得了口?而且他们表面上不敢什么,背地里指不定笑话他一年。
就算见了,又能如何?他能说什么?
见到兰氏,让她情何以堪?见到未过门的兰拂晓,他又如何面对她?
又踌躇了一会儿,最后,他发了狠,身影一闪出了院门,几个跳跃下了山朝永王府的方面奔去,速度快如闪电,根本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
“第二十五!”隐在树丛中的追风、夜魅齐齐露面,大大松了口气,“我的娘,我们英明无比的掌门居然为了这么个小事徘徊了二十五。”
“看来掌门真的是为情所困了。”追风打了个哈欠道:“掌门若再来回折腾几回,我这觉就要泡汤了。”
夜魅则若有所思看着植擎天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怎么喜欢上一个人如此可怕?刚才那个掌门还是我们的掌门吗?”
追风捅捅他的胳膊肘儿,疑惑道:“你没有觉得这样的掌门可爱一点?”
“可爱?我怎么觉得象个傻子?”夜魅嗤笑,不过这样的掌门确实是可爱一点,可是令人觉得更加可怕了,他还是喜欢原来那个杀戮果断、冷若冰霜的掌门,至少他好接受些,眼前这个,让他别扭得不行。
追风道:“你看掌门这么痛苦,我们要不要帮他一把?”
夜魅扭头就走,“你想死别拉上我。”
追风道:“没义气,还兄弟呢。”
植擎天的身影落在如意阁,惊动了坐在外间做女红的兰氏,“睿儿?”兰氏惊讶不已。
植擎天硬着头皮难为情地道:“阮姨,我来看看……兰、兰姑娘。”语毕,重重舒了口气。他最怕看到的人就是兰氏,想不到第一个就看到了。
兰氏是过来人,一看植擎天这神情,哪有不明白的?嗔笑道:“郡主睡着了,拂晓在里间侍候着,你去瞧瞧,我在外面把风。”
植擎天放轻脚步入了内间,目光掠过坐在床边打瞌睡的拂晓,这个他的未过门的妻子,心中除了愧疚,一丝波动的情绪也没有。
他的目光透过帐曼,瞧着熟睡中的女子。
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儿,那张小脸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短短两日不见,她怎么瘦成这样?见了面,他才发现自己原来该死的十分想念她,原以为见面可以解了自己的担扰及相思,想不到见了面,这种担忧及相思更甚了。连他都不知道这个女子何时住进自己的心中来,而且还藏得这么深。
植擎天心中微痛,忍不住上前两步。
兰拂晓猛地惊醒了,待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腾地站起来伸开双臂象母鸡护着小鸡一样护着丁雪寻,厉声喝道:“你、你这混蛋要干什么?怎么还敢来这里?还嫌害我家郡主不够吗?”
“我、我只是来看看……”植擎天僵着身子道,郡主两个字就在舌尖压着,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看到床上女子的睫毛轻轻眨了两下,想来已经醒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是走是留,要走又舍不得走,想留下又没有理由,只是愣在原地。
兰拂晓见植擎天冰寒的眸子定定盯着自家郡主,以为他又要掠走丁雪寻,反应过来扯开喉咙大叫:“刺客!有刺客!”
植擎天一愣,身影一闪,人已经出了如意阁,看到蜂拥而来的王府侍卫,抬眸回看了一下那个房间,足尖轻点,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植擎天刚进来丁雪寻就醒来,只是一愣,马上想到定是追风给了她染血令被植擎天发现,他是来取回染血令的。可是她在冷血门天天提心吊胆的做牛做马,植擎天从不给好脸色,现在想要回就要回?她偏不还给他。
眼看着侍卫峰涌而来,令丁雪寻不解的是,她还未出声,兰氏已经告诫拂晓隐瞒植擎天的身份,她忽然想到兰氏就在外间,植擎天为何能无声无息进来?她督了兰氏一眼,兰氏神色自若回了她一眼。
丁雪寻装作不知闭了双眼,这个兰氏大有问题!说不定根本就是冷血门的人,就算不是,至少和植擎天有很大的关系。这个身体的身世她从拂晓口中探得差不多了,唯一的疑点就是克死十二个男子,其他都很正常。


38。探病之二
更新时间20131014 8:01:05  字数:2185

 不过,能克死十二个正常男子,本身已经十分诡异,再加上她爹派出最忠心、最得力的逐日保护她,她便知道她这个身体对八王爷还有利可图。因为她从拂晓口中得知,她那个便宜老爹一直对她十分冷淡,派出逐日保护,不可能是爱她,只能说是她还有利用价值。
只是她爹所图的,恐怕连逐日都不知道。
若说她可以令两国停止战火,这些鬼话她才不会相信。
侍卫头目在如意阁外大声问道:“雪姬夫人,你可安好?”
