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红颜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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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红颜劫-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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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烧了,而且还烧得不轻!
古毅风有丝厌恶。这女人真麻烦,好处没叫他尝到,竟给他惹了一堆麻烦。不如就扔了她,让她自生自灭!
他这么想着,很快就付诸了行动。他把她抛在身后,自己一人往前走。走了约莫一里路,忽然又觉得她一个在那里,若是被野狼叨走,岂不是白浪费了一条命。留着她在,指不定将来还有用处。
如此想着,他又折了回来。她仍在昏迷,古毅风觉得这人女人真没用,不过才一段路而已,她怎么就受不住晕倒了?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把手搭在她的腕上,细细枕了枕脉,眉头陡然蹙了起来。
滑脉!她有身孕么?
他不觉吃了一惊。怪不得如此虚弱。他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往前疾走。冥山谷就在前面不远,他运了轻功,让速度很快一些。
染晓霜觉得迷迷糊糊,恍忽间觉得自己被人抱在怀里正奔跑着,想挣扎,却没有力气,意识也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她仿佛觉得回到了耶律赦的怀抱,温暖和宽广,不觉往那个怀抱偎了偎。
古毅风身子一僵!他低头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古怪。
半个时辰后,终于进了冥山谷深处。这里的天暗的特别快,也许是因为和这里的树木太过茂密,丛丛树叶遮挡住了阳光倾泄进来。四处一片阴冷,草丛里沙沙声响,凶狠猛兽,是这里最不缺乏的。古毅风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剑,警觉地往前走去。
看似没有路的地方,古毅风七拐八弯,终于寻到一条荆棘丛生的密径,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再往前不久,出了林子,便有潺潺流水声,一座竹院赫立在前方,显得有些突兀。他抱着染晓霜进了竹院,出了一身汗。
推门进屋子,发出吱呀一声。房子已经久无人居住,好在家具上都蒙着布,他单手撑着染晓霜,一手揭开床上的布,然后将她放到木床上。
染晓霜的意识并不是完全没有的,她恍忽看到古毅风把她放到床上,惊得要起来,古毅风将她按平,“想活着就躺下。”
一个粗糙的大掌覆上她的额头,手有些冰凉,让浑身滚烫的她觉得很舒服。很快他就离开了,晓霜觉得昏昏沉沉,想起来没有力气,嘴唇又干得厉害。
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屋子简单的厉害,大约只有这一张床和屋子中间的木桌。上面光秃秃的,铺着灰布。过不久古毅风回来,手上端着个竹筒,他把竹筒递到她嘴边,“喝吧。”
晓霜口太干了,如果他现在给她喂的是毒药大约她也会吞进去。冰凉的泉水下肚,灼烫的感觉顿时少了些。她撑着身子,发出的声音是让她惊讶的干哑:“这是哪里?”
古毅风绷着张脸,“这你不必管。你有身孕?”
染晓霜的心似被捶了一拳。她的嘴角往上勾了勾,“已经没有了。”她又看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滑脉。”
“你还会医术啊?”晓霜仿佛自嘲般笑笑,“大约这个脉像等一阵子才能消吧。”
古毅风的脸色变了变。她这话里的意思,竟像是刚刚流产不久?神色很快恢复正常,一如既往的冰冷。“你就在这里歇着吧,我不去,你就哪里也不许去。”
晓霜疑惑,“你想把我困在这里做什么呢?”
“那你觉得,你骗了我的事,就这么算了?”他冷冷地问。
染晓霜咬了咬嘴唇,“你不是也骗我我爹还在人世吗?但是我根本就没有找到他。”
他冷笑,“你找不到,不代表我骗你!”
染晓霜的心蓦然一动。古毅风看样子不像会骗人的人,他那冷硬的性格,定是连骗人的那份耐心都没有。那么爹真的还活着吗?
假如真的还活着,为何他不在马场等她,而要自己离开呢?


第四十八章
在这里的两天时间,晓霜一直都在反复发烧。古毅风不知从哪里弄来草药,硬逼着喝下去,她不信他的医术,拧着眉头,“会不会喝死掉?”
古毅风怒瞪她,“就算会死,你也得喝!”
晓霜忽然嫣然一笑。把古毅风惹恼了,瞪她,粗着声道:“笑什么?!”然而冷硬的心,因为那个明媚的笑竟有一丝儿晃动。
她的声音轻轻的,“我觉得你有点像耶律赦。”
古毅风的脸一变,“放屁!他凭什么和我像?”
晓霜微微一笑。尽管对古毅风采的草药有怀疑,仍然还是喝了进去。古毅风虽然医术不甚高明,应当也不至于把人毒死了。再说,死了也罢——反正她没有什么可牵挂的。就算爹还活着,他在她到来之前选择离开,也许在爹心里,根本没有她这个女儿……
想到这里,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第三天,烧终于退了,晓霜下床却觉得脚步虚浮,差点没跌倒。她扶到那个摇摇晃易学,似是年久失修的桌子,生怕她会连人带桌都倒下去。好在,桌子晃了几晃还是稳住了。
晓霜看这里陈设简单,不像是有人长住的样子,不觉好奇这里的主人会是谁。是古毅风的屋子么?
