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梅二家的听着午间一朵说要吃酸辣汤,又嫌华府做的太精细,反而没了味道,便亲自做了一碗,自己端着送了过来。
待到屋外,见木棉急忙向他走来,并接过他手中的碗。
“梅夫君安好?”
“好,”梅二家的应了,又向屋里头看去,“华康一朵不在?”
“……在,只是在歇午觉,您先回去吧,我把这汤给少夫君留着。”木棉说道。
华正君见木棉言辞闪烁,又满面羞红,便猜到了是什么事,当下便暗骂华康一朵两人果然是不让人省心的,若是让华正君知道,又会抽着空子要送人进来。
“辛苦你了,我等会再过来。”梅二家的说道,便又赶去关夫郎那里。
憋了许久,终于舒畅了,又怕动作太大,伤了胎儿,华康便又检查了一番,见一朵没事,只是累了睡着了,才安下心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朵便醒来了。
华康叫木棉送了水进来,自己擦洗之后,又扶着给一朵也洗了。
晚餐之前,梅二家的果然又来了,只是恰好府中有事,华康便被叫了去,只剩下一朵正在房里偷偷的看那才子佳人的话本。
梅二家的径直走了进来,见一朵一慌神之后,便又要将手里的书藏在身后,心里诧异,但也没往他处想,“你看你的书,躲什么,我又不笑话你。想当初逼着你上学你也不肯,如今反而爱起看书了。”
一朵反应过来,想着梅二家的不识字,又只当这些书都是华康挑出来的正经书。
“爹,酸辣汤我吃了,有点不够酸。”一朵叫道。
“那是你口味重。”又想着酸儿辣女,一朵如今的口味与他当初相同,莫不是也是个儿子吧?
又看向一朵的脸,见他眼神依旧有些飘飘浮浮,脖子上又留有红痕,脸当下又冷了下来,“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梅二家的叫道,伸手将一朵的衣领扯了一下,“待到吃饭的时候,戴个毛皮领子掩一掩,也省的你公公见了不高兴。”
一朵面上一红,挡住梅二家的手,又开口问道:“爹没事吧?还有两天就三个月了,能洞房吧?”
梅二家的手一僵,伸手掐了一把,“你个死孩子,你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养胎。”
一朵鼻子一皱,委屈的说道:“我想安生,姓华的不安生还不是没用。再说,其实我也不想安生。”
梅二家的放下手,坐到一朵身边,“三个月之后能洞房,只是还是要小心些的好。再说,爹是过来人,知道你现在有身子了也有些受不住撩拨,只是也要注意着点,不能青天白日的就关上门做那事。你等到晚上了,自是没人敢说什么。”
一朵不服的说道:“是姓华的等不了。”
“行啦,我知道她年轻火气重,只是这下火的方法有的是。”梅二翻了下一朵的书,“戚,没想到我小儿子还能看这么多字的书。”
见梅二家的语气里颇有些骄傲,一朵更坚定了打死也不能让梅二家的知道这是什么书,“爹,你让我给她找房里人?”
“呸,我是你亲爹。”梅二家的翻了个白眼,“这女人下火的方法多了,你也不必让她沾了你的身子,只要多动动手就成。”
见一朵似懂非懂,梅二家的便又细细跟一朵说了一通。
一朵不禁惊讶梅二家的是怎么知道这么许多的,又听到梅二家的低声传授了许多经验更是惊叹不已。
“爹,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爹我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有啥不知道的?”梅家的说道,又看着天色暗了便又开口:“收了书本吧,戴上毛领子去吃饭。”
一朵应了,梅二家的又去找梅二,一枝等人。
一朵便让木棉找了个红狐狸皮的围脖围在脖子上,仔细照了镜子见没有露出一点痕迹,便出了门,跟他爹娘汇合,一同去了天寓堂。
当天晚上,华康看着一朵诡异的对她笑笑,也没猜出他又有什么心思。
待到洗漱之后,一朵便又早早的催她上床。
“一朵,不好吧?别伤了孩子。”见一朵一副急不可待的表情,华康皱眉说道。
“没事,让你过来就过来。”一朵叫道,待华康上了床,便放下帐子,伸手向她衣服里探去。
华康微微一笑,也伸手摸向他,一朵却将华康的手拨开,“你躺着,哪都别动。”