拂晓出来道:“夫人只是受了惊吓,没有大碍。”
侍卫头目道:“刺客已经跑了,夫人可知道是什么人吗?”
拂晓瞧了一眼丁雪寻,回道:“奴婢不知刺客是什么人,不过刺客身上挂着一把长箫。”
拂晓答话时,丁雪寻心想,福王世子多次想杀她,也不差这一条了。
侍卫头目带着人走了。
丁雪寻这一病就是三个多月才勉强康复,这三个多月花月浓几乎天天都来陪她聊一会儿,也将七品香的一些经营情况事无巨细的告诉丁雪寻,丁雪寻少不得又提供了不少意见,害得花夕拾将花月浓骂个半死,说她打扰了丁雪寻养病。
钱是赚不完的,花夕拾对赚钱兴致缺缺,只想丁雪寻快快好起来。这一次,花夕拾真的连朱慈炤也恼上了。
丁雪寻这一病三个多月,植擎天没有再来,朱慈炤也没有来,花夕拾倒是常常来,只是丁雪寻不见。逐日倒是天天来,不过来来去去走的不是王府大门,而是如意阁的屋顶,王府的侍卫也耐何他不了。
令丁雪寻意外的是,周皇后派了长平来了几次,长平与丁雪寻的感情又拉近一步。长平很喜欢与丁雪寻结交,不过当她每次笑得特别开心的时候,雪姬总会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目光看着她,有关心,有同情,有怜惜,还有说不出的伤感难过,让长平莫名觉得心悸不已。
其实丁雪寻不知道,植擎天也是常常来,只是没有现身而已。他问冷十二,不过是个风寒,怎么这么长时间连太医都治不好?冷十二在暗处看得分明,想了想回他,病人自己都不想好,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是治不好的。
植擎天的心顿时隐隐痛了起来,她到底受了多大的伤害,才宁愿自己一直病着?
当他看到丁雪寻脸上终于有了血色及笑容,他才真正放下心来,也决定从此不再出现在丁雪寻面前。每次见到丁雪寻,他都是又是欢喜,又是忧伤,还有说不出的期待。而见到兰拂晓那张小脸,他心中的愧疚一日比一日深。
有的人只能永远珍藏在心底,他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而负了另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还是阮姨的女儿,杨家唯一的后代。他负了兰拂晓,就等于负了杨家,负了泉下的爹娘。
这十多年来,为了让自己变得冷酷无情,更加象一个杀手,他把六岁以前的幸福欢笑统统掩埋在尘埃中,把六岁以后的伤与痛变化嗜杀及残忍,变作别人的血与泪,如他自己所愿,如冷血门的所愿,他成了人人害怕的杀人魔头,成了世人的噩梦。
可是当兰氏出现在他眼前,一声睿儿,唤醒了他本质的正直及良知,唤回了失却的亲情,他象一个迷茫了十多年的孩子,飘泊了十几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找到了自己的亲人。
兰氏,就是他今世唯一的亲人。世间再好的女子之于他也如粪土,再心动的女子也注定只能藏在心底。他必须娶兰拂晓。
兰拂晓,会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子。
丁雪寻病倒的这三个多月,外面的世界又翻了一层天。
在大明官民中的流倭,即农民起义军不断爆发,高迎祥起义军所到各地,农民哗变,纷纷响应。内忧外患,清兵不断入侵骚扰,明朝廷已如将倾大厦,积习深重难返。
内外交困、殚精竭虑中的崇祯看着跪在眼前的儿子,只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忍住上前踹他一脚的冲动,又瞧了下跪在同一侧的太子,见太子脸上隐隐挂着得意的笑意,更烦燥地闭上双眼。
“父皇,儿臣所说句句属实,三皇弟确是花了二十万两黄金赎回雪姬,三皇弟还变卖了田地……”太子见崇祯没有意料中的暴怒,又心有不甘将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崇祯依然闭着眼睛:“你出去!”
“父皇……”太子着急了。
崇祯低喝:“滚出去!”太子只得失望地出去了。
崇祯睁开眼来看着朱慈炤,冷笑道:“你真是朕的好儿子。”
朱慈炤低下头,恭敬道:“请父皇明察,雪姬不能出事。”
二十万两黄金呀!就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崇祯失望地摇摇头,沉声道:“永王府到底出了多少?”
朱慈炤道:“大部分都是花家出的,儿臣确是变卖了一些土地,雪姬……不能出事!”
“你是对她动心,还是因为她的郡主身份?”
