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皇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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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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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霏眨眨眼,便见一群黑甲禁卫军,潮水般压来,当中拥簇着一个高大的青甲军士。
不过,走在最前的仍是一身釉金色织云纱袍的梓炀。
但扣住子霏目光的不是这两者,而是青甲军士斜后方,被两个壮硕军士钳住双臂,拖着疾走的人。
那人面色酱紫,眉目眦裂,血流满面。她仍是一眼辨出,正是失踪三日的刘三宝。
当人靠近时,她清楚地看到,他被拖着的下半身,在地上生生拉出一道浓浓的血痕。
腿不由一软,往后退了一步。心,一片揪疼。
“子霏。”
梓炀直接上前拉住她,不掩担忧。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欲上前向刘三宝,梓炀按住她,“子霏,你听我说。”
青甲侍卫一步跨前,如泰山压顶般气魄逼人,朗声道,“六殿下,请容属下直言。”炯劲的黑眸直直盯住子霏苍白的小脸,一字一句道,“子霏公主,属下得罪了。”
遂一使眼神,那两架着刘三宝的士兵提人上前。
“公主,此人可是在您身边当差?”
“是。”
“此物可是公主所有?”
“是,但这是我……”
“公主请待末将问完不迟!”他又拿出一包东西,问道,“那这些可是公主所有?”
里面的珠宝玉饰更形精致,但并非她所有。
“不是。”她揪眉看向刘三宝,刘三宝立即爬动双手,大叫起来。
“公主,公主,冤枉啊,那些东西不是小人……”
啪一声,重重一掌击中刘三宝的脸,断了他的申诉。血齿迸落,沉痛地呜咽直扯人心,地上留下十道细长的血指痕。
“那么,”青甲将领冷鄙地看了刘三宝一眼,声沉若锭,“末将可以肯定,正是这恶贼偷了主子们的东西想逃出宫去变卖,却误入了大牢禁地给抓个正着!适才几位娘娘的宫婢也向末将报了案。现在是来向公主求取物证。”
“押走!”
大氅一挥,瞬间掩去天光,一道噬血的杀气届然爆涨自那双阴凉的眼。
“慢着,我有话要问他。”
子霏仰头看了将领一眼,目光再次移回了刘三宝。
刘三宝本来已有些丧气,一听便又来了生气,求生的渴望让他挺眸看向子霏。
“公主,我没有偷东西,你相信我啊。一个自称是您的宫婢的女子将那包东西塞给我,说是你补上方便我办事。我当时未疑有他,就收了下来。没想到……没想到……”
“大胆小贼!还敢在此信口雌黄。”
重重一脚踢向刘三宝,子霏大叫着要阻止,却为时已晚,刘三宝轻呃了一声,目中的光彩渐渐熄灭。
“押下去。”
“不,等等!”子霏挣脱了梓炀的手,扑了上去,用力摇刘三宝,“三宝,你告诉我,告诉我那个宫婢什么样子?是什么样子的?”