是的话,也未免太简陋了。恍忽听耶律赦说过古毅风是杀手……想起来不觉打了个抖人,她竟和一个杀手在同一屋檐下,甚至在接受他的照顾。她想了想,其实古毅风也不是那么坏,没有那么丧心病狂么……
如果是杀手的话,居无定所,四处飘泊……她忽然想到他孤单的背影。他那张毁了的脸。
他的人生必定也是充满坎坷的吧。仔细分析来,他和耶律赦真的有相像之处,一样的飘泊,只不过一正一邪,古毅风为何总想着杀耶律赦?是因为宿仇,还是别人请他杀耶律赦?
她推门走出去,一股清甜微凉的风扑面而来。眼前的景像让她有些惊讶和欣喜。这里像是一片无人山谷,仿若武林高人才住的地方,前方是远山含翠,烟雾飘渺,一股仙境般的感觉。四周是树林,耳畔有水声,有鸟叫虫鸣,就是这个破竹屋子煞风景了些。
四处也不够干净,地上沙土很多,成堆的树叶堆在一旁。前面那个男人更加煞风景,明明是一股极好的清泉,他偏头伸在上面接水喝。
古毅风别过头来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子站在那里,抹了把湿湿的脸,“你可以走了?”
“嗯。”她望着他,“这两日多谢你的照顾。”
古毅风只道:“别自作多情,并不是照顾你。不想你死在这里弄脏了我的地盘。”
他说话不中听晓霜也不在乎。不相干的人说的话并没有能影响到她心情的力量。她朝他走过去,“你以前一直住这里吗?”
古毅风没有回答,他只是往竹屋子里走。忽然间,有几声嗖嗖声响,晓霜闻声望去,竟是一个人径直往竹屋子冲进来。
那身形那身影,让晓霜的心跳顿时加速许多!
她的眼睛比她的大脑更快地反应到他的到来,热热的液体莫名冲了上来,她看着耶律赦高大的身体向她疾速移来,然而就在他快要接近她的一瞬间,竹屋顿开,感到异样的古毅风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手上明晃晃一把剑,直指耶律赦。
染晓霜几乎要叫出来,为什么他们一见面便是刀剑相接?!转瞬间两个人便打在一起,铿铿的撞击声和撞击发出的火光。
晓霜在一旁看着因为打斗而漫天飞舞的树叶和尘土,一边用手挥着,一边叫:“别打了!你们不要打!”
古毅风虽然有点可恶,掳了她到这个地方来,但好歹这两天她生病他待她不薄,而且看起来本性也不坏,她不希望耶律赦伤了他,当然她更不希望古毅风能够伤着耶律赦!
她的叫声被巨大的铿铿声淹没。他们的打斗越来越激烈,速度越来越快,只见两道黑色的身影忽左忽右,出手的速度都极快。
忽然之间,耶律赦一个跳跃,极快地闪到古毅风身后,他的剑已经抵住古毅风的脖颈。
“你输了。”耶律赦冷冷地说。
古毅风的身子僵在那里,脸色和这寒冬一般冷。
耶律赦朝晓霜喝了一句,“过来。”
晓霜没有抗拒,乖巧地到他身边。几乎一挨近他,就立刻被他卷入了怀中,一只手拥着她,一只手扔握着剑,慢慢地往后退。
感觉到他的力量,他的温度,晓霜整个人都沸腾起来。她偎在他怀里,心跳扑通扑通。他是特意来找她的吗?
古毅风一直没有回过身来。晓霜正想和他说一声谢谢,突然整个身子悬空,原来是耶律赦将她托了起来,速度地往外奔跑。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身边的人气息温暖,那么真实。她把脸贴在他的胸膛,听到他厚实的心跳,心里便无比安稳。
一直出了那个山谷,他们才停下来。路边系着匹马,是耶律赦常骑的那匹。晓霜直直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山谷里?”
耶律赦冷瞥着她,“你们相处得还不错么!”
染晓霜摇摇头,“那倒没有。他不说话——这两天生病,是他照顾我。”
耶律赦的胸口紧了紧。“怎么了?”
“大约因为太疲惫,之前关在那个潮湿的屋子又受了凉。”她莞尔一笑,贝齿在阳光下闪烁生辉。“没有想到你会来找我……”
耶律赦把她抱上马,接着自己也翻身上去,什么话也不说。能找到她,一颗心便放下来了,还需要多说什么?风刮过她的头发,有柔软的发丝扬到他的脸上,触感痒痒的。他圈紧了她。
染晓霜有点儿感动。他来找她……她虽然曾经想过,但是只当自己是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他真正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是觉得很感动很开心。他是否原谅她了?所以才来寻找她的呢。
她靠在他身上,说不出的放松。原来不知不觉,这个胸膛已经成了她想要依偎和停靠的地方。她终于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心境。她喃喃地说,“耶律赦,我好想你。”
耶律赦的心猛得一震,低头看了看她,黑眸里闪过复杂。我好想你……她的声音轻柔地在耳畔缠绵,他的身子紧绷起来,血液窜动得更快,他忽然勒住了马绳,马受惊扬蹄而起,半天才站平稳。晓霜亦是受惊不小,然而心跳还未恢复平稳,耶律赦一掌扳过她的脸,猛得矍住她的唇,浓烈的气息迎面扑来,窜进她的檀口,带着热切的需索狠狠地吻着她。
晓霜的姿势怪异,很快觉得脖子好酸。她捶了他两下,他方才放开,黑瞳里有迷离,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粗呷低哑:“永远别再离开!”
