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上枝头是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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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上枝头是乌鸦-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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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谈话想必她是不知道的,像姚太太那么沉不住气的人,知道了不炸庙才怪。
姚太太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没了刚才的严肃,却也皱着眉,微微有些埋怨:“把饭吃完了再说话,一点小姐样子都不见,还有外一噎到了可如何,还有梅姨娘身子重,怎么能让她劳累呢,缺少什么跟我开口不就好了?”
五丫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心中松了口气,既然姚太太语气中有了点关心,那必然是相信了自己,“以前穿习惯了梅姨娘纳的鞋底,便去麻烦了她。”麻烦两字用得极为客气,明显划出距离。
姚太太似乎很满意道:“明日我让人去讨教一下,学会了给你们姐妹儿们也做,也省得梅姨娘挨累。”
“谢母亲。”
五丫只觉得这后宅真凶险,连吃个饭都像是鸿门宴,各怀着鬼胎,互相试探,猜疑,然后骗人,被骗。
用过晚膳后,姚太太带着三丫与五丫回了正屋,放了那两个小姐回去,一个闷葫芦,一个不顺眼,也懒得时时放在眼前。
姚太太坐在椅子上,道:“留你们姐妹是有事要说,三丫快要及笄礼了,我们初到京城也想与京城的人交际交际,借着这次的事情大办一下,三丫好生准备着,至于赞者,五丫以前做过,熟悉很多就由你来担任。”
三丫脸上一红,不知想到了什么,五丫则吸了一口气道:“是,母亲。”上次二丫的及笄礼就出了乱子,但愿这次的三丫不要出乱子。
姚太太点了点头,忽然问道:“五丫,你跟佟家姐妹熟悉的很,你觉得那佟家大小姐如何?”
五丫想了想,“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又花容月貌,也知进退。”
“我也是这样想的,喜欢的很,就不知你大哥怎么想的,好歹见过几面。”姚太太满脸的心事,全部说了出来。
五丫心中无奈,该来的还是要来的,看样子姚太太是很喜欢佟晚晴,想要与佟家联姻,三丫道:“大哥怎么会喜欢那么聪明的女子,大哥平时对五妹最好,我看他就喜欢五妹这种野丫头。”
“三姐,那不一样,我是亲妹子,大哥那样的人一定喜欢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五丫反驳,实在不想让姚太太因着三丫的口无遮拦对自己厌恶。
“我还是与你们大姐商量商量罢,都回去歇着罢。”姚太太道。
第三十八章
京城的初秋不似西北;没有荒凉,更多的是富丽,金色的景象遍布庭院,连出了府感觉到的都是这份金色带来的繁华;让整座京城看起来更加瑰丽,像是一尊琥珀一般;珍贵美丽。
而姚府里的人形色匆匆;不顾脚下踩上的金黄落叶;发出叶子破碎的细碎声急匆匆的往梅姨娘所在的小院去;院门口都能听到里面的嘈杂声,姚太太带着章妈妈坐在院内的正堂里;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偶尔听见里面传来梅姨娘的惨叫也只是皱一皱眉头,章妈妈欲言又止,始终没有开口,里面产婆大声叫着“用力。”
章妈妈这才轻轻弯下腰,在姚太太耳边问道:“太太,这孩子真的要生下?”
姚太太放下手中的茶杯若有似无的问道,不知是回答章妈妈的还是说给自己的:“怎么能不生,老爷没少放在心上,况且这梅姨娘从未给我添过麻烦,我又何必为难她?若是我有意为难了,五丫会怎么想,这几年来数她最懂我心。”姚太太渐渐发觉自己倒是很依赖五丫了,那丫头聪慧不说,更能知道自己的心思,而且也从未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这份福气怎么说都是她们母女换来了。
姚太太想想有继续道:“跟了我这么久,每天随我念佛,难道不知道说这些话想那些事是造孽么?”姚太太继续道,章妈妈没在说什么,心里想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嘴上却说:“奴婢知道错了。”
室内突然传来‘哇’得一声大叫,随后紫鹃便跑了出来,“太太,太太,是个小少爷。”
姚太太抬了抬眉毛,起身,再在门口瞧了瞧,却没有走进内室,心里始终嫌弃着产房不吉利,吩咐:“快让产婆抱出来瞧瞧,告诉里面的人好好伺候姨娘!”