刘三宝呕出一口浓稠的黑血,呜咽出,“她戴着一朵红榴石步摇……红榴石……”
将领狭眸精光一黯,遂向梓炀一揖,拖走了人。
梓炀扶起子霏,“子霏,此事便了。你不要再去想其他的。”
她瞠眸惊瞪着他,“怎么可以算了?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那根本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残血般的余辉横过长长走廊,横过那道腥黯的长痕,一点一点没入暮色的阴影里,随着空气中的血噬味儿,渐渐弥散于深髓之中。
他紧紧将她抱进怀中,声音嘶哑。
“子霏,不要再想了。”
“那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叫他帮我的忙,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她从没想过,一条鲜活而纯朴的生命,会因这一念之差,葬送在自己手中。
“子霏,这不怪你。”他轻轻拭着她的泪水,眉头亦难松开。
“是我的错,怪我,都怪。三宝他……”她突然一怔,抓住他的手问,“梓炀,你知道的,对不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三宝?是针对我吗?是谁?你告诉我。”
杏眸瞬间一凝,抚着她脸儿的手微微一顿。
“子霏,宫中这样的事,没有一件是可以摊在阳光下看清明。即是我的母妃……也一样。”
她看着他,紧握的十指,慢慢松开。
冰冷的杏眸望进心底,第一次,她觉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好像……好像……
胸口狠狠一揪,她转身跑回了屋,对身后的呼唤充耳不闻。

、守候

守候
吵杂的蝉鸣,广布庭阁楼院,即使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也逃不脱它们那刺耳的鸣叫。
一声又一声,鼓荡着人耳膜,蛰进烦躁的心底,加剧了沉压深处的隐疼。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冲入内寝的鸣声,和着湿润的青泥味,漫进被香檀浸淫的空间。
裁冰微微眯了眯眼,才适应屋内阴暗的光线。紧作两步,终在偏隅角落里,看到她的小主子。
散乱的发,铺了一地,恣意得仿佛院壁上那蓬勃疯长的紫色藤萝,瓷白玉润的侧面,融在一抹天窗投下的娇阳中,朦胧如幻,雪白的纱衣轻轻覆在那瘦弱的肩头,有莹光点点,闪烁在削尖的下巴。
她暗暗一叹,想到廊外等待的人,也是这般一身的寂寞。
只是,那人对着他们这些下人,依然能笑得如往昔般云淡风清,温柔和煦。
而眼前这小主子,似乎仍没学会掩藏深心情绪。
如此,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已经整整十数天。除了定期向贵妃和皇上请安,就不再见任何人了。
实在想不通,一个贪财小侍卫的命,就这么值得她哀悼这么久,连一向喜欢的人的关心等待也可以忽视?!唉,她一个小婢女实在搞不懂,这古灵精怪,又时而痴傻的小公主,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得了男主子的请托,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她给请出去晒晒太阳。
怎么也不能为了一个人的生死,不过日子了,是不?
是呵,这个世界,谁离了谁不能活呢!
曾经如此,即使换了一个时空,人性也是相通的。为了自己的利益,流血死人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吧!
“公主,活着的人难道比死掉的人重要吗?你不瞧瞧,六殿下天天候着你,就是现在夏令,一候几个时辰,您也……啊,公主,你的头发,罩衫……”
人儿如风般抽离手指,只留下一抹翩然香影。
裁冰摇摇头,提起罩衣追上,但刚踏上石阶,就退了回来。
他沐浴在一片淡紫霞光中,浮云纱袍在廊风中鼓动,翎带悠然飘远,轻抚过那张俊柔的玉瓷面容,缓缓转过来,杏眸映上她时,仿佛玉露亲逢了金风,绽出万千光华,悉落在她怦然而动的心湖。
“梓炀……”
脱口唤出,才发现心底有多么不舍。
“子霏,你……”
他看她连罩衣也未着一件,只裹着一条长长的雪色单裙,露出光润柔华的纤巧肩头,紧窒的胸束在单裙中,柔嫩的胸口处,勾绣着几朵淡淡粉绿色的花蔓。美好的弧度顺着长长的细颈,托着一张粉扑扑的艳色小脸,如瀑的云丝泄了一肩一背。
她站在那里,宛若水中一朵初绽的沾露青荷。
刹时间,他看傻了眼。
她跑上前,拉住他的大手,仰起歉意的小脸,“梓炀,你这些日子,对不起。”
玉指,沾着一丝清凉,抚上他清俊的眉角,他忙转了眼眸,颊上却慢慢渗出一抹绯色。
她有些奇怪,“梓炀,你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小手一下帖上他的额头,却探到一股热息。
“啊,梓炀,你发烧了!”
