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皇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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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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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希心中一叹,道,“服过此丸后,再配上九九八十一种药草,以极盛之阳气导引进她体内,可增强锦玉丹的效力之三倍有余。而极盛之阳气必须来自曾与她交和过的人,铺以此人精血……”
待彤希说完,已是一头大汗,不敢直视梓祯眼眸。
“你把方子写下来,我即刻派人去搜集。在你离开前,先指导我做一次。”
彤希浑身一颤抖,跪倒在地,“王爷,此法会严重耗损您的精血,且一泡药筒中一个时辰都需以您内力相灌。现在您身份已然不同,若有三长两短,叫彤希如何向……”
“不用多言。我心意已决,不需要你向任何人交待。去写方子,准备好立即开始。”
彤希哑然,只有跟彭奇之去准备一切事宜。而那个人看了看房门,又嘱咐了一番门外的侍卫,这次满园的侍卫得到的一个死令:若他不在时,任何人都不放行。所有人亦誓死保护王妃,若王妃损及毫发,守卫者诛坐全族。
重华深掩处,淡青色游丝慵懒地穿透过锦帷绣帐,昼亮的织灯却映着那一汪腥艳的方圆小池,鳞鳞光色幻作艳红的魔爪攀爬在金漆穹顶,连空气中腾涨的雾气也似一团红云,缭绕方室不散。角落里焚燃的大柱檀香,也压不去空气中那浓烈苦涩的草药味儿。而泡在那汪血红色池子里的人,该不知是何滋味。
身形魁伟的男子赤身裸—体,乌黑的长发轻覆于背,健硕的臂膀中圈围着仅着一件白色亵衣的小人儿。小人儿面色红润,肌肤在如墨的池水中愈发如绽露新荷,五官更是美艳绝伦。但较之她身后的男子,却形容憔悴,清俊的面容瘦削苍白,薄唇泛着一层死气地灰白。而在水面之下,他紧握着她的手,源源不断地将精气输入她体内,这方催动她体内丹力与池水中八十一味药性相合相融,抑制住体内毒素效力。
但在那交握的双掌中,男子的手腕上布满伤痕,丝丝红液汩汩冒出,游汇于药池中,方染得碧清的池水一片腥红。以精血所养的人儿,却日见鲜丽。
可惜,她看不到,也感觉不到。除了能听到声音,她的嗅觉、味觉、触觉……几乎丧失怠尽。此刻池水是冷是热,她也不知道,只是醒来时,方有些不安,耳边立即传来他的安抚声。
“子霏,别怕,我在这。这药水味儿是刺鼻一些,不过你的气色好很多。大夫还加了些保胎药,我们再多泡一会,对孩子有好处。”她复又闭上眼,放松身子。
他轻轻抚过她鬓边湿发,露出精致小巧的耳垂,细腻柔滑的颈子,没入衽口的肌肤上,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已经淡去。他没有告诉她,他还叫彤希加了几味护肤的药草。也许,她心底的伤再无法弥补,但眼前的伤必是要治好的。大掌落在她右肩头,轻轻揉捏穴位,长此以往对受损的骨骼有好处的。毕竟,她还如此年轻,如此……
小手儿又习惯性地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睡梦中,她的唇角才会微微弯起,好像那一个个煦暖的夏日午后,窝在画亭锦椅中睡得酣甜的小娃娃,纯洁,稚嫩,娇美得令人心碎。
他轻轻俯下身,叹息着,吻上那两片粉润的樱唇儿,呢喃着,“子霏……子霏,不要离开我……”
水波一漾,鳞光映出一池的旖旎,缠绵的双手间,红色丝线缭绕,紧紧织系着相拥的人儿,美得夺魂摄魄。
彭奇之听到脚步声,方抬头迎上来人,目光却是一闪。
“张大人他们候了很久?”
“不久。主子您可以先休息片刻再……”
“不必,若是事情不急他也不会亲自登门。走吧!”