紫鹃一路小跑进去,不一会儿,产婆抱着已经包好的新生儿走了出来,满脸笑意:“太太,母子平安。”
姚太太上前瞧了瞧那新生儿,用手按了按他的小脸蛋,肤若凝脂,虽然闭着眼但也瞧得出生得极好看,藕臂白白胖胖的让人忍不住摸上一摸,即使不是自己所出,却也多了几分疼爱,便伸手抱进自己怀里稀罕了又稀罕,逗弄了一会儿才离开。
冬梅小碎步走进屋,满脸掩不住的笑意,道:“小姐,梅姨娘母子平安。您可放心吧。”
五丫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脸惊喜,双手合掌闭眼道:“老天保佑!”
“据说太太也很喜欢,抱了好一会儿,跟梅姨娘说了几句话才离开呢。”冬梅话音刚落,五丫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喜欢是好事,太喜欢了就物极必反了,若是再抱到太太屋里,那姨娘岂不是要伤心死。
看五丫的脸色,冬梅也知道了些,便道:“太太临走时把小少爷留下了,还说让人照顾好她们母子,小姐不必担心。”冬梅递过一杯刚到的茶水。
五丫抿了一口安了安心。
说这孩子是福星那再好不过了,倒与他亲生姐的出生天差地别,是个男丁,姚老爷只有一子,多少十分疼爱,更幸运的是他出生没多久姚老爷便从正六品官员升职到了从四品,可谓是鸿运当头,双喜临门,姚老爷取名为姚善鸿,而这善鸿最妙的地方是他会笑,刚出生的孩子一般都哭的厉害,可姚善鸿不同,很会笑,会笑不是遇谁都笑,是只要见到姚老爷姚太太和梅姨娘,就会伸手求抱,然后在他们的怀里一直笑,脸上带着跟五丫一样的梨涡,就连姚太太有时都会欢喜的不得了。
姚府私下都说,梅姨娘第一胎是霉运,第二胎是鸿运,看来在后宅的地位是要坐稳了,再也跌不倒了。
五丫隐约听说过一些,但都是笑笑就过去了,倒是冬梅,时常絮絮叨叨地讲些有的没的,发点小脾气,五丫时常劝道:“梅姨娘母子好不就是我好么?”
可是有好便有坏,福祸相依的总躲不开,偏偏女人嫉妒心强,后宅小心眼的女人还多,时不时的找梅姨娘的碴。
姚太太坐在花厅逗着姚善鸿,一旁梅姨娘静静的喝茶,湘姨娘,宋姨娘也都陪着,也不知是湘姨娘年纪小经历少,还是太狂妄自大,过了那段苦日子原地满血复活,总之又挑起了话茬。
“这小少爷生得是好看。”湘姨娘笑着道,可着姚太太可不愿意听这话,孩子我喜欢是喜欢,但是我能夸你却不能夸,再好看不是我肚子里生得你就不能上来拍马,随后姚太太便黑了脸问道:“哪里好看?”
湘姨娘一笑,“生得秀气倒像是个女孩子,与那唱剧的小生有上一比。”湘姨娘本想贬小少爷拍姚太太马屁惹她高兴的,却没料到,姚太太更是生气,“你是戏子难道就要把人都比作戏子么?你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或许可以跟戏子比,善鸿是姚家正经八,本的少爷,也容你这么说?”
湘姨娘一怔,始终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错了赞也不对,贬也不对,这太太到底唱得是哪出?