“没……没有。”
他目光闪躲,却瞥见躲在门后的裁冰,立即唤了一声。
裁冰才笑眯眯地跑了出来,为子霏披上罩衣,顺了顺头发,问是否两人要一起用晚膳。
子霏这才发现自己失态,刹时也红了小脸,任梓炀做了安排。
他低身,从身后轻轻搂住她,俯耳轻语。
“我的小子霏终于长大了,正好长到我的心口。”
她不好意思地咬咬唇,垂眸直盯着腰间合拢的大手,背后传来一阵阵的温热,心跳也似烫了起来。
“待丽鸳节时,我就求父皇给我们赐婚。子霏,我的子霏……”
双臂寸寸收紧,她惊喜回眸,撞进他炽热的杏眸,瞬间失了呼吸。当丰润的唇温柔地烫帖在唇上,一股酥麻倏地溜进了心尖,窜进四肢百骸,无力地跌进他牢牢圈紧的臂弯中。
淡淡的兰香,流溢出交缠的唇角。
他的吻又轻又柔,仿佛呵护着一尊脆弱的至宝,软软的舌轻轻划过她完美的唇线,轻呵着舔润开小唇儿,大掌托着瓷滑的小脸,在一声嘤吟中,攻进了那方纯稚的软腔,包着小舌头,轻吮,挑逗,揉捻,纠缠,深深厮磨。
“子霏……”
他声音沙哑,一便便唤着她的名字,细碎的吻,落在唇角,眉梢,最后,在额头虔诚地印下一吻。
“子霏,现在可知道,我爱你?”
“梓炀,我……”
长指轻轻搁在红唇中,他摇了摇头,杏眸弯出一抹清亮的笑。
“你且再好好想想,待丽鸳节时,在许愿池边告诉我。”
“丽鸳节?”
他提了两次,她还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些日子,她过得实在太闭塞了。一回头,仿佛一季都快过完。
“你呀!天天缩在屋里做小蜗牛,定是不知明日鸾驾会继续启航南下,于七月初七,到达金陵。正好赶上那里一年一度的丽鸳节。”
他揪揪她的鼻头,口气是再熟悉不过的娇宠。柔光潺潺的流过杏眸,映着她不真不切,如梦如幻的瑰色容颜。
长风微澜,卷着兰香肆虐过廊末一角,涌进一双寒情的月眸。
那深深相拥偶语的人儿,永远也看不到这一角的冷寂。
在紫萝摇曳的碎淡金影下,素淡的青莲,早已被夜风抚凉了面庞,润湿了肩头。
彭奇之眉峰堆高,同样坚定不移地凝视着身前的人,任风熏凉了胸口

、缠鸳错1

缠鸳错1
江南最美的城市金陵,同样镂印着另一个世界的靡丽繁华。
湘江支流秦淮河,以S形的柔媚姿态穿流过城,期间小桥流水,青砖黛瓦,悉掩于翠藤紫萝袅袅金烟中。
入夜后,那一盏盏垂檐纱灯,比之别处,总是特别勾媚妖妩地亮,织染着彩舫丽幡的飘摇风情。第一次来金陵的人,或稍不小心,就会落进舫间内一声声酥柔入骨的娇唤软语中。掷了一生青华,亦不舍离去。
金陵景色艳如丹,不及妖伶娆指红。
丽鸳节,一如乞巧节一般,乞求天上赋有心灵手巧之称的丽鸳仙子,赋予她们聪慧的心灵和灵巧的双手,让自己的针织女红技法娴熟,更乞求爱情婚姻的姻缘巧配。子时,爱慕的男女共执女子所编的同心结,掷于丽鸳池中,许下共同的心愿,将来必能成就眷好。
子霏在屋里候了许久,也不见梓炀前来。正急不可耐时,兰贵妃的小丫头带信叫她过去。
眼见着天色变暗,他们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
兰贵妃怎么这时候传她呢?没办法,只有走一遭了。
小丫头也挺灵性,笑道,“公主勿急,娘娘唤您,也是为了今晚的活动。”
子霏微微一愕,裁冰立即为她着好一袭荷色罩纱,长发别上她最爱的珍珠钗。
“公主啊,快去吧!”推推她,催促道。