华康依言躺下,看向床顶的夜明珠,觉察到一朵的动作便又是一笑。
心想,那些话本果然是“才子秘籍”,这么快就让一朵通窍了。
另一边的华将军便没有这般的好心情了。
因是十五,她今日名正言顺的留在华正君这里,回忆以前新婚之时,华正君初初有了孩子,总是耐不住寂寞,忍不住半夜向她伸手的。
因此华将军便一脸傲气的躺在华正君身边,等着他来求和讨饶,看他还说不说只要孩子就好。
眼见夜越来越深,华正君睡的越发安稳,一点动情的样子也没有,心里便有些失落,但又不甘心自己先出手,便白白的熬了一夜。
待到第二日,华正君伺候她穿衣洗漱之后,便又自己歇着去了。
华将军阴沉着脸走了出去,半路上不甘心,又转来回来,开口问道:“你昨晚上怎么没向我伸手?想你有阿康的时候,只要我一近身,就忍不住往我身上腻……”
“哈,那是年轻时,现在我可是老人了。”华正君打了个哈欠说道,又翻身扯了下被子。
华将军闻言一愣,半响说道:“我们都老了。”
便又歪着身子斜躺在华正君外边,怔忡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不抽了吧,就不备份了
77、过年先清账目
过年不仅是团圆的日子,也是催债要账的日子。
华府的下人都收到了月钱赏银,华府的女主人都各自抱着心上人一夜无梦。
只是华府里的男人,不管姓不姓华,都睡不安稳。
红芍终于跟华恩摊牌了,华恩一咬牙年后成亲,红芍的情债算是讨回来了,只是激动的睡不着了;白莲花挺着肚子回忆以前在宁国的往事,字字句句煽情的诉说着他娘对他的宠爱,华怨为了孩子豪迈的放言一定要宁皇血债血偿,不管你信不信,反正白莲花是信了,于是他感动的睡不着了;一枝听一朵聊起关举人的桃花运势,琢磨着要慢慢改变关举人,宁要一个一身毛病只属于他的人,也不要一个处处惹人觊觎的主,于是思虑过度,睡不着了;宝琴听说他的未来妻主流连花丛,日夜笙歌,张侧夫催着他向华正君哭诉,于是他犹豫不决,睡不着了;一朵在看了十几本话本之后,发觉自己这种人是典型的跑龙套的,一心以为自己也是华康人生中的龙套,于是也睡不着了……
年轻男子夜不能寐皆是因为女人;中年男子夜不成眠则是为了女儿。
华正君本是要待梅二家的到了之后便于他摊牌,因一朵如今已经有了身孕,他可以大度的原谅梅二家的骗华康与一朵成亲的事,只是这成亲的方式他却不能原谅。
就算是成亲,也该是娶吧,怎么能让堂堂一个女儿入赘过去。
想到入赘,华正君心中又嗤笑起来,暗想梅二家的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又不是豪门大户,还学人家找上门媳妇。
翻了个身,华正君盘算着还有两天便过年了,如论如何也要跟梅二家的说明白,这是娶,不是嫁。还有那婚书一定得毁了。
倘若不是他突然有了身子,又羞于出门见人,他早跟梅二家的说清楚了。
“你怎么了?”华将军见华正君辗转反侧含含糊糊的问道。
“没事。”华正君敷衍的应了一声,又一一琢磨明日见了梅二家的应该怎么开口。反复思量了一下,华正君觉得依梅二家的泼辣性格,明日还是不宜摆出大家的架子,要以泼治泼。
那边厢,梅二家的也是睁着眼看着蚊帐顶部。
身边传来梅二的呼哈声,梅二家的给梅二拉拉被子,便又枕着自己的手臂回想起来。
他自听一朵说过华正君要给华康纳侍之后,便想要跟华正君好好谈谈。还有将来一个孙女姓梅的事,也要再跟他们说清楚,免得到时候赖账,又是一番闹。
虽然一朵也说了华正君说不塞人了,只是那时是怕一朵伤了身子,现在又是看在过年的份上才不提。倘若以后华正君突然发作起来,一朵一时手忙脚乱,只会更伤心。
再则,华康夹在两人中间也不好受。年轻的时候吵一会两会,看着也有趣,时间长了,只会生厌。她亲爹,她不能讨厌,那讨厌的便只有一朵了。
如此想着,梅二家的更想要跟华正君坦白的聊一次。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华正君总该能理解一二吧。
不眠之夜,一朵犹豫再三推醒了华康。
“姓华的,我怎么看我都像话本里死缠烂打的男的,最后都是被甩在一边,没人要的。”一朵开口说道,而且是市井里被人嘲笑的那一种。
华康只是略朦胧了一下,便清醒过来,“那话本里的女的都是什么人?”