彭奇之眉头紧皱,不得不跟上。但才行出几步,前面的身影忽然顿住,微晃,吓了他一跳,赶紧上前扶住,又被他打掉。
“没事,走。”
他心中一痛,话便冲口而出,“主子,你若出了什么事,公主她也……”
梓祯回身,拍拍他肩头,倦色堆积在眼角,清俊的面容消瘦的愈加厉害,唇角却勾着一抹很温和的笑,“我懂。你吩咐厨子给我弄点粥吧!”
彭奇之方缓下愁容,点点头,又想道,“要不让董先生来……”
此话被梓祯打住,“他要帮我看着大哥那帮人,这朝里的事不可再烦劳于他。”
彭奇之抿紧唇跟上前行的人,却见得那锦织银袍穿那颀硕的人身上,突然变得那么空缭,薄薄的肩头垂落下的乌丝中,竟然夹杂着几丝白发。但他依然昂首凛步,那份从容淡定,不怒而威的清贵气势不曾稍减。
湘南帝突然暴毙,皇位未及传下,便暴出皇六子梓炀毒杀皇帝,假传圣诣篡位未成,逃亡国外的丑闻。大皇子梓仁虽为废太子,但由皇后所出,半朝大臣支持其早登大宝,以免国无国君致使内外生乱危及天下。而支持谨麒亲王的大臣强烈反对品德不专的大皇子继位,两方势力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时,兰贵妃却拿出了皇帝的遗诏,由三朝元老做了鉴证,宣布皇四子梓祯乃皇帝生前即已定好的皇位继承人。当下,大皇子派欲反驳其遗诏之真伪亦无甚所辞,礼部早已拟好诏告天下的文书,即时天下缟素悼丧,新帝继位,却没有正式举行登基大典,亦没有搬进皇宫。
同时,北境的战事仍在进行。所有的奏折战报,全部送到了皇宫旁的雍露宫即谨麒王府,府外戒备森严,丝毫不亚于皇宫内院。
但这夺承帝位却不登基行大礼,亦不住皇宫,其中缘由为何的各方臆测也纷自传开来。一则说,谨麒亲王与先皇感情甚笃,亦是先皇最疼爱重视的皇子。先皇驾崩,痛心难当,为感孝于先皇将斩衰之期延长至明年春时;二则说,与谨麒王妃有莫大关系。听闻其与前毒杀皇帝的皇六子有私情,后为王爷知晓后将其软禁在王府中。王爷深爱王妃,在府中筑起不夜美园,王妃不愿搬,所以王爷也就不动了。还有种种猜测流言,也愈是夸张不实。
不知由哪里传言出,湘南新帝为妖妃所迷而不思朝政,整日与妖妃缠绵床榻淫—逸欢乐。鉴于皇四子多年的德行盛名,众人便不自觉地将一切过错怪在了那个“祸水妖妃”身上。而几个新举子在茶肆中大肆论断时,却为隔墙之耳听到被立即押送刑部以侮辱皇室罪处了斩。一时间,谨麒王妃西夏子霏的恶名盛器尘上。
市井的喧嚣,都被那高高的红墙阻隔在外。午后懒懒的清风迤过墙角,悠闲地穿棱在一片紫翳香芬中,翩飞的蝶儿乘上新风,彩了一裳的浓香,幽幽落在那雪白绡纱上的红榴花枝上。
满园的美景,也比不过那闭目养神的人儿一个淡淡清浅的笑容。
她轻轻抚着隆起的腹部,感觉里面小小生命的跳动,一度麻木无觉的心也泛起丝丝满足感。虽然她的世界变成一片漆黑,但有一个生命时时陪着她,她也不再那么害怕。
“公主,我新熬的金骨汤,很香哦!”