这时梅姨娘放下手中的茶杯,脸色有些苍白的笑了一笑,那无奈的样子让人有几分怜惜,淡淡道:“太太莫要气,不是小少爷的错,也不是湘姨娘的错,兴许是奴婢没福气。”
宋姨娘见缝插针,“梅姨娘不必这么说,太太向来公正,知道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坏的。”说到坏的时还狠狠的瞪了一眼湘姨娘,“自己肚子不争气,嫉妒这事儿是在所难免的。”
姚太太清了清嗓子,“行了,都回去吧。”满脸的不耐烦,把善鸿交给奶娘,然后带着章妈妈离开了。
待太太走了,湘姨娘冷哼一声,“别以为生了孩子就能上了天,养不养的大都是另一说。”随后挑衅的看着湘姨娘。
梅姨娘没有理,只是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走到门口时,轻声道了句“与其嫉妒人不如自己努努力,会叫的狗不一定会咬人,会孵蛋的母鸡不一定会下蛋,还有湘姨娘的话我记住了,若是小少爷有个头疼脑热的,我还得请太太来让湘姨娘解解这份毒咒呢。”
这不咸不淡的话让湘姨娘感觉自己重重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不解气反而更憋气,待她想说什么时,梅姨娘早就走不见了,只剩看热闹的宋姨娘,在哪里嘲笑。
“笑什么笑?儿子也不是你生得,得意什么?”湘姨娘又把气对准宋姨娘,可惜宋姨娘宝刀未老,当年能斗得过姚太太并不是偶然,“可是我还有二小姐啊?湘姨娘有谁呢?年轻漂亮早晚有一天是会没的,湘姨娘你还是好好想想你的以后该怎么办罢。”
说完一扭一扭的也离开了,只留下涨红脸的湘姨娘。
晚上,姚老爷看完姚善鸿便去了湘姨娘那里,梅姨娘虽然安静却有时静的太过冷清,姚太太那里又是烦心事多,宋姨娘更不用说了,人老珠黄不说,因为二丫的一次事姚老爷早对她失去兴趣,能去的唯有湘姨娘处,湘姨娘虽然有时不太懂事,但好在年轻貌美,人又妩媚,时常将姚老爷伺候地欲,仙,欲,死。
一轮激战过后湘姨娘靠在姚老爷胸前,轻声道:“老爷,有件事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有什么事儿想说便说,要么就一直不要说。”
湘姨娘道:“老爷,您说梅姨娘怀孕时有次误食了薏仁,难不成厨房真的这么不小心么?而且太太就任这事儿过去了再也没提。”
姚老爷皱了皱眉,可这事确实有些可疑,当初姚太太也是一句带过,自己也没追究,“那你如何想。”
湘姨娘心中高兴,这事儿不是自己做得,那必定是姚太太或者宋姨娘做得,厨房哪能那么大意,可惜啊有机会整整这姚太太宋姨娘了,哪怕一个也过瘾,“老爷不妨查查,虽说是家丑,但也不能这样肆意放纵不是?”
姚老爷年龄不小了,激战一番着实疲惫,便道“先睡吧,明日我问问太太。”说完盖上锦被躺下了。
湘姨娘为自己的得逞喜滋滋的也跟着躺下了,只想着明天该是怎样的美好。
第三十九章
次日;姚老爷便提了一嘴,“这厨房着实不小心,前些日子把薏米做给梅姨娘吃,现今连粥里都有沙粒了。”
姚太太怔了怔;“兴许是没弄干净。”
“放那么多薏米也是没弄干净?还是有意为之?”姚老爷接过姚太太的话,姚太太性格直爽最讨厌的便是别人冤枉自己;便开口道:“怎的老爷是怀疑我?不然怎么会挑这个讲得没完?”