染晓霜的心怦然一动,接着窜过欣喜。他是因为不舍得她,所以才说这话的么?


第四十九章
他们停在一处大树下休息。不知是否怕她累着,这一路的行程都慢许多,晓霜接过耶律赦手中的馒头,撕下一片细细的啃着。抬头看耶律赦,坐在她旁边喝水,头发有些微乱,便伸手帮他拨了拨。
耶律赦别过过头,目光与她撞在一起,她的心便一阵乱跳。
他的心底曼过一片温柔。
很久没有人对他有过这样亲昵的举动。肉体之欢是一回事,这样贴心的爱抚又是另一回事。
几天没见,觉得染晓霜有些变化。“古毅风可曾对你怎么样?”
染晓霜摇头,“本来他把我扔在路边了,后来又折返把我带回那个山谷。我想他大约本性不坏。”
耶律赦不屑地扬起嘴角,“滥杀无辜,他又有多善良?”
“不是有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么。”她怅然地看着他,“我以为你已经回营地了。”
“嗯,马上就回。”耶律赦淡道,“你得和我一起走。”
“好。”这次晓霜答得爽快利落。半晌她才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那儿?”
耶律赦简略和她说了过程,晓霜闷闷的:“萧明是吉吉的朋友么?”
“似乎是爱慕的人。”
晓霜苦涩地笑了笑。为了爱的人,所以对耶律赦隐瞒……吉吉也没有错。只是本来觉得亲密的朋友,忽然间就拉远了距离。“你不要责怪吉吉,她也不想的。”
耶律赦冷笑,“你倒是好心。被卖了还帮忙数钱。”
晓霜摇头,“吉吉也曾劝过的——劝不住又有什么办法?这事不怪她。要怪只能怪萧明——他究竟想捉我去做什么?我恍忽听他提到什么大事……”
耶律赦的眉头微皱。“没什么,你别听他瞎说。”
“你怎么处置他?”
“贩卖妇孺,将他关押了。”
晓霜没有言语。萧明虽然看起来不坏,终究做了理法难容的事,牢狱之责也是免不了的。耶律赦忽然问道,“你累不累?”
他的话像温暖的春风,一直拂进晓霜的心。他在关心她。她微笑,“不累。”
“嗯,我们继续上路。”
在官道的分岔路口,不甚认路的染晓霜也发现了他是往和将军府不同的方向走。“去哪儿?”她问。
“直接去军营。”
晓霜微微诧异。不过这样也好……不用看到严沁珠,也不必在那个让她害怕的地方。虽然不能和拉姑和吉吉道别……
在离开的这几天,她想了许多,耶律赦对她的种种不好,不过由于对父亲的迁怒。但是他也并非对他全然不好的,也有温柔的时候……他和古毅风一样,都是看起来冷硬,实则内心柔软的人。她离开他,才发觉对他前所未有的思念,也许在不知不觉间,她早已经把他放进了心里。
在天黑时,耶律赦找了户农家过夜。夜晚晓霜蜷在他怀里,汲取他身体的温暖,近来一个人睡觉,总是半夜被冻醒,辽国的天气毕竟对她而言太过于寒冷了。
耶律赦此时方觉得真实。身边的人身体柔软,带着些许冰凉,伸手摸过去,都是一点点疙瘩。他便伸手将她拥过来,让她枕着自己的肩。晓霜的心怦然跳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她往他的肩窝蹭了蹭,“耶律赦,谢谢你……”
耶律赦没有言语。直到她睡着,他还是不能放松。明明不应该原谅她的,她那么残忍自私地弄没了他的孩子。可是她消失,到再找回来,他的心松驰紧张,只有自己知道。再不肯承认都好,却拗不过自己心里那一个弯。
他需要她。
低头来,借着模糊的夜色看她的脸。虽然只能看个大概轮廊而已。她的呼吸均匀,娇小的身子随着呼吸起伏,他轻轻的抚了下她的脸颊,柔软的触感,带着热热的温度,她睡熟了,脸颊必定因为蒙在他肩上而被温暖染红。
这是一个爱怜的触碰,无关欲望。

在离开山谷七日后,他们已经逐渐到了人口繁密的地方。军营在北固镇边上,他们要往那里走,至少还得八九天时间。耶律赦觉得她小产不久,还不宜如此颠簸,所以行程慢了许多。
这一路上耶律赦没有对她冷着脸,晓霜就已经觉得无比高兴了。她喜欢现在和他这样相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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