朱慈炤头低了低,轻声道:“回父皇,两者皆有。”
崇祯叹了一声,道:“你的事,朕也不管了。朕问你,那件事儿,可有眉目?”
朱慈炤答道:“未曾有信儿。儿臣怀疑宝藏之事,纯属虚无,空穴来风。”
崇祯皱眉道:“无风不起波,朕的人察得东林党众首领死前曾与杨涟秘密会面,后来杨涟又是死得最惨的一个,现在想来,魏忠贤当时已经知道宝藏在杨涟手里。”
朱慈炤迟疑了下才道:“儿臣一直密切监视复社中人的动向,最近发现‘四公子’去了几趟杜府。”
提到复社,崇祯心中又一阵烦乱,东林党人已经死得所剩无几了,现今又冒出四公子来,东林党与非东林党的党派之争继续了几十年,现在还在继续,弄得整个朝廷鸡犬不宁,说话的人多做事的人少,偏偏这些人又错综复杂,动不得。
“杜府是杨涟夫人的娘家,与复社有些联系也正常。这几年朕在杜家下了不少功夫,杜家不清楚宝藏的事儿,你就不用费力气了。宝藏的事儿,刻不容缓。”
“是,儿臣告退!”
“慢着,”崇祯看了朱慈炤一眼,缓缓道来:“二十万两黄金短短几日你能凑得出来,现在国库虚空得厉害,相信对你来说也不是多难的事儿。还有七品香,听说有雪姬三成股子,雪姬的就是王府的,王府的就是大明的,这个道理,永亲王应该明白。跪安吧!”


39.管得太宽
更新时间20131015 8:01:03  字数:2009

 朱慈炤什么话也不敢反驳,赶紧跪安退出来。
京城内不复往日的繁荣,经济萧条,物价飞涨,许多店铺都无生意可做无以为继关门大吉,只有七品香依照丁雪寻的销售策略,生意蒸蒸日上,宾客满盈,日进斗金,难怪崇祯要眼红。
脑中回想着崇祯的话,朱慈炤嘴角抽了抽,想他堂堂一个大明亲王,居然要个侍姬的钱财来帮衬,这个脸还要不要?要是他敢动雪姬这三成股子,花夕拾恐怕彻底鄙视他了,更加饶不了他了。
朱慈炤回到王府,却见花夕拾如往常一样,坐没坐相,毫无形象歪在书房内的椅子等他,心中不由一暖,花夕拾就是花夕拾,这个兄弟还是不错的,雪姬病愈了,也就不恼他了。
“啧啧,永亲王,你还不回来,小爷我等得不耐烦了,可要去花楼找姑娘喝花酒了,省得对着你这个闷葫芦。”花夕拾不满地抗议道。
朱慈炤肚着中酝酿着一肚子火气,没好气道:“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就知道喝花酒。”
花夕拾横他一眼,“是你的家门口,又不是我的家门口。”
“是,是,真打来了,你花家把钱财往上一送,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朱慈炤恨恨道。
这话可严重了!
花夕拾立即坐正身子,斗鸡一样瞪着朱慈炤,脸红脖子粗大声责问:“我花家什么时候做过这等小人?朱慈炤,你小子可给我说清楚。”
“算我的错,行了吗?”朱慈炤放软声音道,话一出口他就懊悔不已了。这花家自是不同于其他的贵族之有,自己话说得过头了,花夕拾是真怒了。
什么是算我的错?简直一点诚意也没有。花夕拾扭过脖子粗声道:“草民贱命一条,那敢要永亲王爷纾尊降贵道歉。”
这已经是朱慈炤的最大低头了。可花夕拾还是雪儿晕倒那次之后第一次肯正面跟他说话,他没有耐性再周旋下去,眼前自己又失言,看来不认真来个认错是过不关的。于是他朝花夕拾拱一拱道:“花少主,刚才我失言了,望请海涵!还有得罪雪姬夫人一事,也请多多包容。”
花夕拾踹他一脚,顿时眉开眼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句,“哼,永王不用跟小爷这么低声下气,这句话永王还是留着跟十三说。”
朱慈炤咬牙道:“她是本王的女人!”上自己的女人,有什么错?他还未跟她算帐呢!不就是睡她一次吗?她居然又哭又闹,还光着脚跑出去,晕倒在外。
这成何体统?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爷有多饥渴呢?
“你是王爷,就可以霸王上弓吗?”花夕拾又怒了,“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明知十三不是一般的女子,你偏要……”
花夕拾话未说完就往外走,朱慈炤怒道:“够了!爷上爷的女人,你都来指责,你眼里只有雪儿,可有爷?爷是个正常男子,是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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