若是从前姚老爷会拂袖而去;但回了京姚太太以及她的娘家着实帮助自己不少;自己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更不会让发妻下不来台,对妾室宠则宠;但怎么发妻都有一定的地位,“夫人这就是冤枉人了,只是这事儿还是要查查,否则下回不是薏米,换了别的什么东西,遭殃的就是全家了。”
姚太太听了姚老爷的话这才有所好转,道:“老爷说的话我记住了,这事本来我就打算梅姨娘生产之后好好查查,老爷不必多提醒,只是老爷怎的忽然想起这事儿来的?”事情都过了一阵,姚老爷忽然想起实在可以。
姚老爷放下筷子,用丝绢擦了擦嘴,“昨个湘姨娘提了一嘴。”
“哦。”姚太太应了一声,手却在桌下握紧了衣裳。
姚老爷走后,姚太太就回到自己的屋里生闷气,对着身后的章妈妈道:“这湘姨娘真是胆子越发的大了,一次次的挑事端,日子难不成是闲到了?”
章妈妈一面给姚太太顺气,一下一下拍着后背,一面道:“太太莫要气,这湘姨娘从一进门奴婢瞧着就不顺眼,不是个善茬,没想到还真是个爱惹事端的,太太是时候治上一治,否则这后院是不会太平的。”
姚太太挥挥手,示意章妈妈停下来,然后回头道:“要怎么治?难不成没有任何理由撵出去?”
“老爷不是让查薏米的事么?那咱们便来个贼喊捉贼不就好了?”章妈妈建议,姚太太微微颔首,“可是这具体的?”
“那奴婢便不知道了。”
姚太太想了好久,吩咐道“去把五丫叫来。”
“是。”
章妈妈来到五丫的房间,笑着走进屋,“五小姐,太太找小姐去正房一趟。”
五丫起身,微微一笑,“那麻烦妈妈带路了。”五丫只是穿着平时日常的旧衣裳,没带任何首饰就跟着章妈妈去了。
五丫来到正房的时候姚太太正在揉着太阳穴,五丫一瞧便是有烦心事,章妈妈道:“太太,五小姐来了。”
姚太太抬了抬下巴,道:“坐吧。”指了指旁边的绣墩,五丫规矩的坐在绣墩上,问道:“母亲,唤我来是不是有事?”
姚太太倒也痛快,直接道“这湘姨娘最近也不知怎么,十分不安分,昨个竟然撺掇你父亲,来质问我薏米的事情,现在你父亲要我查一查,只是谁知这事儿是不是湘姨娘贼喊捉贼呢。”
五丫听到薏米时心跳快了许多,不是湘姨娘贼喊捉贼,而是梅姨娘下了盘棋,想到这里再听姚太太这一次,五丫决定做一次昧良心的事儿,让湘姨娘当次替罪羊。
“母亲的意思女儿明白,但是呢,这事如果湘姨娘做了,那这么长的时间了早就把证据毁了,咱们从哪下手呢?”五丫顿了顿,“既然认定了湘姨娘是掺薏米的人,那我们不如就替她做些证据,母亲,你瞧这样可好?”
“这证据哪来?谁去做?”姚太太皱着眉问道。
五丫微微一笑,“证据自然是薏米,需要有人去放,而这个人,自然是要容易接近湘姨娘房间的人,湘姨娘身边的丫鬟肯定是不行了,那只有”
“宋姨娘。”姚太太接道,“可是这宋姨娘向来与我作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可是宋姨娘跟湘姨娘不合也是真的,何况二姐待字闺中,早该订一门像样的亲事,宋姨娘作为生母不能不着急。”五丫忽然心生愧疚,这事还要牵连到二丫跟宋姨娘,复尔想想自己也算帮了二丫,二丫最近恍恍惚惚,貌似已经想通了不少,若是太太跟宋姨娘夸下海口,那必定要履行诺言给二丫找个好婆家。
姚太太拍了拍手,“就按你说的做。”然后吩咐“去把宋姨娘叫来。”
章妈妈点了头便出了正房,姚太太拉过五丫的手道:“怎么你也是记在我名下,这些日子里是有了感情的,比起二丫四丫亲了许多,你的婚事,母亲会好好考虑的,母亲知道你与佟家姐妹交好,而这佟老夫人也颇为喜欢你,母亲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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