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子霏看了裁冰和小丫头的诡笑,揣着疑问走了。
来到兰贵妃处,正碰着秋婕离开。那倨傲的气质依然未变,投来一计阴恨的眼光,扭头快步离开。
醇亲王当日毒箭伤虽重,却也未到致命的程度,不知道是谁以讹传讹。幸好那万慎师傅妙手回春,悉心调养了一月,离开郴州时气血大好。但却坚持随驾,不愿离开。
当然,他们父女俩都没给过她好脸色。
“公主,咱们不用怕那小妖精……”连秋婕身边的丫头也敢对她这主子身份的人,露出那等鄙视表情,继而敢在登船时……
望着那丫头的背影,子霏突然浑身一震。
目光,紧紧锁在丫头头上那摇曳的红榴石步摇,一荡一荡,心神俱失。
裁冰忙催了她两句,才回了神,捏紧了手中丝绢。
进到屋里,迎面便是熟悉的兰麝香。
烛火已燃,缭缭青烟,将寝室蒙上一层淡淡的紫铜色。
兰贵妃斜卧在榻,着一身檀色绣萱纹三重纱衣,一向高挽的凤仙髻上只别了一只宝蓝嵌白珍珠步摇。当那细细的月眸看来时,子霏心中仍忍不住轻叹。
美人哪,难怪生的儿子也那么帅。
那以后她和梓炀生的宝宝,一定也是绝色中的绝色咯!
不由一喜,故做端庄的小脸也裂开几缕笑痕。
“子霏请娘娘安。”
“坐。”
“不知娘娘唤子霏来,是有何要事?”
兰贵妃瞧子霏有些急切的模样,轻轻一笑,“瞧你急得。误不了你的事!”
即一挥手,邀月端来一个铜盘,放到了子霏面前。
上面霍然是一个黑羽珍珠面具,只覆住眼睛部分的那种。旁边织结精美的红穗晶石坠子。
这两样东西,跟今晚的活动有关系么?梓炀完全没跟她提过。
“你是第一次参加丽鸳节,自是不明白规矩。”
晶瞳一闪,愈加疑惑。一个七夕似的节庆,还能有什么规矩啊?
兰贵妃微微一笑,又道,“丽鸳节,讲一个巧字。未婚男子需提前至彩堂,候着未婚女子到来。且,你们都必须戴上这面具,在茫茫人海中寻着自己中意的那一位。才能相携去许愿池许愿。”
“啊?那么多人,怎么好认啊?”
丫头们一听,也捂嘴笑起来。
“傻丫头,那个坠子便是用来帮你认人的。梓炀已经拿走另一只,你执这一只。这是年前金陵知县贡上的贡品,只此一对是一模一样。”
“真的?”
兰贵妃抿唇,点点头。
子霏拿起面具看看,放下,又拿起坠子,仔细看了又看,记下模样,叫裁冰帮她系上。
“快去吧!梓炀应该早候在那里了。彩堂那也有便服的禁卫军,裁冰随着你。人多吵杂,心里把细些,别把自己弄丢了。”
“谢谢娘娘。”
福过身,子霏兴冲冲地离开了。
邀悦看人一走,忍不住问出口,“娘娘,要奴婢去请四殿下过来么?”
“去吧!”
邀悦一走,湘南帝却来了。
“呵呵,孩子们都出去了?”
“都急着寻乐子。皇上,刚才我差人去唤祯儿。”
兰贵妃推攘着急于想把自己往床上带的湘南帝,湘南帝稍稍一顿。
道,“祯儿?刚才进院子时,他正出去。说是去游金陵河舫。”
“哦?”
湘南帝用力一搂,口气略生了几分味儿,“兰儿不乖,怎生对着夫君,还在想别的男人?”
“皇上……”
“更不乖了,私下里只准叫我名字。”重重一咬,落在娇嫩的颈间,引得美人一声低嘤。
“勋……”
哑哑的笑声,伴着娇笑,渐渐没于重垂的紫纱后。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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