“侠义大度,英俊潇洒的人。”一朵抱住华康蹭了蹭。
“除了后面的,你看我像侠义大度的人吗?”华康开口说道。
一朵楞了一下,随后在脑中堆砌他知道的词语,小肚鸡肠,贪婪无耻,虚伪……貌似,这样的女子最后也是要被众人揭穿,然后唾弃的,与他这样的刚刚好是一对。
想通了之后,一朵打了个哈欠,半个身子搭在华康身上睡去了。
第二日,天寓堂饭堂里,早餐。
华正君与梅二家的几乎同时跨进饭堂,两人在饭堂外彼此看了一眼,皆看出两人眼神中的含义。
“亲家昨晚休息的可好?如今夜长了,不知道亲家的梦多不多?”华正君端庄的问道。
“梦多不多无所谓,只是夜里凉,亲家有没有冻到?”梅二家的大方回他。
“呵呵。”两人对视一笑。
彼此互称亲家,也别管是正君还是夫郎。
梅二憨厚的向华将军拱手,华将军诚恳的回礼,两人相对坐下。
华正君与梅二家的彼此一点头,然后各自随着自家妻主坐下。
宝琴打了个哈欠,随后掩着嘴小心的看向旁人,张侧夫又向他示意,宝琴只是摇头。
一朵见了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宝琴在桌子下捏了一下一朵的手,咬着耳朵说道:“回头跟你说。”
华康将自己的粥,又分了一些给一朵。
张侧夫见宝琴跟一朵说话,想想由一朵去跟华康或者华正君说都行,暗自庆幸宝琴跟一朵的关系好,想当初他是不乐意宝琴跟一朵一起玩的,一心以为一朵会将宝琴带坏。
吃饭中,梅二家的跟华正君多次眼神交汇,引得梅二与华将军也不得不彼此相视笑了几次。
华老夫人看着两个男人在餐桌上你来我往的眼神交流,心想这样倒也热闹。有人吵吵闹闹,总比大家相对无言的好。
饭后,华老夫人走后。
华正君主动相邀,“来了这么久,还未与亲家一起吃茶闲聊,今儿个有空,不知道亲家愿不愿意赏这个脸?”
梅二家的立刻应道:“我也想感谢亲家对一朵的照顾,只是一直没有个机会,既然亲家今日有空,那我就不推辞了。”
“亲家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不必这样。”华正君开口说道,携了梅二家的手。
“这是应该的,礼多人不怪。”梅二也握住华正君的手,两人一同向葳蕤院走去。
梅二与华将军彼此互看一眼。
清了清嗓子,华将军开口说道:“院子里真的不能种橘子?”
“还是种草莓香瓜吧,看着也好看些。”梅二应道。
华将军想想也是,总不能把院子弄的太难看,还要见人的。
一时冷场,梅二主动说道:“要不先去看看地方?”
“好。”华将军应道,两人便向府中的空地走去。
闲着无聊计划在府中种地的两位女子走后,一朵便看向华康,“姓华的,我跟宝琴有话说,你自己玩去吧。”
说完挽着宝琴走了。
华康楞住,自己玩去,能去哪玩?
除了去一次百花楼,一次相国寺是自己独自出门的,还真没自己出去玩过。
如此想着,华康便也不带人,自己出府了。
梅二家的与华正君两人到了葳蕤院便一边喝茶,一边絮叨起来。
“你不知道阿康小时候多乖,一点点大就知道去练武了。”华正君说道,语气里有些怅然,便是因为懂事,不需要他操心,才会感到有些生疏。
倘若华康不是那么懂事,便不用十几岁去战场了,还能多在他身边养几年。
“唉,我们一朵嫁了人也还是要操心的。他说话迟,走路也迟。比起一枝,我多抱了他好几年。”梅二家的也感慨道,人就是那么奇怪,他喜欢给一枝做新衣服,新首饰,喜欢给一朵弄吃的,弄喝的,偏偏一朵还总是说他偏心。
虽也知道一朵不过是嘴上说说,但扪心自问,他还觉得自己有些偏心,似乎是习惯了不把一朵当大孩子看,从来没想过给他打扮打扮。
“阿康小时候,就被人说是神童,将门虎女,大家都供着她,敬着她。我都怕她被捧坏了。”华正君又开口道,回忆起来华康一直都是一板一眼的,小小年纪,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先有了气势。
“我们一朵小时候,人见人厌,去谁家谁往外撵,只有庙里的师父夸他一句,结果他还把人家的贡品偷吃了。”梅二家的叹了口气,多少年的事了,当时气的要命,如今想想挺有意思的。
“确实啊。”华正君无心的应道。
便是这三个字结束一直算的上友好的谈话。
“我那是谦虚,人家说着讨厌的,心里都喜欢的紧。不然一个村里,一朵走哪里都有人给个瓜给个枣吃。人家要是夸奖的话,反而是吹捧的,谁还拿那话当真。”梅二家的开口说道,他的一朵从来都是让人嘴上说着讨厌,心里喜欢的紧的。
华正君蹙了蹙眉,“别说昧良心的话,我们阿康那就是人才,别管小时候还是现在,谁敢不服她?有些人也是一辈子不变的,一直都是那德行。”
硝烟味弥漫出来,梅二家的与华正君双目相接,“要不是你有身子,只凭你说一朵一个字,我就跟你拼命。”
“别管有没有身子,你说我阿康就是不行。”华正君毫不相让。
一时僵住,两人极有默契的转移开视线,各自捧起茶碗。
“说吧,你想怎么样?我们阿康是绝对不会入赘你们家的。那个婚书必须作废。”华正君放下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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