“嗯,很香,我要多喝点。”
裁冰看着子霏,即欣慰又忧心。她没再求死,可是……在她肚子一天天隆起的时候,身子却日渐消瘦下去,而……而那张绝色面容却愈发娇艳,与整人儿的状况大大的不协调。
一只大手接过碗,裁冰不得不退下。彭奇之迎面走来,亦是一脸愁容,但见着她时立即撤换了面容,但她伸出温暖的大手。她心中一动,投进他怀中满足地叹息。
他又来了。
她心中一动,莫名地心底有些推拒,有些躁动,有些烦恼……更有些道不明的感觉。
“子霏,今日身子可有什么不适么?”他不管她回不回话,每天都会问上这一句。然后,那只大手覆上她的小手,在她隆起的肚皮上轻轻抚动,“宝宝长得很快。我瞧这模样,不似才五个月。子霏的肉可是全长在宝宝身上了?”醇厚的声音带着一丝笑,但清俊的面容上却难抑着浓浓的担忧,“哦?刚才他踢我了!呃……真的在动……”
他说着,俯下身,将脸帖在了她的肚皮上。她一紧张,小手紧揪住他的大手。他抬起身见她一紧张的模样,才道,“大夫说过,这胎动正说明咱们的宝宝很健康,以后一定比子霏你小时候更调皮。”
说着,他像她小时候一般,刮刮她的鼻头。她立即别过脸,心跳得很快,脸颊似火烧般。他的呼吸立即帖了过来,呢喃着那句仿佛带着魔力的话,“子霏,你脸红的样子,好美……”
可是,她的心,却越来越痛。
御医来诊,每一次足花去半天时间。几乎是整个御医院的人,以及民间专请来的大夫,轮流诊脉之后,再进行会诊商议用药之策。梓祯旁听,由各位大夫讲明用药药理和药效。多方斟酌,方可行使。
待众人散尽,一个老大夫去而折返,对着独立在樱花树下的人,抖着声说道。
“王妃……可能怀的是双胎!”
那人徐徐转过身,老大夫不敢抬头,继续道,“只有双胞胎才会有如此过常的孕身。老夫斗胆一言,王妃气血极虚,生一胎都可能性命不保。况是两胎,只怕……请皇上速速定夺。”
蝉声鸣鸣,窒压的气息沉郁在胸口,哽得人胸口发疼。过了许久,久到老大夫以为那人是否已石化去了,才听到他说,“大人,小孩,我都要。死一个,尔等便去黄泉与你九族相会!”
话毕,留下一股冷桂香气,身影没入那一片炽人的烛光中。老大夫汗如雨下,几乎支身不稳。而也此一事,湘南新帝的暴君之名也不迳而走。
她虽然看不到,可对周围的感触却更加敏锐起来。那些吁吁的低语,已经流进她耳中。
但是,他却仍是若无其事地安慰着她,“子霏,大夫说可能会是双生子。我们一次可以有两个宝宝,两个呵……他们一定是世界上最美最可爱的宝贝……”
他的手抚起她过大的肚皮,语气中充满的向往,没有一丝担忧。
这一刻,她冲动得好想看看他,看看那双月酿的眸子,是否真的充满欣喜。而不是又在谋划着,想要打掉她的孩子。
“子霏,我希望是两个像你一样可爱调皮的女儿。”
女儿?像她一样漂亮过火,引人犯罪么!真是罪孽……有她一个就够了,她可不想……再生两个祸水出来。
“或者,一儿一女。哥哥也好保护妹妹。”
这个搭配不错。
“若是两个儿子,你一定会被闹到头疼。呵呵,到时候就没有时间安静作画了。”
谁说的。多生点儿子,长大了才疼娘!呃……不对,如果像你这般有了老婆忘了娘的,还是算了。
可是,她或许无法看到宝宝们长大了。
心疼的感觉,一天比一天频繁。而他们却说她气色很好……
“子霏?”
她拉起他的大手,写下自己最担忧的事:我、要、他、们、都、好、好、活、着。
“这是当然。他们也是我的孩子,我当然……”
她又写下:不、要、骗、我。
他足哑了半晌,那空洞无焦的大眼直直看着他,却看不到他眼底突涌的悲寂。
“我发誓,绝不骗你。若讳此誓言,必不得好死。”他捧起她的脸,问,“子霏,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她眉头一拧,胸口突然椎刺般疼,立即挣开他背过脸,双手紧紧揪着心口,咬着牙,也不想让他看到她痛苦的模样。
他以为这是她的又一次拒绝,怔忡不动,看着那抖瑟的肩头良久,终是抵不过心,将她搂回怀中,道,“现在你不相信我没有关系。以后,你会明白。”
唇儿,被咬破。许久不曾落下的泪,汹涌如潮,带着一丝腥咸绸腻,滴打在他环抱的大手上。
他赫然一惊,扳过她身子时面色大变,“子……子霏,你怎么……怎么会这样,刚刚……”
突然间,天地被染成一片腥红的血色。
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上,滚下一串串血红的泪珠,嘴角也不断溢出红绸的液体。
耳边又是那疯狂焦急的呼唤,她紧紧抓着那只温热的大手,张开想说没事,可一开口腥咸喷涌而出,四下一片惊叫,和着砰然咋起的怒吼声,震得她心口愈发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爱我?爱得,这么令人……不舍……
你知道,你明明知道我活不过今年秋天,你还是骗我。我们已经没有以后了,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
嘈杂渐渐退去,心脏撕扯的感觉被一股突然迫进的暖流缓去,源源不断地流进身体里,很舒服,很温暖,就好像回到母亲的身体里,宁静,安详。
妈咪……妈咪……
有稚嫩的声音唤着她,心中一动,便勾起尘世中无限的牵挂。她的宝宝,她有两个小宝贝了啊!前生,她是多么渴望为自己所爱的人孕育一个新的生命,小娃娃的轮廓一定要像他,皮肤像她,眼睛像他,嘴巴像她,鼻子像他……她要和他打赌,看谁先教会孩子叫自己爸爸妈妈……前生,那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一个永远也无法再实现的奢望。今生……亦然……可是,他们仍然是燃起她生命火焰的宝贝呵!她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生下他们,哪怕……哪怕只能看他们一眼……
她知道,他不是个无情的人,他亦有身不由己之时,他那么孝敬父母爱护弟妹,也一定可以帮她照顾好孩子。即使,她这一生只能负了他,那么沉,那么重,那么深的情……和爱。
“子霏,子霏,醒醒,求求你,不要睡,不要再睡了……”嘶哑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虚幻的彼岸,这……是那个叱咤疆场鼎赫天下的谨麒亲王么?不,他现在已经是湘南国的皇帝。
“皇上,皇上,您不要心急,您刚刚才才给娘娘输了精血,万望保重龙体啊……”
“滚开——朕不要你们管,没用的东西,通通拉出去给我砍了!”
温暖的大手再次包裹住她的小手,放在一张有些生刺的俊脸上,不住地揉抚摩挲,声音也愈来愈破碎,“子霏,求求你,醒醒,睁开眼看看我,看看孩子……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们……乖,醒过来快醒过来……我答应你,你要怎样我都会答应你,即使你要离开我,我也答应,我也答应……”
手掌很凉很凉,好似炎炎夏日里,她最喜欢握着碎冰在掌心里把玩,玩得手儿一片冰凉,便趁着那用心默字的人不注意,将冰凉的小手喂进他玉酿般的颈子里,惹来一句满含宠溺的责骂……梓炀……已经离开她了,她手里握着另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她却注定要将它打得粉碎……
“皇上,您的伤口……”
“滚开滚开——朕不要你们管,你们救不活她,我要你们通通陪葬——”
他怎么可以如此霸道,如此固执!
“皇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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